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泥娃娃涂涂

《东京梦华录》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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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3: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天晚饭过后,老陈从外面匆匆进来,报道:“老爷,这何栗倒找不出什么来,不过他有个儿子,似乎可以在他身上想想办法?”
  王黼道:“此话怎么说?”
  老陈道:“这何时家少爷是有名的公子哥,吃喝嫖赌,寻花问柳,无所不能。只不过听说前些天闹得有些过分,一直被他爹关在屋里,好些天不曾出来了。”王黼道:“没关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盯紧点,机会总会有的。不过,这何栗也是朝廷大员,你做事要干净点。”
  老陈正答应着,便有家人报说二王子求见,便忙命快请。
  不多时完颜宗望进来,二人叙过礼后,完颜宗望道:“此间事已了,小王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特来向王丞相辞行。”王黼拿出信递过去,道:“前者王爷所托之事,还好幸不辱命。”
  完颜宗望笑道:“有王丞相出手,哪里还有办不了的事?此后仰赖丞相的事还有很多,希望丞相万勿推辞。”
  王黼道:“此后王爷的事,便是老朽的事,王爷何须多虑。”
  完颜宗望道:“我看你这里缺少人手,我便给你留下几个奇能异士,助你共成大事。”
  二人走到厅口,就见一人手持虎头钩,落在院子中央。但见钩影纷飞,迅捷无比。接着就见一个似乎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一声娇叱,她人尚在空中,双手扬时,就见点点银光洒向场中,先前那人虎头钩连挥,就听见叮叮咣咣声响,暗暗洒落一地。
  完颜宗望笑道:“先前这位叫阴风,后面这位是玉姑娘。你别看她小,其实比本王还要长上几岁。”
  接着又有二人跃入场中,左首的牵机人挥动铁杵,右首的鬼姆手持拐杖,四人各呈绝招,引得王黼叫好不迭。
  一时住手,四人一齐跪拜道:“阴风,玉姑娘,牵机人,鬼姆见王爷,丞相。”
  王黼笑道:“有四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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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5: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坦方刚迈步进入樊楼,老鸨正从里面出来,见了何坦方,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道:“唉呀,何公子,这贵人事忙,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来看看我们念月姑娘,害得她都瘦了不少呀!”
  何坦方笑:“是吗,那我倒要看一看了。”
  老鸨:“那是当然了,念月,快下来接客。”何坦方走进去时,已看见念月倚在楼梯的栏杆上,含笑道:“何公子,这些日子也不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何坦方走到跟前,在念月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妈妈说你想我都想得瘦了,我还以为是真的。你看你这脸蛋子,不仅没瘦,还胖了好多。”
  念月道:“天天想着你,茶不思饭不想的,还能胖得了?走,上我屋去。”何坦方嘻笑道:“不是,我听说这里来了位师师姑娘,不知在哪间屋。”
  念月冷笑道:“原来何公子还想换换口味呢,不知道。”何坦方厚着脸皮道:“烦劳姐姐说一下嘛,必有报答。”
  念月呸了一声,道:“滚。”转身上楼去了。
  何坦方闹了个没趣,正在这时,一个龟公刚好走了过来。他一把扯住,问道:“六子,这里新来的那位师师姑娘在那间屋?”六子跟他熟识,道:“就在楼上,我带你去。”来到楼上,六子指着拐角那间房,道:“就是那间房,不过她房里现在有客人。”
  何坦方笑道:“没事,我过去喵喵。”
  走到窗前,探首从窗缝里看时,却始终看不到,正焦躁时,后领被人一把抓住,随之腿窝被连踢了两脚下,便宜倒在了地上。
  他喘着气,抬头看时,就见两个大汉嘻嘻地望着他。不由得怒道:“我不就看一眼吗,你们是什么人,还敢跟本公子动手?”边上一人道:“动手怎么了,我们还要动脚呢!”
