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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落絮赋》,唐末奇女子在爱恨情仇中的挣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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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9 18: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剧情梗概】唐末奇女子刘瑛茗为了报仇,以美色诱惑仇敌,先逼迫反王黄巢自杀,后火烧徐州藩王时溥,再唆使后梁皇帝朱温之子杀死朱温。大仇虽报,但她依靠仇恨支撑的内心却极度空虚,对尘世生无可恋,遂自杀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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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18:27:30 | 显示全部楼层
1、潼关,日,外。
  (组镜)雄壮寥廓的潼关景色。
  黄巢军进攻,唐军据关防守,战况激烈。黄巢军死伤惨重,却无法攻上关城。
  (切至山谷)
  崎岖险峻的山谷中,青年将军尚让率一军攀援前行。偶有军士不慎坠崖,尚让不为所动,继续前进。
  (镜头在攻城战斗和谷中前行间来回切换)
  尚让出到谷外,远远望见潼关后城楼,欣喜笑。
  尚让率军从关后进攻,官军慌乱。一番激战,尚让英勇无比,连杀数名潼关守将,砍倒唐军旗帜,树起黄旗,威风凛凛立于关楼。
  关下,黄巢骑马立于阵前黄旗下,远望尚让,点头微笑。
  (画外音)唐朝末年,黄巢起兵造反,向长安进发,唐军依据潼关阻击。黄巢手下大将尚让从禁谷绕到关后,一举攻破潼关天险,唐僖宗仓皇逃往四川。黄巢在长安登基称帝,定国号为大齐。
  2、长安街道,日,外。
  (组镜)杨花柳絮漫天飞舞,笼罩长安。
  热闹的街道中,一女子新娘打扮,慌张奔跑,后面五六个锦衣侍卫边追边喊:站住!别跑!
  女子边跑边回头张望,一头撞入尚让怀中。
  侍卫追上,乱喊:‘抓住她!’‘放开她!’
  尚让:放肆!
  侍卫首领躬身行礼,道:见过平唐大将军。属下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将军,请大将军恕罪。
  女子向尚让下跪,道:大将军救命!
  尚让:怎么回事?
  女子:奴家刘氏,是蓝田县尉之女。他们要逼我为妾。
  尚让:谁这么大胆?皇上有旨,不得欺压百姓夺人妻女。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抗旨不遵!
  街上传来鸣锣开道声,黄巢之弟黄揆新郎装束,骑高头大马过来。
  黄揆:尚让兄弟!这么巧,正好去我府上喝杯喜酒。
  尚让:四哥?你——
  黄揆对女子道:亏你还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如此无礼,半路逃婚?
  女子:我不要给你做妾!
  黄揆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带上轿子!
  尚让:慢!
  尚让对黄揆拱手道:四哥,皇上有旨,不得夺人妻女。四哥是皇上亲兄弟,大齐的王爷,更该率先垂范,否则岂不有损皇上英名?
  黄揆:本王怎么夺人妻女了?她爹收了本王的聘礼,本王可是明媒正娶!
  女子:你是王爷,我爹只是县尉,怎敢违抗你?可我刘瑛茗宁死也不给你做妾!
  黄揆:大胆!给本王做妾,还辱没了你不成?再敢无礼,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给我带走!
  尚让:慢着!婚嫁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她不肯,四哥又何必强人所难?四哥是王爷,还怕没人愿意侍奉?
  黄揆不悦道:尚让,你休要多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
  黄揆对侍卫道:带走!
  侍卫上前拉瑛茗,瑛茗惊慌。尚让一把将瑛茗揽入怀中,道:她就是我的女人!
  侍卫不敢动,看黄揆。
  黄揆怒道:尚让!你要多管闲事,和本王过不去?
  尚让:这事我管定了!
  尚让抱起瑛茗,镇定自若,扬长而去。黄揆在身后气急败坏叫道:尚让,我和你没完!
  3、宫室,日,内。
  黄巢坐,黄揆满脸不悦立。
  黄巢哈哈笑道:有这种事?既然尚让看中此女,那就让给他好了。
  黄揆:皇兄,她是我下了聘礼的,被尚让当街夺走,我这脸往哪儿搁?皇家颜面何在?
  黄巢:尚让发过誓,不报兄仇不娶妻室,他这些年苦啊!你府里妻妾成群,还在乎这一个?
  黄揆: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我不要让给他。
  黄巢:胡闹!尚让是我的生死兄弟,立功无数,全长安的女子给他挑也不为过!既然他看上了这个女子,正好赐婚于他。就这么定了!天下好看女人多的是,你重找几个就是了!
  黄揆不敢再言,目露恨意。
  4、卧房,夜,内。
  尚让欲睡,瑛茗推门进。
  尚让:你怎么还没走?
  瑛茗:将军说过,奴家是将军的女人,奴家要侍奉将军。
  尚让:当时情急,不得已才这么说。我兄仇未报,不会娶妻的。姑娘还是回家去吧。
  瑛茗下跪,泣道:黄揆是王爷,我爹不过是县尉,我若回去,黄揆必定还会找上门来,我依然难逃虎口。请将军收留,奴家愿一辈子为将军端茶递饭。
  尚让:黄揆是王爷,你都不愿跟他,为何愿意跟我?
  瑛茗:黄揆粗鄙不堪,贪财好色,家里姬妾无数,他只不过当我是玩物。将军仗义救人,正气凛然,奴家仰慕,愿为妾为奴侍奉将军。
  (特写)尚让瑛茗二人对视。瑛茗含羞低头。
  5、河边,日,外。
  杨柳堆烟,飞絮漫天。尚让、瑛茗在河边骑马慢跑,笑声爽朗其乐融融。
  (特写)一片柳絮沾在瑛茗发际,尚让轻轻拈下,托于掌心,瑛茗轻吹,柳絮飞舞而去。
  (切至长安城内街道)
  尚让瑛茗骑马并行,路人避让到两侧,皆羡慕的眼神。不断有人行礼问好,尚让抱拳示意。
  (切至酒楼上)
  朱温、敬翔二人凭窗对饮,看尚让瑛茗二人过去。
  敬翔:好一对金童玉女,整个长安城谁不羡慕!
  朱温笑道:只有黄揆恨得咬牙切齿。
  敬翔:多亏尚让举荐,大人才当上同州刺史。这个人情可不小!
  朱温:我重金求得一串珍珠,明日就献给尚大将军的夫人,权作谢礼。
  6、大厅,日,内。
  尚让、瑛茗立,朱温跪。
  朱温:属下见过大将军,见过夫人。
  尚让忙扶起朱温,道:朱兄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朱温双手捧上一盒,内有一串珍珠,光洁夺目。
  朱温:将军大喜,属下未曾备得贺礼。昨日偶然得到这串珍珠,据说是梁武帝为宠姬莫愁所制,三十六颗珠子竟一模一样,每颗珠子上雕有一个罗汉,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因此有个名字叫‘叠罗汉’,而且冬温夏凉,请将军和夫人笑纳。
  尚让不悦道:如此贵重之物,尚某受不起,请朱大人收回!如今军情紧急,还请朱大人以军务为重!
  朱温慌忙下跪,道:蒙大将军提携,举荐属下为同州刺史,属下明日就去上任,必当尽心竭力,不负大将军厚爱。屡蒙厚恩,无以为报,些许微物,略表心意,请大将军莫怪。
  尚让叹口气,道:朱兄请起。同州要地,乃长安东北第一道屏障,对面有王重荣的五万唐军虎视眈眈。我举荐朱兄,是因朱兄足智多谋,可担此重任,非有私意。此珠珍贵,应折卖银两充作军饷,购买粮草军器。
  朱温:大将军忧国忧民,属下敬佩万分,必效法大将军以报国恩。此珠乃旧唐贪官之物,罚没充军,如今兵荒马乱,无人愿意出价购买,属下留之无用。夫人美貌冠绝天下,只有夫人才配戴此珠,所以属下斗胆敬献。
  瑛茗笑道:朱大人说笑了,‘冠绝天下’四字我如何当得起?
