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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金侬中篇小说连载之二:跳来跳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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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5 16:04: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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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来跳去的女人
  
  作者:金侬(废墨)
(原载《北京文学》2002年第7期,责任编辑:张颐雯)

  他赚了钱想消费。
  这一次,他在消费一样特殊的商品——爱情。
  这以后,健便对玲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回想起与健的关系,玲想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什么暗示,否则他怎么会明知自己有男朋友还穷追不舍呢?
  玲想不出有什么暗示,只觉得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还颇有姿色。哪个男人不好色?义是这样,锐是如此,健也不例外。
  健第二次单独请她,言语上就有点轻薄,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故意装傻。玲有锐,她目前不缺男人,健仅仅是或许能帮上她忙的朋友。玲对健的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非但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激起了健更强的征服欲。
健春风得意。今年股市造好,他单单从股票上赚的钱就有几十万,还不算他经营的空调店。长期以来,他在外头做生意,老婆带孩子管家。老婆是个幼儿园老师,比他小三岁,结婚八年以来,她相夫教子,一直很本份。
他对这个家也很满意。平时,老婆从不干涉他的自由,他有时生意一忙,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了。他的这份自由之身也是经济地位决定的。八年前结婚时他跟老婆挣一样多的钱,两年后他辞职下海,折腾了不到一年,就把家里的生活开支全包了,以后逐年提高。
现在,他老婆的工资完全是她的私房钱,遇到逢年过节,他还给老婆发红包。对于这样的老公,一个姿色一般,能力一般,年龄却在不断增长的妻子有什么理由不给他自由呢?
健自由地支配着自己的时间、精力,还有金钱。去年,他在郊区买了一处房产,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老婆。购房后两个月,他搞上了一个外地的女人,那是他生意上的伙伴。他跟她在新房里同居了半个月,跟老婆则说到南方出差了。
这是一个有夫之妇,通过同居,她得到了生意上的好处,分别后,虽也给他打电话,却再也没有跟他会面。这短短半个月,健尝试了另一种生活的滋味。现在有种说法,叫做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他健如今也当上了一等男人,这是他成功的象征,他喜欢这种象征。
就在健回味着那段生活的时候,玲出现在他的视野。玲化着浓妆,手上抹着紫色的指甲油,这副打扮,使健莫名其妙地有了某种兴奋。健不是经常能产生这种兴奋,所以,他对能使他产生这种兴奋的玲产生了兴趣。
那天吃海鲜,玲说,你敢请,我还不敢吃?健听得开心地笑了。他心说,不就是钱吗?我正想花钱,就是不知消费什么。玲唤起了健的消费欲,健这次消费的是一样特殊的商品——爱情。
于是,只要玲有空,健就陪玲消费——上馆子、“蹦的”、唱歌、洗“桑拿”。玲跟锐好上以后,基本不去娱乐场所。玲曾经风光过,深知娱乐场中没好人,锐从不去那些场所,这正是玲最看中的一点。    
话说回来,锐作为一个坐机关的,天天去娱乐,他也消费不起,玲既然跟了锐,就要过符合锐消费水平的日子。现在这个键,也跟霞一样要靠她玲做生意,玲现在跟着他吃喝玩乐,感觉只不过替换了霞而已。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玲坦然面对邀请,只是这一切她都瞒着锐,锐问起来她还说跟霞在一起。
  健向玲频频示爱,居然给玲写起了情书。当健第一次把粉红色的情书递到玲手里的时候,玲很惊讶,她不敢相信一个整天在金钱中打滚的人会如此罗曼谛克。
  同样一件事,不同身份的人做起来完全有不同的效果。穷人吃窝窝头,那是因为他穷;富人吃窝窝头,那是因为他讲究健康。同样,穷文人写情书,那是酸;而像健这样的成功男人这么做,却是了不起的浪漫。玲在接过粉红情书时,内心确实被打动了。
