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成长(呵护记忆，体贴遗憾)

穆易小七

偷懒(2018.1.13)
　　周六，端端想吃牛排，我想偷懒，娘儿俩一拍即合。11：30他下课后，我俩家都没回，直接奔了牛好客。
　　饭点稍早，顾客不多。端端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按老样子，来了份儿童牛排，我则是菲力沙朗。
　　餐具一上桌，端端就赶紧行动起来，接饮料，盛爆米花，来回穿梭。我知道，这才是他想来的主因，因为平时这些东西，我们都给他禁着。
　　不过，来之前，我俩已经谈妥，得先吃完牛排，才可以喝饮料。端端倒也守诺，专心地吃着爆米花，老老实实等着。
　　他端给我的，是一杯咖啡，两截香蕉，一片柚子。我乖乖地坐着，很享受这被人照顾的感觉。
　　端端挑的位置，离吧台近，来往的人多。我建议他换一桌，可他执意坚持，我也就默许了。
　　实在说，他是男孩子，我想尽可能多地给他创造一些自己说了算的机会。我一向轴，这方面，一直做得很不够。现在，他大了，理应越来越强，我自然要适时扮些柔弱，时不时地享受一下被照顾的感觉。
　　牛排上来，端端右手执刀，左手握叉，轻易就把整块牛排一一切割。看他一小块一小块叉着认真地吃，我真是无比欣慰。
　　当初，那个凡事都要妈妈协力的小男孩，不知不觉，就长大了！不但能照顾好自己，间或，还开始照顾妈妈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时时催人老。可也有义，把生命的延续，处理得如此之好。
　　吃完出来，他要去看书，我想去逛街。无奈之年，我提出第三种方案，一起去看电影。他依然不依，还用高尔基那句著名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来力佐，试图说服我。问：“你说是进步重要还是逛街重要？”
　　进步自然更重要。我只得乖乖地投降，和他一起去往书店的方向。
　　路上，端端也提出了第三种选择，说：“妈妈，要不我在书店看书，你去逛街吧。”
　　我心里一暖，这孩子，从什么时候，竟也知道照顾妈妈的情绪了？
　　他们周一有表演，老师指定要穿高领毛衫，我不知道哪里有卖，必须得四处逛逛，才有可能找到。
　　于是，把他送到地儿，娘儿俩便分道扬镳了。他自去看他想看的书，我自去逛我想逛的街。
　　不过，我们约好，他必须在书店等我。而我，则必须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内回来。
　　幸好。转了几圈，在第一个店里就找到了。虽然还早，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用火烧的速度，飞快地回了。
　　回去，献宝似地拿给他看，结果，他却埋首书堆，只随便瞄了一眼，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一路飙飞的我，真是相当地失落啊，失落！这小子，也忒没良心了。

穆易小七

有钱?没钱(2018.1.14)
　　早晨，端端玩计算器，胡乱地输了一长串数字之后，拿给我看，问：“妈妈，我们家有这么多钱么？”
　　那长长的一串，像天文，我们自然是没有的。便回他：“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多，但也有很多钱。不过，都跟你无关，是爸爸妈妈的。”
　　“那当然。我还没长大嘛。”端端倒也淡定地认可。
　　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我听了之后，立马就不淡定了。
　　他说：“既然你们有很多钱，那将来我就不给你们养老费了。”
　　“为什么呀？”
　　端端不解：“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有很多钱么？”
　　这么说，似乎也是通的，我瞬时语塞。有钱没钱且不说，关键的，我们是传统家庭，可不能惯他这意识！再说，现在是现在，老了很难说。
　　于是，我辩：“老了我们就丧失劳动能力了。一旦退休，工资都没了。你多少还是要管一管的。”
　　端端想了想说：“也对，你们每个月还给爷爷奶奶钱呢。”
　　我赶紧点头如捣蒜：“等你赚钱养家了，爸爸妈妈也就差不多爷爷奶奶这么老了。不过，妈妈会省着点花的，到时候你少给点就是了。”
　　端端想了想，说：“那，到时候看情况吧。”唉，早晓得会这样，我就不把他撇出这个家了。