  朱温笑道:非属下唐突,如今长安城内谁不传颂夫人之美?人人都道夫人乃长安第一美人!所谓美人名器,除夫人外,无人堪配此珠,请夫人莫要推辞。
  瑛茗看向尚让,尚让道:朱兄既如此说,我替贱内谢过朱兄,下不为例。同州要地,请朱兄千万谨慎,如有所需,及时上报。
  朱温:属下正有一事相求。同州直面唐军,皇上派给属下三千军士,为确保无虞,属下打算再招些人马。孟楷大人掌管钱粮,他对属下有些成见,还请大将军代为通融,及时调拨粮饷。
  尚让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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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18:35:23 | 显示全部楼层
7、宫殿,日,内。
  黄巢坐龙椅中,将奏折摔在地下,满面怒容。文武百官皆下跪。
  孟楷:皇上,臣早说过,朱温此人居心叵测,不可重用,如今果然叛变,悔之晚矣!
  黄巢咆哮:尚让霍存!葛从周张归霸!你们都眼瞎了吗?为他说了多少好话?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尚让等皆惶恐不语。
  赵璋:朱温叛变后,受到唐室重用,唐僖宗还给他赐名朱全忠。这一招阴险的很,长安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多有称道旧唐之语,我军士气颇受影响。
  黄巢:传旨,把朱温株连九族。孟楷,你为督军进行洗城,军民百姓凡有说旧唐好话的,杀无赦!
  尚让:皇上,若只凭言语杀人,军心民心更乱,请皇上三思!
  黄巢:休再多言!你几次三番说要以仁德收服人心,可结果呢?前有旧唐官员作乱,今有朱温叛变!若是早把这些不忠之人杀掉,何至于有今日?给我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尚让、葛从周等人皆惊愕。
  8、卧房,夜,内。
  尚让凭桌坐,满面愁容。瑛茗倒茶。
  瑛茗:这几天街上到处都在杀人,一句话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弄得人人自危。尚郎可是在为此事犯愁?
  尚让:绿林赤眉皆因残暴而败,我担心照此下去,皇上会重蹈覆辙。
  瑛茗:尚郎是皇上的结义兄弟,为何不劝阻皇上?
  尚让叹气道:朱温这个奸贼竟然叛变!我举荐了他,皇上因此而对我不满,哪里还能听进我的话去?
  瑛茗突然干呕,尚让起身扶住,问道:瑛娘,你怎么啦?
  瑛茗一手抚小腹,娇羞笑道:尚郎—
  尚让惊喜道:你有喜了?
  瑛茗含羞点头。尚让欣喜异常。
  9、梁田陂战场,日,外。
  (组镜)镜头扫过刻有‘梁田陂’的大石。黄巢军与唐军对阵,宏大的阵势。
  切至唐军阵列。朱温与几个唐军将领压阵,阵前密密麻麻树有一排大旗,遮挡住阵内的大量沙陀族骑兵。
  切至巢军阵列。黄巢、尚让、孟楷、赵璋等列于阵前。
  尚让:朱温这个叛徒,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孟楷:朱温熟悉我军战法,不可不防。
  黄巢:我兵力战优,地形有利,朱温必定以为我会主动进攻,我偏偏按兵不动,等他来攻。待唐军锐气耗尽,我再出击。
  孟楷:他若也不进攻呢?
  黄巢:咱和他比比耐心。他若不敢进攻,必会后退,等他阵脚一乱,我即出击。
  尚让:朱温在阵前立这么多旗子干什么?莫非有诈?
  黄巢:故弄玄虚而已!我以不变应万变,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孟楷:大哥高明。看,敌军变阵了!
  唐军阵前,号角声起,横成一排的旗帜每五面聚为一竖列,每列之间相隔十步。
  (切至巢军阵前)
  黄巢:这是什么阵法?
  赵璋疑惑道:唐军出击一向用鼓,怎么会有号角声?
  尚让:难道是…沙陀人!
  唐军阵内,沙陀骑兵飞身上马,疾驰而出。
  (组镜)沙陀骑兵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杀声震天。
  巢军将士皆面露惧色,阵脚大乱。
  黄巢惊道:退兵--!快退兵!
  (组镜)广阔的战场上,沙陀兵砍瓜切菜一般冲杀,巢军溃败。
  黄巢、孟楷、尚让、赵璋等人在马上疾奔,沙陀骑兵在后紧追。
  尚让:大哥快走,我去挡住敌军!
  尚让调转马头冲向沙陀军,黄巢高喊:别去,回来!
  尚让挺枪迎战,接连刺倒数人,被沙陀兵围住。黄巢欲回马去救,赵璋高喊‘大哥快走,我去接应!’
  赵璋冲入敌阵,与尚让一起奋力厮杀。赵璋中箭身亡,尚让被几十名沙陀兵重重包围,搏命拼杀。
  朱温与沙陀将领李克用骑马赶到。
  朱温高喊:住手--!住手!
  沙陀兵停止攻击,后退,朱温拍马上前。
  朱温拱手道:尚兄,朱温在此。
  尚让满面怒色,手中长枪指向朱温,不语。
  朱温:尚兄,识时务者为俊杰,黄巢非天下明主,别给他卖命了!以尚兄之才,归顺朝廷,必得重用。
  尚让打马而走,李克用欲放箭,朱温拦住,道:此人与我有旧,且放他一马。
  10、山路,黄昏,外。
  层峦耸立的群山中,黄巢大军行进。
  (切至一辆车内)
  尚让与瑛茗坐,瑛茗小腹隆起。
  瑛茗:为何非要离开长安?
  尚让:梁田陂一战,十万精锐损失殆尽,周边唐军趁势进攻,再不走,就被困在长安了。
  瑛茗:朱温还算有良心,放你回来,否则,我…
  瑛茗抱住尚让,心有余悸。
  尚让:休要提他!我军与唐军原本势均力敌,我军据守长安,占有地利,可朱温一反,此消彼长,不但如此,他还勾结沙陀人突袭,以致我军大败,不得不退出长安,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朱温这个叛徒,我绝不会放过他!
  瑛茗依偎在尚让怀中,道:别的我不管,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尚让抚瑛茗肩膀,道:只是你有身孕,还要在山中颠簸,苦了你了。
  瑛茗柔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我也愿意。只盼能早点安顿下来,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尚让:这一走,也不知要到哪里落脚。你要多加小心,我不能常常陪你。虽然退出长安,毕竟还有十五万大军,如今士气低落,容易出乱子,我得盯紧些。
  11、室中,黄昏,内。
  瑛茗生产,几个女人来回忙碌。
  尚让在外室焦急等候,部将刘知俊、徐汶相陪。婴儿哭声传出,尚让欣喜。
  一婆子出来道: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刘知俊徐汶二人齐道:恭喜大哥。
  (切至屋内)
  瑛茗卧床,婴儿一旁熟睡,尚让坐床沿,抚瑛茗头发。
  尚让:瑛娘,你受苦了。
  瑛茗:尚郎,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尚让:我早想好了,期盼天下早日太平,儿子一生安康,就叫安儿吧。
  瑛茗看婴儿,柔声道:安儿,爹和娘天天守着你,盼你一生平平安安。
  尚让:我也想天天守着你们娘儿俩,可战事吃紧,脱不开身。
  瑛茗:围攻陈州都三个月了,怎么还拿不下来?
  尚让:陈州城墙险固,军民一心死守,大哥却非要强攻,白白死了几万弟兄。若是听我之言打造云梯,早拿下了!
  瑛茗:干嘛非打陈州不可?
  尚让:陈州刺史赵犨用诈降计诱杀孟楷,孟楷曾救过大哥性命,大哥与他誓同生死,所以才不顾一切强攻陈州,任谁劝也不听。
  瑛茗:尚郎,这样打下去何日是个头?天下这么大,我们去找个僻静之处,隐姓埋名安稳度日,抚养孩子长大,你道可好?
  尚郎:不行。我和黄巢结义多年,如今赵璋孟楷都死了,在他最需要帮手的时候离开,还算什么兄弟!
