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语红楼 家事消亡首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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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的照例，在给雍正的奏折上也有所表露，说什么“今日之不负皇上，即异日之我负我也”，以致雍正怀疑他有篡位之嫌了
　　【雍正三年四月十二日，雍正下诏命年羹尧交出大将军印，调任浙江杭州将军。雍正在年羹尧谢恩的折子上写道：“朕闻得早有谚言云，‘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之语。朕今用你此任，况你亦奏过浙省之论，朕想你若自称帝号，乃天定数也，朕亦难挽；若你自不肯为，有你统朕此数千兵，你断不容三江口令人称帝也。此二语不知你曾闻得否？再你明白回奏二本，朕览之实实心寒之极，看此光景，你并不知感悔。上苍在上，朕若负你，天诛地灭，你若负朕，不知上苍如何发落你也。”
　　在这种情形下，年羹尧仍然心存幻想，指使西安府咸宁县令朱炯收买鼓动军民，请求为其保留川陕总督之职。赴杭州途中，年羹尧在江苏仪征停留，继续试探雍正的态度。上奏称：“臣不敢久居陕西，亦不敢遽赴浙江，今于仪征水陆交通之处候旨。”雍正接到奏折后，怒斥年羹尧“逗留中途，旷废职守，迁延观望，不知何心”。
　　（摘自中广网《重读雍正处治年羹尧这段历史》作者：彭真怀）】
　　正是因为年羹尧的行事上动用了帝王的规格，史学界有种说法是雍正杀年羹尧是因为年羹尧想造反，其实是误解，年羹尧没有造反之心，这点雍正心里明白
　　【雍正并没有惧怕年羹尧之意，他一步一步地整治年羹尧，而年也只能俯首就范，一点也没有反抗甚至防卫的能力，只有幻想雍正能看着旧日的情分而法外施恩。所以，他是反叛不了的。雍正曾说：“朕之不防年羹尧，非不为也，实有所不必也。”至于年羹尧图谋不轨之事，明显是给年罗织的罪名，既不能表示年要造反，也不能说明雍正真相信他要谋反。（人民网《盛极而衰身败名裂》）】
　　年羹尧照胤祯的例进京，雍正不是不知道，进京之后还表功赏赐，令他“传达旨意，书写上谕”，和隆科多一起总理事务，雍正也是在超例给其权力了。所以，从实质上来说，并不能将僭越、狂悖之罪归之于年羹尧。参看野语红楼“给平儿理妆”。平儿只是一个奴才，代凤姐管理贾府事务，没有人觉得他是在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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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红楼梦中，贾府请名医给秦可卿看病，让秦钟进家学读书，对秦家可谓是恩重如山了，秦家消亡与贾府应是没有关系的。那么谁是秦家消亡的首罪之人呢？
　　闹学堂一回里与秦钟闹矛盾的是金荣，金荣的姑姑璜嫂子到贾府讨说法，却没有成功，被贾珍夫妻给挡住了。据茗烟讲，璜嫂子“只会打旋磨儿，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而凤姐和秦可卿最好，贾璜一家是不敢加害秦家的。
　　和秦家人有交结的还有一人，就是智能，秦钟自进贾府后就与智能好上了，不久秦可卿病故，而秦钟之病，却是因智能而起
　　【却说宝玉见收拾了外书房，约定与秦钟读夜书。偏那秦钟秉性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绻缱，未免失于调养，庚侧：勿笑。这样无能，却是写与人看。回来时便咳嗽伤风，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遂不敢出门，只在家中养息。甲侧：为下文伏线。宝玉便扫了兴头，只得付于无可奈何，且自静候大愈时再约。甲侧：所谓“好事多磨”也。[脂砚。]①】
　　智能去了趟秦钟家，老父秦业不久丧命
　　【谁知近日水月庵的智能私逃进城，甲侧：好笔仗，好机轴。 甲眉：忽然接水月庵，似大脱泄。及读至后，方知为紧收。此大段有如歌疾调迫之际，忽闻戛然檀板截断，真见其大力量处，却便于写宝玉之文。找至秦钟家下看视秦钟，不意被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发作，三五日的光景呜呼死了。秦钟本自怯弱，又值带病未愈，受了笞打，今见老父气死，此时悔痛无及，更又添了许多症候。因此宝玉心中怅然如有所失。庚眉：凡用宝玉收拾，俱是大关键。虽闻得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甲夹：眼前多少[热闹]文字不写，却从外人意外撰出一段悲伤，是别人不屑写者，亦别人之不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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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的病由智能而起，秦钟弥留之际有很多未了之事，但留念的人只有智能
