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原创】连载

冰灵火语

III.6 禁忌
　　今天距霜血骑士团来到学院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周，这两周一来，众学生对洛瑞蒂的态度大为改观，不但没有因为她是南来的‘间谍’而对她冷嘲热讽，反倒有不少人主动接近她，想要跟她交好。对于这些前倨后恭，见她实力和背景强大就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贵族子弟，洛瑞蒂没有丝毫的好感，只是控制着风力，对那些想要跟她交好的人冷淡地传音道：
　　“你们跟我交好，就不怕来日大领主看你们暗通南方势力，找个理由把你们变成亡灵烧死吗？”
　　听了她的这句话，那些烦人的苍蝇果然一个个飞走了。不过这却没有让洛瑞蒂的心情有丝毫的好转，因为自紫胖死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瑞茜。以前瑞茜上课睡觉，然而现在，她甚至连出现在课堂上都不会了。
　　洛瑞蒂深夜难眠，索性在学院里四处游荡。她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演武厅门口，却迟迟不愿走进去。
　　洛瑞蒂转过身，借着浓郁的魔法灯光，又一次看向了那张今天才到，却已经贴遍了整座学院城堡的通知。这通知她已经看过百余遍了，里面的内容，她甚至能够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紫胖的父母亲人，全部被定上了暗通魔灵军团的罪名，连同沙逊和伊达罗维家族的‘同党’一起，于一周后在领主府门口公开处以圣光火刑。至于那七个被绑在圣光火刑柱上活活烧死的沙逊同党，他们的亲人朋友经调查皆都无罪，领主大人仁慈公正，已以圣光的名义立誓，令那些无罪之人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滚他的仁慈公正！”洛瑞蒂愤愤地低声骂道：“还有他那狗屁圣光，分明是残忍地烧死无辜之人的恶魔刑具，更令人死后都要被唾骂。比起这圣光，我看亡灵魔法和灵魂之术，反倒还更仁慈些吧。”
　　“【这样的话，自己在心里念叨念叨也就罢了，可若是说出了口，即便声音再低，你就能保证身边一定没有一个像你自己这样精擅控制风元素，能把你这话听到的人吗？】”
　　一道戏谑的话音穿过了洛瑞蒂对周围风的一切感知，直接传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在这道直达灵魂的话音的影响下，洛瑞蒂甚至突然感觉自己对周围的感知黯淡了许多。只听那声音严肃了许多，轻声继续道：
　　“【特别是‘灵魂之术’这个字眼，以后记得，不要说出来。】”
　　这道声音虽极轻，却如无孔不入的针一般透进了洛瑞蒂的灵魂里，每一个字都无比地清晰。
　　【这人是谁，操控声音的本领竟如此出神入化，远非我所能及。】洛瑞蒂不由闭上了眼睛，加强了对周围风的感知。随着洛瑞蒂感知外放，周围百米内风的流动全都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中，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亦没有在风中感觉到一丝被话语扰动的痕迹。
　　“你是谁？”洛瑞蒂透过对风的感知，感觉着自己这道压得很低的声音缓缓传出，她虽已尽力保持平静，但仍发现自己的话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若是想找瑞茜单独聊聊，可以去你们旁系宿舍的顶层。当然，她到时候以什么态度对你，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洛瑞蒂仍然没能从周围的风中感觉到一丝波动，仿佛那声音直接穿过了空气，传入她的灵魂。
　　【灵魂传音！】
　　一个她仅仅听到过一次的词汇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当时她刚入学不久，是从土系学生主任沙逊·伊达罗维的口中偶然听到的。据那沙逊所言，这灵魂传音几乎是灵魂之术中最为粗浅和常见的，但她直到此刻才得以见识。
　　洛瑞蒂想到这如此出神入化的传音之术，竟只是灵魂之术中最为低级的，不禁苦笑。她此刻已经明白，这对她传音的人必定身怀灵魂之术，然而直觉告诉她，这人对她确无恶意，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她不禁转过了身，快步往旁系宿舍走去。
　　。。。。。。
　　洛瑞蒂向来对黑暗并不那么恐惧，尤其是跟这学院的法师们比起来，她擅长在复杂的环境中战斗，不但视力远较常人灵敏，对风的感知更格外地强。在旁系宿舍那只能透进些微星光的昏暗走廊里，洛瑞蒂却仿若平日版信步顺着楼梯向上攀爬。
　　最终，她转过了一个弯，向前迈了一步，骤然发现那朦胧的星光仿佛突然被隔绝了开来，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好似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令她原本敏锐的风之感知突然缩减了几百倍有余，以至于只能感觉到身周半米内的空气流动。
　　觉察到感知的突然受限，洛瑞蒂不禁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取出了腰际的匕首，护在了身前，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以那人如此神出鬼没的手段，要杀我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又何必把我引到这里动手。】