  瑛茗无语,看孩子。
  尚让:营中多有不便,只能先把你安置在这里。我安排了十个心腹军士守卫,又雇了六个女人侍候。若有急事,让军士到大营报我,我若不在,可告诉刘知俊和徐汶。
  瑛茗点头。
  12、营帐,日,内。
  黄巢上坐,尚让、黄揆、葛从周、霍存等人坐两侧。
  霍存:军中粮草已尽,每日只能发放一半口粮。
  尚让:大哥,趁唐军未到,应选个险要之所,加固城墙,操练士卒,安抚百姓,垦田种粮,才是长久之计,日后才能与唐军抗衡。几十万人围困陈州并非明智之举!
  黄巢:不行,不给孟楷报仇,决不收兵!攻下陈州,妇孺老幼一个不留,草木也不放过,我要把陈州变成废墟!
  尚让: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孟兄被害,我也很难过,可粮食没了,三十多万弟兄吃什么?
  黄巢:派人去邻近州县征粮,征不到,就抢!
  霍存: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找不到粮食!百姓都靠草根树皮度日,随处可见饿死之人!
  众人皆愁容满面,黄揆得意笑道:你们没粮,我营中可不缺吃的!
  黄巢疑惑道:你哪来吃的?
  黄揆:我手下军士把饿死的、战死的人都煮着烤着吃了,吃得不亦乐乎!
  众人皆惊讶,数人作呕。
  尚让怒道:谁敢吃人肉?斩了!
  黄揆:难道眼睁睁看着士兵饿死?反正都死了,埋进土里也是被虫子蚂蚁吃掉,还不如让活人吃!
  黄巢:嗯,有点歪理。
  尚让惊道:大哥!你怎么会这么说?恶鬼才吃人!吃人会下地狱,会留下千古骂名!
  黄巢笑道:我不过顺口说说,哪里能真的吃人?对了,昨日探子来报,说太康以北发现了唐将时溥的人马。太康要地,不容有失,尚让,你率本部两万人到太康驻守,挡住时溥,顺便还可征粮。
  尚让:是,大哥。
  黄巢:好了,你先去准备吧,抽空看看弟妹和孩子。
  尚让出营帐。
  (特写)黄揆目露歹意。
  黄巢:黄揆,你刚才说吃人…
  13、卧房,夜,内。
  瑛茗抱婴儿轻摇,哄睡,慢慢放床上。尚让上来从背后搂紧瑛茗。
  尚让:瑛娘,明日我就要去太康了,一时回不来。我在地窖里又存了几担粮食,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手。如今不缺银子,就缺粮食。千万仔细,别让人偷了。人饿急了,什么事也做的出来。那个黄揆,居然让军士吃人!
  瑛茗眼现恐惧,道:吃人?黄揆就是个恶鬼!
  尚让:唉,不拿下陈州,大哥不会收兵。拿下陈州,又将会是一场大屠杀!
  尚让愁闷,瑛茗回头亲吻尚让,二人解衣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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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18: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14、营帐,夜,内。
  昏暗的烛火闪烁出鬼魅的氛围。黄揆坐,一侍卫立。
  侍卫低声道:王爷,打听清楚了,那女人在中营往北五里的北马庄,有十个卫兵,还有六个婆子侍候。
  黄揆悄声道:你亲自去,弄死小杂种,把那女人给我带回来。
  侍卫:大将军在太康,万一…
  黄揆:死人不够吃,皇上虽未明言,但已默许抓老弱幼童吃,弟兄们还给起了个名字叫‘两脚羊’。你就以抓‘两脚羊’为名动手,多带些人去,手脚麻利些,别等他们说出‘尚让’两个字!把那女人打晕捆好,堵上嘴装进袋子里,混在两脚羊车上,神不知鬼不觉送来这里!
  15、村庄,拂晓,外。
  黎明,寂静而破旧的街道上,黄揆侍卫率一队军士悄悄摸到瑛茗家门口。一人翻墙进院,轻轻开门,众军士进院。有人惊问一声‘谁!’,紧接着一声惨叫,一时惨叫声四起。
  瑛茗惊醒,婴儿啼哭。黄揆侍卫带人冲入,不由分说抢过婴儿递给一个军士。瑛茗惊叫道‘我是大将军尚…’,话未说完,侍卫击晕瑛茗。
  婴儿大哭,黄揆侍卫挥手示意。军士抱婴儿出屋,婴儿哭声顿停。
  16、营帐,日,内。
  瑛茗躺在被中,披头散发,肩膀裸露于被外,慢慢睁眼。黄揆坐在桌旁饮茶,盯着瑛茗得意狞笑。
  瑛茗惊慌起身,发觉上身赤裸,忙用被子裹住,哭叫道:是你?你把我的孩子呢?!
  黄揆奸笑道:那个小野种?皇上最爱吃婴儿肉,本王献给皇上了,皇上吃了赞不绝口。
  瑛茗发疯哭叫,欲扑向黄揆,却发觉全身赤裸,急忙躲到被中,痛叫一声,又晕过去。
  瑛茗慢慢醒来,哭泣,盯着黄揆咬牙切齿道:尚让不会放过你的!
  黄揆冷笑道:尚让敢跟本王抢女人,还生下了野种,这是他咎由自取!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瑛茗:尚让会回来的,你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黄揆冷笑道:他留下的人都被当成两脚羊吃了,至于你,等本王玩够了,也会变成两脚羊!让尚让到军士肚子里找你们去吧!
  黄揆得意狞笑。
  瑛茗惊惧,思索,媚笑。
  瑛茗娇声道:王爷,你真舍得让人吃了奴家?
  黄揆:你这个贱人,当街逃婚,投入尚让怀抱,还生下野种!本王不让别人吃,本王要自己吃了你!
  瑛茗:王爷——奴家当初逃,是因为王爷有上百个姬妾,王爷哪里会真疼奴家?奴家年纪小,怕受人欺负,一时想不开才跑。王爷当时若答应真心疼奴家,奴家自然愿意侍奉王爷。
  黄揆冷笑道:怕死了?花言巧语就想蒙骗本王?
  瑛茗委屈道:王爷怎么不明白奴家的心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奴家还是懂的。尚让官再大,还能大过王爷?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兄弟。况且朱温叛变以后,如今皇上冷落尚让,把他远远的打发到太康。这两个月,奴家日日守活寡,难受死了!
  黄揆:你真的愿意侍奉本王?
  瑛茗:王爷的姬妾一个都没跟来,王爷自然会疼奴家。奴家再给王爷多生几个小王爷,就能封王妃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愿意。
  黄揆:尚让知道了怎么办?
  瑛茗:兵荒马乱的,他未必能知道。就算知道了,我就说家里染了瘟疫,孩子病死了,多亏王爷相救,我才拣条命回来,所以跟了王爷。你是王爷,他还敢怎样?
  黄揆疑惑道:此话当真?
  瑛茗撒娇道:王爷—!奴家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
  瑛茗边说边抖动身子,被子滑下。黄揆按捺不住,扑身而上。
  17、营门口,日,外。
  门口有几个军士站哨。瑛茗侍卫装扮,牵马过来。
  一哨兵:哪里去?有令牌吗?
  瑛茗:奉皇上之命,去太康给大将军送信。
  瑛茗边说边掏出令牌,哨兵验过,开门放行。瑛茗打马而去,一路狂奔。
  18、室中,黄昏,内。
  瑛茗昏迷于床,尚让坐一旁,一脸焦急。瑛茗醒来。
  尚让:瑛娘,怎么了?怎么这身打扮?出什么事了?孩子呢?
  瑛茗‘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切至黄揆营帐内)
  黄揆暴怒,骂侍卫道:废物!怎么让她跑了!
  侍卫:属下仔细追查,她扮成侍卫混出了营寨。
  黄揆:废物!废物!
  (切回尚让屋里)
  尚让满脸是泪,咬牙切齿道:黄揆!我要宰了你!
  尚让拔脚往外走,瑛茗急道:尚郎,莫要意气用事!他是黄巢的亲兄弟,你能把他怎样?
  尚让:我去找大哥评评理。
  瑛茗:黄揆说,黄巢爱吃婴儿肉,他把孩子送给黄巢吃了!
  尚让跌坐在椅中,吃惊道:大哥真的吃人?
  瑛茗:黄巢让你来太康,就是怕你阻止吃人。现在军士都以人肉为食,开始还只吃死人,后来死人不够吃,便抓了老人女人孩子吃,还起了个名字叫‘两脚羊’。
  尚让一阵作呕,满脸恐惧,自语道:不…不…不…
  瑛茗突然抽出床头剑,向颈中抹去。尚让眼疾手快,冲上制止。
  尚让惊道:你干什么?