穆易小七

冻耳朵(2018.1.15)
　　昨儿下午，给端端报了一个名为“趣探索科学实验站”的班。就是一群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团队协作，一起做扎不破的气球、带不走的硬币、简易净水器和机器人等科学小实验。
　　一群孩子一起玩，光这个事情本身，孩子们就很喜欢。再加上还能亲自动手，孩子们就更是雀跃难安了。
　　课堂气氛很好，孩子们的参与度也很高。可是，看着看着，我发现问题了。端端右边耳朵冻了，可能因为暖气太足，他一直在伸手去挠啊挠。
　　他耳朵冻了有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我说去看看，却被端爸三两句话给打发了。说是冻个耳朵，有什么大不了，男孩子干啥养那么娇。还说小时候他们都冻过，自然会好。
　　我当了真，也就没太当回事了。不过，还是不太放心，特意给他买了个护耳，端端估计嫌烦，戴了两天也就不戴了。
　　昨天见他这样，我特意搜了下，各种偏方还真不少。其中一种，就是抹香蕉。我猜是因为香蕉油性大，可以形成一种保护膜，可以很好地护着。
　　接了端端回来的路上，特意拐了个弯，去店里买了一挂香蕉。等到吃完晚饭洗了澡，我让端端躺好，准备给他抹。
　　不承想，刚一挨他耳朵，端端就一哆嗦，说是太冰了。我赶紧打开电吹风的最小档，一边对着他的耳朵吹，一边给抹。
　　耳廓有的地方明显红肿着，有的地方有小小的细纹，或许是发炎了。仔细看，还是有些心惊的。最意外的是，距耳背约四五厘米的地方，竟然有个小突起，按着不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淋巴。
　　早晨起来，本来还想给敷一敷，可时间太赶，就只能作罢了。看来，还是得去趟医院才踏实。

穆易小七

自省(2018.1.16)
　　近段，或许是一个人带娃，压力大，和端端的日常交流，有点问题了。
　　天天各种催赶，各种指令，骤失了原本的心平气和与温暖。端端自然不满，开始各种对抗，各种反弹。我说东他往西，怎么拧巴怎么来。
　　虽然，根源在我。可是，看他这么明显的不配合，还真是火上浇油，让我变本加厉，苛责更多。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吧，一旦起了争执，我们都会习惯性地先绕开自己，去挑对方的错。
　　昨儿晚上下课回来的路上，他把和同学分手时的车轱辘话，来回地说。我三番五次地提醒，他还是半点没有收口的意思。甚而更加无礼，开始把他同学的名字换成了我，说：“所有脑袋长在脖子上的人都同意，我妈妈去死。我同意，我爸爸同意，我妈妈自己也同意。因为你的脑袋也长在脖子上。”
　　倘若没有前面的三令五申倒也罢了。可是，我那么制止，他还蹬鼻子上脸，当时我的火蹭地就上来了。这破孩子，怎么就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
　　小时候，为了不让他太懂事，早早学会卑躬屈膝，我不准他察言观色。现在可好，直接被反噬，越看他越像个二楞子。真心想使劲儿抽他一顿，让他长点儿记性。
　　虽然，没舍得真下手。不过，语言暴力还是有的，把他好一顿训。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他搂着我脖子，“妈妈”“妈妈”地叫得那么亲，我的愧疚也跟当时的火气一样，蹭蹭地灼人。
　　或许，孩子也是矛盾的吧。看着妈妈生气，他也定然紧张，无所适从，只能本能地反抗。虽然，那些行为，在大人眼里，稚拙得不行。
　　冷静吧，冷静。天天和个小孩子一样地斗气，把家搞得个战场一样，也实在烦人。
　　日日三省吾身，谁让我才是那个当妈的人。

穆易小七

备书(2018.1.16)
　　眼见着寒假了，便想着买些书，给端端备着看。
　　当当五折封顶，满300还有50的券。端端喜欢历史，恰有林汉达的《上下五千年》和陈卫平的《写给儿童的世界历史》，便果断地买了。
　　其实，我们家关于历史的书，相对还不少。林汉达、雪岗全套的《中国历史》，他都快翻烂了。还有《希利尔讲世界史》啦，《写给大家的中国美术史》啦，《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什么的，他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凑单，还买了一套张嘉骅的《少年读史记》。端端曾经要求我给他买过一套《白话史记》，拿回来之后，兴趣缺缺，便束之高阁，在那蒙尘了。但愿这一套，他会喜欢。
　　这学期，开始学英语了，双十一买回来的英文原版绘本，他现在基本只抱着Bear系列和 From Head to Toe在看。跟着录音和动画，自己也能说说唱唱了。我们还创造出了很多玩法，比如边唱边动作，看谁的更快更好。或是上学路上，他一句我一句的接龙，或是填空，看谁掌握得好。
　　可能他更用心，或者是本身记忆力更好，总是我落败的时候多。倒不是让他，是调子把握不好，没有他模仿得到位。还有就是顺序也记不住，经常乱套。每每这种时候，端端就会一脸得意提醒我。
　　假期，我且放下别的，和他一起，摸着石头过河，把英语加强一点再说。