　　想到这里，她收起匕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往前走着，用自己的感知缓缓搜索着前方的一切。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强大异常的，又令她觉得有些熟悉的灵魂气息向她的身侧蔓延开来。紧跟着这股灵魂气息的，是一道磅礴的寒冷气息，洛瑞蒂急忙引动风力护住自己，同时向一旁跃开。
　　“为什么？为什么。。。避免去使用疑似灵魂之术。。。魔法就僵硬异常；而一旦。。。运用疑似灵魂。。。运转魔法。。。会得心应手？”
　　一道声音传到了洛瑞蒂耳中，这声音似乎响度不低，然而在这感知极度压缩的空间，听起来却是若有若无的。饶是洛瑞蒂对话音格外敏感，仍是好不容易才辨清了其中的大部分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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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妹。。。吗？”那声音的主人又道。
　　“瑞茜，你在吗？”洛瑞蒂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地向前走去。
　　“风妹。。。这里干嘛。。。神秘人让你来这里的吗？”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没有听见洛瑞蒂的话语，但随着洛瑞蒂缓缓接近，她的话音渐渐变得清晰了，洛瑞蒂也从那话音中分辨出，那说话之人确是瑞茜。
　　终于，洛瑞蒂走到了离瑞茜不足半米远的地方，瑞茜的身影也终于浮现在了洛瑞蒂的感知中。她注视着这团朦胧的身影，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难以再向前迈出半步。
　　“瑞茜，对不起。都怪我当初故意避着你，若非如此，紫胖也不会有事的。”
　　“这又如何能怪你呢？”瑞茜的声音淡漠，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活力，跟以前的她截然不同，只听得瑞茜继续道：
　　“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不要跟我再呆在一起，以免把自己害了。”
　　“为什么？”洛瑞蒂疑惑地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非要让我说出来？”瑞茜的话音有些激动，然而她却很快冷静下来，漠然地道：“我这些天晚上特地去了图书馆，发现我喜欢的，都是些疑似灵魂之术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呢？”洛瑞蒂不禁加重了声音。
　　“灵魂之术是禁忌呀！紫胖早就提醒过我，让我回归魔法修习的正道，以免走上邪路。可我却不听，最终害死了他。”
　　【可紫胖不是你害死的啊！】洛瑞蒂张了张口，但最终却把这句话憋回了心里，因为她知道，紫胖是瑞茜的父亲害死的，她这话说出了口，也不过是让瑞茜换一种方式难过自责罢了。
　　“风妹，我现在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执迷于这灵魂之术，因为神秘人说的对，我真的喜欢它。”
　　瑞茜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样，如若这灵魂之术真的是邪术，真的会把人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那这个恶魔，就该由我来当。毕竟，喜欢灵魂之术的是我，而不是我身边那些无辜的朋友。
　　你在我身边，难免会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有关灵魂之术的东西，我对这灵魂之术已经上瘾了。而你，如果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一点友谊，我求你就此把我忘掉，就当这世上从没有过一个叫瑞茜的人吧。”
　　洛瑞蒂注视着身前那团模糊的人影，想要上前一步，让那团人影更清楚些。然而她也知道，她距离瑞茜已经很近了，除了那天在比斗大会相邻而坐，已经从未有过的近；但她亦感觉，她离身前这团模糊的身影，前所未有的远。在目光敏锐的她看来，即便是几百上千米外的一个人，也不若面前之人这般模糊。
　　瑞茜见身前的洛瑞蒂既不说话，亦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以淡漠的口气道：
　　“当初我执意来这旁系宿舍找你，遇到了神秘人，他跟我说，你若有心躲着我，我无论再怎么努力找你都没有用，即便是找到了，也只不过会让你躲得更远些罢了。
　　现在我也和你当初一样，无论你多努力地找我，或者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做你的朋友了。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瑞茜说罢，悄然后退了几步，消失在了洛瑞蒂的感知中。洛瑞蒂抬步欲追，然而想到瑞茜刚才的话，脚步不由僵住了。她怅然地叹了口气，转过身，顺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缓缓地退出了这片压抑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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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7 行前
