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近日翻阅去年旧作电影剧本《成都爱情》，心血来潮，改写后部分发布于此，寻有缘人。
一部成都青年的创业史，一台人性和金钱的大戏；一首成都青年的爱情诗，一本理想和现实的写真。
——欢迎合作，欢迎批评。
电影剧本：
成都爱情直播
1、小街。日。外。
府南河边，小巷民居。
一条十余米宽的青石街道，一溜简陋的板壁瓦房。
午后阳光，鲜艳的遮阳伞。
商贩们在街道两边摆摊设点，叫卖商品。
连片服装摊，五颜六色的各式夏装。
赤膊、凉鞋、短裙、玉腿——几个俊男靓女走走停停经过一个个摊点。
2、茶馆。日。内。
镜头沿街道推进茶馆——烟雾缭绕，麻将声声。
七八张麻将桌前坐满了客人，小茶凳上，搁放着一碗碗盖碗茶。
一只纤细柔嫩的手拎着茶壶向镜头走来。
茶壶向前略倾，细长的水管喷出一股弧线优美、透明的白开，往茶碗里续水。水满，碗里翻腾的茶叶慢慢沉下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右手摸牌，左手托茶碗，两眼斜瞟给自己续水的姑娘。
姑娘十八九岁，眉目清秀，邻家女孩打扮。一袭薄薄红衣，被汗水湿透紧贴前胸后背，凸显浓烈的青春气息。
姑娘：李二叔，看碗，小心烫手。
李二叔：莫得事莫得事。红菱啊，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要不坐下歇口气？反正一口就喝完，你接着掺水，省得大呼小叫又喊你。这鬼天气，热死人！
红菱：李二叔，慢慢喝，来者都是客，坐不下来的。
李二叔牌桌对面的中年女人扬眉瞪眼。
女人：李傻儿，你到底是来打牌的还是来打望的？出牌噻！
李二叔回过神，犹犹豫豫打出一张牌。
李二叔：幺鸡！
女人抓起那张牌，两眼放光，大喜。
女人：单吊幺鸡！李傻儿，看清楚，清一色暗七对门前清！
李二叔丧气地推倒牌。
李二叔：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是钱，老子今天跟你血战到底！
女人：哟哟哟，李傻儿，雄起了嗦？老娘怕你不成？你娃二心不定输干干净净！
红菱：人人玩开心，个个都赢钱。
女人：总有些瓜娃子不开心，要输钱！
红菱笑笑，提着长管水壶，走向一间回廊边的包房。
包房门越来越近。
3、包房。日。内。
一把锋利的匕首哐地扎向桌面，刀柄震颤。
两个身着一黑一白体恤的壮汉将一年轻人反扭双手，按倒在桌面。
年轻人仰起脖子，侧过头。
年轻人：许长林，几个意思？答应借期延长半年，才两个月就出尔反尔了你？
许长林戴一副墨镜，手里把玩两颗核桃，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竹椅里。俯身紧盯年轻人，阴阴一笑。
许长林：章亚文、章总，我警告你，法治社会，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答应过你？
章亚文：两个月前，在电话上……你、你个无赖！
许长林：少扯闲篇！章总，今天是特地过来给你指道的，就两条：一、本钱五十万，利息加手续费连同违约金，一共九十八万！三天内还钱，咱们两清；第二条嘛，更简单，你只要在这份委托书上签个字，我们立马走人！
章亚文：委托书？什么委托书？
许长林将一份起草好的委托书递到章亚文眼前，晃了晃。
许长林：房屋买卖委托书。这房子当初你可是抵押给我们的，真是贵人多忘事。章总，三天内你要是不还钱，对不起，我们就只有接受你的委托卖房子。不过，我可听说，下月十八号是你的大喜日子，这套房是婚房。当然，房子我们评估过了，你吃不了多少亏。
章亚文：许长林，你个卑鄙小人！
许长林：章总啊，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要是不还钱，到时候你结婚，我就得离婚。跟你明说了吧，借给你的钱，我也是找别人倒来的。
章亚文：你……杀了我吧！
黑壮汉从桌面拔出刀，高高举起。
4、办公室。日。内。
装饰简约明快的办公室。
大班桌上，一台小风扇摇着头。
一颗满头大汗的脑袋凑到风扇前，随电风扇左右晃脑。
一年轻女孩敲门而入。
女孩：向总，章总呢？
吹电扇的脑袋转过来，抹一把汗，眉开眼笑。
向合：叫啥子向总哦，公司拢共四个人，这样叫法，人人都是总，有点搞笑哦，叫向哥。小张，你是财务总监，我是不是也喊你张总？
小张拨浪鼓般摇头。
向合眼睛眯成缝，凑近前来。
向合：对的嘛，小张，关起门来，我们就是一家人，叫向哥……
