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纪念我们留在二十二年前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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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凝

文章好长，22年前好遥远

海魂衫90

新兵连（六）普通话
　　东西南北中
　　我们来当兵
　　五湖四海到一起
　　咱们都是亲弟兄
　　心贴着心，情暖着情
　　南腔北调一支歌
　　官兵友爱阳光照军营
　　——《中西南北兵》
　　实际上，新兵连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普通话，这一点比吃饭、睡觉甚至训练还重要，因为不会说普通话就不能与人交流。
　　山西、陕西的北方兵还好，稍微纠正一下，大都可以说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作为南方语系，湖北人说话是Z、ZH不分的，没有卷舌音，直来直去，尤其是说起普通话来，大都带了浓重的湖北方言的尾音，更要命的是一些俗语俚称，有些人不会用书面语言表述，就直接用普通话表达出来，比如：黄陂话里把“手电筒”叫作“电棒”，把“日光灯管”叫作“电杠”，这是二个很形象的俚称，但用普通话说起来，常常让听的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在一旁的其他黄陂战友却早就笑岔了气。
　　这一点，在李剑涛身上表现得尤为严重。有一次下雨，照例不用出操，全连人都集合在我们三排那个大房间内搞政治学习。
　　房间虽大，但一下子坐进一百多个人还是比较挤的，中间的空位上坐满了人，其他的人就都盘腿坐在铺上，坐在铺上肯定要脱鞋，可以想象，几十双每天训练汗津津的、在不透气的解放胶鞋里裹了很久的大脚，一解放出来是什么滋味。
　　讲课的是新兵连指导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指导员的鼻子吸了吸，眉头皱了皱。
　　指导员说：我们现在是一名军人，但一个月前，我们还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从民到兵，需要一个过程，目前，我们就处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之中。作为军人，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投足就要有军人的味道；作为军人，我们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下面，我想请几位同志谈谈自己的感想。
　　指导员的眼光在一百多号新兵的脸上迅速扫过，实际上他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随后他的眼光低下来，他的面前放了一本人员花名册。随后他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建涛。
　　只见李建涛一脸无辜而又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说：我一架（念四声：ga）式来的时候… …话音未落，底下的湖北兵们轰堂大笑起来，那句话用普通话说应该是：我一开始到部队来的时候… …
　　他的这句话让他在日后的老乡聚会中成了一句笑话，而且李建涛学习普通话的进度特别慢，后来，终于学会了，但他却再也不说家乡话了，和老乡在一起聊天，也是用的普通话，虽然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有时还带着一些黄陂话的尾音。
　　实际上老乡之间的交流最忌讳的就是说普通话，那样的话会让对方觉得你是“陕西的骡子做马叫”，无形中会生分许多。
　　凭着这样一口普通话，第二年，他竟被抽调到北京去了。后来，听说他转了志愿兵。
　　不知道在字正腔圆的北京城里，他的普通话会不会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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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七）逃兵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荣明良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个子，瘦瘦的脸上一双忧郁的大眼睛，性格很内向，不大合群，别人说笑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偶尔附和着咧一咧嘴角，但大多数时间，他是安静的。
　　新兵连的生活是艰苦二个字还不能完全概括和形容的，不仅是物质上的艰苦，同时也包括精神上的。新兵连紧张的训练刚刚开始，每个人就已经在用手指头盘算着新兵连结束的时间了，在这个时候，有谁会去关注别人呢？再说，在那样的环境下，每个人所承受的压力都是一样的，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好，是不是稳定，没有人去关心。
　　连班长都是如此，何况我们这些自身都难保的新兵蛋子呢？
　　于是，在新兵集训开始的第一个星期的某天早上，我们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荣明良昨晚逃跑了！又被抓回来了！
　　荣明良当天就被抓了回来，整个新兵连在操场上集合。荣明良被反剪着双手，站在连长边上。
　　连长激动地说：从新兵连逃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战场上的逃兵，如果发生在战争年代，是要枪毙的。因为这是一种贪生怕死的行为。我们刚进军营，从民转变为军的过程才刚刚开始，当兵就意味着要吃苦，如果连这么一点苦都受不了，我们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呢？
