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风情（随笔连续）

雁度秋色

3、森林的印迹
　　小镇隐在森林如海的起伏间，绿色的林与一道山岗秀美了一片错落的公寓。
　　远眺，一览无余，连绵的年代不同,叫不上名儿的大树小树的海洋蔓延四野。
　　二层楼外，临窗，一棵老树挺拔屹立。
　　浓郁的树冠，是沧桑也是一派勃勃生机。
　　春天，旁边低矮的小树，开着一串串白色花朵，不经意里，葱茏里渗出一点点秋意,翩翩红叶拉开一个季节的长卷，于是心里和笔下的文字不禁如潮涌来。
　　初识那簇如火的红叶，它就灿烂在老树的半腰，就在咫尺窗外，燃烧得让人心动，娇媚的诱惑，让眼睛不够看。每每急急吃过早餐、抬头、日影还定格在那片燃烧的嫣红里。
　　浮盈里，香山的红胪、卡纳斯的桦树林一一闪过,无数魅力里唯属它，独占一种若即若离的意境、令人痴迷，笔墨难及。
　　这片一隅的红叶境地。
　　随着日影悄悄地移动，叶儿红得更耀眼，一簇，就一簇，树冠和树枝的叶儿红得犹豫也不彻底。唯独它,孤零零的妍丽，若斜插水瓶里，当艳压群芳。
　　它夹在满树黄的绿的点缀里，层次斑斓出一个窗外的独有世界。
　　一簇一树一菩提，那迷蒙的境界，除了用心，去一点点砚磨，大自然的魅力，竟然用天然去雕饰都过，人类的画笔，调不出的绮丽妖娆。
　　近处的梧桐依然片片落叶铺成路，金色点点，光影斑斑，绿茵是衬托底色,可以自由地踏来踏去,大片的草地无垠，如此钟情于为人服务。
　　越过绿茵、就到了老树下、人景和谐，无限情趣，秋之光，秋之美，秋之韵，怎是一张张拍照能装得下?
　　远近拉了距离的看来看去、一棵百年老树就那么楚楚动人、秋阳灿烂、碧空如洗、云丝儿飘逸、微风拂面、青草妩媚、雏菊天真，万物竞争里捧出个魅力无尽的秋韵天地。
　　想那棵树的来历，种种臆想，也许几百年前一个老人随意的衣袖带撒，也许一只小鸟飞来小憩，于是，一棵树的种子无意落地，风雨寒暑，吸收天地精华灵气，跳脱出如此动人的红叶，让诗情凝迟，即使能感慨出无数辞藻，也难描摹一二。
　　多少寻觅秋意浓，翩翩红叶何处飞? ！

雁度秋色

4、　去迷朦的运河畔
　　柔柔的浅灰,乳白的雾，如同一条丝带，轻轻漂移林间，每天早晨拉开百叶窗的那一刻，阳光还迷蒙，所以一切斑斓都镀上一层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梦如幻,秋光秋色是真切的，由那一束红叶的苒苒始，每天每刻每一时刻，都纷呈各异。
　　一条小马路的对面，几座灰色的楼房，端肃的一扇扇窗户紧闭，参天大树错落散开，像是收集年代的风雨，稀疏有致，树冠如浓云，浮在半空，亭亭玉立的小树摇曳风里，这座神学院的操场有几个足球场那么空阔，只有很少的日子，有一群少年奔跑的身影，球赛的火热，打破四野的宁静，平日里只有，远远的几只灰鹅，它们专心低头觅食，没有了往日大部队集合的雄壮，也许同伴们已经迁移他处。
　　还是喜欢那片绿意茂密的河畔，长长的杂树林林带，像是守候在一片几英亩的豆角地的哨兵，不远处就有一大片未开垦的荒地，杂树的任意蓬勃和野花的魅力怒放，没有野蒿子，也没有旱地的杂草，温温柔柔的蓬勃出又一番景色，稀疏浅黄与嫩绿里有一片凋零的红叶点缀，茂盛里旁逸斜出的枝杈，像是素描里的线条，走过好几趟，发现了车辙隐在柔柔的绿草里，被长长的毛茸茸覆盖后，犹如一块松软的地毯。
