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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正义》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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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7 18: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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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西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法哲学与中西方思想史,曾任教于西南政法大学、湘潭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著有《在尘世安顿人生——走进孔子的思想世界》《大变革时代的立法者——商鞅的政治人生》《文人政治的一曲悲歌——王安石变法启示录》等书。
关于本书本书是作者讲《史记》的讲稿,一共六讲,从六个角度剖析《史记》。一方面,是司马迁什么样的人,另一方面,是《史记》都讲了哪些人。在作者看来,《史记》就是一部英雄史,它告诉我们哪些人经过历史的淘洗,依然值得我们了解。
核心内容本期解读会从三个方面来讲作者的观点。首先要交代一下背景,也就是司马迁为什么要记录这些确立文明秩序的立法者?接下来,我们通过《五帝本纪》来理解司马迁心目中的立法者是什么样的?最后,我们通过《刺客列传》来讲,司马迁心目中立法者的精神品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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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要为你解读的书叫《历史与正义》,它讲的是中国最重要的经典之一《史记》。
一说到《史记》,你首先想到的很可能是鲁迅先生的名言:“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史记》是中国第一部通史,是二十四史之首,它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开端,可鲁迅先生为什么会说它是绝唱呢?
本书的作者认为,后世史书没能继承的,是《史记》的格局。《史记》一共50多万字,讲了3000年左右的历史,想理解中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能不读《史记》。但《史记》又不止如此。司马迁说了,自己写《史记》是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一变,成一家之言”。他不是要写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要从过去发生的事中探求在历史进程中应该留下什么。他的格局超越王朝国家,是属于全人类的。所以,我们今天读《史记》,要关注的也不只是历史事件,更要理解司马迁的用心。这样我们才能理解其中潜藏的意义,真正认识司马迁和《史记》的伟大。
两千年来,谈论过《史记》的人太多了,也有很多不同的角度,经典就是常读常新,值得反复重读。今天要讲的这本书,就是当代学者对《史记》的解读。作者赵明是西南大学教授,他的专业不是历史,而是法学和哲学。他从法学的角度提出,《史记》写的主要是那些经过了时间的淘洗,依然值得我们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重要的脉络就是记录立法者。赵明这里说的“法”是广义的“法”,你可以理解成秩序,而“立法者”就是确立文明秩序的人。在作者看来,《史记》中推崇的立法者的精神品质,就是书名里的“正义”,我们也可以把正义理解成中国文化里的“义”,也就是某种高于个人理想、高于功利算计、高于世俗观念的价值。
今天的解读中,我会从三个方面来讲作者的观点。首先要交代一下背景,也就是司马迁为什么要记录这些确立文明秩序的立法者?接下来,我们通过《五帝本纪》来理解司马迁心目中的立法者是什么样的?最后,我们通过《刺客列传》来讲,司马迁心目中立法者的精神品质“义”。
第一部分司马迁是汉武帝时代的人,汉武帝登基的时候,司马迁已经5岁,所以他是武帝一朝的亲历者。记录当朝发生的大事,是当时史官的重要职责。我们知道,汉武帝时期有一件大事,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第一部分我们就通过司马迁对这件事的态度,来理解他写《史记》的一个重要意图。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表面看是观念之争,但观念之争只是手段,它的本质是政治势力的争斗。汉武帝16岁即位的时候,西汉有两大政治势力集团,一个是他的母亲王太后,另一个是他的奶奶窦太皇太后。这婆媳两人权力欲都很重,各自培植了自己的利益集团。她们都想把年轻的皇帝握在自己手里。
汉武帝即位后有一个大动作。他动员各个地方向朝廷举荐有才学、敢于发表意见的新人,这相当于是让各个势力展开了一场人事角逐。表面来看,这次人才竞赛是窦太皇太后赢了,但实际上,汉武帝的行动已经让人已经感觉到,朝廷的风向正在转变。6年之后,窦太皇太后去世,汉武帝立刻召集之前举荐上来的贤良,明确告诉他们,让他们发扬儒家的思想传统,把好的想法呈报朝廷。
儒家从此开始成为官学,汉代大儒董仲舒就是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的。据说,汉武帝向董仲舒连发三问,董仲舒连做三答,有了所谓的“天人三策”。这“三策”涉及当朝政治、思想、文化等方方面面,成为汉武帝一朝建设政治秩序的纲领。用作者的话说,董仲舒是西汉当之无愧的立法者。而且,董仲舒所立的法,影响不仅在汉武帝一朝,后代有很多儒生都曾经重举这面大旗。
既然《史记》是一部记录立法者的书,司马迁又是怎么记录董仲舒的呢?