　　相比在队伍前激动演讲的连长，荣明良的脸却是异常的平静。
　　他的眼睑低垂着，好象犯错的不是他，连长批评的不是他。
　　我不知道当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我能够想象得出，他的内心一定不会象他的脸那样平静。
　　最后连长说：我们团自从组建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给我们全团都抹了黑。但鉴于荣明良刚进部队，还没有实现民到军的转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不是一个军人，所以他的行为暂不予追究，但他的这种错误行为值得我们所有新兵深思。
　　这件事让整个新兵连都笼罩在一层紧张的氛围中。而且因为荣明良，新兵连里，我们湖北兵都抬不起头来，大家觉得荣明良太丢我们湖北兵的脸了。
　　过了一个星期，荣明良又跑了。这次，他成功地翻出了部队的围墙，在火车站里，他用一件宽大的雨衣作伪装，成功地逃过了部队来追查他的官兵，而且逃回了老家。
　　他是在堂哥的押送下回到部队的。据说他的堂哥在部队首长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就差没有下跪了。
　　从这次事件后，大家知道了他家里的情况：荣明良是一个孤儿，所以他的性格难免孤僻。
　　大概是因为上面的原因，荣明良留了下来，留下来的荣明良就更沉默了。
　　接下来的训练更加艰苦，以致让大家都忘记了荣明良这段不光彩的历史。
　　新兵连结束后，他被分到了远离机关的二大队，在那里他默默地度过了他四年的军旅生涯。
　　写下这节的时候，我给毛晓芳看了，她说：荣明良并不是象我所说的在二大队默默地度过了四年，期间他也来过三大队，而且是作为年度的先进军人来参加了当年的年终总结表彰大会。
　　她的意思是：荣明良后来彻底地转变了，变成了一个好兵。
　　但我总觉得，他所谓的变了，只是部队将他个性的棱角磨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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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八）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是新兵连必须的科目之一，也是最令人觉得害怕的。刚开始训练，班长就把紧急集合的可怕之处渲染得绘声绘色的。
　　班长还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哪天晚上吃馒头，就是要搞紧急集合了。为什么呢？因为馒头挨饿，不然经不起晚上拆腾。
　　有一天，晚饭的时候真的吃馒头了。大家的心就提起来：晚上会不会搞紧急集合呀？
　　晚上9：30熄灯号吹响了。班长催促大家快睡觉，在熄灯的那一刹那，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班长嘴角带着的一丝坏笑。
　　于是带着疑惑，大家磨磨蹭蹭地上床睡觉了。但大家都睡不着，因为都心里想着紧急集合，但辛苦训练了一天的战友们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十点左右，大家正睡得迷迷糊糊，只听班长在低声催促着：快，快，紧急集合了。
　　耳边分明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哨声：那种短促尖利的哨音。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紧急集合的哨音。
　　紧急集合必需准备的物品：军装、军帽、被子、背包带、解放鞋。先是穿上军装，戴上军帽，然后叠好被子，把背包带拆开，把叠好的背子用背包带捆扎好，在背包带与被子的缝隙间塞上解放鞋，再背上背包，跑到指定的集合地点，这一系列动作必须做得干净利索，而且要尽可能地快。
　　条件反射一般，我们都从床上跳起来，在黑暗中，开始互相抢衣服，因为我们的衣服都放在床边上，一阵拉扯，你拿了我的上衣，我拿了你的裤子。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接下来就要打背包，白天班长就组织我们练打背包，但在当时的紧张氛围下，白天练会的程序好象派不上用场，等到手忙脚乱地打好背包跑出去，全连的人差不多都到了。
　　第一次拉紧急集合，对着稀稀拉拉、军容不整的队伍，很显然，连长并不满意。稍作休整，一声令下，向五公里外的棉花仓库进发。
　　班长拿着手电在边上低声地催促着：快！快！不许讲话！
　　一片噼里叭拉的脚步声，间或着粗重的喘息声，大家向前跑动着，生怕落在了队伍后面。
　　好不容易到了棉花仓库，各班对人员稍作清理，一声令下，又往回跑。
　　到了灯光球场，队伍集合后检查装备。
　　这时，我们才互相看见彼此的装备：有的背包都跑散架了，有的鞋子跑丢了，有的衣服穿反了。
　　连长挨个检查，然后让那些背包散架的当即把背包散开来，在地上重新打好。
　　重新集合后，连长训话，大概意思是说：我们离真正的军人距离太远了，照这个样子，我们必须增加训练强度，才能达标。
　　这样折腾到快十二点，大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那天晚上，有几个班单独搞了紧急集合。后来，好长时间，大家都对紧急集合的哨声十分敏感，一听到哨声，人不自觉地就紧张起来。
　　第二天照常训练。在训练的时候，有几个班的班长从几个山西兵的裤袋里搜出了馒头。这是他们趁昨晚吃馒头时偷偷藏下的，他们原本是想利用训练的空余时间可以拿出馒头解解馋。