　　【那秦钟早已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馀气在胸，正见许多鬼判持牌提索来捉他。甲夹：看至此一句令人失望，再看至后面数语，方知作者故意借世俗愚谈愚论设譬，喝醒天下迷人，翻成千古未见之奇文奇笔。 庚眉：《石头记》一部中皆是近情近理必有之事，必有之言。又如此等荒唐不经之谈，间亦有之，是作者故意游戏之笔，聊以破色取笑，非如别书认真说鬼话也。那秦钟魂魄那里就肯去，又记念着家中无人掌管家务，甲侧：扯淡之极，令人发一大笑。◇余谓诸公莫笑，且请再思。又记挂着父母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甲夹：更属可笑，更可痛哭。又记挂着智能尚无下落，甲夹：忽从死人心中补出活人原由，更奇更奇。因此百般求告鬼判。无奈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咤秦钟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俗语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庚眉：可想鬼不读书，信矣哉！我们阴间，上下都是铁面无私的，不比你们阳间，瞻情顾意，庚侧：写杀了。有许多的关碍处。”】
　　脂批这里不是认真说鬼话，而是作者借此设譬，“喝醒天下迷人”，鬼判说秦钟是读过书的人，并告诉秦钟阎王已经判了他的死期了，秦钟的原型是年羹尧，年羹尧被判死刑是在雍正三年十二月十一甲戌，雍正宣读了年羹尧的九十二条大罪，并对年羹尧宣判如下
　　【朕念年羹尧青海之功。不忍加以极刑。著交步军统领阿齐图、令其自裁。年羹尧刚愎残逆之性。朕所夙知。其父兄之教。不但素不听从。而向来视其父兄、有如草芥。年遐龄、年希尧、皆属忠厚安分之人。著革职。宽免其罪。一应赏赉御笔衣服等物。俱著收回。年羹尧之子甚多。惟年富居心行事。与年羹尧相类。著立斩。其余十五岁以上之子。著发遣广西云贵极边烟瘴之地充军。年羹尧之妻。系宗室之女。著遣还母家去。年羹尧、及其子所有家赀。俱抄没入官。】
　　之后又给年羹尧下了一道谕旨
　　【~领侍卫内大臣公马尔赛、步军统领阿齐图、恭捧谕旨。谕年羹尧、尔亦系读书之人。历观史书所载。曾有悖逆不法、如尔之甚者乎。自古不法之臣有之。然当未曾败露之先。尚皆假饰勉强。伪守臣节。如尔之公行不法。全无忌惮。古来曾有其人乎。朕待尔之恩。如天高地厚。且待尔父兄、及尔子、并尔阖家之恩。俱不啻天高地厚。尔扪心自思。朕之恩尚忍负乎。授尔为川陕总督。又用尔为抚远大将军。将西陲之事。全畀于尔。事事推心置腹。文官自督抚以至州县。武官自提镇以至千把。俱听尔之分别用舍。朕意以尔实心为国。断不欺罔。故尽去嫌疑。一心任用。尔乃作威作福。植党营私。如此辜恩负德。于心忍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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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给年羹尧的谕旨里首句便是“尔亦系读书之人”，作者既然在这里引用了雍正的话，说明此处说的是年羹尧的事。如秦钟“百般求告判官，判官不肯徇私”一句，仍然可从年羹尧身上找到出处
　　【身陷囹圄的年羹尧，自知罪孽深重，给雍正上书说：“臣今日一万分知道自己的罪了。若是主子天恩，怜臣侮罪，求主子饶了臣。臣年纪不老，留作犬马自效，慢慢地给主子效力。”他称雍正为“主子”，仍是沿用雍正为亲王时在藩邸的旧称。他请留作犬马自效，尚希雍正念其青海之功免其一死。
　　但此时的雍正，处治年羹尧决心已定，传谕道：“青海用兵以来，尔残杀无辜，颠倒军政，朕尚未令入廷。即就廷议九十二款，尔应服极刑，及立斩者三十余条。朕览之不禁堕泪。朕统御万方，必赏罚公明，方足为治。尔悖逆不臣至此，若枉法曲宥，何以彰宪典而服人心。今宽尔死，令尔自裁，又赦尔父兄子孙伯叔等死罪。尔非草木，亦当感涕也。”（引自人民网，同上）】
　　判官说在阳间可以瞻情顾意到了阴间都是铁面无私的，阴阳是对立的，用在年羹尧身上便是指获罪前与后的区别了。雍正在给年羹尧的私信中说“况汝在蜀骄横不法，狂悖无忌，皇上将来不无洞鉴。”，在下给年羹尧的谕旨中历数了年羹尧的种种不法之行为，说“如青海用兵以来。尔之残杀无辜。颠倒军政等事。朕尚皆未令入于廷臣议罪之条。”，可知雍正早就知道了年羹尧有犯法之事，但是早先都一律忽略不计，“瞻情顾意”，只表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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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年羹尧有大罪九十二条在身，当立斩者三十余条，但是史学界对于年羹尧之死，还是说不清道不明，仍觉谜团隐隐。脂批“喝醒天下迷人”，“迷”同“谜”，年羹尧所犯的九大类九十二条大罪，归纳起来也就是两点，一点是在官场管理事务上滥用职权，一点是为了钱财贪污受贿，而秦钟死之前记挂着三件事，第一件是掌管家务方面，脂批“扯淡之极”，秦钟管过家务事吗？第二件是家中的钱财，脂批“更属可笑”，都知道秦业为了秦钟进学的二十四两银子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家中哪来的三四千两银子？
　　这两件事说秦钟家事是荒唐，说年羹尧则恰极。年羹尧为什么会有僭越狂悖之事，因为他觉得他是在替雍正掌管“家务”，所得钱财是交给父母保管的，但是秦业先就死了矣。第七十九回黛玉说了