  瑛茗泣道:我没脸再侍奉尚郎,所以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给你报信。你要给我们娘俩报仇!
  瑛茗又要自刎。尚让夺下剑,泣道:我父母早亡,兄长被害,结义大哥变成吃人的恶鬼,儿子也没了!我只有你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还让我怎么活?!
  瑛茗泣道:可我被黄揆…
  尚让:瑛娘,这不怪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贞洁的。瑛娘,别丢下我一个人!
  瑛茗:尚郎—
  二人抱头痛哭。
  (切至黄揆营帐)
  黄揆:不行,不能让尚让回来!立刻加派人手,在去太康的路上多设哨卡,只要是太康来的人,一律先送到我这里。若是尚让回来,就…
  黄揆做抹脖子的手势,侍卫点头。
  (切回尚让屋里)
  尚让:我意已决,投靠时溥,反攻黄巢!
  瑛茗:你不是说朱温在汴梁吗?他正受唐室重用,又一向和你交好,怎么不去投靠他?
  尚让:朱温叛变,奸诈小人,我不想见他。
  瑛茗:都是反黄巢,朱温故人,怎么也比时溥强。
  尚让:我反黄巢,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朱温不一样,他是卖主求荣,我不屑与他为伍。
  19、营寨,日,外。
  营寨门口,唐将时溥及其子时召率一队人立,尚让带刘知俊等五个部将下跪。瑛茗扮作部将也在其中。
  时溥:来人,给我绑了!
  军士上前押住尚让等人。
  尚让急道:大帅,这是何故?
  时溥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帅面前卖弄!你是黄巢的大将军,杀了无数唐将,攻破潼关,逼皇上退出长安,皇上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怎么敢投诚?分明是诈降,妄图暗算本帅。
  尚让:黄巢已经变成恶鬼,他兄弟黄揆害我家破人亡,杀了我几个月大的儿子,还献给黄巢吃了,我和黄巢不共戴天,所以才来投奔大帅,请大帅明鉴。
  瑛茗伏地,泣不成声。
  时溥:咦?怎么还有女人?她是谁?
  尚让:回大帅,这是贱内刘氏,她亲眼看着孩子被杀,难以平息!
  瑛茗大哭。
  时溥:刘氏,果真如此?
  瑛茗抬头,摘下头盔,长发飘下,泪流满面哭道:在长安时,黄揆要逼我为妾,我逃了出来,是尚让救了我,黄揆对此一直怀恨在心。这个禽兽,趁尚让不在暗下毒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假扮侍卫才逃来太康。
  时溥望瑛茗片刻,道:本帅信你。黄巢黄揆作恶多端,必遭天谴!尚让,本帅封你为先锋副将,随我儿时召一起剿灭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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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19:39:48 | 显示全部楼层
20、黄巢营帐,日,内。
  黄巢上坐,黄揆、葛从周、张归霸等立两侧,霍存堂下立。
  黄巢:放屁!尚让怎么会反?
  霍存:千真万确!尚让现在是时溥部下先锋,率唐军击败黄思业,正向这里开来。
  黄巢全身战栗,起身,颤抖着声音道:不可能!尚让怎么会反?他和我结义多年,杀了无数唐军,攻破潼关,把唐僖宗赶到四川,他是我的平唐大将军!除我之外,唐室最恨的人就是他!他怎么会投降唐军?!
  葛从周:大哥,尚让已经离此不远,朱温也正从汴州开来,西北面还发现了沙陀骑兵的行踪。快撤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黄巢暴怒道:尚让!尚让!想不通,想不通!你们说说,他为什么要反?他为什么要反?!——
  众人面面相觑。黄揆面有怯色,低头不语。
  21、黄河渡口,日,外。
  黄巢在河边指挥军士渡河,十几条船来回忙碌。黄揆跑近。
  黄揆:大哥,尚让攻得很猛,简直就在拼命,归霸归厚快顶不住了!
  黄巢:霍存葛从周那边如何?
  黄揆:朱温的人虚张声势,没有发力进攻,霍存他们倒不吃紧。得赶紧过河,要是沙陀人赶来就糟了!
  黄巢:十五万人,就这么几条船,怎么赶紧?尚让这是怎么了?真要和我拼命?你来安排渡河,我去会会他!
  河岸几百步外突然大乱,无数军士拼命涌向河边,惨叫声连天,不断传来“沙陀人来了——”的呼喊。
  黄揆:沙陀人!大哥,快上船!
  黄巢与黄揆上船,驶向河中。
  (组镜)战后惨象。无数尸体漂浮在河中随波而去,河岸上尸横遍野,偶有未断气之人的哀号声。
  尚让与瑛茗站在河边(瑛茗军士装扮),眺望滔滔河水东流。朱温走近。
  朱温抱拳道:尚兄,夫人,一向可好?
  尚让看朱温一眼,扭头不语。瑛茗微微屈膝还礼。
  朱温:尚兄既然投诚,为何不来找我?咱们并肩作战多年,也算生死兄弟。
  尚让:兄弟?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朱温:尚兄看不起朱某?你和黄巢是结义多年的兄弟,不也反了吗?
  尚让:我反是因为黄巢已经变成恶鬼,他吃了我的儿子!可你呢?!
  瑛茗不禁泪下。
  朱温:我?你以为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我在同州被唐军包围,连上五道加急奏折,却未见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尚让吃惊道:有这回事?我没见过你的奏折,我敢肯定,黄巢也没见过!
  朱温冷笑道:果然如此,一定是孟楷暗中压下不报!他和我有过节,想借唐军之手杀了我!
  尚让:孟楷怎么敢拿军务大事当儿戏!?
  朱温:我在同州招兵两万,给你去信,请你和孟楷通融增发粮饷,你可收到我的信?
  尚让:信我收到了,当日就找孟楷商量,他满口答应。
  朱温:可我每月收到的照旧只有三千人的粮饷!
  尚让:怎么会这样?
  朱温:孟楷心胸狭隘,公报私仇,无奈之下,我只好冒险去河中劫唐军的粮船,这才中了埋伏身陷重围。我被孟楷逼的无路可走,只好投诚。
  尚让叹息道:孟楷是黄巢最信任的兄弟,却毁了黄巢的大业!
  朱温:尚兄,黄巢虽败,却摧毁了大唐的根基,大唐气数将尽,目前的局势有如三国,群雄并起藩镇割据,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刚才霍存葛从周和归霸归厚兄弟已经归顺于我,尚兄若也来相聚,一可全兄弟之义,二可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尚兄意下如何?
  尚让:时溥待我不薄,我若背他而去,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等杀了黄巢以后再说吧。
  朱温看向瑛茗,瑛茗低头不语。
  22、狼虎谷,日,外。
  (组镜)夏日,雄伟的泰山景色。
  山谷中,尚让率军包围一座山丘。山丘上,黄巢石上坐,黄揆、黄思业等二十余人围站,大多带伤,神态疲惫。
  黄巢:走到这一步,已是穷途末路了。你们可后悔跟我造反?
  黄思业:不后悔!九年来,我们跟着叔父纵横天下,赶跑皇帝,登上金銮殿,王公贵人俯首称臣,百姓万民莫敢仰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黄巢:好!这才是我黄家子孙!只可惜功败垂成,都怪朱温这个叛贼!不能手刃此贼,便宜他了!
  黄揆:更可恨的是尚让!朱温李克用都没有赶尽杀绝,尚让却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黄巢眼冒怒火,道:尚让!他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为什么要背叛我?军士吃人,也是迫不得已,他即使反对,大可以离我而去,为何非要杀我?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
  (切至山丘下)
  尚让与瑛茗坐石上(瑛茗军士装束),忽听山丘上传来黄巢喊声:尚让!上前回话!
  尚让下意识起身,上步,瑛茗拉住。
  尚让回过神来,冲山丘上怒喊道:黄巢!速来受死!
  黄巢哈哈笑道: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没想到把我逼上绝路的,竟然是我的生死兄弟!
