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纪念我们留在二十二年前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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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培训那些事（四）厨房以及玉米糊糊
　　红米饭那个南瓜汤
　　挖野菜那个当干粮
　　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
　　餐餐味道香
　　——《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
　　集训队的食堂让我常常会想起这首红军年代的歌曲。
　　但食堂给我的感觉远没有歌里唱的那样美好和幸福，也不会可亲可敬的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至今我都不愿意回忆起那个食堂，但那个食堂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那个食堂和北方给我的印象一样，冰冷、箫条。原因是我很不习惯北方的饮食，特别是早餐，黑乎乎的玉米窝窝头以及黄黄的、粗粗的玉米糊糊。
　　不过，那个食堂是我自入伍以来第一次吃饭坐进了食堂，因为在整个新兵连集训期间，我们吃饭都是在露天进行，没有坐过食堂。
　　这个食堂很大，里面摆了十几张饭桌，一个班一个桌子，吃饭的时候，先是值日的进食堂，把自己班上的饭菜端上桌，然后每个碗盛上饭，我们进来的时候直接用餐就可以了。
　　吃早餐时，除了窝窝头外就是玉米糊糊，玉米糊糊味道很淡，又没有放糖，当时觉得很难喝。
　　那时候，我们每个班都轮流去食堂帮厨，食堂里有一只专门做玉米窝窝头的机器，面粉经过机器一转，一只只窝窝头就做成了，特别有意思。
　　但真正的玉米窝窝头却是很难吃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南方兵，幸好玉米糊糊、窝窝头只是每天早餐时才可以吃到，部队终归还是以吃米饭为主。
　　每个星期，会吃一次包子或者饺子，这是我唯一不拒绝的北方主食。
　　在食堂里，我们见识到了北方的蔬菜：茄子、芹菜、辣椒，个子都比南方的大，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比如芹菜，南方的芹菜都是那种细细的、软软的芹菜，闻起来有特有的芹菜香味，可是北方的芹菜粗壮，硬梆梆的，做成菜也是硬硬的，一点味道也没有。后来，这种芹菜也传到了南方，有了一个很西化的名字：西芹。最有名的菜叫：西芹炒百合。我一直不喜欢吃西芹。还有辣椒，都是个子极大的青椒，在南方，那种青椒叫菜椒，没有辣味。
　　在离营区不远的地方，我还看见过一大片菜地，全部种的是大白菜，大个大个的大白菜摊开着，绿绿的，还没有包起来，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白菜地，土地平整，二边都是高大的白桦树，一眼仿佛都望不到边。
　　后来，在国庆节会餐时，还第一次吃到了韭黄炒鸡蛋。韭黄就是将韭菜埋到土里长出来的，没有见到阳光的，所以韭菜的叶子是黄的。那是一道非常好吃的菜，当然，可能是比较符合自己的口味吧。
　　厨房的厨师都是超期服役的老兵，这些厨师经过新兵连的锻炼后，一般都是预备转自愿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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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培训那些事（五）期中考
　　九月底的时候，我们的报务学习进行到了一定阶段，于是我们进行了一次期中考。
　　考试分数码抄报、字码抄报，采取淘汰制，即抄收无上限，每分钟提高五个码为前提，这一轮中达到及格的人可以留到下一轮，继续挑战新的速度。
　　我本来对这次考试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平常也没有象别人那样刻苦训练，所以在考试的时候心情很放松，数码抄收时，随着速度一点点加大，留下来的人数越来越少，后来，我发现，平常学习刻苦，得到表扬最多的张继红竟然也出局了，而我竟然留在了前三名之列。
　　数码抄收的密抉是压码。就是在第一个数码出来而自己已经知道是什么数字的时候不要急着写下来，而是要停顿一下，在第二、三个数码出来后将反应出来的数字停留在大脑里，然后才开始写第一个数字，这样依次类推，手中至少保持着二、到三个数字，匀速抄写，因为人写字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头脑反应的速度，如果急着写马上你就会感觉到手忙脚乱，就会出错。压码压得好，在抄报的时候就会从容不迫，忙而不乱。在刚开始学习数码抄收的时候，教练会在每个人的桌边停留，看你有没有压码，有一次，教练还特地表扬了我，说我抄报的时候会压码。
　　这次中考，曹教练的侄女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数码抄报第一名以及总分第一名的成绩，为通信总站保住了颜面。而数码抄报第二名及总分第二名，是我们部队的王晴燕，数码抄报第三名和总分第三名意外地落到了我的头上。前二名是女兵，那我无疑就是男兵班的第一名。
　　后来还进行了颁奖，我得到了一个电热杯，而且我的照片被放在了通信总站礼堂边的橱窗里。
　　那段时间，张继红的脸色特别难看，每天都是阴沉沉的，没有笑过，因为他觉得，挂在橱窗里的照片不认识是我的，而应该是他。
　　期中考后，我们又开始学习数码及字码的电传拍发学习以及手键发报。但没有再进行象期中考那样有比赛性质的考试，最终的排名也没有出来，所以，留在记忆里的排名只有以期中考为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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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培训那些事（六）去县城、长城及龙庆峡
