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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 07:5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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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黄
小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狗的名字。年纪稍大，我才对自己幼年的无知深感愧疚，这种愧疚不光是因为人，还因为一只狗。它的名字叫小黄。
小黄是弟弟那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抱来的一只小狗。它有着一身黄颜色的皮毛和白白的肚皮，弟弟非常喜欢它，取名小黄。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被邻家的狗咬过，所以对弟弟的这只小狗非常地反感。小黄好像知道我讨厌它，想尽办法讨好我。用它那油亮、光滑的身子在我的身前、背后来回地转悠，并抬头摇尾地向我示好，可是它错了！它越是这样，越会引起我的反感，甚至于会抬起脚踢它一下，吼道：“过一边去！”
“把它送走吧！你姐姐不喜欢。”
奶奶看我讨厌狗，就做弟弟的工作，要他把小黄送到后边马路沟里，让来往的行人拣去喂养。弟弟撅着嘴不高兴，拖了好几天，才抱着小黄走了！可是他才刚到家一会儿，小黄就连跑带跳地回来了。
“你是咋搞的？你刚到家它就回来了？”奶奶责问弟弟。
“我是按你吩咐的把它放在马路沟里了。”弟弟一面争辩，一面把小黄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黄抬起头“汪汪！”地朝着弟弟叫，很兴奋的样子。
过了几天，一位远房亲戚来我们家办事，临走的时候，奶奶提出让他把小狗带回去喂养。奶奶找了一个柳条筐，把小狗放在里面让那位亲戚绑在自行车后衣架上，并用一个小包单蒙在上面，周围用绳子扎好，只留了一条小缝隙。小黄在柳条框里“汪汪！”地叫，当我和奶奶送那位亲戚出大门的时候，小黄的头突然从包单下钻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俩。弟弟上学不在家，回来后闹腾了几天，时间长了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大概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小黄又回来了！
“猫记千，狗记万，麻雀还记一里半。”奶奶悄悄地给我说，“再送就送的远些。”
我的心里有些犹豫了。既可怜小黄，也可怜弟弟。小黄这次回来弟弟都高兴得掉泪了，我不能让弟弟再伤心了。可是有一天，我和弟弟都不在家的时候，一辆汽车载走了小黄，是一位路过讨水喝的那位油田司机把小黄拉走了！当然，与司机“共谋”的也有奶奶。
“小黄被人偷走了！”
弟弟放学后，奶奶是这样告诉弟弟的，可我不相信。气得弟弟大骂那位油田的司机，什么车翻沟里，出门撞死等等难听的字眼都说出来了，可我知道，那位司机一定是冤枉的，因为奶奶一直偷着笑。
小黄终于送出去了，奶奶和我终于松口气。可没想到，大约过了两个多月的光景，小黄又回来了！
再次回来的小黄好像长大了一些，可身上的毛乍了起来，明显地变廋了。皮毛也不再光洁，见了我和奶奶好像也没以前热情了，只有当弟弟下学回家的时候，它才兴奋起来，围着弟弟转来转去的，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算了！奶奶，咱再也不要把它往外送了。”我说，“它就认准了这就是它家，你送走它还会回来！”
奶奶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来，小黄身上长了一个疮，整天流脓，虽然我给它买了药又找偏方给它治，但终究没有能挽救它的生命，小黄死了！我含着眼泪掩埋了它。那时弟弟已经上了初中，住校不在家。
多少年后，每当人们提起“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丧家犬”之类的话，我就会想起小黄。我弄不明白当时小黄到底想些什么，可它的执着的确令我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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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 07:13: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