穆易小七

偶感(2018.1.18)
　　近日，天气晴和，阳光灿烂。惹得人总想溜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翻一翻。
　　吃罢午饭，我和端端一起，到楼下拍球玩。
　　这个时间点，旁的孩子都在午休，即使不睡，也在假寐，反正都不能出来玩。
　　端端好像从幼儿园开始，就基本不午睡了。这些年，通常是我们大人睡，他自己守着我们，在一边看书或是找玩具玩。
　　天冷了，我也懒得合眼。逢着这样的天气，我多半会陪着他，一起到户外转。
　　太阳正好，到屋外，脱了外套，单着一件毛衫，一会儿也是满头满身的汗。
　　我们一人一个皮球，拍着玩。不过，没拍两下，端端就厌了，想要踢或是抛着玩。
　　一院子的车，力道稍一走偏就会往别人车下钻，要想扒出来，还挺难，所以我不干。
　　端端开始让步，说是如果踢到车下，他负责捡。我没了借口，便只能乖乖就范。
　　还好，整个中午，只有两次踢到了车肚子下面。看他穿着干干净净的新裤子，跪趴着捡，真是把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闹钟响起，我俩的午间运动，方告收官。
　　看他头发汗湿，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挂在额边。我猜回家得换内衣了。一摸，果然。潮潮润润的，仿佛浸过水一般。
　　我赶紧催着，回家吹头换衣服，喝牛奶背书包，一起往学校赶。
　　拿外套的时候，我忽然瞥见有个小作业本裹在衣服里面。打开一看，抄的是31课的课文，一遍多一点。这小子，肯定是没管好自己，又被罚抄了。
　　路上问他，说是因为上课讲话，老师罚的，抄五遍。
　　其实，我真心觉得罚抄这样的方式，半点意义也无。我当年读书的时候，老师们好像也不这样干，端爸说他当年倒是有过体验。为了老师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计，我什么也没说，只能反复地提醒端端，尽量管好自己，不要给老师机会。
　　上课讲话，扰乱课堂秩序，老师自然烦。可是，倘若用心，依老师们的智慧和经验，应该会有更好的方式，为什么要一直在这样的套路里转？
　　比如，一周换一次座位，把熟悉的同桌打散，还可以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增进感情，而不是几年如一日，永远是那几个人，围在身边转。
　　或者，把第一排空出来，把调皮点的孩子，放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天高皇帝远，顽皮一点的孩子们总扎堆坐在最后，自然难管。
　　诸如此类，只要用心，多折腾几次，总会积累些有益的经验。这对老师们的工作来说，也是大有禆益的。
　　倘若，任何一个举措，都能为孩子们着想，孩子们那么柔软的心，那么敏锐的眼，又岂会看不见！
　　但愿我们的老师，能对工作多用一些心思，而不是简单粗暴，为惩罚而惩罚，把惩罚当成了目的一般。

穆易小七

我这是老糊涂了么？自说自话也就罢了，还连日期都写错了：(((

穆易小七

不能撒谎(2018.1.17)
　　昨晚，端端的班主任发来短信，说是今天要上交三年级的《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手册》。
　　这个我有印象，甫一开学，老师就已经发下来了。念给端端，端端说他知道，老师在班上已经讲了，下周一交。
　　昨儿也是巧了，同样的短信，老师下午五点多，连发了两遍。我把短信拿给端端看，端端看罢，依然执意说是老师发错了。
　　因为娘儿俩都是延宕的性子，虽然拿到手快一个学期了，可我们的还是簇簇新，上面连个标点都没抄。
　　我正想着可能落哪儿了，端端直接奔书架，打开玻璃橱子，给拿出来了。
　　这个必须赞。要是换成我，肯定又是翻箱倒柜，一通好找。
　　虽然内容不多，可还要找照片，打照片，再回来贴好，没两个钟头肯定搞不好。再说，打印店的人还有个下班的点呢，也不是24小时通宵。倘若今天一定要交，那端端昨儿晚上就要加班了。
　　端端性子拗，抵死不从，说肯定是老师错了。我试着解释：“或许老师本来是要让你们周一交，可是后来学校又提前了，她没办法，也就只能跟着提前了。”
　　端端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态度傲娇。
　　见他左右不听，我这边山雨欲来风满楼，眼见着就要上火了。端端瞅在眼里，理也不理，继续犟。他还特委屈，说：“你要不信你就问老师，问她是不是发错了。”
　　其实，在我俩掰手劲的这会儿，群里已经有妈妈问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师没看到，反正没搭理就是了。
　　见他如此坚定，我只有让步了，说：“那你明天别带去，如果老师收，你就说写好忘带了。”
　　端端白我一眼：“不能撒谎!我就告诉老师，说你本来就是说的周一才交。”
　　也是，这么一教，反倒把他教坏了。我只得再让一步，眼见着他把白得晃眼的空本子，装进了书包。
　　今天，老师在群里通知，说是班上还有21位同学没有交，让下午务必带去，说是要先贴好体测表，贴完下午就发回来。
　　我只当不知道。午饭的时候，问：“端端，你的《评价手册》交了吗？”
　　端端说：“交了，都发回来了。”我便不再吭声，生怕他又记起我昨天痛失原则的那一茬了。
　　唉，要是老师昨天发短信的时候就说清楚，该有多好!