  不由分说,好一顿拳打脚踢。
  何坦方惨叫连连,只得求饶,那两人方住了手。
  何坦方抹了一手鲜血,哭丧着脸道:“我不就在窗口喵一眼吗,何至于这样,还能要我的命吗?”左侧那人弯下腰来,低声道:“何公子,跟你说句实话,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这个事本来也跟你没关系,怪就怪你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何坦方这才恍然,他张口大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拳,然后那二人抬起他,直向楼下扔去。
  几个妓女正在天井中说话,突然叭地一声,一个人直直摔在了自己面前,登时四散逃开,边跑边喊:“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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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6: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府的客厅里,满堂缟素。
  中间停着一口黑漆棺材,一家人围着棺材坐在地上。
  何夫人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干什么?人家权大势大,是咱能招惹得起的吗?如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给毁了,我的儿呀!”
  何栗怒道:“还不是你,平日里娇生惯养,一点好的不学,净学着和一些狐朋狗友吃喝嫖赌。他若品性正派,谁又能拿他什么办法?如今倒好,死在妓院里了,简直是辱没了列祖列宗!”
  正吵个不休,家人来报圣上的旨意到了。
  于是赶走紧摆香案接旨,传旨的刘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封府尹何栗,教子无方,以致寻花问柳,斗殴致死,其罪可恨,有辱国体。着革去何栗开封府尹一职,贬为庶民,钦此。
  念完了圣旨,刘公公走到何栗跟前,低声道:“何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在这汴梁城,谁跟王丞相斗,谁就是这种下场,哈哈。
  何栗含泪道:“国贼,国贼呀!”
  何心茹瞪着刘公公,道:“刘公公,请你转告王黼,让他洗净了脖子等着。”
  刘公公看了一眼何心茹,赞道:“好,你家这位公子不怎么样,但这位姑娘倒是血性之人,有志气,我一定将这句话转呈王丞相。”哈哈大笑而去。
  第二是,一驾驴车拉了全部家当,何栗一家人出了汴京城。
  一直走到错午时分,见路旁一家小饭铺,于是停下车打尖。
  饭铺前面是一个丝瓜棚架,下面摆了两张桌子。几人正要落座,对面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抬头招呼道:“何姑娘。”何民茹看时,喜道:“是你,张公子。”
  原来这人正是张思齐,这时他已站了起来,道:“这是伯父伯母吧,小侄有礼了。”上前行过了礼,何心茹道:“爹,这就是前几天要见你的张公子了。”
  何栗道:“原来这位就是张公子,不知令尊是哪位?”
  张思齐道:“家父便是十年前的御史张孝先,不知伯父是否还记得?”何栗惊道:“原来你便是张孝先家的公子,十年了,不想竟在此处相逢。”
  张思齐道:“前日我托令爱捎话,便是要有事要求伯父。”
  何栗道:“令尊为人耿直,大公无私,不想却为奸人所害,唉,我也知道公子为什么要找我了,可惜现在奸党专权,颠倒黑白,我岂恨不能尽诛这些乱臣贼子,奈何势单力薄,诛贼不成,老朽现在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公子的事,确实爱莫能助啊!”
  张思齐道:“伯父也说势单力薄,可是现在如果有人来请伯父,大家协力同心,同诛奸贼,不知伯父以为如何?”
  何栗道:“不知是谁?”张思齐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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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6:31:30 | 显示全部楼层
何栗一惊,站起身来道:“是太子?”张思齐道:“何大人想必知道王黼想改立太子之事?”何栗道:“有所耳闻,而且皇上也确实喜欢郓王?”张思齐道:“王黼提出改立郓王,不过太子是嫡子,若要改立,就是满朝文武也不同意。皇上虽未说话,但其实便在可与不可之间。如此一来,太子也必定恨王黼入同骨,但他也知道皇上心思,这时候只有早作准备。昨日,我由驸马都尉王诜引荐见过太子,向太子说了伯父的事。太子当即便要我先来留住伯父,待时而动。”
  何栗道:“不错,郓王年幼,若是有一日由他来登基,那整个大宋王朝岂不都成了王黼等人的了吗?到那时候,还谈什么赵姓江山,宗庙社稷。我何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这些奸臣得逞。”
  张思齐道:“伯父可在外耽上些时候,再进城到相国寺暂住,哪里是佛教宝地,又安全又不惹人注意。”
  何栗道:“大相国寺的慧通长老和我是知交,什么事都好办。”
  吃过了饭,何栗便找了家小客栈,休息了两天。到第三日午后,悄悄地混进了城。到了大相国寺,见了智通大师,智通便让知客僧他们到客房休息。
  这一晚何心茹早早地便睡下了,到二更过后,悄悄地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又取出一柄短剑带上,然后在窗后听了片刻,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反手带上窗子。
  丞相府内,巡视的人提着灯笼走了过后,一个身影一闪而没,正是何心茹,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见前面不远处一幢楼上灯火辉煌,小心地掩至跟前,纵身上楼。
  浣花楼内,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正给王黼倒了一杯酒,娇声道:“老爷,来干了这杯酒。”
  王黼动也不动,道:“且慢。”
  那女子道:“老爷,你不是最疼柔柔的吗,怎么我给你倒的酒又不肯喝了呢?”