　　【希望几个月后的今天，我能活着回来，得到进入这里的资格吧。】
　　深夜，瑞茜望着身前紧闭的图书馆高阶藏区大门，心中想到。
　　到今天为止，瑞茜来这魔法学院已经整整九个月。近七个月以来，自她从图书馆的藏书中查清了疑似灵魂之术的术法特征后，她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打过交道，也没有一次再出现在课堂。她白天睡觉，晚上则都在那旁系学生宿舍顶层和这学院图书馆低阶藏区度过。
　　瑞茜直到现在也不曾喜欢过历史，然而她却每晚都沉浸在史书的阅读中无法自拔。她知道，灵魂之术是这世间的禁术，她也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人们恐惧和唾弃的恶魔。她不敢去找风妹，只希望自己能从过往的历史中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所修习的不但不是那可怖的灵魂之术，而是像父亲和林德赛所掌握的术法一样，只是看起来有些像灵魂之术罢了。毕竟在她看来，父亲和林德赛分别身为英雄和英雄传人，是不可能修习邪术的。然而史书中对过往英雄具体法术的记录都极其短浅，那些只言片语的描写，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神乎其技，但在瑞茜看来，却都仿佛有灵魂之术的影子。
　　她每晚也都会去旁系学生宿舍顶楼，去试试能不能用不似灵魂之术的魔法控制方式，来实现那些高超精妙的法术。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就连原本的法术施放，都变得无比生涩。而一旦她无视典籍中列出的禁忌，去放开灵魂对元素的感知和控制，手中的魔法便会变得行云流水。
　　若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单纯运用灵魂去控制元素，也只是疑似灵魂之术而已。然而，若是将这世间元素视作一个个灵魂，来用自己的灵魂与它们引起共鸣，那就是典籍上所述的无可争议的灵魂之术了。她虽知这是邪术，但自从尝试了一次以后，这种方式就如同毒瘾一般让她无法自拔。因为通过灵魂共鸣的方式控制元素，就如同控制自己的情绪般，令她深觉畅快。
　　然而在畅快过后，她却总会想起紫胖死时的惨状。她直到那时方才明白，她父亲一直以来有多么的溺爱她，即便知道她一直对疑似灵魂之术的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喜欢，为了满足她，甚至还教过她一些灵魂控制元素的法门。只是可惜，她终归是不顾父亲的苦劝，离开了家门，如今迷醉于灵魂之术，更是已经无法自拔。但即便如此，父亲派来的人仍是处死了紫胖，保全了一步步迈向深渊的她。
　　【“你若是有了超凡脱俗的灵魂控制力，那世人又是否会担心，他们的灵魂有朝一日会不会被你掌握，成为你手中的玩具？”】
　　林德赛的这句话，时常在瑞茜的心头回响。瑞茜怀疑，通过类似灵魂共鸣的方式，她已经可以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了。有时，她甚至想要去找个人尝试一下。这种冲动，让她愈发害怕了，以至于她每次见到有人，都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旁人的气息，才会长舒一口气。
　　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瑞茜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见不得一点光的恶魔。她想要离开这学院，回到她父亲的身边，然而她却忘不了父亲在她临行前冷漠的话语。
　　【“你今天若踏出这家门，我便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瑞茜苦笑着，心道：【我若是现在回去，已经不是他那个宝贝女儿的我，恐怕会被他直接绑上圣光火刑柱，焚烧示众吧。】
　　瑞茜一想到那七根圣光火刑柱，一想到那七人在圣光下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禁不寒而栗。她甚至觉得，现在的她若是被绑上那圣光火刑柱，会比那七人更加痛苦。
　　她亦想过去找林德赛，也曾希望林德赛能找到她，教给她该如何回归正道。但她又害怕林德赛得知她灵魂之术已修到这等地步，把她揭发出来，最终仍被送上那恐怖的圣光火刑柱。
　　【“如果你真的喜欢灵魂之术，便不要在人前表露这种喜欢，否则你便没有了喜欢的资格。”】
　　瑞茜每当想起林德赛的这句话，都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他看透。这让她既特别期待，又非常害怕再遇见他。不过，这七个月过去了，林德赛终归没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而次年五月已至，很多学生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夏季历练紧张忙碌了起来。
　　瑞茜难以从内心的不安中解脱出来，便找到了灰胡子教导主任，提出自己想要第一时间出门历练。教导主任对此非常惊异，因为按照学院规定，新生入学后第二年末才需要参加历练，历练危险，因而新生在第一年很少有选择参加历练的。更何况，现在才刚到五月，大多数学生都会观摩几日后的毕业考核，并参加一周后的学期末比斗大会。