  尚让:呸!我真是瞎了眼,竟和你做兄弟!奸贼!还我儿子命来!
  黄巢:你儿子的命?你儿子怎么了?
  尚让:畜牲!可怜我儿子才几个月,就被你这个恶鬼吃了,你还有脸问我!
  黄巢:一派胡言!粮食不够,军士们饿急了,吃战死之人,没法子,我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可校尉以上的人都有粮食吃,我自己更没吃过人,又怎么会吃你的儿子?你听谁说的?
  尚让:这是黄揆亲口说的!黄揆,你出来!
  (切至山丘上)
  黄揆退缩,黄巢厉声道:你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黄揆只好上前。瑛茗一见黄揆,顿时发疯哭喊,欲往山丘上冲。尚让拉住,瑛茗泣不成声。
  尚让:黄揆,你这个恶贼!为了霸占瑛娘,你杀了我儿子,还送给黄巢吃了,今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黄揆畏惧无语,瑛茗伏尚让怀中悲痛欲绝。
  黄巢怒目黄揆,道:混帐东西!难怪尚让会如此恨我,原来是你造的孽!我杀了你!
  黄巢拔刀,黄揆欲跑,黄巢挥刀杀黄揆。
  黄巢冲尚让喊道:尚让兄弟,我最后叫你一声兄弟!没能照顾好你妻儿,是我对不住你。我黄巢平生不做对不起兄弟之事,今天我就给你一个交待!
  黄巢挥刀自刎,高大的身躯摇晃几下,轰然倒地。
  尚让不由跪地,泪下,低声道:大哥——
  气氛悲凉。
  23、大厅,日,内。
  朱温与敬翔对坐。
  朱温:时溥受封为钜鹿王,坐镇徐州,又得尚让相助,乃我汴梁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敬翔:尚让与王爷有旧,也曾和葛从周他们称兄道弟,为何不愿弃时溥而归顺王爷?
  朱温:尚让是个死脑子,抱着忠义二字不放,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时溥。
  敬翔:我有一计,可逼尚让离开时溥。
  朱温:有何妙计?尚让勇冠三军,有他在,本王不敢轻易和时溥开战。若能得尚让助我,时溥不足道也。
  敬翔:尚让乃黄巢的大将军,是攻入长安逼走皇上的首要元凶。王爷可重金结纳其他诸侯重臣,联名参奏时溥收留尚让。唐室虽名存实亡,但目前还是天下共主,若皇上下旨过问此事,时溥迫于各方压力,必不敢再留尚让。
  朱温喜道:尚让离开时溥,无处可去,我就可暗中招致麾下,他日逐鹿中原大有用处。
  24、花园,日,外。
  风和日丽,桃红柳绿,飞絮漫舞。
  (特写)一片柳絮轻轻飞舞,沾在瑛茗的长发上。
  (镜头拉远)
  花园中有一个亭子,内设一桌酒席,瑛茗、尚让坐,对面坐着时溥父妇,时溥儿子时召侧座相陪。
  尚让举杯道:末将谢王爷赐宴。
  时溥:这是家宴,尚老弟不必多礼。往后你我就是一家人,徐州军务还要多劳你费心。
  尚让:王爷对末将恩重如山,末将必鞠躬尽瘁效忠王爷。王爷,夫人,公子,请!
  众人饮酒。
  (切至室内)
  时溥坐,时召立。
  时溥:非要杀他不可?
  时召:尚让与朱温有旧,若放他走,他必投奔朱温。朱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若得尚让,如虎添翼!
  时溥:尚让屡立大功,我能封王,多亏他鼎力相助,杀他岂非太过无情?
  时召:父王不可有妇人之仁!对于尚让这样的人才,要么用之,要么杀之,千万不能留给他人,此乃帝王之道。
  (切回酒席)
  时溥:我去去就来,召儿,陪尚将军多饮几杯。
  时溥起身离开。
  时召端酒壶为尚让斟酒,暗压壶柄机关。
  (切至室内)
  时溥时召耳语。
  时召:可以家宴为名招尚让夫妇前来,他必不备,趁机在他酒中下毒。
  时溥点头道:只好如此了。我不忍目睹,待我离席,你再动手。
  (切回酒席)
  尚让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倒地,瑛茗着急问道:尚郎,你怎么了?
  尚让目视酒杯,道:酒…酒…
  瑛茗惊惧望向酒壶,再看时召。时召拍手,一队侍卫跑入,时溥随后跟来。
  时溥对尚让道:皇上下旨,治你造反之罪,本王迫不得已,只能如此。尚让,你休怪本王。
  尚让嘴角流血,艰难对时溥道:王爷…我…罪有应得…不怪王爷…求你…放过瑛茗。
  瑛茗痛哭道:尚郎!尚郎!
  尚让深情望着瑛茗,道:答应我…好好…活着!
  尚让死,瑛茗抱尸身痛哭不已。落絮片片,落二人身上。
  时溥对侍卫道:把她带到我房里,好生看守。
  侍卫带瑛茗走,时召满脸不满。
  25、卧房,夜,内。
  时溥瑛茗睡于帐内。瑛茗轻轻睁眼,看时溥熟睡,从枕下摸出一根玉簮,缓缓刺向时溥颈部。将要刺及,瑛茗停住,沉思。
  (瑛茗画外音: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更不能放过时召!我要让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方能为尚郎报仇。)
  瑛茗将簮子放回枕下,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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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20: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26、燕子楼,日,外。
  (组镜)燕子楼景色。
  (切至楼内)
  堂中陈设精致华丽,墙上题有一诗。瑛茗、时溥立,瑛茗读墙上诗: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   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时溥:关盼盼一代名妓,为情所困,独居燕子楼十几年,最终绝食而亡,可惜呀!
  瑛茗蹭到时溥怀里,撒娇道:王爷不会让我也独守此楼吧?你可要天天来啊!
  时溥搂住瑛茗,道:让你住在王府你又不肯,家中军中事务繁多,哪能天天来?
  瑛茗噘嘴道:王府里那几只母老虎总找我晦气,整日鸡飞鹅斗的,人家还不是怕王爷不开心,所以才搬出来。不行嘛,就要你天天陪人家。
  时溥捏瑛茗脸蛋道:好啦好啦,只要有空,我一定过来,你这只狐狸精!
  27、燕子楼,日,内。
  卧房内,瑛茗和时召激情一番。
  瑛茗:公子快走吧,当心王爷过来。
  时召:放心,他出城到凤山营寨巡察,今日不会来了。
  瑛茗:这里家丁下人众多,难保有人乱说,传到王爷耳中就糟了。
  时召:谁敢乱说,我割了他的舌头。
  瑛茗:人多口杂的,你能查出是谁说的?
  时召:那怎么办?
  瑛茗:要不往后公子别再来了。
  时召:你就这么狠心?
  瑛茗依偎在时召怀里,娇声道:哪个女子不爱少年,何况是公子这样人品,奴家自然愿意侍奉公子。可万一被王爷发现,奴家性命事小,公子往后就难做人了。
  时召:这个老头子,有了八房夫人还不够,还要霸占你做九夫人!在太康看见你第一眼起,我的魂就被你这小狐狸勾走了,我可舍不得你。
  瑛茗:奴家也舍不得公子,奴家离开王府住到这里,还不是为了公子往来方便!可要想保无事,就得把这里的人都换成心腹可靠之人才行。
  时召:好主意,就这么办,我马上张罗。
  瑛茗:以前奴家有两个家丁,叫刘知俊、徐汶,很是机灵,与王爷也从无瓜葛,一定能靠得住。公子找他俩来听使唤,岂不比别人更放心?
  时召点头答应。
  28、燕子楼,日,内。
  厅内,瑛茗坐,刘知俊、徐汶躬身行礼,齐道:见过九夫人。
  瑛茗望二人良久,缓缓道:尚让对你俩有救命之恩,你俩拜尚让为兄,还记得吗?
  刘知俊徐汶二人对视一眼。
  刘知俊:九夫人此话何意?
  瑛茗冷笑道:听说你们在军中很卖力,已经升了校尉,前途无量,恐怕连尚让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徐汶猛地站起身,冷笑道:尚大哥尸骨未寒,你就上了时溥的床,还有脸指责我们?可惜了尚大哥对你的一片真情!