　　因为他们不习惯南方的饮食，天天吃大米饭吃不饱。紧急集合带来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饱饱地吃上一顿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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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九）五四汇报演出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再回首》
　　这是在新兵连里第一次听到流行歌曲，这些流行歌曲从几十首几乎在新兵连唱腻了的军歌中突围而出，让我们感动不已。这首歌是在五四青年节一台汇报演出上，毛晓芳演唱的。
　　新兵集训到一半的时候就到了五四青年节。
　　五四青年节是部队最看重的一个节日，以后的每年五四，连队都会组织大家搞活动，有一次是在澧水河边搞野炊，那是我们第一次领略到澧水河的美，还有一次是组织去桃花源游玩。
　　新兵连的五四青年节是我们在部队过的第一次节日。新兵连的领导也很重视，他们想在五四青年节的时候搞一场汇报演出，一是扩大自己的政绩，也算是把新兵连的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二来是从中发现一些好的文艺苗子，给接下来的分配做参考。
　　总之，任务下来了。
　　先是搞海选，鼓励新兵们自己报名，会唱歌会跳舞就行。然后就在我们那间大宿舍里，让报名的新兵一个一个上台进行唱歌表演，最后再挑选出来部分新兵，根据自己的特长排练节目。
　　为了表现，当时我也报名参加了海选，我唱了一首《我们的祖国是花园》，那是一首儿歌，被我唱得没有一点美感，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哪来的那股勇气。虽然没有参加独唱的机会，但是作为勇于表现的褒奖，我被编进了一个四十人的合唱方队，做了几个队列动作。
　　那台晚会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藏龙卧虎。那台晚会让我记住了毛晓芳演唱的《再回首》、袁红华演唱的《五百年》（以至于在整个军旅生涯中袁红华的名字直接被“五百年”的外号所代替）、熊萍领舞的《韵律操》、张喜春、陆剑利表演的舞蹈和越剧选段、敖春丽、曹磊演唱的《恋曲1990》，陕西兵表演的单人小品《王木椟外传》，等等。
　　特别是张喜春和陆剑利，在入伍前就学过戏剧表演，所以她们的表演有着专业的水准，在接下来的几年部队举办的各种晚会中，她们二个都是当仁不让的台柱子，她们的表演方式多种多样，唱歌、跳舞、戏剧，有时还自己编排舞蹈，她们二人不仅是部队的明星，而且还代表部队参加过地方举办的各种演出。后来的晚会里，还看她们唱过越剧《红楼梦》选段，张喜春扮演贾宝玉，陆剑利扮演林黛玉，那时候陈慧娴的《飘雪》、梅艳芳的《千千阙歌》都是首先从她们那里传唱开来的。
　　这台新兵连五四汇报演出是90届新兵在全部队官兵面前的第一次集体亮相，也让全部队的官兵第一次见识了90届新兵的不一般。
　　而且很多新兵未来的命运大部分由这场汇报演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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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十）军人誓词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日本狗强盗
　　消来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我是一个兵》
　　五四过后，夏天就来了，我们迎来了第一次换装。
　　白色的短袖、蓝色的裤子，我们别提多高兴了，更高兴的是，我们可以授衔了：一杠的列兵衔，配上二只金光闪闪的金锚领花和军帽上的八一帽徽。
　　授衔前，我们进行了庄严的授衔仪式。
　　新兵连特地准备了军人誓词，由连长带着我们朗读，大家正对军人誓词立正站立，右手握拳上举，进行宣誓：
　　军人誓词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依照法律服兵役是我应尽的光荣义务，为了负起革命军人的神圣职责，我宣誓：
　　热中国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热爱中国人民解放军，执行军队的条令、条例和规章制度，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努力学习军事、政治、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爱护武器装备，保守军事机密，发扬优良传统，参加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英勇战斗，不怕牺牲，，保卫祖国，保卫社会主义建设。
　　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
　　宣完誓后，我们就算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了。穿上新的军装，佩上军衔，领章、帽徽，走起路来就不一样了。
　　军衔是黑色的底上面一条细细的黄杠，代表列兵。那时候普通士兵军衔分五种：一杠代表列兵，是第一年的新兵，俗称新兵蛋子；第二年兵就是二杠细杠，叫上等兵；第三年兵就是一条粗杠，一条细杠，叫下士；第四年兵就是一条粗杠，二条细杠，叫中士；第五年兵或者第四年兵当了班长就可以带一条粗杠，三条细杠的军衔，叫上士。
　　再然后就是士愿兵军衔和军官军衔了。
　　领章很别致，是一枚镀金的铁锚，带有螺纹，在军装的领上钻个洞，用螺丝固定。戴领章很有讲究，必须是金锚的尖对准衣领的领尖，左右必须对等。
　　进新兵连的时候，班长就说：来到部队，并不是说你就是一个军人了，在新兵连训练这段时间，你随时都会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身体不健康，有传染病或者先天性的病症等，而被退回原籍武装部。
　　所以，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唯恐自己会因为某些原因给退了回去。