　　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别人的毕业考核错过也就罢了，但五月初的比斗大会却是学院一年里最大的盛会，几乎所有学生都会上台比斗。这样一来，学生们便会参考大会中各人发挥出的实力，组队参加历练。若是错过了这比斗大会，不但自身实力得不到展示，也看不到别人的实力；若是排名较高，那么被人挑战便会自动算作失败，这样几乎铁定会白白地损失一半积分。
　　不过这些对瑞茜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她，也根本就受不了再跟那么多人呆在一起。她只想尽早离开这学院城堡，一方面出去透透气，而另一方面获得一些魔兽材料，以兑换进入图书馆高阶区域的时间，看看能不能从那些高阶的典籍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瑞茜闭着眼睛，想象着那片神秘，却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魔兽领域，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心道：
　　【若那些魔兽真的这么厉害，我此番死了，也好过被绑在圣光火刑柱上活活烧死，更不用再害死我的朋友，还有别的无辜的人。】
　　瑞茜使劲地摇了摇头，希望能甩开这七个月以来一直困扰她的一切。
　　【外面的世界，终究是广阔的。我当初离开了家门，不就是觉得太闷了吗？或许这次我走出学院，一切的心结便都会解开吧。
　　希望吧。。。】
　　向来不信神佛的瑞茜仍是闭着眼睛，却已经半蹲下身子，举头向天，默默地祈祷着。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风妹，出现了神秘人林德赛，最终出现了她的父亲。她希望，回来之前，她不会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人；回来以后，她能够面对他们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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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光柱
　　五月初的北境，漫天的大雪已然停歇，寒风仍然刮着，吹散了天空中仅剩的几片乌云，令天色异乎寻常地晴朗。夜晚，灿烂的紫色光芒从学院城堡顶端那颗最大的魔法水晶上散发着。在这道直冲天际的紫光映照下，月亮都仿佛失去了光辉，这紫色光柱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就连千余公里外的领主府中人都能隐约看到。
　　林德赛默默地站立在旁系学生宿舍走廊的阴影里，透过窗户向东北方眺望，注视着那里的一道艳红色光柱，和它两边的两道湛蓝色光柱。他知道，那些光柱的位置，是学院为出门历练的学生所提供的前哨站。平时没有人出门历练时，只有中间的那颗红色魔法水晶会被点亮；而今晚三颗魔法水晶全亮，便意味着，今年五月踏上历练的人，已经有人来到这距学院五十公里外的前哨站了。
　　感知极其敏锐，且野外经验十分丰富的林德赛自然不会迷路，但他也知道，对于一般法师，在野外迷路再正常不过。魔法学院标志性的紫色通天光柱，和前哨站的那一红两蓝三道光柱，也正是为出门历练的学生指向所设。沿着紫色光柱往红色光柱的方向走，便是魔兽领域中心；由紫色光柱向两边的两道蓝色光柱延伸，则基本划定了魔兽领域的边际。在外历练的学生，只要看见紫色光柱在两道蓝色光柱之间，便基本能够确定自己所行的方向是正确的；而若要返回，那么向着几道光柱的方向走便不会有错。
　　当然，在群山连绵，气候莫测的魔兽领域，学生们并不总是能够看见光柱。但学生们往往会组队而行，队伍中一般会有一两个感知出众的人，能够透过雨雪云雾，感觉到光柱的位置。实在不行，在山中迷路几天也没有关系，毕竟几天过后，天气总会放晴的。
　　【今晚，我或许也该动身了。】
　　林德赛心想。他现在并不担心瑞茜的安全，因为他知道四个野外经验丰富，战斗力也颇不俗的人一直跟着她。以那四人的配置，足以确保瑞茜的安全。他所要做的，不过是事先暗中在那四人的衣服上加上一道屏蔽感知的法阵，让瑞茜感觉不到他们一直在偷偷跟着她罢了。
　　【瑞茜，以你的本事，我若是把这法阵安在你身上，你便一定会感觉到吧。可惜，这四人不是你，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任何异常。因为他们既然能看到彼此，便不会用感知去感觉；他们只会把感知，投入于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上。这就跟他们运用魔法一样，只会把魔法用在有用的层面，永远是那么功利，又那么的狭隘。】
　　魔法学院的夜，依旧如往日般寂静。没有人知道，一个神秘的人，已经悄然离开了这浩瀚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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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暴露
　　IV.1 结队
　　“各位，真的好谢谢你们，若非你们今天出现，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深夜，瑞茜坐在火堆旁，一边大口地吞咽着食物，一边感谢着她周围满脸笑意的四人。
