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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中华柴窑瓷》短篇六则
其：古井惊魂
异地一个偏僻小村子有口古井家喻户晓，它水质清醇终年不干。白天它静悄悄的，细长的井竿就探出断墙看着外面世界。这是根老竹竿，被长期栓在井边的桑树上，远远望去，断墙和竹竿特别分明。断墙里面却另一个世界，湿地，草木旺盛；古井的缝隙中都生长着青草。又高又长的竹竿仿佛与这里格格不入总是把头探出断墙，外面再热闹这里都静悄悄与世隔绝。
清晨4，5点钟就有人来挑水了，都想挑到第一桶又清又洁的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提水声和脚步声。有时井边候着三两人，也都不说话，各自挑水走路。好久有这口井的，谁也不知道，都叫它古井。
不久就传来古井闹鬼了，有人看见有个穿长袍的人在井边。闹鬼后，挑水的人就少了。但是村里的“张神经”还是坚持来，都知道他是一个不信邪的人。“张神经”名字由来，是根据他乖僻性格得名，了解“张神经”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喜欢读书藏书，成年趿着双破鞋。他有三个女儿要供养，应该是生活把他邋遢了。
闹鬼后，挑第一桶水的人就是“张神经”了。“张神经”爱穿长袍，二，三个早晨立在井边后，第一桶又清又洁的水就归他“张神经”。
却说这天，“张神经”象往常天蒙蒙亮就来挑水，才从被窝里出来，冷的他便缩着脖子，迷迷乎乎的，一眼望去就见井边有个穿长袍的人，开始他还不经意，突然就惊出了冷汗。他再仔细一看，井边什么都没有，应该是眼睛花了罢。从此“张神经”一到井边也不免有些毛骨悚然。白天无人的时候，“张神经”也悄悄到井边观察，看看草丛里有没有什么。以后就有传闻，说白天都能看见井边有穿长袍的人。不久，人们在古井断墙处打死条大蛇。“张神经”怕蛇，有很久时间，他也不敢去古井了。
却说，一个起雾四更天，空空子来到这里，古井断墙在朦胧中，那里就有个穿长袍人杵立在井边，分明就是“张神经”模样。
空空子上前对长袍人作辑道：“打扰了。”长袍人也不作声，直视着井水。
空空子又道：“打扰了！”就听长袍人独自道：“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空空子接道：“‘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好诗！”长袍人有些抑郁说道：“我一直没看透这井水，它如此清澈，却又如此高深。”空空子说道：“官人是高人。”长袍人说道：“一抑郁人也。”
空空子就见桑树上栓着竹竿子不见了。空空子再看长袍人，趿双破鞋。空空子说道：“看来官人喜欢这井水。”长袍人摇着头抑郁说道：“不，我怕这井水。”空空子迷惑说道：“怎么讲？”长袍人定了定，说道：“因为我看不透它，它让我害怕。”空空子：“哦，”继而说道：“我接触过这样一个人，在一个江边上，他常去垂钓。起源他也是怕那看不透的江水，反倒去接近它，后来这个人打下了宋朝江山。”长袍人抑郁说道：“这井水太美了，美的让人窒息，比如音律，它就几个简单音符，却能奏出万般美妙旋律。我一直被这清澈井水所折服，让我不能自拔。”空空子就探头去看井水。长袍人又说道：“江水沉淀下来才为井水，清澈缘于净化，美学是井水学，我一直在这里领悟。”空空子说道：“官人很多时候都表现一种清净。”长袍人说道：“这是我的领悟。”然后又抑郁说道：“一滴井水不易，一井井水焉不让人垂拜于尔！”空空子说道：“所以官人在此愿意做个‘吸井人’。”长袍人默默点头。空空子看着长袍人破鞋，问道：“官人又何扮‘张神经’模样呢？”长袍人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扮他呢？难道我就不是一个‘赵神经’吗？”空空子低头默默无语。待他再抬头时，长袍人不见了，那里留下了一串玛瑙釉汝瓷珠。
空空子拾起瓷珠作辑道：“谢赵官人！”
这时天放亮了，就有挑水脚步声过来。空空子隐了去。就听见井竿入井提水的声音，挑水脚步声又走了。
栓在井边桑树上长竹竿湿漉漉滴着水，瘦长的竿身越过断墙寂寞看着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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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 05:18: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