  刘知俊欲拉徐汶跪,徐汶道:别跪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大不了一死,到黄泉和尚大哥相聚。
  徐汶拉起刘知俊。
  瑛茗从怀中取出一个尚让模样的小木人,上有斑斑血迹。瑛茗轻轻抚摸,泣道:我偷偷刻了尚郎的模样,这上面的血迹是刻刀划伤手所流。尚郎对我情深似海,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给尚郎报仇血恨!
  刘知俊:此话当真?
  瑛茗:尚郎生前多次说过,你俩是忠义之人,方才徐汶的话证实你们没有忘本。我找你们来,就是想求你们相助,为尚郎报仇。
  徐汶刘知俊下跪。徐汶道:方才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实不相瞒,我俩在军中效命,是为了取得时溥的信任,找机会杀了他,为尚大哥报仇。
  瑛茗:光杀他一个,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全家人为尚郎陪葬!
  刘知俊:夫人打算怎么做?
  瑛茗让二人近前,密语。
  29、花园,日,外。
  幽静的花园小径,葛从周快步走,刘知俊商人装扮,跟在其身后。
  (切至厅内)
  朱温上坐,敬翔相陪。葛、刘二人进。
  葛从周拱手行礼道:王爷,他叫刘知俊,从前是尚让的部下,说有要事禀告。
  朱温:何事?
  刘知俊不语,从怀中取出一锦袋,双手呈给葛从周,葛从周呈给朱温。
  朱温打开锦袋,取出‘叠罗汉’珍珠,变色。
  朱温:她还活着?她有什么话说?
  刘知俊:夫人行动不便,不能来汴梁,所以请王爷去徐州一会,有要事相商。
  朱温微微点头。
  30、徐州街道,日,外。
  嘈杂的街道中,刘知俊、徐汶二人家丁装束,抬一顶小轿前行。渐渐行到偏僻处,拐进一个幽静的小巷子。轿内,瑛茗穿紧身素衣,头罩面纱。
  轿子又到一转弯处,葛从周、霍存货郎装束,各挑一担杂货叫卖。见轿子来到,二人迎上前,揭开轿帘扫一眼,抱拳行一礼。葛从周在前带路,轿子跟上,霍存留下继续叫卖。轿子到一大门口,张归霸家丁打扮,迎上,揭轿帘看一眼,抱拳行一礼,开门,轿子进门。葛从周张归霸二人关好门,葛从周叫卖而去。
  院内,敬翔带一队人迎上。敬翔揭起轿帘示意,瑛茗摘去面罩,敬翔冲她一笑,放下轿帘。两个家丁接过轿子跟敬翔走,另几人带刘知俊徐汶到厢房。轿子过了两处门,到一座大屋前停下。敬翔请瑛茗下轿。
  (切至屋内)
  朱温面壁看墙上字画,瑛茗进,朱温转身,二人对视。
  朱温:找我何事?
  瑛茗:请你帮忙,为尚让报仇。
  朱温:梁田陂之战,我放尚让一条生路,不欠他什么了。我和时溥同朝为官,犯不着为了尚让撕破脸皮。
  瑛茗:你不想要徐州吗?
  朱温:时溥有二十万大军,想得徐州谈何容易。
  瑛茗掏出一张图,道:徐州兵力布署以及各营统领姓名、军士人数都在这里,尚让的几个老部下可做内应,还怕得不到徐州吗?
  朱温:我和时溥、河东李克用、山东朱瑾相互制衡,无端兴兵,师出无名,恐成众矢之的。
  瑛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有天下之志,迟早要和时溥开战。徐州唾手可得,你若不取,李克用求之不得!
  朱温笑道:想让我给尚让报仇,一个徐州还不够。
  瑛茗:徐州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
  朱温慢慢走到瑛茗身边,取出‘叠罗汉’,淫笑道:我还要你!
  朱温把珍珠戴在瑛茗颈中,一手解瑛茗衣扣,一手向下伸去。
  (特写)瑛茗既厌恶又无奈的表情。
  31、大厅,日,内。
  时召坐,时溥手拿一信,焦燥,来回踱步,怒气冲冲道:朱温欺人太甚!几年前联名参奏,逼我杀了尚让,这笔旧账还没和他算,今日倒欺上门了!
  时召:父王,朱温信中说奉旨去扬州平乱,借道徐州,若抗旨不遵,理屈在我。
  时溥几把撕碎信,道:什么狗屁圣旨!朱温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在朝中一手遮天,想要什么圣旨没有!他这是假道灭虢,欲图徐州。
  时召:那该怎么办?
  时溥:这几年为父在凤山构筑堡垒营寨,就是防着这一天。你召集十五万人前去凤山,朱温若真的敢来,我们占尽天时地利,趁机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32、营帐,夜,内。
  昏暗的灯光下,刘知俊掏出一个锦囊,抽出一块锦布,轻声念道‘前后夹攻,可破徐军’。
  (切至燕子楼内)
  瑛茗把一个锦囊递给刘知俊,低声道:汴军到后,你可打开锦囊,依计而行。
  (切至朱温营帐内)
  朱温上坐,十几个部将分列。朱温灯下看信,低声念道‘前后夹攻,可破徐军。’
  朱温面露笑容。
  朱温:葛从周听令,挑选一万精兵,三更时隐蔽行军到敌军凤山主营南侧第三座营寨,刘知俊是此营统领,他会接应你绕到敌营后埋伏。明日对战,你从后偷袭,前后夹攻,必破敌军。传令军士要衔枚而行,不得有半点动静!
  葛从周:遵令!
  33、徐州城楼,日,外。
  时溥立于城楼上,神色惊慌,看着城外时召率残兵败将进城。时召气喘嘘嘘奔上城楼。
  时召:父王,我与朱温对阵,本来占了上风,谁知营后突然冒出上万敌军,前后夹攻,以致大败!
  时溥惊道:朱温的人怎么会到了营后?必有内奸!查到是谁了吗?
  时召:十五万大军回来不到三万,上哪里查去!
  时溥:快,封死城门,令军民百姓一齐守城。
  时召:朱温来势汹汹,徐州人心惶惶,只怕…
  时溥:休要惊慌。为父经营徐州多年,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城内尚有军五万,加上你带回来的三万,八万人守城绰绰有余。此外,为父立刻修书,派人去向李克用和朱瑾求援。
  时召:他们会来吗?
  时溥:朱温有篡位的野心,所谓唇亡齿寒,我徐州若亡,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他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们只要坚守一月,救兵必至!
  34、营帐,日,内。
  朱温上坐,敬翔、葛从周、张归霸、刘知俊等分列。
  葛从周:王爷,徐州城墙险固,我军试着攻了几回,难度太大,必须要打造云梯才行。
  敬翔:打造云梯太费时日。我攻徐州,李克用和朱瑾坐卧不安,必会出兵相救。一月之内拿不下徐州,只能退兵。
  朱温:瑛茗送来两个锦囊,第一个已经应验,该拆第二个了。
  朱温掏出锦囊拆开细看。
  (切至城墙上)
  徐汶在隐蔽处拆开锦囊,低声念道:三更五灯,可入徐城。
  (切回朱温营帐)
  朱温看着锦囊,喜道:传令,白日佯攻迷惑时溥,夜里三更时分仔细查看,若发现城上出现五盏灯笼,便可从此处上城,自会有人接应。
  35、城墙,夜,外。
  深夜,城上亮出一排五盏灯笼。城下,刘知俊、葛从周带一营人悄悄摸近。刘知俊学三声蛙叫,城上回应两声夜猫子叫。城头放下一架梯子,刘知俊带头上城,众人跟上。
  36、燕子楼卧房,晨,内。
  时溥、瑛茗卧床,门外传来时召焦急喊声:父王,朱温大军攻进城了!
  时溥惊慌起身,边披衣裳边跑出卧房,惊问:城门都封死了,汴军怎么能进城?
  时召:我也不知道,现在南门已被打开,徐州完了!
  时溥跌坐在椅中,绝望自语:一定有内奸,完了,完了!
  时召:爹,怎么办?现在想跑也跑不出去!
  时溥眼神绝望,自语:完了,全完了!