　　出门短短五天，瑞茜已经瘦了太多。她本以为出门历练，也不过是像在城堡里四处转转一样，根本没想到道路险阻，食物和水的缺乏更险些要了她的命。毕竟，她刚出门时，只是感觉空气有些冷罢了，至于那凛冽的风，她只需运用灵魂控制周围的元素，便能够把它们隔开。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已经耗尽了身上带的食物和水。深感疲倦的她，便索性在树边睡觉，然而仅仅睡了不到几十分钟，她就被寒风冻醒，醒来后只觉得浑身虚透了。不敢再睡觉的她只得硬撑着疲倦的身体赶路，整整走了一日一夜，这才来到了前哨站。
　　瑞茜在前哨站睡了个安稳觉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备足了水和食物，也背上了帐篷，开始往山里进发。然而她很快发现山路崎岖，自己背负的东西又多，以至于不停地摔跤。在山里走了短短两三个小时已经疲惫异常，只得走走停停。
　　到晚上扎营时，由于寒风凛冽，瑞茜又缺乏经验，既没有选择背风处，又没有很好的固定帐篷。帐篷很快被风吹倒，压在她的身上。瑞茜疲累已极，将就着过了一夜。就这样，瑞茜白天走路晚上扎营，虽一只魔兽都没有见到，但赶路的速度却很慢，她随身携带的食物反倒再一次被耗尽了。
　　因为帐篷漏风，山路难行，瑞茜每过一天便变得愈发疲惫，尤其是今晚耗尽了食物，勉强捡拾树上的红色果子吃，却发现果子有毒。竭力运用灵魂控制元素的方式，冻住了自己消化道里剩余的食物，并排出体外后，瑞茜完全耗尽了力气，甚至连帐篷都来不及扎好就趴在了地上，沉沉的睡去了。
　　一声凄惨的吼叫惊醒了沉睡中的瑞茜，她发现一只魔虎不知何时已经摸到距她十几米处。那魔虎体长四五米，足有成人高度，躯干上却插着一支色泽漆黑，蕴含着强大火焰能量的箭矢。随着火焰能量不断渗入体内，燃烧着魔虎的内脏，那魔虎痛得不停在地上翻滚，不时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吼叫。终于，鲜血从魔虎的眼和鼻中不断涌出，伴随着浓浓地焦味，魔虎也渐渐停止了翻滚和吼叫。
　　两名男魔法师率先出现在瑞茜的视野里，紧随其后的是一名手持剑盾的男性魔战士和一名黑衣女魔弓手。
　　【看来这支火焰箭便是这女魔弓手射出的了，真是好本事。看他们的装束，应该都不是贵族子弟吧，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
　　瑞茜大口地吃着四人递过来的食物，听着他们一脸笑意地对自己说着客气的话。她依稀认得这四人是入学时便时常跟着自己的高年级学生，其中那位女魔弓手曾经参与了对风妹的围攻，而另一位猥琐瘦子则似乎是紫胖的朋友。
　　对于他们所说的“正巧碰到自己”，瑞茜根本不信。只是她非常奇怪，以她的敏锐感知，为何没能提前觉察到这四人的存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非他们及时出现，自己即便今番不会被魔虎杀死，也会被饿死或者冻死在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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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是第一次在野外赶路吧？”猥琐瘦子见瑞茜点头，继续道：
　　“殿下如此年纪，又是第一次来野外，体力和经验比之我等四人，自然会有所不如，能一路走到这里，这份毅力已非我等可及。更让小人无比敬佩的是，殿下独自一人便敢于踏上历练之途，面对那些恐怖的魔兽。这分勇气，已是小人拍马难及。殿下已如此厉害，若再要背这些沉重的帐篷睡具，可不要让小人们都无地自容，一个个钻到地缝里去吗？”
　　瑞茜听到这猥琐瘦子竟对自己如此夸赞，不禁羞红了脸，怯怯地道：
　　“我。。。我只是有些想当然了，只当野外历练就跟出门游玩一样，既没想到路途险阻，亦没有考虑魔兽有多么凶残。既然你们要抓紧上路，那我便不背这帐篷了，咱们赶快走吧。”
　　。。。。。。
　　走了大概小半小时，瑞茜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经过一路上的观察，瑞茜已经确认四人的衣服能够很大程度地隔绝感知。不过她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几人熟练地扎着帐篷，把法杖插在帐篷上，设置着隔绝气息、防御和报警的法阵，不禁暗自摇头，深感自己此番出门准备不足，结果在深夜睡觉时招来魔兽。
　　那黑衣魔弓手迅速地扎好了给瑞茜的单人帐篷，对瑞茜道：
　　“殿下，您的帐篷已经扎好了，睡具也都已放好，不如现在就去睡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便好。”
　　瑞茜这几日吃了这么多苦，对四人扎帐篷，布置法阵非常好奇，只是此刻已十分困倦，只得先行睡下，改日再看了。不过，瑞茜临睡前仍旧多留了一分心：她拉上帐篷，把自己的灵魂感知完全打开，她高度凝聚的灵魂感知遇到四人衣服上隔绝感知的法阵，若有若无地笼罩在四人身周。
　　瑞茜观察了四人良久，虽仍担心他们对她有所图谋，但想到他们毕竟刚刚救了自己，如若真对自己抱有恶意，那时就可以致自己于死地。想到这里，禁不住困意的瑞茜终于收回了感知，就此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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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2 配合