司马迁居然没有给董仲舒单独列传,只是在《儒林列传》里写了几段无关痛痒的话。而且,司马迁不仅没有记录董仲舒的名作《春秋繁露》,甚至丝毫不提汉武帝和董仲舒的“天人三策”。这种“疏忽”,明显是故意的。
司马迁提到董仲舒的时候,倒是提到了董仲舒的另一本著作《灾异之记》。这部书的内容是根据灾难阐明阴阳变化的道理,体现了董仲舒思想的一大特色。不过,司马迁可不是在夸奖这部书,他写的是一个当时发生的故事。从汉初开始,朝廷就在各地为汉高祖刘邦建庙,叫“高庙”。当时,辽东高庙失火了,有个人对董仲舒不满,想借此收拾一下董仲舒,就把《灾异之记》献给了汉武帝,说这本书在讥讽皇帝,因为按照书里的说法,高庙失火就意味着汉武帝失德。汉武帝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召集了一群儒生,糊上书名,让大家传看后评价一下这本书。其中有一个人是董仲舒的学生,他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是老师的大作,评价这本书是“下愚”,意思是最蠢的胡说八道。于是,汉武帝就下令把董仲舒抓起来,扔进了死牢。不过,没过几天就放人了,只是把董仲舒吓得不轻。
你看,司马迁写董仲舒,那么多重要的思想和事件都不写,偏要写一部被评价为“下愚”的作品,和董仲舒一生中特别倒霉的一件事。这是因为他不理解董仲舒的贡献吗?当然不是。相反,司马迁太懂得董仲舒的思想和他的贡献了。司马迁这样写,摆明了是在反对董仲舒的思想。
那他为什么要反对呢?作者认为,从《史记》里我们可以读出两个原因。
首先,用这样的态度来讲《灾异之记》的故事,说明司马迁不认同董仲舒改造儒学的方式。董仲舒把阴阳五行理论引入儒学,用它来阐释一切,把人间的事玄学化、神秘化了。后来的历史也证明,这种倾向让汉代儒学走向神学,魏晋以后反而失去了生命力。
其次,司马迁发现,当时儒家兴盛并不是儒家思想的兴盛,只是因为儒学成了政治的工具。汉武帝说对儒生说,现在礼崩乐坏,没有规矩,把你们召集起来,是希望他们推广礼乐制度,教化天下。司马迁记载了这句话,还接着评论说:从此,很多人学习儒学,因为当儒生才有机会当官。说到底,赵明认为,儒学能成为官学,并不是因为董仲舒说了什么,而是汉武帝自己早有主张,是权力的意志。
从第一部分的解读,你应该可以感受到司马迁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汉代最重要的立法事件的态度。司马迁不赞赏汉武帝和董仲舒的所建立的秩序,对“天人三策”倡导的道路也不以为然。赵明说,从这个角度来看,司马迁写《史记》或许是想提出建立秩序的另外一种可能。《史记》是一部史书,记录的是历史事实。所以司马迁能采取的方法就是借历史事实来阐发政治主张,也就是通过记录他所推崇的立法者以及他们所做的事,来表达他对政治秩序的看法。这就是司马迁要记录立法者的原因,或许也就是他想要说的一家之言。
第二部分那么司马迁理想的立法者是什么样的呢?