  王黼道:“柔柔,你没见我放了三个座椅,备了三付碗筷吗?今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来,怎么能这样不礼貌呢?”
  柔柔嗔道:“什么重要的客人,能让老爷你这样干等着?”
  王黼笑道:“今天这个客人非常重要,老爷我情愿等她。来,我数到三,她就到了,你信不信?”
  柔柔笑道:“我不信,你骗我。”
  王黼道:“那好,咱俩打个赌,就赌一杯酒,你说好不好?”
  柔柔道:“好。”
  王黼道:“熄灯。”
  屋里的灯顿时熄灭,整个房间里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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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8:07:0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黼大声道:“一。”
  就听见外面鬼姆一声长笑,在漆黑的夜里异常凄厉。
  柔柔一声尖叫,却被王黼一把拉过,安慰道:“没事的,柔柔,不怕。”
  接着道:“二。”
  最后道:“三。”
  然后吩咐点灯,灯很快点着了,屋子里一片明亮。
  柔柔惊奇地发现,对面的椅子上竟坐了一个女子。她显然是被点了穴道,动也不动地坐着,眼里泪水直流。
  王黼得意地笑道:“柔柔,你输了吧!”转过头来,望着何心茹笑道:“这位姑娘就是何知府的千金了吧,何姑娘,我已经恭候芳驾多时了。”
  柔柔道:“老爷,我果然输了,柔柔愿赌服输,甘受老爷责罚。”
  王黼微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嘴对嘴喂给了柔柔。
  柔柔羞怯地喝了下去。
  王黼捏着她的鼻子,笑道:“别说你这个小人儿了,跟人家赌,老爷我这辈子都没输过。”
  坐直了身子,道:“想当年,我押宝何执中,终于升校书郎,不久迁左司谏。助蔡京复相,连升八级,任御史中丞。厚梁师成而诛许将,结郑居中,终蒙皇上青睐。罢御史陈过庭,京西转运使而威震朝野,才有我今日独掌经抚房,连枢密院也奈何不了我的地位。这一步步走来,哪一步不是在赌?就像一步步棋局,虽然险象环生,但最终赢的都是我。”
  柔柔道:“老爷,你就从来没有输过?”
  王黼摇摇头道:“没有,从来都没有。”
  转过头来,望着何心茹,笑道:“就像今天晚上这样,能够筹谋于前,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这是何等的乐事呀,是不是,我的贤侄女?”
  何心茹脸胀得痛红,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王黼道:“人这一辈子呀,每一步都像一场博弈,若是输的金银珠宝,那也算不了什么。可是很多人,就因为一步步走错,硬是把自己都给输进去了,那就很可悲的了。贤侄女儿,我得罚你一杯酒啊。”
  喝下一杯酒,便将身子向何心茹凑来。
  何心茹只急得脸色苍白,奈何身子却一点都动不了,见王黼那张得意而让人恐惧的脸直凑过来,差点昏厥过去。
  正在这时,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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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9:31:4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寂静得可怕。
  然后,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数到:
  一
  二
  三
  点灯。
  满屋子重又燃起了灯。
  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张思齐。
  他的手中拿着一柄短剑,短剑就架在王黼的脖子里。
  张思齐道:“王丞相,咱们终于见面了!”