　　忽而蹦出几只野兔，看了你，又低头觅食，唯有一路的红叶点点派遣了无边的寂静和荒芜。
　　依然在流逝的日影里寻觅秋天的最绚丽，还是那棵红叶儿亮的最早的大树。
　　八点的太阳刚刚露头，那时浓得似乎夕阳的迷蒙光影，九点刚好，浓淡适宜，翩翩叶儿被涂上一层金色，红的娇艳，金黄的闪亮，绿的耀眼，那一刻的细腻调色，是大自然之手的神来之笔。
　　定睛看了好一会儿，忘了喝过的牛奶加糖没有，餐桌正对着赏叶的最佳角度，参天的枝丫，飘逸的红叶，斜浮的树冠，无疑一幅绝巘的秋色图，又在日影里时时更现，像频换婚纱的新娘，每次的亮相，都是一个震撼，靓丽无比，诱人心动。
　　再一会儿阳光被稀释，淡了色，略现斑斓，光影的婆娑化为另一种旖旎，窗外点点嫣红，每时每刻都带来一种惊喜和赏心悦目，大自然竟然幻化神奇，如此灵动的天生丽质令人如醉如痴。
　　不由得引入童年记忆碎影，蒲公英的小伞漫天飞舞，一片片山坡雏菊流溢着无边的乳白，还有千树连绵的群峰有无尽的红叶层叠绚烂。那境地那氛围如出一辙，心醉神秘。
　　在流溢妍丽里，老树旁是最先红了全身的小树，顶尖儿叶儿被风带去，树杈的轮廓清晰铺衬，也是稀疏有致。
　　日日在期盼里，静观每一片叶儿的飘零，那簇红透的叶儿，又透出千娇百媚的婉柔风情。
　　阳光一点点往下移动，树身一截截的灿烂起来，正午时刻是一天里的最艳丽，斜出的枝杈，从根儿算起，一,三,五的逐渐多起来，稀疏，旁溢，各有尺度，,浅黄，深黄，殷红恰到好处地晕染开来，大自然的手笔，神奇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微微嫣红的韵染，从叶尖一点点开始，不时飘过一阵落叶雨，才见微风摇数尺。裸露的褐色树干,造型遒劲，剑指青天，愈发衬托出晴空的浩瀚无垠与清澈明丽。
　　如果秋雨绵绵，在风雨里飘摇的叶儿呢?
　　昨日风很大、夜未晞，风声雨声担心红叶飒飒的会消失，然而，清晨，推窗展望，一地斑斓,铺了锦绣。叶儿已然静悄悄落了一地。
　　那一簇红叶儿，还依旧的坚守美妍，赫然展示于最精华之处。一棵大树的树干最中心。目力触及的最直截处。
　　接着的是连阴雨，一共四天，在每日的灰蒙蒙里，总盼朗朗晴日。
　　天放晴了、欣喜若狂的感觉。
　　晨色清晰，远野渺渺，大片林带的褐色没了昨日阴郁的润泽，黄叶依附，树干伟岸
　　落叶纷纷的那棵老橡树，树叶显然稀疏了许多，倒显几份苍劲干练。
　　临窗的小树，挂满硕果，黄澄澄,亮晶晶，豆粒儿般大小，最不显眼的此时，尽显别样的风流。
　　我称它，晚秋的小树仙，亭亭玉立的少女。
　　塔松落了一片红叶，玲珑剔透的美。
　　草地落了一片红叶，梦里似曾相识。
　　玻璃有水珠，成一层烟雨朦胧的薄幕。
　　簌簌抖动的叶子，不知哪棵树的低吟，,另一种凋零的无色斑斓。
　　红到落雨那日才卸粉妆的不大不小的那一课树，一地落英，围拢了一个红色弧线的大圆圈。
　　风轻轻地抚摸，树叶簌簌抖动。朝一个方向的挥洒。卷起落叶雨，树冠树干树根和叶的情意绵绵。