《史记》是从上古的五帝时期开始写起的。这说明司马迁认为五帝时期就是华夏文明在时间上的起点,这其实是一件怪事。之前诸子百家讲华夏文明的起源,往往是从夏商周三代开始。五帝时期的事一般和三皇一样,被看作神话传说。所以把五帝时期作为华夏文明的开端,可以说是司马迁个人的创造。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作者赵明给出了两个理由。首先,把五帝之首轩辕黄帝作为华夏文明的创立者,是因为司马迁要借黄帝这个人物来劝谏汉武帝。但更重要的是第二个理由,赵明说,司马迁这么写,是因为在司马迁的眼里,是五帝开创并确立了华夏文明的秩序,他们是华夏文明的立法者,也是后世立法者的楷模。
先来说作者的第一个理由。有研究者说,黄帝的故事流传的很多,这些故事讲的其实是很多不同的伟大部族首领的事迹,在流传中慢慢整合成了一个人。司马迁利用这些故事,在《五帝本纪》中创造了一个开创文明的伟大帝王形象。清代就有学者提出,司马迁这么做是为了借黄帝来劝谏汉武帝。司马迁在讲黄帝事迹的时候,似乎是刻意在针对汉武帝所做的一些大事。比如汉武帝的一大功绩就是征伐匈奴,司马迁一开篇就写了黄帝打败蚩尤的涿鹿之战,意思是战争开创文明,这就是在肯定战争的作用。
当时,汉武帝迷恋神仙之说,尤其是传说中黄帝登仙的经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在汉武帝心中,黄帝就是他的“偶像”。在《史记》里,司马迁有意去掉黄帝身上的仙气,把黄帝塑造成圣人天子。在《史记》中黄帝的功绩,是作为人的功绩,他结束了混乱,树立了秩序。研究认为,司马迁这样写或许是要利用汉武帝对黄帝的崇敬,通过改造黄帝的形象,向汉武帝表达他心目中的理想帝王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过,在作者赵明看来,这还不是司马迁写《五帝本纪》的主要目的。《五帝本纪》的主要线索,是中华文明起源的进程。正是五帝时代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推动了上古社会形态的转变,人类社会从分散的部落到部落联盟,从无组织到有组织,导致了“王”的出现,催生了社会秩序的意识。司马迁把这些意义重大的变化都写进了《五帝本纪》,是要展现他所推崇的文明秩序。
我们可以把《五帝本纪》分成上下两部分来看:前三帝,黄帝、颛顼和喾代表了文明秩序的开创期;后两帝尧和舜代表了文明秩序的确立期。
在开创期,司马迁是从涿鹿之战开始讲起的。这场战争的起因是蚩尤作乱,结果是黄帝平息了叛乱,斩杀了蚩尤。过去有很多关于这场战争的传说,比如蚩尤放出大雾弥漫三天三夜困住了黄帝的军队,黄帝旗下的大臣发明了指南车,才冲出大雾。不过,司马迁并没有花笔墨在这些精彩曲折的故事,他强调的是这场战争的意义。黄帝胜利之后,诸侯归顺,黄帝成为天子,说明一个文明秩序从此诞生。他还着重描述了这个秩序的基本形态,包括地理、官制等等。接下来的两位帝王颛顼和喾,司马迁写得比较简略,重点是这两位帝王延续了黄帝开创的文明秩序,促进农业文明发展。
司马迁在写五帝的时候,特别强调他们之间的这种延续性。接下来讲确立期的时候,他写尧的功绩主要就是进一步完善了黄帝以来的制度。最后,我们重点说说舜,他可以说是五帝本纪的主角,司马迁花了最大的篇幅来讲他的事迹。
舜的故事,有两个核心问题。
首先,尧为什么要把王位禅让给舜?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件事首先说明,选择能够传承文明秩序的接班人,标准不是血缘,而是德行和治理能力。所以,尧对舜进行了内外两方面的考察。在内,他把两个女儿嫁给舜,让女儿观察舜的德行;在外,尧安排舜做了很多工作,还派舜当外交官,处理周边问题。这是在考察舜的治理能力。换句话说,五帝之间的延续性,不是体现在地位或者血缘,而是德行和治理能力。
其次,舜的父亲德行有亏,甚至几次想杀掉舜,但是舜依然孝顺父亲。这其实挺不合情理的。孟子就用孝道来解决这种不合理。他把舜看作孝的典范,从而提出“大孝终身慕父母”。有人问孟子,舜做了帝王之后,如果他的父亲犯法了,他会秉公执法吗?孟子回答,舜不会徇私枉法,他可以带着父亲逃走,成全孝道。这就是“窃负而逃”的典故。