穆易小七

好人难做(2018.1.18)
　　放学后不进门，直接在楼下和小朋友玩，似乎成了端端的新惯常。
　　昨天回去，见他正打羽毛球呢。虽然能接的球不多，但嘻嘻哈哈，快乐非常!
　　我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赶紧奔楼上做晚饭去了。反正都要给他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且由着他，省得来回闹，搞得彼此心情都不好。
　　做好饭一叫，他火速地回来了。又是一身的汗，不过，知道爸爸不在家，便径直去阳台收了干净的秋衣，进房间吹热换了。
　　出来，见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还囫囵着往下淌呢。现在正闹流感，天天他们班都有小朋友发热请假，可不能闹着玩。赶紧拿了浴巾，帮他擦了擦，再拿了吹风，让他耐着性子吹吹干。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今天几项作业？体力活还是脑力活多？”
　　端端回我：“3项。体力活多。”
　　既然体力活多，那语文抄抄写写的，肯定跑不脱。我遂建议：“那一会儿吃完饭，你把握好时间，开始认真做。”
　　吃了饭，我洗碗，他就开始打开书包，准备作业。想着他刚刚那一身的汗，我决定还是不要冒险，让他先洗澡更稳妥点。
　　一开始，他不同意。我便给他分析利弊，并举了他们班最近几天请假上医院的同学当例子，他才乖乖点了头。
　　然后，他开始喝牛奶，我开始往冰箱里捡单位发的四箱鸡蛋。他跑来跑去的奔忙，我也乐得偷懒。
　　搞完。他刷牙，我开始帮着找里里外外要换的衣服，顺手再拿过吹风机，帮他一样一样的吹暖。
　　新换下的白校裤，早已面目不清，黑白不辨，定要洗得我无力叫天。
　　他洗好出来，我看了看表，正好七点一刻。便告诉他：“端端，现在开始写作业。最多只能写到8：30。一旦超过8：30，就不许再写了。妈妈要洗澡洗衣服，你自己把握好时间。”
　　我一向言出必行，这一点，他是知道的。端端点了点头，答应我：“没问题。”接着，又问我：“可是我还有听写呢，你怎么报？”
　　“那我加快点速度，争取在你要报听写之前，洗完澡，搓好衣服。”
　　话音一落，我和他，开始各忙各。不过，为着时间计，洗完澡，我只洗了贴身衣物，搓了他的白裤子，其余，全扔进了洗衣机。
　　这边才刚转身呢，端端已经开始叫我去报听写了。彼时，已经八点十分了。我看了一下，一个单元的生词，十六个成语，二十个三字词，八个三字经里的句子，要二十分钟内写完，是需要速度的。
　　我不想给他增加压力，便假装没看时间，开始一个一个地报。
　　端端的字虽然差点，但速度倒还是快的。我拿了语文书，放在卫生间门口，一边打扫卫生，一边高声地报着。
　　等我扫完拖完，单元的生词也就报完了。这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很多。接着，我按端端的要求，报成语和三字词，完了，再报那八个句子。
　　其实，写完成语的时候，已经8：30了。后边又多花了5分钟，才写完三字词和句子。我背对着钟，假装没见着。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的时候，端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终于写完了，累死我了!”甩了甩手，又带着小兴奋，一脸得色地对我说：“妈妈，刚才写高楼大厦的时候，就已经到8：30了呢。”
　　“是吗？你这么认真，我都忘记看时间，光顾得看你了。” 我不想啪啪打脸，只有两眼一闭，继续装傻充楞。
　　端端不疑有他，他实诚地对我说：“我可一直盯着呢。”为了让他有时间概念，我曾特意叫端爸把闹钟挪了个窝，摆沙发正对面，让他一眼能看着。
　　我趁机对他说：“看来，现在复习模式，这点时间做作业还不够。明天回来，得先写些作业才能出去玩了。”
　　端端不搭腔，不置可否。看来，我还得继续当恶人啊!