小张下意识后退一步，双手将一张账单递到向合面前。
小张：向哥，物管欠费通知，今天不交费，明天停水停电。
向合颇为扫兴，拿过单子。
向合：钱钱钱、命相连。等到起，我给亚文打电话！
向合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电话。
电话没打通，向合摊手。
向合：小张，你先垫起交了，章总回来跟他报账，你是财务总监噻。
5、包房。日。内。
红菱推门进屋，眼前的一幕吓得她一声惊叫，茶壶哐当掉地上。
壶盖滚向一边，壶里的水汩汩流淌出来。
黑壮汉一愣，放下刀子。
白壮汉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手关门，一手箍住红菱脖子。
壮汉：别叫！叫就整死你！
红菱惊惶点头。
章亚文：许长林，放开她！红菱，这儿没你的事，你赶紧出去！
许长林：好戏，好戏啊！章总，如此怜香惜玉，看来是老相识啊，红颜知己？
红菱：亚、亚文哥，他们……
许长林：亚文哥？叫得真亲热！小妹，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
红菱：客人。亚文哥住对面小区，常来喝茶照顾生意……
许长林：那么多茶馆他不去，偏偏照顾你生意？没那么简单吧？小妹，你说，他欠钱不还，该不该收拾？
红菱：（点头又摇头）欠、欠多少？
许长林竖起食指。
红菱：我还你。
许长林走过来，仔细打量红菱。
许长林：活菩萨！叫红菱是吧？那你先告诉我，你有多少钱？
红菱：一万，不，两万！
许长林和两个壮汉不由笑出声。
许长林：我去！当我们叫花子？
红菱摇头。
许长林：那你看我们，像不像山寨下来的毛贼？
红菱仍然摇头。
许长林：那你说，为一两万块钱，我们跑你茶馆来杀人？杀人是死罪，这性价比太低，当我们是傻子？
红菱：那他……欠多少？
许长林：一百万！
红菱张大嘴巴。
许长林：这茶馆，你开的？
红菱：我姨娘开的，她旅游去了，留我看店……
许长林：那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今儿就在这儿安营扎寨，直到章总给个痛快话：给钱，还是签字。
许长林冲白壮汉递个眼色，白壮汉掏出刀子，刀锋贴在红菱脸上。
红菱一阵哆嗦。
章亚文：许长林，王八蛋，放开我，拿委托书来！
徐长林：好，爽快！
黑壮汉放过章亚文。
李二叔：（画外）红菱，掺水！
白壮汉放开红菱。
红菱收拾起地上的茶壶，往门外走。临出门，回首看一眼章亚文，眼神里满是牵挂。
……
画面黑。
出片名、字幕。
6、包房。日。内。
（淡入）
章亚文在委托书上签名、按手印。
许长林拿过委托书，在手印处吹几口气。
许长林：章总，其实说实话，就算你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刀子。我只要钱，不要命——你的命。
7、办公室。日。外／内。
小巷深处，一栋两层灰色小楼，门洞旁悬挂一块“电影艺术杂志社”牌匾，牌匾油漆斑驳脱落。
镜头摇进二楼窗户。
木地板上，一双穿高跟鞋的脚矜持走着，发出“咔咔”脆响。
高跟鞋来到一间办公室前，停住。
身着职业装的姑娘举手敲门。
门里传出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姑娘推门进屋。
办公桌后，一中年男人正翻看外国电影杂志。见姑娘进屋，迅速合上杂志。
（特写）杂志封面，一个半裸身子、丰乳肥臀的欧美女郎。
男人：向静，大中午都没休息啊？说说看，又做了什么选题？
向静：李总，新片《风云》下月上映，片方把首映礼放成都，首映式后有个影迷见面会，我想做一期男一号专访，这是策划书，您过目。
李总编接过向静递来的策划书，却并不看，放到桌旁。
李总编：是这样，向静，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想找机会和你沟通。今天我们不谈专访，谈生存。
向静：生存？
李总编：对，生存！
8、茶馆。日。外。
茶馆门外，章亚文骑上自行车，红菱提着茶壶站在门口。
章亚文：红菱，对不住，连累你了。
红菱：别这么说，亚文哥，啥都没帮上。
章亚文：我先走了，你忙。
红菱：亚文哥慢走。
自行车叮铃一声响，章亚文骑车离去。
红菱目送自行车去远。
9、办公室。日。内。
空调柜机发出低低嗡鸣，微风拂过，对面一盆绿色植物轻摇颤栗。
李总编身子往前稍倾。
李总编：向静啊，其实我知道，你有一颗当编剧的心，写了好几个剧本，虽然目前还没有一部投拍。