司马迁的态度和孟子完全不同。在司马迁看来,舜的德行和孝道没有关系。父不慈,子却能孝,是舜天性使然。所以司马迁不写窃负而逃的典故,他在讲舜的时候,重点都在舜如何处理政事。大禹的父亲鲧兢兢业业地治水,但是因为没有成功,舜就杀了他。可杀了他之后,又任用他的儿子禹来治水。舜是不是很残忍呢?这是他的治理之道,不被道德绑架,以做事本身的逻辑为准。禹在治水的过程中整合资源、完善架构,把治水演变成了治国,最终把天下安排妥当。所以禹能成为舜的接班人。这中间,没有任何血缘、位置、道德、观念的影响,只看发自天性的德行和治理能力。
通过追忆文明的开端来反思、批判当下的历史,是春秋以来乱世中思想家们的普遍做法。在赵明看来,司马迁写《五帝本纪》的目的也一样。在《五帝本纪》里,司马迁塑造了理想帝王的模板。理想的帝王就是既有德行又有治理能力的人;他又通过对舜的态度,让我们看到这种德行并不完全等同于儒家推崇的德行,而是顺应事理,也就是做事本身的逻辑。在《史记》中,“本纪”是为全书立纲,既讲述历史事实,也阐发政治理想。而《五帝本纪》又是所有“本纪”的纲领,所以《五帝本纪》体现的就是司马迁心中理想立法者的样子。
第三部分最后,我们来看看司马迁心目中立法者的精神品质。《史记》的体例叫纪传体,这是司马迁首创的写历史的方法。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写史?纪传就是讲人的故事,《史记》始终都围绕着那些推动历史进程的人。这说明,司马迁对文明秩序的整体评判,建立在对个体生命的凝视和思考之上。赵明说,这种思考集中体现在对《史记》对侠客传统的描写中,其中的内核就是立法者最重要的精神品质——义。
《史记》里,描写侠客的就是《刺客列传》和《游侠列传》两篇。解读里,我们重点来讲刺客。《刺客列传》是5个刺客的合传。司马迁在每一个故事的开头,都用了一个固定的句式“其后几十余年而有某某之事”。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司马迁这样写,是在强调这些刺客同又不同——他们有一种共同的品质,这种共同的品质在不同的时代中又导致了不同的结果。这自然就会引发读者的深思。
第一位刺客叫曹沫,齐桓公和鲁庄公正在外交会盟的时候,曹沫突然用匕首挟持齐桓公,请他把侵占鲁国的领地还给鲁国。齐桓公为了脱身暂时应允,曹沫立刻收回匕首,这是侠客的信义。可齐桓公翻脸不认账,这就是信义失效。最后是齐国的管仲给齐桓公献策,齐鲁双方才谈好条件。第二个刺客叫专诸,是吴国人。当时,吴王不想把王位传给公子光,而想传位给更有能力的季札。专诸是公子光的家臣,也是知己,他们俩定下君子承诺、互相扶持。最后,专诸帮助公子光刺杀了吴王。第三位刺客叫豫让,他是晋国卿大夫智瑶的家臣。智瑶被杀,豫让历尽千辛万苦为智瑶报仇,没有成功,最后只好向敌人要来他的衣服,砍了三剑之后自杀了。豫让死后,他的敌人都在为他而哭泣。第四位刺客叫聂正,他为他的知己严仲子杀死了对头,自知无法逃脱,又不愿连累姐姐,就自毁容貌,切腹自杀。他的姐姐认出尸体,倒地痛哭,最后死在聂正身旁。据说著名的古乐曲《广陵散》的灵感就来自聂正的故事。最后一位刺客是荆轲,他综合了前面几位刺客的形象,是一位大智大勇,能判断天下局势,能担当天下责任的侠士。荆轲要去刺杀秦王的时候,高渐离和太子丹在易水河畔送他。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悲壮的画面了。荆轲的刺杀行动失败了。秦灭六国后,秦王听说高渐离击筑太好了,就请他来王宫击筑,事先命人把高渐离的眼睛弄瞎,以防高渐离行刺。没想到,高渐离在筑里灌铅,趁秦王听曲正入迷时,向秦王的头部猛砸,想杀死他,最终也失败被杀。整个《刺客列传》就以这样撼人心魄的方式结束了。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在《刺客列传》中反复出现,是贯穿整个故事的精神内核。刺客的品质,就是在超越功利计算,在跟其他人的精神共鸣中,找到比自己更大的价值,然后用生命实现这个价值,赵明说,这个价值就是司马迁所说的义。