  王黼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张孝先的儿了。”张思齐道:“丞相果然好记性,坏事做了那么多,难得竟然件件都记得。”
  王黼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人活着,就要不断地面临着诀择。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事坏事,有时候都只是无奈之举。”
  张思齐道:“好一个无奈之举,可以把卑鄙无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只问你,你现在算不算输?”
  王黼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杀我吗?”
  张思齐道:“不会。”王黼道:“那我就没有输。”
  张思齐道:“那好,让人备一辆马车,你送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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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9: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马车在街道上疾奔而去。
  张思齐道:“王丞相,我要跟你打个赌。”
  王黼道:“赌什么?”
  张思齐微微笑着,看着手中的短剑,这正是何心茹带的那把短剑。
  忽然,他手腕一翻,短剑刺入轿底,就听见凄厉的一声惨叫,倏忽远去。
  张思齐叹道:“想不到丞相手下竟有如此人物,竟然让她逃了。王丞相,我就赌你有一天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王黼道:“出了汴京城,有这个可能。但若在这汴京城里,还没有人能把我王黼怎么样,谁也不能。”
  张思齐道:“我跟你赌,就在这汴京城里,我一定要你受万人唾骂而死。若你能大摇大摆出了这汴京城,我就把这颗脑袋输给你。”
  二人击掌为誓。
  张思齐忽然出手点了王黼身上几处大穴,然后趁马车在街道处拐弯之后,拉了何心茹纵身跃入近处一户院落。
  马车继续在长街上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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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20:5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思齐和何心茹已经回到了大相国寺。
  两人凭栏而立,抬起头望着天空。
  天上乌云滚滚,不时响起一声闷雷。
  何心茹叹了口气。
  张思齐道:“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吗?”
  何心茹道:“我能高兴得起来吗,我忽然感觉自己蠢得很,笨得很,简直一无是处,你说是不是?”
  张思齐道:“是啊!”何心茹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这样了,你还故意气我。我可以说自己蠢,但你不要附和嘛!”
  张思齐笑了,道:“这样就生气了,女孩子还是太简单了。”
  何心茹道:“我现在也觉得,男人真的复杂的很,女人在男人的面前,就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一样,总是被随意捉弄。”
  张思齐道:“其实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而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又不善于隐藏,所以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心茹道:“我就是奇怪,那老贼怎么会知道我会去找他报仇,我不管做什么,那老贼都事先看得清清楚楚似的。”张思齐道:“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的,那王黼身在官场数十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他没遇到过?他的话说得很对,人生面对的本就是一场场博弈,而每一场博弈的背后,又是和对手无数次的算计和估量,这里面尺度的把握,又需要多少人生的阅历才能做到?”
  何心茹道:“人简简单单过着多好,何必非要去算计来算计去呢,都不累吗?”
  张思齐笑道:“你看那街上,那些善于算计的人,都可以坐着车马轿子,住着豪宅大屋,屋里锦衣玉食,如花美眷。享受着这一切的人,他们怎么会累?而那些抬轿的轿夫,他们是不善于算计的人,但他们整天劳苦,还被人呦喝来呦喝去,出了多少力受了多少气,他们又何尝不累呢?”
  何心茹:“我越想越心烦,也越来越不懂了?”
  张思齐笑了,道:“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可爱之处,若是有一天你都懂了的时候,就该男人们心烦了。”
  何心茹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那我们这种白痴在那些聪明人面前该怎么办,不报仇了吗?”
  张思齐道:“等。”
  何心茹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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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20:5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思齐道:“不错,那老贼为官多年,党羽满朝,门下众多,别说你了,汴京城想要他命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时到至今日,又有谁能拿他怎么样呢?”
  何心茹道:“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作恶多端,却又无能为力?”