  瑛茗从卧房出来,道:王爷,难道你要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令妻女受辱?
  时溥:那怎么办?怎么办?
  瑛茗:王爷待我不薄,我愿从王爷于地下。依我之见,不如把全家老小都接来这里,一把火烧了此楼,全家人共赴黄泉,以免受辱。
  时溥:难得你如此有情义,本王没白疼你一回。好,召儿,就照九夫人的话做,快把家人都接来,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绝不受辱!
  37、燕子楼,日,外/内。
  楼下四周堆满柴禾。楼上,时溥全家二十多人乱轰轰挤在一起,女人孩童不住啼哭。
  时溥:别哭了!若落入朱温之手,必会受尽屈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九夫人贞烈,想出此招,咱们全家人一起上路!哎,九夫人呢?
  时召:方才一阵忙乱,没留心她去了哪里。
  一个十岁的孩子指着窗户外面道:九夫人在下面。
  时溥时召到窗前往外看,只见瑛茗、朱温骑马并立,刘知俊、徐汶、敬翔、葛从周、霍存等分列两侧,众多军士包围燕子楼。
  时溥惊道:是你?!你就是内奸!
  瑛茗:八年了!我忍辱偷生八年,就是为了今天,给尚让报仇!
  时溥叫道:好恶毒的女人!
  瑛茗:时溥时召,你们毒死尚让,一把火烧了他的尸身,今天,我要烧了你们全家,给尚让陪葬!火!
  刘知俊递上火把,瑛茗催马上前,将火把扔到浇了油的柴上,熊熊大火很快吞噬燕子楼。
  火光中,时溥家人哭成一片,时溥声嘶力竭叫道:朱温!——当初若不是你联名上奏苦苦相逼,我又怎么会杀尚让?奸贼,你不得好死!——
  朱温得意笑,瑛茗脸色微变,瞟向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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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卧房,晨,内。
  朱温、瑛茗同被而卧。瑛茗翻身到朱温身上,问道:时溥的话可是真的?
  朱温:我几次三番请尚让来辅佐我,他却一再推辞,于是敬翔出了这个主意,本想逼尚让离开时溥,谁知时溥竟杀了他,可惜了一员虎将。
  瑛茗不语,眼角闪出泪花。
  朱温笑道:这也是天意如此,他若不死,你又怎么会跟我?我得了徐州,实力大增,再过些日子,等我废了唐室的傀儡皇帝,建立大梁国,我就封你做大梁的贵妃!
  朱温翻身,将瑛茗压在身下,使劲亲咬她的颈、肩。
  (特写)瑛茗双眼望着屋顶出神。
  39、宫院,日,外。
  宫院门口,朱温富商装束,坐在一顶小轿中。十几个侍卫皆家丁打扮,大太监吕义立轿旁。
  朱温对吕义道:朕是个念旧的人,在梁王府居住多年,虽进了皇宫,但很挂念那里,朕要回去看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吕义:皇上只管放心前去,沿路奴才都布置了暗哨。
  轿子走,吕义在后捂嘴偷笑。
  40、卧房,日,内。
  朱温与瑛茗在床上激情。
  (切至院中)
  走廊上挂着许多鸟笼,鸟儿在笼中扑打鸣叫。
  (镜头在卧床和鸟笼之间来回切换。)
  床上,朱温瑛茗激情完毕,皆仰卧。
  瑛茗:皇上既然挂念妾身,为何不让我进宫?
  朱温:宫里那么多女人,整日鸡飞狗跳的,这里多清静。
  瑛茗:皇上何必哄我?皇上嫌弃我嫁过人,怕百官臣工议论,有失皇家体面。皇上从前说要封我为贵妃,原来也是哄我的,我还信以为真。
  朱温:看看朕给你的赏赐,别说贵妃,皇后也比不过,你还不知足?
  瑛茗依偎到朱温怀里,道:妾身知道皇上对我好,我不过说说而已。我是担心,皇上虽微服来此,日子长了,难免走漏风声,遭人议论,有损皇上声威。而且妾身年老色衰,皇上后宫佳丽无数,往后皇上还是别来了。
  朱温:谁说你年老色衰?你还不到三十,风华正茂,韵味十足,又侍奉朕多年,岂是那些毛丫头能比?若非如此,朕也不会一有空就来瞧你。朕不来,你真的愿意?
  瑛茗:妾身盼皇上天天来才好,可为了皇上名声,妾身守活寡也愿意。
  朱温搂紧瑛茗,道:还是我的瑛娘善解人意。你舍得,朕还舍不得呢!
  瑛茗:皇上若舍不得妾身,就得想个万全之法,否则一旦让皇上名声受累,妾身万死难脱其罪。
  朱温:有什么好法子呢?
  瑛茗:妾身倒有个主意。听说敬翔之妻两月前病故了,皇上把我赐给他为妻吧。
  朱温不悦道:这是什么鬼主意!你是朕的女人,怎么能嫁给他!
  瑛茗:皇上先别着急,且听我说完。我嫁给他不过是个名分,皇上可再赐给我一个封号,我就在皇宫附近盖一座府第自己居住,既能遮人耳目,也方便皇上往来。敬翔位高权重,虽在长安时就跟着皇上,可人心隔肚皮,难保他现在没有私心。皇上把妾身赐给他,一示恩宠,二则我也可替皇上盯着他。皇上意下如何?
  朱温点头道:主意倒是不错,可敬翔是个老色鬼,在长安时就对你垂涎三尺,朕的女人,岂能便宜了他?
  瑛茗娇声道:皇上胸怀天下,岂是凡夫俗子能比?我先嫁尚让后嫁时溥,皇上若嫌弃,又怎会要我?现在倒计较起这个了!和皇上的名声相比,这点事算什么?再说,我有了封号府第,自己独住,敬翔家里女人一堆,自然住在他家里。我和他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还是皇上的人。
  朱温笑道:你就是个女中诸葛,灭时溥取徐州,多亏你的锦囊妙计,现在竟然想出这么一个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主意,朕看你是九尾狐狸精变的!
  瑛茗撒娇道:皇上,好不好嘛?
  朱温:好,就依你的主意办,朕封你为国夫人!
  瑛茗:臣妾谢皇上隆恩。
  41、国夫人府,日,外。
  (组镜)宏伟华丽的府第,大门上悬挂‘国夫人府’的牌匾。
  院内,楼阁厅台错落,山石树木掩映,溪流湖泊俱全。瑛茗带一群侍女家丁行到湖畔一凉亭中,亭内一条曲廊通往湖心一个小岛,岛上有一阁楼。
  瑛茗对众人道:此处阁内供有佛祖,乃圣灵之地,无我之令,谁敢踏入一步,立刻处死!
  众人躬身齐道:遵命。
  瑛茗:我要去上香礼佛,碧箫紫瑟在这里候着,其余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瑛茗从曲廊行至阁前,杨花柳絮绕阁漫舞,阁门上悬挂‘落絮阁’三字牌匾。
  (切至阁中)
  佛龛内供有佛像,供桌上香烛供品俱全。瑛茗上香,行礼毕,到佛龛前,把佛像的头拔起一寸,然后将佛身旋转三圈,供桌下地板打开,露出一个洞口。
  瑛茗持蜡烛下到洞中,点着墙壁上一盏油灯,沿墙壁依次亮起许多油灯,照亮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瑛茗沿阶而下,转过两个弯,越走越深,来到一个厅中。入口旁靠墙处有一个半圆形三层台阶,台上有一个座椅。瑛茗拾阶而上,坐在椅中,环顾厅内。厅内沿墙布满架子,架子上古玩珍器珠宝字画无数,琳琅满目。
  瑛茗转动椅子两侧把手,椅子缓缓下降,到另一密室中。室中幽明,烟雾缭绕,正中有一水晶石棺,棺盖半开。
  瑛茗走到棺前,棺中有一个尚让的金头像,穿着尚让从前的盔甲,与尚让真人大小一致。
  瑛茗深情望着尚让头像,泣道:尚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瑛娘会天天守着你。杀了时溥以后,我本想随你而去,却无意中得知朱温和敬翔是害你的幕后推手。你虽非他们所杀,却因他们而死,瑛娘不会让他们安生!朱温建立了大梁国,我就毁掉他的大梁国!