向静：李总，我相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李总编：不过，在理想和现实面前，生存还是第一位的，对不对？
向静点头。
李总编：短短几年，受互联网、自媒体冲击，传统纸媒辉煌不在，经营效益每况愈下，比如我们杂志社，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这些情况你都清楚。所以，经社委会研究决定，全社实行全员经营制，原因嘛只有一个：为了生存！
向静：李总，我还是不太明白。
李总编：简单来说，就是人人参与经营，人人投身经营，到市场上去自我放飞。
向静：放飞？怎么放飞？飞到哪里？
李总编：（微蹙眉头）向静，你哥是干什么的？
向静：以前是报社摄影记者，去年跟哥们儿章亚文一起离职，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李总编：看看，多有前瞻性！我问他具体做什么工作的？
向静：跑广告的。
李总编：（竖大拇指）向你哥学习、看齐！
向静：就是拉广告呗！
李总编点头，长出一口气，端起茶杯喝水。
10、走道。日。内
报社大楼。
楼道里，章亚文、向合西装革履快步前行，两人手里各提一个礼品盒。
11、办公室。日。内。
礼品盒放到办公桌上。
办公桌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起身。
男人：你们这是……？
章亚文：何总，以前在报社，没少聆听您教诲，耳提面命之恩没齿不忘。
向合：对头对头，我们想你了，来看你。
何总：你俩热不热？
两人面面相觑。
何总：热的话，把外套脱了。
两人尴尬一笑，脱去西服外套，露出里面印有“蓉城商报”字样的白体恤。
章亚文：老板，我们对老单位感情至深，穿的体恤还是以前报社发的……
向合：那必须的，生是商报人，死是商报鬼！
何总：行了行了，有事说，有屁放！
章亚文：老板，实不相瞒，我们经营上出了点问题，想请老板开恩，合同保证金可否提前退……
何总皱一下眉头，不动声色望着章亚文。
章亚文给向合使眼色。
向合转头望向墙上的字画。
12、街道。日。外。
十字路口，红灯亮。
一辆八成新的大众宝来车缓缓停下。
车内，副驾驶座上的向合打开空调。
章亚文伸手关掉空调。
向合冲章亚文翻白眼。
向合：章老板，让不让人活？蒸桑拿嗦！
章亚文：空调坏了，没修！
向合：当初喊你买新车，你整个二手车回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章亚文：向大师，向总，刚才为什么装聋作哑不配合？给个理由！
向合：咋个配合？没看到老板皱眉头嗦？各人回去看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合作期未满，任务没完成，保证金不退。说也白说！
13、办公室。日。内。
电脑桌面，风景屏保不停切换。
向静坐在电脑前发呆。
14、街道。日。外。
绿灯亮，车子继续前行。
手机铃响，章亚文拿起电话。
章亚文：……老婆啊，对，在外面忙呢。后天回来？这么快？……不不不，没那意思，巴不得你现在就回来……好，没问题，等你从马代回来，新房一定布置好，你就踏踏实实等着做新娘吧。挂了啊？
章亚文放下电话。
向合：（哼唱歌曲）因为明天，你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章亚文：等着看我笑话，是吧？
向合：啥子意思？
章亚文：下月我大婚，房子没了，你让我上大街裸婚？
向合：对头对头，这个是大事！弟妹晓得不，房子抵押的事？
章亚文：就她那暴脾气，我能说敢说吗，长点脑子好不好？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向合：哪个晓得有今天噻，人算不如天算啊。
章亚文：我就不明白，同样都是公司股东，为何不抵押你的房产？
向合：道理简单得很，你是大股东，我是小股东的嘛。
一辆自行车突然从挡风玻璃前闪过。
宝来车“吱”地一个急刹，倏然停下来。
向合脑袋险些撞挡风玻璃上，扭头冲章亚文大吼。
向合：章亚文，搞啥子名堂！你不想活莫拉我垫背！
章亚文：有人横穿马路！
15、出租屋。日。内。
卧室，洁白如雪的墙壁上，一幅幅装裱精致的画像依次从镜头前划过。
画像里是一个漂亮女孩，造型各异：有野外踏青的、窗前凝思的、灯下沐浴的、也有街头拖着长长孤影的……
镜头从墙上画像下移。