　　到北方，看到绿油油的玉米地，就会让人想起中学时学过的郭小川《青纱帐 甘蔗林》这首诗，只是去的时候玉米地里只有玉米苗，到青纱帐长起来的时候，我们迫不及待地到玉米地里照了相，背景就是一望无际绿绿的青纱帐。
　　在通信总站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经历中，一次是和林传方去了延庆县城，一次是集体组织去了长城，一次是集体组织去了龙庆峡。
　　有一次，二姐给我寄来二十元钱，90年代，二十元钱相当于现在的二百元钱了。送到手上的是一张汇款单，取钱要到县城邮局。
　　于是，那个星期天我和林传方就请了假，去延庆县城。
　　记得那天天气很晴朗，我们是走小路去延庆。沿路是那种典型的北方田园风光。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玉米地，玉米杆上结了玉米棒子，红红的须裸露在玉米棒子上面，很好看。在一块地边，我们偶然发现了一片小米地，结了绿绿的穗子。
　　从营区走到延庆县城大概得半个小时。
　　到了延庆县城，没有预想的那么繁华。虽然街道比湘西驻地的那座县城宽敞，但明显没有那么热闹，商店无一例外地在门口用一块厚厚的毡子挡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人不多，就显得有点萧条。
　　这是我第一次对北方的城市有了一些印象。后来我们夜间来过一次延庆，那是国庆节的时候延庆放焰火，我们派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到延庆将近二个月的时候，通信总站的领导考虑到我们这些外培兵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第一次来延庆，距离长城这么近，意思是让我们去玩一下。
　　这次也是和林传方一起，在长城脚下，我们意外地听到了二个中年妇女用武汉话在交谈，在离武汉这么远的地方听到熟悉的乡音，让我和林传方感到惊讶和激动。
　　正值夏天，长城上人不多，我们在上面照了相就下来了，因为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没有让我们来得及感受一下长城这个举世无双的壮观，紧接着，我们又去了龙庆峡。
　　龙庆峡在通信总站的东北方向，车程大概半个多小时。龙庆峡现在是北京周边著名的旅游景点，特别是冰灯很有名。
　　龙庆峡是一座人工水库，有塞外小漓江之称。由于小漓江要坐船游览，而坐船的费用必须自己出，所以，我们没有去，当时的船票大概是十元钱一张，十元钱是我们一个月津贴的一半了，哪舍得呀。
　　这是我所记得的，也是仅有的三次延庆旅游体验，也算是今生到过这些地方吧，长城在2004年的时候又去过一次，今后可能还会再去，倒是龙庆峡，当时我都在想，这辈子可能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现在想来，何止是龙庆峡，可能通信总站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去了。
　　而对于通信总站，却不象我们部队那样让人觉得亲切，根本就没有起过想再去一次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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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培训那些事（七）听说的女兵宿舍
　　教导队的女兵宿舍和男兵宿舍是分开的，在男兵宿舍前面一栋楼。
　　印象中，女兵宿舍我没有去过，只记得每间女兵宿舍外那厚厚的窗帘。
　　那时候，我们和女兵除了在教室共同学习之外，其他时间是没有机会和她们接触的，部队纪律是不允许男兵和女兵交往太过密切的。
　　有一次，毛晓芳悄悄跟我说：女兵宿舍很多人都抽烟、喝酒。
　　这些话让我感到很意外，男兵喝酒、抽烟说得过去，哪见过女兵这样的呢？那时候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抽烟、喝酒和社会上的小太妹没什么区别。
　　负责女兵班管理的是通信总站的一个女兵，印象中那个女兵皮肤很白，实际上是涂了一层很厚的粉，从来不笑，我们都叫她“白骨精”，有一次看到她和负责男兵班管理的男兵排长说话时笑过，不过，说实话，她的笑比哭还难看，我们一致认为：她不笑还好一些。她对女兵管理特别严，经常看到她把女兵骂得哭。
　　事实上，女兵和女兵相处比男兵与男兵相处更难，女兵排斥起某个人来更加张狂和肆无忌惮。
　　所以，后来，我很理解女兵抽烟、喝酒，因为她们比男兵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当兵让她们本来的一些女人的天性受到了压制，她们只有自己找一些宣泄的出口，仅此而已。
　　尽管在报务培训班，女兵以压倒性的优势占了整个班级的三分之二，但那时候我们和女兵的相处并不融洽，绝大多数女兵在长达五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中，根本就没有交流，以致到现在都记不起她们的名字。除了几个个性比较鲜明的女兵。
　　有一个叫王芳的女兵，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说话也是粗声粗气的，她是湖南长沙的。记得当时她说了一句有名的话：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而且还是用长沙话说的。
　　后来，这句话又有了各种版本，但我总觉得王芳讲的最地道。
　　前几天，毛晓芳特地打电话跟我说：五一的时候余婕会来长沙。
　　电话这头的我很茫然：余婕？哪个余婕？
　　就是延庆通信总站一起学报务的。毛晓芳有点失望地说，她可能觉得我应该记得余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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