与一般商人比起来,健确实不无文化。他早年学过国画,至今还能在宣纸上涂猫画虎。书画同源,会画的人大致也会点书法,这一回,他便在情书中把他的书法展示了一番。
至于情书的内容,无非也就是思啦念啦。好在玲文化也不高,在健龙飞凤舞的连笔书法里,她连猜带蒙地看懂了健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饭不香,整天像丢了魂一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真的陷入了情网。
  可是,她并不爱他。她心里还是有锐,甚至跟健一起吃着饭,还说我得早点走,晚回去了,锐要跟我急。健此时虽然很大度,并不指责她,但心里还是酸酸的,那种非要得到她的愿望便成了一种决心。

     明明是需要,因沉浸在温馨中,使她产生了爱的错觉……
  跟锐好了以后,玲一度想到结婚。女人想结婚有时不见得是出于爱,特定的时间、心境,是她们做出结婚决定的重要因素。玲通过“婚介”认识锐,目的就是结婚,所以感觉一对上路子,就想托付终身。
锐也想结婚,否则他不会在那种地方挂号登记。可是,遇到玲他的内心开始矛盾起来。玲的相貌确实让他心动,比起前妻,他有一种得了便宜的感觉。但是,除去姿色,玲有不少地方让他放心不下。
首先是那么轻易地与他上床。既然跟他能如此随便,那跟别人还不也是如此?这样的女人不是“鸡”吗?他要娶的是正经老婆,“鸡”玩玩可以,娶进家来后患无穷。所以从一开始,锐就把玲当作情人,不敢娶她。
锐跟所有男人一样,既想迅速占有女人,又对轻易得手者抱有极大的戒备。便宜没好货,这一衡定商品的法则,对于锐来说,同样适用于女人。
以后,锐更加深了这种看法,他发现玲最喜欢的就是做爱,他俩交流得最多的场所就是床。玲不断变换着服饰,用现代美容术全副武装那张脸,与锐在床上沟通,吃喝开销都由锐打点。
锐心里开始有想法了,这是交朋友谈恋爱吗?怎么对方只付出肉体,其它都得他来承担呢?锐从来都坚信男女平等,现在不平等了,他有些受不了。
有一次,他堂皇地说出男女平等的观念,以此显示自己没有大男子主义,是很现代的男人,没想到玲不以为然地说,女人本来就是要男人养的嘛。锐听罢,心凉了半截。
玲把肉体交给了锐,感情自然也慢慢跟了上来,女人的感情从来都是跟着肉体的感受走的。肉体之爱对于玲这种与义已同居过两年的女人来说,跟金钱一样,同样不可缺少。所以,与其说玲爱锐,还不如说玲需要锐,玲需要锐给予她肉体快乐,以及女人都想拥有的归属感。
明明是一种需要,但需要笼罩在温馨之中,便使玲产生了爱的错觉。她沉醉在这种错觉中,以为他们是相爱,其实他们不过是彼此需要。
  终于,有一件事使玲清醒了,她发现锐其实并不爱她。
  事情是这样的,玲的单位开始卖房了,定金和首付款加起来要四万多,而且要马上交。玲把这件事说与锐听,锐就有了心事。
锐知道玲虽工作多年,但从不存钱,别说四万元,就是四千块她都拿不出,玲说要买房,等于就是要锐出钱。
锐老家在农村,父亲年迈,母亲多病,三个哥哥有两个下岗,也就是他还算出息,不仅吃上皇粮,多少还是个干部。可这所谓干部一月能挣多少?锐在同事中已算是能挣的了,他时不时地赚点外快,加之平时比较节俭,这些年他攒了点钱,四万块他还真拿得出。
可他这积蓄还要派很多的用场呢。他还没有结婚,结婚要不要花钱?锐知道城里一桌结婚酒席就是好几百;婚后生子,更费钱,一袋奶粉便是十几块,还不算以后上学出国,这么一算,他那区区十万块存款哪里够?
现在,玲一下子便要提走四万,以后分期付款,更是个无底洞。最最关健的是,像玲这种要靠男人养的女人适不适合与他结婚,锐至今还没有想明白。假如锐不跟玲结婚,那玲的房子跟锐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一层,锐便对玲买房子的事比较冷淡。玲肯定要买房,锐不愿意出钱,而玲自己又没有钱,于是,玲便把目光投向有钱的男人,她的视点慢慢聚焦在健的身上。

   他的情欲像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却始终不能把她卷走……
大约有近一个多月,健不断带玲消费,粉红的情书也向她雪片般飞去,可玲就是不同他谈感情。有好几次,健拉着玲的手说,让我们好好爱一场吧。玲总是瞪大眼睛,说,这是不可能的。
健被玲一直抻着,情欲像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却始终不能把玲卷走,这使他很有失败感,就像做生意赔了钱一样心里不是滋味。好在他是一个成功男人,做事极有耐心,对待女人更能忍耐。
健以一个四十岁男人的直觉,捕捉到玲身上特有的一种气息,他相信最终一定能得到这个女人,现在只是还没到时间。健不着急,他又不缺性,他家里现成的有一个随时都可以献身的女人。
元旦过后,健去了一次“新马泰”。回国后第一次见到玲,就送给她一套在香港买的“蓝考”化妆品,按国内的市价,值三千多。玲过去一直用自己公司的化妆品,因为她可以买到出厂价。
现在,一套世界名牌化妆品摆在她面前,从来就把容貌视同生命的玲一时心花怒放。爱屋及乌,玲喜欢化妆品,自然就喜欢送她化妆品的健了。
健趁玲喜欢,当晚第一次把她带到郊区的家里。玲自自然然洗漱完毕,用“蓝考”上好晚妆,健就把她抱到了床上。健亲她吻她摸她,然后很老练地用手探险,但玲的双手像卫士一样阻止了健的进攻。健听到玲冷冷地说,我还不想。