画里的女孩盘腿坐在床上翻看报纸，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窗前，一年轻人打着电话。
章亚文：（画外）卫阳，好久没聚，今晚玉林路，冷啖杯，哥请客。
卫阳：没问题，亚文哥……好的，不见不散！
女孩从报纸上抬起头。
女孩：老公，这个怎么样？服装店，售货员兼模特儿，底薪两千加提成。
卫阳来到床前，一把抱起女孩，望着女孩的眼睛。
卫阳：不行，吃青春饭，长不了，再找找。丽丽，再等一年，就一年，明年我博研一毕业，咱们就结婚，到时候我打工、办画展，挣钱养家，你就当个全职太太，好不好？
程丽：爱你，老公。
卫阳：丽丽，收拾收拾，打扮漂亮点，晚上冷啖杯，章亚文请客。嗯，我要让他羡慕、嫉妒、恨！
16、办公室。日。内。
向静拨通电话。
向静：哥，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切换）地下停车场。向合下车，打着电话。
向合：啥子？跑广告？搞错没得……几句话跟你扯不清。
向静放下电话。
17、烧烤摊。夜，外。
玉林路，灯火阑珊，摊点林立，人声鼎沸。
几盏白炽灯高挂街边树枝上，照得烧烤摊如同白昼。
长条桌上，摆满各种凉拌菜、烤肉串。
两台落地大风扇在旁边摇着头。
章亚文、向合等人围坐桌前，举起杯子、瓶子。
章亚文：各位故交、发小、朋友，有一个算一个，今晚相聚玉林路，都是给我章亚文面子，话不多说，我先干为敬！
向合：喝喝喝！
众人或豪饮或浅酌。
小张挨个给众人倒酒。
卫阳拿起肉串，递给身旁的程丽。
卫阳：亚文兄，嫂子咋没带来？哦，忘了介绍，我未婚妻，程丽。
程丽冲众人点点头。
章亚文：卫阳，自罚一杯。
卫阳：什么说法？
章亚文：嫉妒！
卫阳端得意地看一眼程丽，两人会心一笑。
卫阳：一杯算什么，为了爱情，今夜我醉卧玉林路。
向静：好，今晚的成都叫爱情，喝！
向合：喝啥子喝，肚子都饱喽。
小张：向总，才开始……
向合：秀色可餐噻，古人说的嘛。卫老弟坐拥秀色，饱汉不知饿汉饥。
向静踩了向合一脚。
向静：哥！
向合：踩我做啥子？小张，跟她换座！
小张看一眼向静，向静摇头。
店老板端菜上桌。
店老板：鸡腰子一盘，新鲜出锅。
卫阳：（指指向合）给向哥。
店老板将盘子端到向合面前。
向合：这还差不多，好事不能一个人占全噻。鸡腰鸡腰，吃在嘴里，脚杆硬梆。
向合伸手拿鸡腰串，向静又踩一脚，向合哎哟一声缩回手，跳起来。
向合：亚文，换座！
章亚文笑着起身。
向静举起杯子。
向静：亚文哥，敬你！弃笔从商有气魄，以后跑广告，记得带上我。
章亚文：大才女跑广告，暴殄天物。
向静：我是认真的！
章亚文：跑广告，那不是你的梦。
向静：梦想在生存面前不堪一击。明天起，我就要放飞了。
章亚文：放飞？
向静：跟你一样，跑广告啊。
章亚文：喝酒，壮行酒！
18、小巷。夜，外。
路灯昏黄，小巷静谧。
房檐下，亮着灯光的“红菱茶馆”广告牌熄灭了。
两扇大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19、茶馆。夜。内。
红菱插上门闩，靠着门板长舒一口气。
几许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显出一脸疲乏。
脚边，一只小花猫仰头望着红菱，“喵”地一声叫。
红菱吓一跳，轻踹一脚，小猫跳到对面麻将桌上，泛着绿光的眼睛直盯着红菱。
红菱：你个死猫，不抓老鼠，成心吓唬我！
20、出租车。夜。内。
一辆出租车行驶在大街上。
车内，向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章亚文和向合坐在后座。
向合：亚文，说好跟卫阳借画，席散人走，都没见你开腔，啥子意思？
章亚文：一帮穷兄弟，都不容易，我开不了这口。
向合：听说他导师的画，市场价炒得好高哦。龟儿人死了，东西倒金贵了。
章亚文：怎么说话呢？
21、卧室。夜。内。
沐浴后的红菱露着颈项，光着脚丫，身上裹一条浴巾，站在电风扇前梳理头发。
秀发飘飘。
红菱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梳子，拉开桌子抽屉。
抽屉里，一个红色小钱夹。
红菱拿起钱夹，打开，抽出里面的银行卡。
22、银行。晨。外。
银行卡插进柜员机。
出钞口吐出钞票。
红菱走出自助银行，骑上停在门口的自行车。
23、写字楼。日。外。
红菱怀抱布包站在楼门前，往里张望。
章亚文跑出大楼，来到红菱跟前。
红菱将布包递给章亚文。