穆易小七

中招(2018.1.19)
　　通常，端端中午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老远就会扯着嗓子，一迭带声地叫我：“老妈，开门！”“老妈，开门！”
　　闻声，我就会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开了门迎他。昨儿奇怪些，端端回来时一言不发，安静得厉害。我猜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可能被老师训了，也可能是和同学闹别扭了。
　　吃饭的时候，我装作无意地问他：“端端，今天班上发生什么事没有？”端端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今天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呢？”我直接问。
　　端端抬头看我一眼，“没有啊。”难道，是我多心了吗？
　　看得出来，端端胃口不佳。就是平素最喜欢的带鱼，他也只瞟了一眼，动都没动。
　　一顿饭，两下无言，吃得有气无力，索然寡欢。
　　我吃完起身的时候，端端忽然说：“妈妈，我头好痛！”
　　闻言，我心里一凛。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倒不烫。最近，他们班群里很多同学请假，都是高热不退，得了流感。
　　上次班上一小半同学得水痘，他都能幸免，我以为，这次，幸运女神还在我们这边。便问他：“今天可有碰到头？有没有撞到头？”
　　端端一一否了。我以为是前一夜睡得晚了，脑袋犯晕呢，便捉了他去午睡，自己开始洗碗。
　　洗完碗进去一看，这小子，压根没睡，正捧着《青铜葵花》在那看呢。
　　到底还是不放心，遂抵了抵额头，倒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温度。问他，端端也说不痛了。我便不太在意，只当他随口一说了。
　　下午放学，倒是乖，没在下面玩，直接回来写作业了。问他可有不舒服，他说没有，我俩便开始各忙各。
　　晚上上床的时候，较平常早些。和他爸视频的时候，端端也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
　　眼见着他睡下，我开始去洗衣服，忙些日常的活。等我忙完，进去看他的时候，只见他把被子全踹了，呼呼地喘着粗气。
　　我觉着不对，伸手一摸，滚烫滚烫的！我赶紧找了温度计来量，38.8度，明显发热了！
　　翻遍家里的药，大多都是好几年前的，竟没有一样可用。赶紧接了两瓶水，扔到冰箱，冻着。再去找白酒，竟在一个瓶子里发现了点浮根，我不紧张了，开始准备给他物理降温。
　　先用一根新毛巾裹了两瓶冰水，枕在他后脑勺。然后，拿了棉签，蘸了白酒，在他颈动脉、腋窝、手心、脚心处反复擦拭。怕他凉着，过一会儿，再把冰水，移到腋窝或是手心。如是几次，循环往复。再兑了一盆温水，放在旁边，过一会儿给他擦一遍身子。
　　还是不放心，特意叫醒端端，告诉他生病了，扶他起来喝了两遍水。其间，过个半小时一小时地量一次体温。
　　如是折腾，到凌晨2：56，体温终于下来了，只有36.7度了。虽然知道还可能反复，我还是把悬着的心放了放，挨着端端，蒙头睡了。
　　虽然睡，可也不敢太放心。迷迷糊糊地，总还得伸手摸一摸，看他可有再升温。
　　6点，闹钟响了。虽然眼皮沉得不行，可还是生了分，没能粘到一起。挣扎着给端端又量了一次体温，36.5度，终于放了心。
　　端端高热惊厥过一次。所以，一旦发热，我和端爸都会很紧张，轮流值班盯着他的。好几次，在我们一夜不合眼的照顾中，端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恢复健康了。
　　这次，适逢端爸不在。见他温度下来了，我更是高兴。想他烧一夜，也是辛苦，便索性起床，给他熬粥去了。
　　没想到，我才刚熬上粥，端端就醒了，开始“妈妈”、“妈妈”地叫。我又陪他躺了一会儿，他说脑袋虽然还晕沉沉地，但是睡不着了。
　　我便端了水给他喝，喝完，搂着他，继续躺着。
　　温度虽然下去了，我怕有反复，到底不放心他去上学。便在群里，给他的老师们一一请了假。我自己也请了假，索性在家全职陪着他。
　　精神虽差些，但一天顺利，还算好。
　　下午四点，有些怕，便带他去区保看了看。到了那里才知道，最近发热的孩子还真不少。别的不说，光排队都排了个把小时。
　　医生问了问情况，开了一盒莲花清瘟胶囊，一盒复方瓜子金颗粒。
　　吃了晚饭，按医嘱，把药服了。没想到，胶囊连服了两次才下去。下去没两分钟，端端就全给吐了。
　　爷爷奶奶过来，拿了艾草给端端泡脚。家里来了人，端端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些，和他们说说笑笑，我一直悬着的心，便也慢慢放下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