赵明分析说,司马迁选这5个人,不仅是因为这5个人是刺客的代表,而且有更周密的布局。这5个人分别引出了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重要历史节点。第一个刺客曹沫,是在孔子所说的“礼崩乐坏”的开端,他的故事带出了春秋五霸的时代;第二个刺客专诛,是在孔子决意恢复周礼的时候,他的故事带出了吴越之争;第三个刺客豫让,是在春秋即将结束的时候,引出了春秋战国之际诸国的纷乱;第四个刺客聂正是在战国开始的时候,战国诸子纷纷登场;最后一个刺客荆轲登场的时候,已经是战国的尾声,秦国灭六国的最后时刻。
这5个人的故事,正好串起了从春秋开始到战国结束,礼乐文明被帝国文明替代的大转型的进程。所以,《刺客列传》不仅是在写刺客的品质,同时也写出了在春秋战国的历史进程中,在失序的时代里,这样的精神品质逐渐消亡的过程。司马迁最后说:这样的精神品质不是虚妄的,应该成为后人行事的参照系,永远被铭记。
司马迁努力发掘刺客的精神品质,难道不正是因为在他所生活的时代里,这样的人很可能已经不能存在了吗?到了汉武帝的时候,刺客不再有,游侠不再有,连能够有独立精神的儒家的士也可能不再有了。司马迁只好用自己的人生践行这种精神品质。
司马迁是太史令,这是一个普通工作,很多人都做过,但是司马把这种工作变成了一种使命。这一部分来自他对父亲的崇拜,还有历史、传统、家世给他的不得不承担的命运。在这个使命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司马迁因为李陵事件遭遇宫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巨大的耻辱。出狱后,好友任安给他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没有留下,据推测,大意是劝他走出阴影,放下个人恩怨,怀揣家国情怀,担当天下责任。司马迁当时没有回信,他的回信《报任安书》写在任安因为太子巫蛊事件即将被处以极刑的时候,可以说,这封信其实是借回答任安来阐述自己的志向。司马迁在信中说,自己天资一般,能集中精力完成一件事,此生足矣。之所以扛着奇耻大辱活着,就是为了完成《史记》。可以说,司马迁为《史记》而生,为《史记》而死,《史记》完成,就等于他实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我们都听过司马迁的那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何鉴别泰山与鸿毛?司马迁的回答是:用之所趋异也。生命的意义和尊严来自生命意志的自我决断,这就是刺客精神品质在司马迁心中的回响。
总结好,《历史与正义》这本书,我们就讲到这里。《史记》是一部非常丰富的经典,历经千年毫不褪色。《历史与正义》这本书,只能为我们打开它丰富内涵的一角,而我的解读,也只是为你打开了这一角的折页。
在作者赵明看来,司马迁写《史记》有一个潜在的目的,是提出自己对于文明秩序的看法。他内心反对汉武帝和董仲舒立法,对于儒家成为官学表面兴盛也充满忧虑。
董仲舒的思想强调天命,也就是世界的普遍联系,认为只要把观念注入人心,天下就会稳定,这是观念至上论。但司马迁看到了,观念和现实不完全相符。观念会随时代变化,世界也会跟着变化。没有天不变道亦不变,历史本身是变的。所以他要通过写历史来提出他的想法。因为他相信,自己记录的史实能够矫正观念。
赵明说,《史记》的一个核心是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人经过了时间的淘汰,依然值得我们认识。这些人应该成为司马迁所说的“后世君子”行为的参照系。他们的事业,有的成了,有的没成,就像刺客列传里的刺客,但是不论成败,这些人的志向也和刺客们一样,不会为功名利禄或者世俗观念所左右,而是一种更高的目标,一个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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