红菱：亚文哥，知道你急用钱，我只有两万，你拿去应急吧。
章亚文：（连连摆手）不行红菱，心意领了。
红菱：亚文哥，你经常照顾我生意，我还没谢你呢。你不要，就是瞧不起我。
红菱将布包塞到章亚文手上。
红菱：算我借你的，亚文哥，走了啊。
红菱跨上自行车，匆匆离去。
24、出租屋。晨。内。
门口，卫阳捧住程丽的脸，亲吻。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
二人分开。
卫阳：老婆，没事就睡觉，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程丽：晚上早点回来。
卫阳：嗯。对了，亚文兄昨晚答应帮你联系工作，他路子广，应该没问题。
程丽：知道了，快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卫阳一步三回头下楼梯。
25、杂志社。日。外。
向静走出杂志社大门，门口停着那辆宝来车。
车上，戴着墨镜的章亚文招手。
向静拉开车门，坐上去。
26、车内。日。内。
宝来车行驶在大街上，随车流缓缓前行。
章亚文扭头看向静。
章亚文：不错，气质美女！知性佳丽！
向静：取笑我？
章亚文：实话。
向静：听我哥说，你下月结婚？
章亚文：已过而立，当以家为。听说你男朋友是博士，学霸啊。
向静：早吹了，他去了法国。
章亚文：怎么不让你哥带你，跑广告？
向静：他哪有心思啊。说来丢人，他前妻和现老公打架，双双打进医院，我哥今早把儿子接回家了，这下够他忙的。
章亚文：我说呢，一大早电话请假。
向静：前几年我哥沉迷打麻将，钱输了，老婆跑了，嫂子带着两岁儿子改了嫁。算了，不说他，亚文哥，我们去哪儿？
章亚文：德广地产，最近有个新项目，快开盘了吧，估计会投放一些广告。
车子离开大路，转向一条小道。
27、电梯间。日。内。
章亚文、向静站在电梯间等电梯。
向静抚着胸口。
向静：亚文哥，我、好紧张。拜托了，我的处女单，你得帮我啊。
章亚文：这个当然。德广公司老总叫杨刚，以前搞建筑，就是包工头。有一年开发商拖欠他们工程款，我去采访报道，其实是帮农民工讨要工资，事后他觉得我帮了他，就跟我称兄道弟。
向静：亚文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信心了。
电梯门开，两人进电梯。
28、办公室。日。内。
张开的双臂冲镜头迎过来。
杨刚拥抱章亚文。
杨刚：亚文老弟，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章亚文：杨哥的发财风、事业风。
杨刚：亚文老弟，还是那么会说话。最近怎么样？来来来，坐下说，喝茶。
29、茶馆。日。内。
红菱打开茶馆大门，一束明晃晃的阳光射进店堂。
案桌上，几十个排列整齐揭开盖子的茶碗。
红菱走过去，用小勺子挨个往里搁茶叶。
搁完茶叶，红菱返身走回来。
茶盖一个个扣上，发出一串悦耳的音乐般的声响。
30、办公室。日。内。
一个年轻女人半蹲着身子煮普洱茶。
杨刚：广告？没问题！公司新项目开盘，正做投放计划。说，想要多少？
章亚文：这个杨哥定夺。（指指向静）我表妹，向静，《电影艺术》杂志，杨哥可否考虑下？
杨刚：亚文老弟开口，这还算事儿吗？董燕，马上和策划部沟通下，就说我的意思。
蹲身煮茶的董燕点头。
董燕：好的，杨总。
31、电梯。日。内。
章亚文和向静面对面站在电梯里。
电梯正在下行。
向静：亚文哥，不，应该叫表哥，你过来点。
章亚文挪过去。
向静突然勾住章亚文脖子，在章亚文左脸颊上亲了一口。
章亚文瞪着眼睛，往外推向静。
章亚文：向静，干什么？有摄像头！
向静：表哥，首战告捷，我、太激动了！
乘章亚文不备，向静歪头在章亚文右脸又是一个吻。
左右对称的两个唇印。
向静：表哥，晚上零点酒吧，我请客，不许拒绝！
章亚文：向静，看不出来，你表面文静，实际就一疯丫头！
32、茶馆。日。内。
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门口。
红菱：李二叔啊，今天这么早？
李二叔在一把竹椅里坐下，看着红菱。
李二叔：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茶馆喝茶，看你……做生意。
红菱端着茶碗，提着茶壶走过来。
红菱：李二叔，您请。
李二叔接过茶碗，放茶凳上，眼睛看着红菱。
热气腾腾的水注入茶碗，碗里的茶叶上下翻腾。
李二叔：红菱啊，看你一个人操劳茶馆，好辛苦哦，二叔心疼。
红菱：不辛苦，二叔喝茶。