　　今天距瑞茜出门已过了半月有余，她自从与四人组队后，行进速度快了太多，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魔兽领域。山脉高低起伏，崎岖难行犹在其次，山中莫测的天气更是给瑞茜等人的前行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他们有时走到山间的通风口，凛冽的风甚至要把瑞茜整个人掀飞；有时遇到雷暴雨，甚至冰雹，几人还要停下脚步，凭借防御魔法加以阻挡。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不到半个小时便会消散。而那些会持续几个小时的雨则下得不急，瑞茜凭借灵魂对元素的控制，便足以轻松地让下落的雨避开四人，只是道路泥泞，会难走许多罢了。
　　当然，这片山区最大的敌人不是莫测的天气，而是不知何时便会出现的凶残魔兽。或许是因为几人尚未进入魔兽领域深处，到目前为之，魔兽仅仅是零零散散地出现，单体实力最强的也大概不过四阶水准，比起瑞茜等五人团队的整体实力自是远远不如。
　　然而与身为外来者的几人不同，那些魔兽是这片山区的主人，诸如大风，雷暴雨等天气非但没有成为那些魔兽的阻碍，反而为它们发起进攻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一只四阶的魔兽，也可能会对一名独行的六阶法师构成致命的威胁。也正因如此，出门历练的学院学生往往会组成十人以上的队伍。尤其是对于实力在五阶以下的学生，独行基本等同于送死。
　　不过对于此行的五人团队而言，这些零散出现的四阶以下魔兽就有些不够看了。瑞茜发现，与她同行的四人不但实力很强，配合也很好。他们中除了猥琐瘦子实力刚到五阶外，其余人的实力都在七阶以上。他们若是配合起来，恐怕都能击败一个九阶的法师。几大学生主任中，大概也只有冰疙瘩能够独自与这四人抗衡。
　　这十余天下来，其他四人对瑞茜的实力亦非常佩服。他们本以为带着瑞茜这个拖油瓶，会让历练之行颇为艰苦，却没想到她虽然没有背任何东西，也对收集和处理食物几乎一窍不通，但却让几人的历练之行轻松了很多。
　　当面对几个必经的通风口和几场骤然而至的雷暴雨时，四人原以为凭瑞茜瘦小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挺过去，如此一来她便只能知难而退，打道回府。然而他们却发现瑞茜有着超乎寻常的风元素控制能力，竟不知怎得，让通风口的狂风变得不足往日的五分之一强。就连瓢泼般的暴雨也被大半引开，雨点落在身上的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自己自从跟瑞茜同行，便感觉身周的寒风弱了很多，这分明是她有意控制。
　　刚进入魔兽领域时，几人虽谈不上提心吊胆，但对于随时可能出现的魔兽，精神却一直是高度紧张的，尤其是在遭遇恶劣天气时。这对几人的精力无疑消耗极大。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只要在瑞茜清醒时，无论魔兽何时出现，或是借助何等的地形或者天气掩护，瑞茜总能提前百余米发现它们的存在，她甚至能提前知道这些魔兽的属性。
　　凭借瑞茜强大的感知，四人在面对魔兽时总能够占据先机，那位七阶雷系法师甚至能有三四秒的时间准备一道大法术。这对于以往只能先施展一个小法术挡下魔兽攻势，进而化被动为主动的他而言，无疑轻松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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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风比前些天弱了许多，而雨却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两个小时。那位七阶雷系法师看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点纷纷自发地避开四人，凑到瑞茜身边问道：
　　“瑞茜殿下，鄙人实在是好奇，您是如何在那狂风骤雨中感知到突袭的魔兽？又是如何一路引开风雨？鄙人知道，对于一个风系法师而言，短时间引开风雨或许不难，不过这样强度的元素控制，一般法师持续十几二十分钟便会精力不支，然而殿下却何以能够随时保持？”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我天赋比较好，就像某些魔兽一样，天生对风元素比较亲和，也更容易察觉空气中的气息吧。”瑞茜一边保持着对几人上方雨点的控制，一边看似随意地道。
　　瑞茜见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羡慕的表情，赶忙谦虚道：“其实引开风雨，也没有那么容易啦，我不背行李，一路上也不用操心吃喝睡的事，精力自然会集中些。”
　　瑞茜如此说，只是觉得自己灵魂控制元素的方式仍有灵魂之术的嫌疑，不方便与人言明。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引开风雨已经如同操纵手臂般容易。深入山区的这十数天以来，她对这山里的风云变幻惊叹万分，只觉得这大山就如同一座大阵，被一位无比高超的魔法大师不断推演着，挥洒出万般魔法。
　　她这些天不断体悟着天气与魔法元素变幻的奥妙，对元素的理解和控制更精进了甚多。在合适的天气条件下，她甚至觉得，自己也能够通过对某一部分元素的催化，酝酿出一场雷暴雨，或是把雷雨变成冰雹。只是她害怕自己当真酝酿出恶劣天气，影响了身边的四名队友，便没有冒险尝试。