  张思齐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爹身居高位,在朝堂历数奸贼十大罪状,天下皆知,可结果呢,没能扳倒人家,自己反倒被革职为民了。”
  何心茹道:“还不是老贼阴险狡诈,专门背地里算计别人。”
  张思齐道:“阴险也罢,狡诈也罢,结局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何心茹道:“你说,好人为什么就斗不过坏人呢?”
  张思齐道:“好人做事常常瞻前顾后,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心中自有一条界限。而坏人则不同,他们从来不考虑什么仁义道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何心茹道:“我们也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他欠我们一条人命,我早晚一定要杀了他。”
  张思齐道:“他欠你家一家人命,可他欠我的,是一家七条人命。”
  何心茹惊讶地道:“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张思齐道:“那时候我还小,许多事也不大清楚,只模糊地记得爹爹得罪了王黼。那一天,官府的人来抄家,满院子都是官兵,我的奶奶吊死在了屋里,我抱着她的腿,可我没有办法。只有跑了出去,我娘坐在院子里,几个官兵在那调戏她,她就哭着撞死在了柱子上。我爹爹宁死不辱,他在自己脖子上割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胸脯。我抱着他,喊他,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孩子,不要哭,要笑,一定要笑……”
  何心茹道:“原来你和他也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张思齐道:“不错,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告诉自己,不能哭,要笑,笑给那些人看。”
  何心茹道:“这时候还要笑,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张思齐道:“当时,一位行走江湖的异人救了我,他要我杀掉一个仇人,就肯收我为徒。于是我就在书场杀了一个仇人,可是那个仇人第二天就被悄没声息地埋掉了。多少年后,我才明白,你杀死一个人,他被埋掉后,一切就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对待坏人,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恶行,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他,让天下人去唾骂他,鄙弃他,让他背着千古的骂名死去。”
  何心茹道:“可是,我们能做到吗?”
  张思齐道:“能,一定能。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恶人一定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天上的滚雷隆隆而响,终于,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霎时,大雨滂沱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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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22:3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借着闪电,何心茹望着张思齐的脸。
  何心茹道:“你这个人好奇怪,不管面对什么,都似乎很平静,但又似乎时刻在准备着面对一切似的。”
  张思齐道:“也许是因为我承受了太多的失望,我也常常会感觉到无奈,会疲惫到极点。可是,我一直在寻找着,哪怕是一线的希望。我一直相信,好的男人,就应该像一把剑。”
  何心茹道:“哦,怎么讲?”
  张思齐道:“他应该无所畏惧,用剑去刺破面前的一切困难。不管他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这把剑最后一定会刺在他的心脏上。”
  何心茹道:“那女人呢,女人应该是什么呢?”
  张思齐道:“女人就好比是一把琴,古色古香,能够奏出世上最美的弦音。”
  何心茹道:“女人若是一把琴,岂不是太过柔弱了吗?”
  张思齐道:“琴是柔弱的,所以她需要剑的保护。而剑是寂寞的,所以它需要琴的陪伴。”
  何心茹望着张思齐,终于轻轻地笑了。
  马车在街上飞驰,蓦地一个人影一闪,一把抓住了马缰绳,马长嘶了一声,站定了脚步。
  阴风揭开车帘,解开了王黼的穴道。身后十余匹马疾驰赶来,大家护着王黼回到相府。
  他在客厅坐下,叫来了管家老陈。问道:“老陈,你说那天何栗出城后,遇到的那个人是谁?”老陈道:“当时担心他们觉察,咱们的人没敢离得太近。只是根据情形判断是张孝先的儿子。但现在来看,定是无疑了。”
  王黼点了点头道:“他回到相国寺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老陈道:“今晚姚南仲来看了他,两人在房间里呆了有半个时辰。”王黼沉思道:“看来张家这个儿子倒是不能小看,他竟然下了这一步棋。”
  老陈道:“那我们要不要派人把他……”王黼道:“不行,大相国寺是佛都圣地,在里面杀人佛祖会怪罪的。”
  老陈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黼道:“姚南仲和何栗只是相识,并无深交。更何况在这个时候来看他,定然是张家那小子利用了一个人的关系,来和我下一局棋,那么接上来,这个人就要上场了。”
  老陈道:“是谁?”
  王黼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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