33、办公室。日。内。
门外，向静举手敲门。
屋内，李总编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
向静推门而入，面带喜色。
向静：李总，大喜！
李总编：喜从何来？
向静：广告、广告谈成了！甲方电话通知，十五个！
李总编：什么十五个？
向静：整版广告，彩色！
李总编：真的？
李总编站起来，绕过桌子，递给向静矿泉水。
李总编：向静，坐坐坐，慢慢说。让我平复一下心情。大喜，的确是大喜！告诉我，多少钱？
向静：六十万！
李总编瞪大眼睛。
李总编：六十万？我没、没有听错？
向静点头。
李总编：算一下，算一下啊，六十万，十五个整版，单版四万！向静，这可是刊例价，没、没打折？
向静：不打折！
李总编一下握住向静的手。
李总编：向静，我没看错，大才女就是大才女，不不不，财神爷！让我想想，对，今晚，全社KTV，所有人给你敬酒！这可是杂志社半年的口粮啊。
李总编说到最后，语调几近哽咽。
向静往外抽手。
向静：李总，弄痛我了！
李总编放开手，尴尬一笑。
李总编：失态、失态。
向静：没事儿。不过李总，晚上我约了人，客户。
李总编：没问题，时间你定。晚上好好谈，放开谈！记得开发票，全额报销！
34、茶馆。日。内。
红菱穿梭在一张张麻将桌间，端茶、添水。
众茶客对红菱颔首示谢。
35、零点酒吧。夜。内。
酒吧内，光影斑驳，人影憧憧。
角落卡座，向静和章亚文对坐而饮。
向静喝干杯中酒，亮杯底。
向静：亚文哥，倒、倒酒！
章亚文：别喝了，向静，你都醉了！
向静：人生难得、难得几回醉。亚文哥，不，表哥，今天、谢谢你。
章亚文：见外了啊，向静。
向静拿过酒瓶，倒满酒杯。
向静：喝，表哥。
章亚文：大才女，酒伤身，更伤神！
向静：表哥，从今往后，我，向静，跟你混了！
章亚文拿过向静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干。
章亚文：走了，向静，回家。
章亚文架着向静往外走。
向静斜靠章亚文身上，深一脚浅一脚迈着步子。
向静：亚文哥，下月，真、真结婚了？
章亚文：小心脚下！
36、卫生间。夜。外／内。
狭小的卫生间，哗哗的淌水声。
镜头推近，沐浴器喷着水雾，雾气迷茫。
红菱正在沐浴，仰着头，闭着眼，清水倾洒在美丽的脸庞、雪白的颈项上，顺着身子往下淌。
37、办公室。日。内。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章亚文拿起电话。
章亚文：何总，请指示。
何总：（画外音）好你个章亚文，提前退保证金，既不合规，也无先例，亏你想得出来！听好了，我找人替你借了一百万，赶紧去办个手续！
章亚文激动得声音发颤。
章亚文：谢何总，谢何总，我马上就去。
38、公寓。日。内。
一只拉杆箱哗哗滚动在楼道上。
一年轻女人拖着拉杆箱向屋门走来。
女人掏钥匙，开门，钥匙却插不进锁孔。
女人皱起眉头。
门突然开了。
黑白两壮汉出屋，怀抱双臂站在女人面前。
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许长林出屋，一扬手。
一份《房屋买卖合同》展现在女人眼前。
女人定睛看合同。
39、办公室。日。内。
女人啪地给了章亚文一巴掌，随即气呼呼拖着拉杆箱走出办公室。
章亚文紧跟着追出来。
章亚文：小艾，等等，听我解释！
章亚文拉住小艾的手。
小艾回身怒视章亚文。
小艾：解释？解释什么？婚房你都卖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话说吗？放开！
章亚文：小艾，听我说，这完全是个意外……
小艾抬手又是一巴掌。
章亚文：小艾，只要你解气，你、你继续。
小艾哼一声，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向合跑出来，看看章亚文，再看看远去的小艾。
向合：什么情况？
40、茶馆。日。外。
小街，章亚文满脸杀气，飞快地蹬着自行车。
路人躲闪，让道。
41、茶馆。日。外。
章亚文从茶馆里出来，手里攥着一把菜刀，跨上门外的自行车。
红菱跟着跑出来，拉住自行车后架。
红菱：亚文哥，干什么？
章亚文：放手！
红菱：不放！你这样会出事的！
章亚文急了，回头冲红菱大吼。
章亚文：你放手！
红菱：就不放！
章亚文扔掉自行车，朝前跑去。
茶客议论纷纷。
茶客甲：好吓人哦，失心疯了都！
茶客乙：估计老婆偷人，去杀奸夫！
茶客丙：红菱，打110！
42、公寓。日。内。