　　云朵又开始新的挥洒，只是添了寒意的深灰，逝去了轻盈的乳白。
　　零星的红叶黄叶点缀了秋的残梦。
　　阳光灿烂，没有犹豫的一泻千里，漫漫田野与万里晴空一起欢歌，秋风瑟瑟吹，却没有一丝寒意。
　　疏枝寒窗，依旧生动，老树铅华洗净，露出本真，树干的弯曲，褐藤似的缠绕,完成一个对生命渴求的写真。

雁度秋色

5，窗外田园
　　绿地，层林，路，三色衔接外，一片辽远的田野。
　　那是在一年后，才得知属于一块私人的领地，不过，当几百只灰鹅群居的深秋，这里已然是鸟乐园了。
　　黎明时分，一群从五大湖方向飞来的灰鹅，掠过屋脊，玻璃天窗射进一缕金色阳光，瓦蓝天空下，那片田野的草尖儿拂过一层金色，早已经落地的灰鹅一族，褐色与乳白的羽毛在风里摇曳，与细细的茅草交织一起，集束的逆光打出一片异样的画面，身处异地的灰鹅不甘寂寞鸣叫不停，打破清晨的寂静。
　　掠过上空的高歌飞过一座座屋脊，寻觅合适的越冬地儿。
　　这片田野，仿佛被包租，接下来一个漫长的冬日，就与它们为伴了，天麻麻亮，遵循黎明即起的良好习惯，梳理羽毛，引颈高歌，此起彼伏，透过迷蒙的晨雾，很清晰的看到灰鹅们的身影，仿佛一块洼处一圈儿温馨，几只相聚，是一个温馨和谐的大家庭吗。
　　有走近的想法，又怕打扰鸟儿们的安逸生活，巴克林公寓，处在镇的稍偏远一隅，河是特拉华运河，临窗可见岸边层林，走过窗外绿地，过了枫树与橡树的绿绮，小马路一头通往镇子繁华地，另一头去往普林斯顿大学方向。
　　阳光每日都那么明丽，和老Z去访近邻的灰鹅一族，过了十字路口，一片蔓延的绿坡地，一个十字路口，通往小径蜿蜒处，一个不大齐腰高度的铜质牌子，隽刻着密密的文字与清晰的运河地图，便知晓了，十八世纪开垦的这片土地，修建了运河，可以通航运输，一直的通向了哈德逊河。
　　入小径，漫步河岸，越过一道浅水的深沟走到原野，一家家灰鹅还在晨阳的沐浴里热闹着，远远看去，很有阵势，抱团取暖吧。
　　茫茫白霜染了茅草，一直没弄清，为什么大大的灰鹅始终不离开洼地，是在孵化下一代吗，直到春天它们飞走。老Z说，去河边，那里也有灰鹅。曾经亲眼见几只大小灰鹅一家，摇摇摆摆过马路，很长的车队一直耐心等着，看它们摇摆肥硕的身躯，姗姗移步进入密密丛林。
　　小径旁夕阳花儿开，卷缩了花瓣，挂在杂树丛，私人领地，独留一座无人居住的二层小楼，空间不小哦，几扇窗户敞开着，飘飘的浅蓝窗帘，随风游荡，临窗屹立的一棵老楸树旁逸斜出的枝干，怕要勾着帘子的一角了。
　　下道步履轻快，河岸在即，落叶的树干，稀疏有致，茅草环抱里，散落的座椅有文字铭刻其上，是捐赠者的名字。
　　小憩片刻，期待灰鹅出现，一片杂树围起来的空地，岩石凸起，摆着有几支艳丽的鲜花，神的雕塑坐落一块平处，林间草地，散落的石块，仿佛刚刚有人离去。
　　绕行一回，小径弯弯，突然一只灰鹅摇摇摆摆过来，再定睛看去，几只小鹅闲散窝在草丛，雌性灰鹅似乎考验雄性灰鹅的勇敢。
　　人类走近的脚步仿佛激怒灰鹅爸爸，它吐出红红的舌头，咻咻的喘着粗气，要向我们扑过来，我们误入人家领地啦！
　　第一见到温顺的鸟类的舌，竟然用柔软的舌头作为武器示威，我心虚，怕它扑来，不敢越过灰鹅一家的休憩地，