　　但只要是宣了誓，授了衔，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不会被退回家了。
　　所以，宣誓和授衔后，就标志着我们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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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十一）正步训练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风展红旗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打靶归来》
　　到正步训练科目的时候，已经到五月中旬了。
　　南方五月的天气，气温一天天升高，在大太阳下晒一会都让人受不了，何况是整天整天的在太阳下炙烤，除了太阳的炙烤，还有高强度的训练。
　　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我们迎来了正步训练的科目。
　　正步是军人三大行进步伐之一（另二个是前面已经提到的齐步和跑步），也是三大步伐中训练起来最难的一个科目，也是最能体现部队军威的一个项目，象国庆节天安门广场的阅兵仪式，多威武，多雄壮，特别是陆海空三军的方队，统一颜色，统一的服装，统一的步伐，无论纵看、直看、横看都在一条线上，那场面可以用振憾来形容。
　　实际上，在队列训练中，正步是用得最少的，不是大型正式的场合，一般很少用到正步。但是，在新兵连结束前，会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阅兵式，那是部队首长对我们全体新兵的一次集中而大型的检阅。所以，正步实际上就是为阅兵作准备的。
　　虽然正步走起来很有气势，但真正练起来却不容易。
　　开始的时候是学正步的分解动作。
　　一只脚抬起来，离地15公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另一只腿上，上身必须挺直。脚尖必须绷直，和腿保持一条直线，象跳芭蕾舞一样，这样踢出来的正步才好看。
　　动作做好后保持不动，最少是十分钟。
　　开始还能够坚持，不到三分钟，有些人就受不了了。
　　班长就在边上，拿着一把尺子量我们脚与地面的距离，动作不合格的，一把尺子就打在腿肚子上。
　　天气炎热，有些山西兵在家里哪见过这样的天气，不耐热，一会儿功夫汗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班长就说：你看，凡是流汗多的就是训练比较认真刻苦的。
　　可苦了我们这些本来就不怎么流汗的人了。
　　分解动作完成后，配合着摆臂的连贯动作，这样整个正步训练就开始有了型了，踢起正步来就有了气势了。
　　正步练得差不多了，还有一项更难的科目：操枪正步，就是在正步的行进过程中加入了操枪的内容。
　　操枪的难点是要将步枪和行进的正步动作配合一致，这一点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协调性，同时也可以考验整个团队的整体划一，因为行进的时候有一个劈枪的动作，掌握不好节奏，稍不注意枪上的刺刀就会伤到前面一排的战友。
　　另外，操枪一定要拍得响，尤其是在枪提起来的一瞬间，动作要求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分解动作个个准确到位，连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提枪端枪时手枪相触，铿然有声。
　　这个科目训练的第一天，每个人的手掌轻则通红，重则肿胀，很长一段时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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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十二）会操
　　在三大步伐的训练过程中，隔一段时间，每个排都要进行一次会操。
　　会操就是以班为单位，在训练场上将所学的科目进行表演，因为表演不是单兵练习，而是以团体演练为准。
　　这样就要求全班每个人的动作必须保持一致，行进的步伐间距一致，摆臂的幅度和高度一致，如果一个人的动作有了错误，就会导致整个班的表演失误（俗称排面不好看）。
　　最基本的要求是：整齐、划一。
　　在团体训练时，极易出现某一个人与整个集体步调不一致的状况。
　　三大步伐中，无论是齐步、跑步、还是正步，都是右手向前、左手向后摆动，伸左脚，左脚后跟着地，然后左脚掌着地，后迈右脚，依次行进。
　　在班长下达“齐步—走”的口令后，开始步伐是一致的，随着排面的向前推进，有些人的步伐稍慢或稍快，跟不上节奏，于是出现了在别人左手向前而自己右手向前的情况，这样二个人的手臂就会随着节奏而发生碰撞，实际上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只要将脚步垫一下，很快就可以调整过来，而不影响整个班行进。
　　这个还算好一点的。最好笑的是发生顺拐的现象。
　　顺拐就最容易发生在齐步和正步科目中。在班长喊出口令后，左手摆臂的同时左脚先伸出，也就是同边了，俗称顺拐。行进中，顺拐的样子就象一只企鹅，非常好笑，更好笑的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顺拐了。
　　这种情况在会操的时候也很容易发生，会操除了团体演练外，也时候也有单兵表演，就是从一个班中随机抽一个兵出来演练。实际上考验的是个人的心理素质，很多顺拐应该是在当时那种特别紧张的氛围中产生的，想象看，自己一个人要在全排几十个人面前表演，几十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想不紧张都难。
　　会操实际上是最考验团体动作的，而且是最赏心阅目的，军人那种果敢、不拖泥带水的作风、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