黑白壮汉站立门前，堵住章亚文。
章亚文冲屋里大吼。
章亚文：许长林，给老子出来！
许长林慢腾腾出屋。
许长林：是章总啊，别大呼小叫，左邻右舍听见多不好。哦，你来晚了一步，房子刚刚过户，改姓了。
章亚文：许长林，王八蛋，不是说好三天吗，这才两天！
许长林：我是神仙？能掐会算？算准你能弄到钱？你要是弄不来钱，岂不耽误我卖房？喔，借据，物归原主！
许长林扔过借据。
薄薄的一页纸在走道上飘飞。
章亚文举刀冲上去。
章亚文：许长林，我要杀了你！
许长林闪躲。
黑白壮汉突然出手，快疾如风，打掉章亚文手里的菜刀，随后左右开弓，一顿拳头，打得章亚文口鼻出血，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许长林上前，似不解气，照着章亚文肚子狠踢几脚。
许长林：长点记性，别跟我动粗！
43、一组镜头。
楼道里，红菱泪眼婆娑，扶起章亚文。
电梯口，红菱满头大汗吃力地背着章亚文进电梯。
医院里，红菱小跑着交费、取药。
病房内，章亚文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纱布。
红菱坐在床前，两眼泪光，看着章亚文。
44、客厅。夜。内。
客厅里，向合陪儿子坐沙发上看动画片《喜洋洋美羊羊》。
五岁左右的儿子学灰太狼叫。
儿子：我会回来的！
向合：你龟儿子已经回来了！给老子说，你妈咋个跟那个人打架？
向亚：他说妈妈跟我睡，不跟他睡。
向合眯眼笑起来。
向合：帮你妈没得？捶他个瓜皮。
向亚：帮了，拿水枪打。
向合：下回拿拖把，记到没得？
儿子：记——住——了！
45、书房。夜。内。
向静坐在电脑前敲打键盘。
向合端一盘西瓜进屋。
向合：吃西瓜，向静。
向静：哥，我自己来。
向合：又写剧本嗦？
向静：采访提纲。
向合：都跑广告了，采啥子访哦。
向静：编辑部人少，老板巴不得我顶几个用。
向合：采访哪个？
向静：《风云》男一号，李一可，影迷见面会，他要来成都。
向合：哦哦，一线红星，给哥整个签名，要得不？
向静：好。
向合：明天我去医院看章亚文，去不？
向静：医院？他病了？
向合：没有没有，跟人打架，伤医院了。房子遭骗，老婆跑了，小命都差点整丢。
向静：哥，你说的……是真的？
向合：这种事情，哪个开玩笑哦。
46、茶馆。日。外。
烟雨迷蒙。
屋檐下，红菱一手擎雨伞，一手提保温桶。
一中年女人手挽茶壶站在红菱身旁。
红菱：张婶，麻烦您了。
张婶：去嘛去嘛，掺茶倒水，简单得很噻，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红菱，这么上心，给婶说说，是不是你男朋友？
红菱摇摇头，走进雨雾里。
47、病房。日。内。
章亚文斜靠病床上，额上缠一圈纱布，颈上粘几片创可贴，两眼青肿。
红菱端着汤碗，喂章亚文喝汤。
章亚文：红菱，我自己来。
红菱：别说话，亚文哥，睡了两天一夜，你身子虚。
章亚文：红菱，回去吧，茶馆事儿多。
红菱：张婶看着呢。
章亚文扭过头去。
红菱：怎么了，亚文哥？
章亚文：眼睛疼。
红菱：张嘴就行。
红菱吹一下勺子。
章亚文：都是我自作自受，红菱，别对我这么好。
红菱：好吗？好就多喝汤。
汤勺递到章亚文嘴边。
48、病房门口。日。内。
向合和向静来到病房门口。
向合左手提水果篮，举起右手，欲敲门。
门突然开了，红菱提着保温桶从屋里出来。
向合一怔，略感意外。
红菱：向哥好。
向合：红菱嗦，章亚文……
红菱点头，指指屋里。
向合：送饭？
红菱：嗯。向哥，我走了，来茶馆喝茶啊。
向合：要得要得。
红菱冲向静点点头、离去。
向合进屋。
向静站在门口，目送红菱渐行渐远的背影。
49、病房。日。内。
病床上，章亚文试着坐起来。
向合摇起床头。
向合：许长林，他就是个杂碎！
向静：表哥，刚才那姑娘……
向合：停！表哥？你喊他表哥？
向静：不行啊？
向合：啥时认的亲戚，我咋不知道？
向静：就现在啊。
50、出租屋。日。内。
卫阳开门进屋。
程丽从厨房端菜出来，搁桌上。
程丽：老公，吃饭。
卫阳来到程丽跟前，望着程丽。
卫阳：老婆，好消息，工作落实了！
程丽：真的？
卫阳：德广公司，前台接待。看，亚文哥短信通知。
卫阳点开手机。
程丽：谢谢老公。
卫阳一把抱起程丽，往卧室走。
程丽：老公，先吃饭。
卫阳：先吃你！
51、吧台。晨。内。
程丽站在吧台里。
上班的人三三两两往里走。
程丽不停地点头微笑。
52、大堂。日。内／外。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雨水溅起朵朵水花。