　　在老Z的鼓励下，小心翼翼的侧身绕行过去，灰鹅爸爸蹬着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直保持警惕。
　　它不断煽动张开的两只大翅膀，随时俯冲过来的姿势，几只毛茸茸的小鹅，懒懒的卧在一束光柱下，那是林间斜射过来的一缕缕晨阳，雌鹅走来走去，不离开小鹅半步，一旁绿莹莹的草丛里，露出几颗野草莓的果实。有吃有喝的难怪要坚守在这里。
　　继续往茂密丛林走去，一条暗渠露出来，飘来的落叶点缀了一片留影的绚丽，嫣红，深黄，淡绿，枫叶，杨叶儿，还有不知名的树叶，这片林子，全部的自生自灭，倒伏的枯树，又滋生了新芽儿。参差的染色，树龄各异，一片原生态。
　　顺着一条石子路，蜿蜒向一侧，一路所遇偶尔跑步者，一声嗨喽，陌生男风似的跑过去，白色背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我和老Z加快脚步，小路通往一座可以钓鱼的栈桥，一路森林的绿墙里隐约露出尖顶屋脊，暖色与冷色系列的屋宇，极少雷同的颜色，仿佛展示个性的绚烂浏览，有的雪白墙壁，镶嵌一扇红门，有的淡蓝主调，加以乳白点缀，深红的暖意融融，淡绿的童稚氛境.......。天空蓝色清澈，云朵雪白的耀眼，也许因为半空里无一丝纤尘。
　　在一片水洼驻足，几百只乌龟，趴在水面凸起的石块 ，或者在浅水里潜伏，根据龟壳大小，判断几百岁不止。如果有饕餮之徒，不乏龟汤食材，这念头好危险，违法后果很严重，此地非彼地，所以呢，这一片乌龟乐园无人打扰，来去几个季节，画面稳定。
　　时而在疏枝旁，看蔚蓝的晴空下，对岸人家，高低错落的小楼，被森林隐去一部分轮廓，隐约河畔，快艇的桅杆林里。
　　有一日，路遇一位须发雪白的老者，红格子衬衫，红的独木舟，仅用臂弯夹起来，好轻呢，还是锻炼的收获，互相点头致意，一会儿见河面哗哗的划桨声，小舟如箭似的飘过，那天朗日风情，河面偶尔有灰鹅游过，身旁茂林还有苍色，褐色疏枝，对岸人家一片静谧，风掠过，仿佛一副凝滞的油画。
　　风瑟瑟，水波涟漪，顺流一对大灰鹅，嘎嘎的叫声，有一只迅疾游过来，爬上岸畔，突然很快的，展翅飞到一棵楸树的高枝干上，跟着的那只大一些的，对着它鸣叫不停，我的猜度，是恋人吵架了，否则，这只肥肥的灰鹅，怎们会怒而飞向那么高的树枝，高高在上的沉默不语，河里动荡来回的雄灰鹅只是鸣叫不止，我和老Z几乎看呆了，毕竟能近距离的观察一对灰鹅的表情，动作，比看电影过瘾啊。
　　风还是那么轻轻掠过，约莫十几分钟，万籁俱静，人在那静静等待，灰鹅俩在沉思里，雄灰鹅几乎祈求的诱导，也偶尔鸣叫几声，但是柔和的，雌灰鹅不再出声，又一阵哗哗的树叶唱歌，那只树上的雌灰鹅，展翅从我们头顶飞过，轻轻落入河面，它们并行而游，尾巴后，一条长长的涟漪叠加。
　　那一刻，我们都无语，对动物有了新的感受，万物皆有灵，只是人类与动物，沟通桥梁难以选择，大自然赐予的阳光，蓝天，资源应该共享，而在对待大自然的资源方面，人类的贪婪，是否应该收敛些。
　　巴克林的日子里，拉近了我们和动物，植物的近距离，领略清风吹过的而感觉，萤火虫飘在夜晚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