　　那七阶法师见瑞茜虽口中说话，对空中雨点的控制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心知魔法师施法最需要集中注意力，而瑞茜的元素控制却这般举重若轻，想必适才所说的皆是谦辞。他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看了瑞茜一眼，却看到那猥琐瘦子不知何时也凑到了瑞茜身边，低声道：
　　“公主殿下，您真是过谦了。小人见您控制这空中水滴，如此举重若轻，心下佩服，实在是想跟您学习一下。然而小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对于殿下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小人却实如登天之难。殿下您如此谦虚，既不言此事容易，也不说具体的控制方法，正是深知小人们没有能力掌握，故意如此说，来照顾小人们的感受。殿下如此体谅我等，实在令小人感激涕零。”
　　猥琐瘦子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副深受感动，涕泪直流的样子。那黑衣魔弓手听着这些溜须拍马的话，暗暗地啐了一口。而那位七阶法师则有些妒恨地扫了猥琐瘦子一眼，口中却道：
　　“瘦子说得不错，殿下胸襟，实在不是我等能够度量。殿下一路上已经不惜消耗精神力，引开风雨并随时感知魔兽，帮了我们甚多。我还问出这么笨的问题，实在是不该。”
　　猥琐瘦子干笑着，对那七阶雷系法师道：“公主殿下神通广大，行事自有她的道理。该告诉我们的，能指点我们的，她自然会说；不该告诉我们的，我们无法掌握的，她自然不会说。以殿下之高深莫测，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揣度。”
　　瑞茜自知，她不告诉几人自己强大的元素控制力和灵魂感知，实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然而瑞茜听瘦子这么说，却着实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四人自从救了她以来，一路上都很照顾自己，几人同行这十几天以来，相处地也颇为融洽。

冰灵火语

她自觉本该对几人知无不言，然而此番她因为有修习邪术的嫌疑，不得不有意隐瞒，对方却反而觉得自己胸襟宽广，行事极有分寸。此时此刻，她实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幸而那瘦子完全没有为难她去解释什么，而是哼了两声，继续道：
　　“在这学院里，就有很多鼠目寸光之辈，见殿下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仅仅七个月，竟就以为殿下不是那瑞莉的对手，转投到了瑞莉的身旁。我没想到，就连风系学生主任，也是如此目光短浅。他难道没看到，殿下在第一次比斗大会就一举进入前百名，创造了历史吗？
　　殿下这些日子既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也没有去上课，定是自知水准已远超我等，也已经超过了老师所能指导的极限，便独自去更加高效地修习魔法了。我从得知殿下独自一人踏上历练之途的那一刻便知道，殿下比之以往必定已大有进境，故而才有独自出行的决定。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决定提前出发，看看路上能否有幸遇到殿下，得以见识殿下的绝世风姿。
　　我等却万万没有料到，殿下竟如此看得起我们，愿意跟我们组队。然而这些天来一直跟着殿下，我们也不过是打打酱油罢了，因为无论再恶劣的天气，或者再凶猛的魔兽殿下都能毫不费力地料理。我等经常感叹这一路上如同看风景般容易，实则是大大地沾了殿下的光呀。”
　　“马屁精。”走在远处的黑衣魔弓手轻轻地啐了一口，低声自顾自地道：
　　“我们谁不知道，若不是冰疙瘩看你口齿伶俐，或能让我们跟瑞茜打交道顺利些，给你许下了很大的好处，你哪里肯来？哼，当初你信了冰疙瘩的话，以为没有其他风系法师的辅助，单凭瑞茜自己根本不可能通过那个必经的通风口，如此她便只能知难而退，你也能回学院去领冰疙瘩许给你的好处。现在你发现瑞茜这等厉害，竟就这般把她捧成了天上的神仙，说你多么的高瞻远瞩，真无耻。”
　　黑衣魔弓手话音虽压得很低，却仍被感知极强的瑞茜尽数听到。而就在黑衣魔弓手说话的同时，一直在瑞茜身边，时刻贴身保护着她的剑盾魔战士听完猥琐瘦子的话后，则是狠狠地地点了点头，重重地道：“瘦子说得没错，这次跟着殿下，实乃我平时最幸运的事和最正确的决定。殿下您放心，您指东，小人就向东；您指南，小人便不敢跑北。”
　　“不错。”雷系法师听了两人的表态，赶忙道：“殿下英明神武，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我也都会绝对服从。不知殿下您看，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瑞茜经受了三人马屁的轮番轰炸，不禁深觉头大。幸而她恰在此时感觉到两百米外趴在树下避雨的三只魔兽，便不管那些魔兽是否发现了自己一行人，赶忙道：
　　“那边有魔兽，三只，土系，大概六阶左右的水准。现在距离我们大概两百米的样子。”
　　瑞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指向几人的左侧，右手引动几人头顶上方正在下落的雨滴，凝成三颗冰锥往她左手所指的方向击去。
