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岁月留痕》（东京之旅）

圣手天龙2021

（散文）
　　（一）
　　当我走进东京湾时，天空是一片青蓝色，有一些发黑，路面更黑。
　　远处的大海在乌云翻滚的天空下，用一种沉默又轰烈的方式拍打着岸边高耸的岩石，无数白色的海浪撞成珍珠般的碎片，从东京湾大桥的第一根桥桩处，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像鱼鳞般地一路闪烁。
　　所有到这里来游玩的人，都被这样的天空和大海所震撼，纷纷拿出照相机，非常激动慷慨地按动着快门。
　　（二）
　　但是，在东京，我也看见了另外一种大海。
　　阳光灿烂清澈，海风扑面而来，退去的时候留给我满身的辛辣咸味。
　　有很多穿着连身泳衣的冲浪少年，在海浪上披荆斩棘。他们的皮肤闪耀着属于年轻人独有的光芒，和海潮一样的气息，从他们闪电的身躯里散发出来。
　　海滩上有埲球队员在训练，看起来，仿佛是我童年记忆里看的动画片场景，戴着棒球帽的少年，还不断地彼此击掌欢呼。
　　（三）   
　　下过雨后的东京，更接近我想象中的日本。
　　有一天早晨，我起个大早，为了去看日本天皇所住的皇宮。
　　走出儿子的住房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东京的街道很干净，所以就算下过雨，地面也不脏。空气中有被雨水冲刷出泥土翻新的气味，有一种原始而又直接的氛围摇晃着我的感官。叶子绿得发亮，一层一层，一团一团地朝视线尽头延伸过去。
　　我沿着护城河流走，路过很多古旧的建筑。这些建筑并没有变成大多数风景区里千篇一律的纪念品商店，相反，它们都保留着最原始的样子。有一些住着人家，有一些是小小的神社，有一些是商店、书店，还有茶屋和游戏店。
　　那一片区域看起来像一个村落……也不算村落，又现代又古典，飞檐屋顶下面挂着旧式的风铃，木头的门木头的窗，窗子上不装玻璃，蒙着一层不透明的窗纱，看不到屋里的情景。
　　穿着西装的人，穿着和服的人，穿着牛仔裤的人穿着洋装小礼服裙的人，看上去温和而包容。
　　后来雨越下越大，人们纷纷地打开了雨伞。
　　我属于第一次来日本的中国人，给我的印象：日本人是个闪敛的民族，除了那些衣着时髦而张扬的年轻人之外，所见到的大部分人，是低调而传统的。因此他们的伞都是黑白灰的色调，还有是像塑料一样，透明的。整条街看起来像刚刚冲洗出来的黑白照片，有一种凝固呆板而久远的格调。
　　（四）
　　我和儿子俩人去东京附近的箱根山游玩。晚上住进预约的一家温泉酒店，酒店里設置了非常奢侈的露天温泉浴室。温泉的水，从山顶火山口的涌泉谷，引流至半山腰的温泉酒店里。泡温泉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酒店及露天的温泉对面是一片漆黑的高山森林，风吹过茂密而坚韧的树木，带起巨大的声音。
　　直到下起了雨，雨点在温泉池表面，砸出了无数的涟漪，水面下的身体滚烫赤红，而露出水面的肩膀脖子和脸，却沐浴在冰凉的雨线里。
　　山风漆黑一片，雨声，温泉水的翻腾声，加上山林里野兽偶尔的吼叫声，连成一片不知如何来形容的响声。
　　我身边有个老者，他趴在泉池里，把脸靠在温泉的边缘岩石上，水从他的枕边哗啦啦地流动。
　　开始我以为他是睡着了，但后来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泉水的雾气把他的瞳孔晕染得温润而明亮，没有老年人的混浊，眼睛熠熠闪光，仿佛具有了年轻人的双眼，过了会儿，他把脸换个方何，眼角流出一些晶莹的液体。
　　他是否和我一样，是旅游的么？还是日本的居民？
　　涌泉谷除了温泉外，那里用温泉水煮的鹅蛋很好吃，很具有特色。
　　（五）
　　去芦之湖，因为从山的另一面走的，那条路没有交通工具，我和儿子徒步了两、三公里，才乘坐到上山缆车。
　　路上，我看见有一种国内没有的东西，即“无人贩售的饮料店”。简陋的塑料盆里，盛放着冰冻的山泉水，水里插着一瓶一瓶的可乐雪碧或者果汁。旁边有一块小小的纸板，上面写着“谢谢你，XX元一瓶。麻烦请放在铁盒里”。
　　非常非常地简陋、随意，孤零零地放在旷野的路边。
　　但是，铁盒里的不少零钱，没有人会拿走它们。
　　儿子投下几枚硬日币，拿起了两瓶冰冻的可乐。
　　日本东京的六月天气与上海差不多，基本上属同一韦度，也已经很热了，我们的徒步，已经需要补充水份的。
　　芦之湖是在日本三千多年前，因火山爆发而形成的火山湖。背倚着富士山，面积703公顷，深43.5米，周长21.1公里。湖山相映，环湖步道遍植青松翠杉，景致十分怡人，湖中有很多黑鲈鱼和鳟鱼。我和儿子乘坐游湖观景船，游览湖光山色，看到许多日本人在湖中泛舟垂钓和游泳。
　　我在湖边的元箱根酒店，眺望富士山及芦之湖，湖面上树木倒影，微波荡漾；富士山美丽的山姿，像一个倒挂的玉扇，美丽自然的景色，令我难以忘怀。
　　（六）
　　东京的寺庙、神社很多，可以用“多如牛毛”来比喻。
　　我在儿子的住处，只要脚一跨出门，边上就有神社，一开始我总感到毛骨悚然，经过神社门前总要躲着走。
　　经了解，原来日本的神社起源甚早，大大小小的神社广布各地，深深的融入了日本民众的精神生活之中，是日本人的精神支柱，与日本人生活密切相连。日本民众每到新年都会到神社参拜，通过捐献、祈求和求签，希望在新一年里吉祥如意，幸福平安。其次，在相亲、考试等重要时刻，去神社求符，以求平安或成功。
　　我在东京的十多天里，游历了比较有名的明治神宫，箱根神社，当然那个臭名昭著的靖国神社（那里供奉着历年来战犯牌位）也去瞄了一下。
　　还去了较有名气的——浅草寺。寺庙里，供奉以观音菩萨为主的众多神位。
　　神社里供奉牌位的地方是不允许拍照的，派专人阻止。（靖国神社派警察看着）。我游历时，也求签保平安，也偷偷地拍些神社的照片，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没有"收获"。
　　（七）
　　十四天的行程，很快就要结束了。
　　回上海之前，去拜访了居住在东京筑地年近八十岁的中学老师。老师盛情地邀请我吃了午饭。然后陪我去了东京有名的购物“唐人街”，那里的营业员都会说中文，与国内购物场景一模一样。
　　老师在那里生活的很好，也享受政府提供的老人生活保障条件。
　　我与老师站在他四十九层楼家的阳台上，整个东京都在我们脚底，远远地可以看到，我儿子住处那高高的电视塔。我们的背后就是日本的跨海大桥——东京湾铁索桥。无数座高高低低的房屋，密密麻麻，看起来像是梳子的齿和鱼鳞，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烁烁，像万物生灵的眼睛。
　　2022年4月1日
　　

　　

　　

　　

　　

　　

　　

肖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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