大堂外的雨帘里，一辆奔驰车驶来，停在门外空地上。
程丽从吧台拿起一把伞，跑出大堂。
程丽来到车前，撑开伞。
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伞面上。
杨刚下车。
程丽撑着伞，二人快速走进大堂。
53、电梯间。日。内。
程丽小跑两步，赶在杨刚前，按下电梯上行键。
杨刚看一眼程丽，眼前一亮。
杨刚：新来的？
程丽微笑点头。
程丽：第一天上班。
电梯门开，杨刚进电梯，回身。
杨刚：好好干。
程丽仍然微笑点头。
54、客厅。夜。内。
客厅里回荡着钢琴曲《蓝色多瑙河》。
向静坐在钢琴前弹琴。向亚洗过澡，光着身子，跑出卫生间，向合拿着浴巾跟着追出来。
向合：瓜娃子，跑啥子，穿衣服！
向亚跑到向静身边，双手在琴键上一阵胡乱敲打。
向静拍开向亚的手，合上琴盖。
向合用浴巾一把裹住向亚，抱到沙发上。
向合：瓜娃子，出去两年，变成野人了嗦！
向静坐到沙发上，给向亚套上背心。
向静：哥，亚文哥和红菱啥关系，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向合给儿子穿上短裤，拍一下儿子屁股。
向亚跑进卧室。
向合：朋友关系。最近你对章亚文有点上心哦。
向静：没有。
向合：傻儿都看得出来。他女朋友跑了，你觉得机会来了……
向静：哥，我问的是红菱！
向合：红菱嗦。两年前，红菱第一天到茶馆上班，大概十七八岁，不小心打翻茶碗，烫到客人的手。那人要红菱赔两万块钱，不依不饶，赖在茶馆不走，吓得红菱哇哇大哭。那天，我跟章亚文在茶馆喝茶，章亚文替红菱出面调解，请那个瓜娃子嗨了一顿，最后赔一千块摆平。
向静：原来如此，怪不得红菱对亚文哥那么好。不过，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向合：你这个叫敏感。
向静：是直觉。
55、吧台。日。内。
一张任命通知书放到吧台上。
程丽从吧台后站起。
董燕看着程丽，眼神有点游移。
程丽：董主任，这是？
董燕：公司决定，调你到董办任职，行政助理。
程丽：（点点头）好的。
董燕：恭喜你高升。
程丽：谢谢董主任。
董燕：现在就交接。
程丽：这么急？
董燕：今晚有应酬，龙泉山庄，你赔杨总去。
程丽：我不、不会应酬。
董燕：凡事都有第一次。简单，就是说话、喝酒、唱歌。
程丽：那好吧。
董燕：新人需要历练，好好表现。
程丽：我会的。
56、车内。傍晚。内／外。
一辆奔驰车行驶在郊外公路上。
（切换车内视角）
程丽坐在副驾驶座上，兴奋地望着窗外青山绿水。
车后座上，杨刚打着电话。
杨刚：好好，今晚不谈生意只喝酒，一定奉陪，不醉不归。
通话毕，杨刚放下电话。
程丽回首递给杨刚矿泉水。
程丽：杨总，您喝水。
杨刚接过矿泉水瓶。
杨刚：叫……程丽？
程丽：嗯。
杨刚：晚上加班应酬，家人，比如男朋友，没意见吧？
程丽略一犹豫。
程丽：没有。
57、包房。夜。内。
豪华包房，一桌人围坐桌前，酒兴、谈兴正盛。
一杯杯敬过来的白酒、红酒。
程丽面若桃花，微笑、点头、畅饮。
58、停车场。夜。外。
明月高悬。
空旷寂寥的山庄停车场。
杨刚、程丽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走向奔驰车。
59、卧室。夜。内。
墙壁上，程丽各种造型的画像。
卫阳来回走着，焦急地打着电话。
60、车内。夜。内。
程丽靠在车后座，醉眼朦胧，张嘴哈气。
一张大嘴凑过来，紧紧堵住她的嘴唇。
程丽费力地左右摇头。
杨刚一只手箍住程丽脖颈，热切拥吻程丽，另一只手摩挲着程丽的大腿。
程丽浑身颤栗。
杨刚的手慢慢滑进裙裾。
渐渐地，程丽不再挣扎，紧紧闭上双眼。
短裙、内衣……掉落仪表盘、方向盘上。
（切换车外视角）
月色似水，奔驰车在空旷的车场颠动不止。
61、出租屋。夜。内。
躺在床上的程丽醉意朦胧。
卫阳一把拉起程丽。
程丽睁开眼，吃惊地看着卫阳。
卫阳举着一件扯烂的内衣。
卫阳：说，谁干的？
程丽摇头。
卫阳将一大把钞票扔向程丽。
钞票飘飘洒洒掉落床上、地下。
卫阳：说，谁给的？
程丽仍然摇头。
卫阳怒不可遏，扬手一个巴掌搧过去。
“啪”地一声响，程丽应声倒在床上。
头发散落下来，遮住脸上隐约出现的手掌印。
卫阳：你个婊子，上班才几天，就绿我，把我绿成草原…… |
|
发表于 2021-7-9 18:20:13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