　　那三颗冰锥接近目标时，爆成了一团冰雾，将那三只土系棕熊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了众人的感知中。反观那本在树下避雨的三只棕熊，实力虽然足有六阶，但感知却甚至不如大多数的四阶魔兽，加之下雨干扰，恐怕瑞茜几人即便接近到一百米左右都难以察觉。它们此刻被瑞茜的冰雾笼罩，虽然皮糙肉厚，抗寒能力极强，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但感知比之以往又被压缩了十倍有余。棕熊们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却突然仿佛瞎了眼睛一般，不禁慌张了起来。
　　瑞茜放出这道法术后便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而她身边的众人看到魔兽出现，立时停止了他们的马屁轰炸，全神贯注地准备起了法术。在棕熊的身影出现两秒后，黑衣魔弓手凝聚了浓郁火焰能量的漆黑箭矢率先射出，眨眼间便射入了一只棕熊体内。那箭矢如此之快，加之棕熊感知受限，以至于它根本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箭矢命中。
　　火焰能量爆发，燃烧着棕熊的内脏，令它痛得满地打滚，口鼻中渐渐冒出黑色的烟雾。其余两只棕熊见此大骇，蹲下了身子，举起双爪，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凝聚出两面厚重的土系盾牌。

冰灵火语

就在土系盾牌完全成型的时候，瑞茜身侧的雷系法师经过了五秒的准备，终于一挥法杖，向一只棕熊放出了杖尖上凝聚的六阶法术——暴雷矛。这暴雷矛乃是学院高阶典籍中一个非常实用的雷系法术，只见那狂暴的雷电能量激射而出之后，在零点几秒时间内自发改变着形态，前端变得尖锐异常，而那尖锐的矛尖之后，则是澎湃的雷电能量为其支撑。
　　这暴雷矛破坏力虽强，但这雷系法师自从习得此术后，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以前无论与人对战还是参加历练，他都没有如此充足的时间来准备这个法术。尤其是在历练时，他一旦面对强大魔兽的突袭，就难免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去准备如此高阶的法术；而如若成功占据上风，也就用不着这么强大的法术了。
　　此刻成功施放此术的雷系法师不禁心中大为得意，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暴雷矛轻易击透棕熊防御，将那棕熊炸成碎渣的画面了。他甚至在心中意淫着，瑞茜殿下看到自己法术如此高强，日后必会将他在心中的地位大幅抬高，甚至会把她那些不知得自哪里的高超法术传授给他，那样就太妙了。
　　然而这雷系法师得意之余，却没有注意到瑞茜在看到这道法术后，非但没有露出任何赞叹的神情，反倒眉头微皱。果不出瑞茜所料，这暴雷矛威力虽强，却仍低估了棕熊土盾的防御力，没能如雷系法师所料地穿透盾牌，而是在击穿盾牌前就发生了狂猛的爆炸。
　　那棕熊重新聚集爆炸后四溅的残余土系能量，在身周凝成防御，同时借爆炸之力向后翻滚了出去，只在爆炸引发的雷电乱流中受了轻伤。而它身边的另一只棕熊则依靠没有受到直接攻击的土系盾牌，轻而易举地挡下了雷电乱流。
　　黑衣魔弓手看到这暴雷矛的效果，临时改变了她弓弦上第二枚箭矢的目标，向那只刚受轻伤的棕熊射去。不过由于此时瑞茜的冰雾已基本被适才的雷电爆炸驱散，那棕熊恢复了感知，双爪并拢，在火焰箭矢的方向凝成了一个土系能量团。黑衣魔弓手的箭矢撞在了土系能量团上，极度凝聚的火焰能量喷涌而出，形成了漆黑的火焰烟雾包围了棕熊。
　　然而在瑞茜的感知下，这火焰能量虽强，却没有在棕熊体内爆发，现在根本就无法完全突破棕熊体表厚实的土系防御，因而也并非致命，顶多是消耗了很多这棕熊的土系能量，让棕熊伤上加伤罢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并未受伤的棕熊则沿着暴雷矛残余的能量轨迹，发现了瑞茜等人。只见它蹲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双爪猛然踏地，然后狂吼一声，将踏地激起了土系能量往瑞茜等人的方向喷去。顷刻间沙土飞溅，如同一场小型沙暴般朝着瑞茜等人滚滚而来。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原本足有六阶初期威力的沙暴由于下雨的缘故，渐渐变得凝滞了起来，威力也很快减弱了将近一倍，减弱到只有五阶中期。瑞茜感受着元素的流动，发现那些原本被巨熊吼声震散的细小沙石，由于雨滴的不断落下，被裹挟在雨滴中失去了浮空之势，使得原本声势磅礴的沙暴也渐渐凝滞了下来。
　　于是，她暗暗控制着空气中的水和风元素，让那些最是细小，也最容易浮空的沙石更快地融到了下落的雨滴中。渐渐地，那沙暴在接近瑞茜等人后，强度已经不及原先的五分之一，被那名剑盾魔战士轻易凝冰盾挡下。
　　在雷系法师一道四阶雷矢的掩护下，黑衣魔弓手的又一只箭矢终于刺入了那只受伤棕熊的咽喉，将它彻底地杀死。然而面对那最后一只棕熊，几人的远程法术轰了很久，几乎有些精疲力竭时，黑衣魔弓手的箭矢才一锤定音，造成了致命伤。
　　P.S. 魔兽阶位：在魔法师的感知下，一只魔兽就像一团法术一样，蕴含着一定大小的能量，魔兽的阶位就以它自身蕴含的魔法能量大小定义。魔兽与法师一样，在发动攻击时需要时间凝聚魔法能量，它们在实战时往往只能发出最高比自身阶位低一阶的魔法攻击。
　　因为魔兽的肉体往往远强于法师，魔兽虽魔法攻击能力一般与同阶法师基本相同，实力却要比同阶法师强半阶。但在魔兽领域中，魔兽往往会更适应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能够借助地势和天气的掩护提前发现法师，打法师们一个措手不及。因而魔兽的实际威胁往往比它的阶位还高一到两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