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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讨论“小说”这个命题——这是学究们的课题——而只讨论“武侠小说”。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请各位指教。
古龙最为人称道的，是文字的感觉，甚至被冠之“哲理”的赞誉。就文字的精巧而言，古龙的确当得上才情二字。但就小说而言，他却缺乏驾驭事件发展的才力，这对武侠小说，是致命的不足。
绝代双骄、铁血大旗门、多情剑客无情剑、名剑风流、浣花洗剑录……这些古龙的长篇局部都有极其出色之处，但通篇读来，却总有别扭之感。很多地方逻辑很难理顺，拉拉杂杂的不相干情节太多，事态转折时过于牵强，难免让人怀疑，古龙在写作时，是事先没有提纲，还是连载到后来自己都写得难以收拾。
在成系列的略短篇幅小说，楚留香、陆小凤，同样有这毛病。故事大多以悬疑为主，可前面吊出的胃口，后面没有合理的解释，说他虎头蛇尾并不过分。
所以，古龙最好的小说是对情节要求不高的短篇，萧十一朗、英雄无泪、七种武器等等。
说起古龙小说，我能想到的首先是人物，这是古龙最成功之处。而他们究竟做过些什么，我并不能立刻联想起。古龙是在用他的文字勾勒人物，而并非情节，这一点在小说创作中，是比较有趣的现象。就好像，是古龙在文句间不断暗示大家，楚留香很酷，而不是读者从小说中得到这个结论。当然，这也是古龙文字魅力的表现。
而金庸的小说结构明显比古龙清晰，虽然在天龙八部等几部作品中也有情节经不住推敲的弊病，但阅读起来绝对没有铁血、浣花这种不通顺之感。而在情节设计，榫头打造方面，金庸更比古龙强出太多。
可能是两人接受的文化有些出入，金庸接近传统武侠略多，而古龙则更偏向当时流行的新诗新小说风气影响，但我认为在武侠小说这个范畴内，金庸的路线更可取。
另外，我想说，就文字技巧方面，金庸其实也绝对不逊色于古龙，只是风格不同而已。我初看金庸都是在小学至初中，当时只被故事所吸引。此后看古龙，觉得文字别有味道。但翻过头再读金庸，立刻又倒戈了，那种含蓄之美，我认为是在古龙直白的文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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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31 05:0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