　　【黛玉笑道：“何妨。我的窗即可为你之窗，何必分晰得如此生疏。古人异姓陌路，尚然同肥马，衣轻裘，敝之而无憾，何况咱们。”】
　　肥马轻裘是个典故，百度
　　【出处 《论语?雍也》：“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
　　子华和冉子都是孔子的弟子。
　　子华出使齐国，冉子为子华的母亲向孔子请求粮食。孔子说：“给他母亲一釜（六斗四升）米吧。” 冉子嫌少，请求再加一些。孔子说：“再给一庾（十六斗）米吧。” 冉子还是嫌少，就自己拿出五秉（一秉是二十四斗）米送给了子华的母亲。孔子说：“子华出使齐国的时候，骑着肥壮的骏马，穿着轻暖的皮袍（乘肥马，衣轻裘）。我曾听说：君子救人于急难，而不是增加人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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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典故的出处是《论语?雍也》，也有个雍字，子华家很富的了，却不停的找孔子大量要粮食，吃得了吗？不过孔子都给了，因为孔子知道他不是自用，而是用于“救人于急难”的。宝玉也和秦钟说过两人有“同窗之谊”，既然“我的窗即可为你的窗”，年羹尧所贪得的钱财就不是要独占，而是和雍正共有的，是要纳入国库的。脂批可笑，给年羹尧加那么多的罪名，其实都是冤枉的。正如晴雯的判词所说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风流灵巧招人怨。
　　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甲夹：恰极之至！“病补雀金裘”回中与此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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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知遇是千载难逢的，但是雍年之遇却如彩云一般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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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性格左强，年羹尧曾在给康熙的奏折中表示自己“以一介庸愚，三世受恩”，一定要“竭力图报”（百度），做个好官，怎么可能到了雍正朝就变本加厉的贪污起来了呢？年羹尧可是“读过书的人”。
　　年羹尧要替雍正分忧掌管国家大事，但是他的职分太低，只是川陕总督，虽然遇着好机会被雍正看中，但越权管事，人家不服气。脂批与“病补雀金裘”合看，第五十二回贾母给宝玉的“雀金裘”被宝玉弄了个窟窿，因为要去舅舅家要用，连夜被晴雯带病补好，“雀金裘”中有个“金”字，黛玉也说过“肥马轻裘”的典故，年羹尧的罪名中很大一部分是与银子有关，年羹尧为什么短时间内会贪那么多的银子？读过历史的都知道，康熙未年，国库亏空，雍正上台后，为了笼络人心，大把花钱，如一次性的要补偿胤祥二十万两银子，七花八花的，出现了窟窿，此回提到了舅舅，提到了俄罗斯，与俄罗斯打交道的是舅舅隆科多，中俄边境谈判的中方代表，国库的钱花光了，有国事正式用钱却拿不出钱来了。此时晴雯出来了，带病补好了窟窿，实是年羹尧担着贪污的罪名给雍正筹集起来了钱款，贪污来的钱都是给雍正花的，给雍正救难用的。时间是“寅正初刻”，也就是雍正元年。寅正，音同“雍正”。 雀金裘只有晴雯能补，在短时间内能给雍正搞到上百万的银子，这种“灵巧”，只有年羹尧能做到，但积下来的冤恨也是可知的。
　　年羹尧贪污银子是为了给雍正救急，狂悖是为了替雍正管理国家大事，年羹尧生前记挂着的是雍正的政事，想着的是为雍正分忧，反过来倒成了雍正指控年羹尧的罪状，可笑之后能不令人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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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雀金裘用的是孔雀线，“孔”音同恐吓之恐，“雀”音同打劫之劫。
　　【宝玉在旁，一时又问：“吃些滚水不吃？”一时又命：“歇一歇。”一时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时又命拿个拐枕与他靠着。】
　　宝玉给的是灰鼠斗篷和拐枕，“拐”是拐骗之拐，晴雯因此背上了坑蒙拐骗的黑锅，被斗得灰头鼠脸。倒下后宝玉又命小丫头捶打，按理晴雯补裘补到寅时了，该让他安静的睡会了，反令捶打是诚心不让晴雯睡也，宝玉就是就样爱惜姑娘的吗？正面写来荒唐，背面却是实事，年羹尧在狱中应是受过刑讯。
　　“歇一歇”，指的是革去抚远大将军。到于“吃滚水”，滚水如何能吃得？滚水有“走开”的意思，此处当然是指调任杭州之事，晴雯不要吃，也就是年羹尧内心不想离开川陕地盘、不愿交大将军之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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