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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
“长西，为何你总是偏爱倚在这枯井边上饮酒?”
“你瞧瞧，把衣裳都弄脏了。”
“小娘子，可愿陪我共饮否?”
“你个登徒浪子，好好一个姑娘家却偏偏爱这些男儿话，男儿装，就不能学点儿好的?”
耳忆嗔怪着坐在我身旁，只是笑着看我饮酒。自大漠出逃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她，初见时她尚年幼，见着我第一句话就俗不可耐:“大哥哥，你为何如此好看?像极了我爱吃的糖葫芦！”在我送给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之后，她说她没有家，便随着我流浪了。
“长西长西，我想听你讲大漠的故事。”二八芳龄的耳忆出落得愈发水灵精巧，翩翩身姿也宛若仙子，眼底流转的期待一如初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就是这般，我没见过，就觉得应该是像她这样的，也该给她觅个好归宿了，最初的流浪不过是一种情怀。
我略过她灼目的眼神，仰头饮进一口长长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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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故人，他常跟我说他要踏遍山河万里，看遍世间百态;去美丽的西子湖泛舟，包一艘船舫，夜晚泊在湖畔，听歌姬娇吟婉转，听丝竹笙歌不断;也要去朦胧的江南撑伞，撩云拨雾邂逅一场温柔的美梦;要去巍峨的高山攀岩，将所有苦难都甩在身后;要去荒无人烟的边关，看看埋了希望枯了万骨的战场，看看一颗颗三年化碧保家卫国的忠诚之心;可是他最终随着悠远的驼铃走进了大漠。”
耳忆满脸疑惑的望着我，舒一口气又饮了一口长长的酒接着说，
“大漠里的孤烟不是直的，风一吹就消散无影了。茫茫黄沙也吃了不少人骨吧。他一路跟随商队，可其实货箱里装的并不是货物，而是兵器，这是一支假装商队的军队，你说，”我忽然回过头看着沉静的耳忆，不动声色的脸猜不出情绪，我便又转过头自顾自徐徐讲着“他怕是个傻子吧。他明知道这一路危险重重，就算运气好不被大漠的强盗打劫，到达目的地后也是九死一生，还偏要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耳忆终于有了一点微笑，明明是小姑娘却学着大人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慢慢漾开了笑意，
“可能是因为啊，商队里有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耳忆有时候是很聪明的。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既没有怪异的其他商队要求结伴，也没有遇到强盗抢劫，他想，一定是那边的人摆平了这一切，就安下心一路送到戍边，未料想，敌人早识破了伪装，一路的安逸是敌人的杰作，在即将到达之际，一场即将来临的沙暴扰乱了计划，黄沙下的敌人如猛兽般涌来，却只缴了兵器，因为正巧沙暴埋掉了慌忙逃脱的人，他们怕待久一点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第二天，他却活下来了。他说，我要在这人间苟且一生了。”
“长西，你流泪了。”
“长西，我知道那就是你。”
耳忆能猜出是我，完全是意料之中，因为她太聪明了。
“我是长西，他是长西。”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把酒壶放在井沿上，笑着向耳忆伸出手，打趣地说道:“走吧小娘子，姐姐带你去找如意郎君。顺便蹭吃蹭喝一顿。”
耳忆被我这话羞得恼怒，作势要打我，我仍然笑着望她，她低头笑骂一句登徒子，便轻轻把手放在了我的手掌上。她悄悄说:“长西，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听你讲你的故事，陪你做你爱做的事，陪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以前的你都是过去。”
耳忆，我会让你嫁一个好人家的，嫁妆我就快准备好了。
其实，长西，是他的名字。那日沙暴，是他将我护在身下，我有幸再看着这人间的变幻，江山还是易了主，他用生命守护的河山也拱手让人，他的铮铮铁骨在沙漠里燃烧，是我把他的尸体烧了，幸好大漠风大，飘起的烟很快就散了，散在天地的每一个角落，你慢点飘，我要去到你去的地方。
作者简介：扶风，古风沐沐读者，热爱汉服、写作、传统文化以及古诗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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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1 22:22: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