  不是不想,是还不想。健听得很真切。对于玲,健奉行的是水到渠成的原则。他不想操之过急,更不想勉强,勉强不是成功男人做的事。他不缺女人,他是要尝新,他要的是刺激。回国以后,他已经同老婆亲热过了,他的欲望已经满足了。所以,他顺水推舟,让她睡卧房,自己睡客厅,一夜相安无事。
  春节过去了,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春天的气息,这种气息使人躁动。这天晚上,健应酬完从酒楼出来,坐进车内,目光一瞥到驾驶副座,马上想起了玲。这种时候要是玲坐在旁边该有多好?这么一想,他便马上拨通了玲家里的电话,没想到玲居然在家。
  时间还早,玲的声音却仿佛在睡梦中,她确实也在睡觉,只不过没有睡着。第一次,当健问她好不好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不好!健就像狗嗅到了猎物,只说了一句你等着,便飞快地驱车赶来。等到健告诉玲他已在楼下等她的时候,玲穿一条居家的棉睡裤,裹着军大衣,钻进了健开着热空调的车里。
  玲在健的车里呆了近三个小时,她向健说出了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健不说话,只把玲搂在怀里。玲的肉体散发出阵阵体香,染成金黄色头发的发梢不断触抚着健的脸颊。健一边与玲接吻,一边手又往紧要部位试探。玲先是听之任之,等到健的手触及到要害,她便马上扭动腰肢,将健的手挣脱了。如此三番,健的进攻还是被玲击退了。
  玲复又将身体裹住,打开车门准备抽身而退。健随意问道,明天上班吗?
  玲点点头。
  几点?
还是老时间。
怎么,有事情?玲把打开的车门重又拉上,不解地望着他。
没事,你回去吧。还没等玲走进门洞,健一个潇洒的倒车,然后一轰油门,别克"噌"地窜出老远。
反光镜里,健看到玲蓦然回首,大眼睛里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她的身体章鱼般把他罩住,说,有人报答你吗?
  我来报答你,我来让你满意!
  第二天早上,玲照例又在镜子前描眉画眼,把睫毛拉得像洋娃娃。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健用手机打的,他就在楼下。玲没有想到健居然又来找她,而且那么早。她的心儿像微风刮起的湖面,泛起些许涟漪。但买房缺钱的烦恼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什么波浪都冲不走这座山。所以,她对健的出现没有什么热情。
  健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下来一下。
能说什么?无非又是想呀念呀的,都写在粉红纸上了,还要说?玲想健真是爱得发疯了,要不他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呢?可爱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当房子住?
虽然这么想,玲还是答应了。玲是个随和的不愿意给男人难堪的女人,况且健还对她那么好。
玲一站在车门口,健就很绅士地从里面帮她把门打开。玲刚坐进去,健就把手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只口袋。
玲一下子明白了。她很意外,楞住了。健与她不过是普通朋友,一个普通朋友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这实在太不普通了。相形之下,作为玲男朋友的锐顿时黯然失色。
分明这件事应该锐来做的,可健却替锐做了,健不仅替锐做了一件事,而且替代了锐的身份。
健把口袋交给玲,玲默默地就收下了。玲把口袋放进包里,拉上拉锁,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健说,我送你去坐班车。
玲点点头。
  十分钟以后,玲要下车了。她在下车之前看着健说,晚上我不想回家了。
  健握着玲的手说,那我来接你吧。随后,他抱了玲一下。他发现这一次玲是把胸脯往他身上贴。
  晚上,健先带玲去吃饭,然后,驱车驶向郊区。一反常态的,玲对健十分主动。健知道原因,他在满足的同时,又怜香惜玉地说,如果你是想报答我,那你就错了。
  玲说,有人报答过你吗?有人让你这么满意吗?让我来吧!我来报答你,我来让你满意!说着,她让身体章鱼般把健罩住了。
  就在此时,一个叫锐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呼叫着玲,没有回音。打她手机也关机了。就在锐即将出差想听一下玲声音的晚上,玲忽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锐从未有过的体验到一种绝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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