  (特写)尚让金像栩栩如生。
  瑛茗:尚郎,我是个女人,身子是我唯一的武器。你别怪我,为了报仇,我只能利用自己的身子,但我不会给他们生孩子,我是你的。尚郎,你说过,在你心里我永远是贞洁的,对吧,尚郎?
  (特写)尚让金像反射着幽微光线。
  瑛茗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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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9 21: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42、客厅,日,内。
  (镜头扫过博王府的牌匾,切至厅内。)
  朱温之子博王朱友文与瑛茗对坐饮茶。
  朱友文:国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瑛茗:博王言重,妾身岂敢赐教?常听人讲博王恭敬仁孝,文武双全,甚得皇上喜爱,妾身早就想来拜访。日后博王继承大位,还请多多关照妾身。
  朱友文紧张道:国夫人不可乱说。我不过是皇上的养子,唯知鞠躬尽瘁以报君父之恩,岂敢有非份之念?
  瑛茗:博王休要惊慌。你知道皇上为何迟迟不立太子吗?
  朱友文:皇上的四个亲生皇子个个不同凡响,皇上一时难以抉择。
  瑛茗:博王是明白人,何必说违心话?他四人无一堪继大位。皇上常常夸奖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英雄了得,恨自己儿子不成器,还说只有博王能比李存勖。
  朱友文:国夫人此言何意?
  瑛茗:博王英雄盖世,真的无意继承大位?
  朱友文:养子再好,也只是养子,我没有机会。
  瑛茗:当今皇上从前不过是大唐的臣子,不也当皇帝了吗?养子也是皇子,怎么说都比臣子强,若有本夫人从中相助,博王还怕没机会吗?
  朱友文盯瑛茗片刻,道:国夫人为何帮我?
  瑛茗:实不相瞒,妾身没有子嗣,如今虽得恩宠,但皇上年事已高,我当然要为以后着想。若是其他皇子继位,那是理所应当,我这个国夫人也就当到头了。博王不一样,你是养子,我若助你继位,你该不会忘记我吧?
  朱友文沉思,起身,下跪磕头,道: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儿臣一拜。从今日起,我就是您的儿子,我若继位,母亲就是大梁的太后!
  瑛茗点头微笑。
  43、乡间路上,日,外。
  朱温坐车内,五子朱友文、朱友珪、朱友贞等马上随行,百十侍卫前拥后护。(狩猎完毕,多名侍卫扛鹿、兔等猎物)
  (切至距大路三十步外一处土坡)
  四个黑衣蒙面人在土坡上树丛中埋伏,皆弯弓搭箭。
  朱温车驾走近土坡,朱友文紧张环顾。
  (回放。瑛茗与朱友文耳语:后日皇上要带皇子们去东苑狩猎,你可…朱友文不住点头。)
  车队到土坡下,黑衣人放箭,三个侍卫中箭。朱友文大喊:有刺客,护驾!
  朱友文以身遮挡朱温车驾,箭中朱友文肩膀。朱友珪、朱友贞等四个皇子惊慌失措,下马伏地。朱友文拔剑指坡上高喊:在那边,抓刺客!
  侍卫们冲向土坡,黑衣人上马飞奔而去。
  朱温恼怒,问侍卫统领:抓到刺客没有?
  侍卫统领:回皇上,他们骑的像是沙陀良马,没追上。
  朱温怒道:该死的李存勖!传旨,全国搜索,可疑之人一个也不放过!
  朱友文拔出箭,伤口稍微出血。
  朱温对朱友文道:要紧吗?
  朱友文:幸好穿了护甲,没伤着骨头。父皇没伤着吧?
  朱温对朱友文点头道:嗯,你很好!回去以后赶紧让太医看看。
  朱温对伏在地上的朱友珪等四人冷冷说道:刺客走了,起来吧!
  四人起身,惊魂未定,朱温瞪四人一眼。
  朱友文微露得意神色。
  44、大厅,日,内。
  奢华的厅内,瑛茗敬翔对坐。
  瑛茗:你怎么来了?
  敬翔: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夫人,你的府第自然也是我的府第,我不能来吗?
  瑛茗:有什么事?
  敬翔:我恍惚听人议论,说皇上常来这儿,可是真的?
  瑛茗冷冷道:是真的,皇上隔三岔五就会过来。
  敬翔恼怒起身,道:你已经是我夫人,怎么还和他往来?你让我这崇政院使的脸往哪儿搁?你嫁过两回,我不嫌弃你也就罢了,你怎么还…
  瑛茗冷笑道:崇政院使很了不起吗?敬翔你听好了,我先嫁尚让,他是黄巢的大将军,再嫁时溥,他是大唐的王爷,后事朱温,他是大梁的皇上!哪个不比你强?我嫁给你,那是下嫁!你若委屈,给我一纸休书,我回去侍候皇上!
  瑛茗起身欲走,敬翔急忙拉住,赔笑道:夫人——夫人——!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万一传出去,皇上名声受损,你我可就万劫不复了。夫人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瑛茗:谁敢乱嚼舌头,皇上自会处置他。
  敬翔:他是皇上,行动都有人跟着,人多口杂的,哪里能堵住众人之口?夫人还是劝皇上别来为好。
  瑛茗:这可由不得我,他是皇上,谁敢逆他的意!
  敬翔:那我往后常住这里,他自然不会过来。
  敬翔对瑛茗动手动脚,瑛茗既厌恶又无奈。
  45、阁楼,日,内。
  精致的阁楼内,瑛茗坐,饮茶,朱温怒气冲冲来回踱步。
  朱温:敬翔天天守在这里,害的朕一个多月不能过来,只好找个借口打发他去洛阳办差。这下好,朕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瑛茗抿嘴笑,起身拉住朱温,娇声道:皇上,别生气嘛!我以为敬翔家里女人多,不会在意,谁知他也是个小性子。皇上若想常来还不容易?把敬翔外放就是了。
  朱温:那崇政院怎么办?敬翔鬼点子多,办事可靠,离了他,一时还找不到个合适的人。
  瑛茗:臣妾常听人夸奖博王精明能干,上回皇上遇刺,博王临危不乱,以身护驾,足见其忠勇仁孝。让博王掌管崇政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温:友文朕自然放心,可敬翔是心腹老臣,朕怕他心里不痛快。
  瑛茗:皇上可以给他加爵,再让他做封疆大吏,他自然愿意,不会不痛快的。
  朱温捏瑛茗鼻子道:你这只狐狸精,天下男人都被你算计了!
  瑛茗:皇上,臣妾还有件小事想求皇上。
  朱温故意扳着脸道:又是什么精灵古怪的主意?朕得掂量掂量。
  瑛茗噘嘴道:皇上又笑话臣妾,臣妾这点心思还能瞒得过皇上?是前些日子刘知俊来信,说佑国节度使王重师排除异己任用亲信,佑国军都快成他的私家军了!刘知俊受排挤很不得意,求我向皇上说情,给他换个地方。
  朱温吃惊道:这是小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及早上报?
  瑛茗胆怯道:皇上遇刺,臣妾不敢为这点事打扰皇上,所以今日才说。刘知俊虽是臣妾的故人,可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朱温:刘知俊换地方算什么大事!朕说的是王重师!王重师居功自傲,一年前竟未奉朕命擅自调兵,朕还收到密报说他扩军招兵,所以早就怀疑他有不臣之心。今日刘知俊之言更证实了朕的担心,说不定朕遇刺也和他有关!
  瑛茗失色道:臣妾愚钝,没想到这里,险些误了大事,请皇上责罚。
  朱温: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幸好王重师还没反,朕要防范于未然,赶紧除掉他!
  朱温冲门外喊道:摆驾,立刻回宫!
  (特写)瑛茗在阁楼窗口望着朱温车驾离去,阴沉冷笑。
  46、室中,夜,内。
  父亲卫暄坐,儿子卫英立。
  卫暄:王重师获罪被杀,佑国节度使空缺,这可是大好机会。如今皇上对国夫人言听计从,百官想升迁,都得求她举荐。国夫人专爱风流英俊的富家公子,李能张敢王鲸赵明都送儿子去她府上侍候才升了官。我四处求人,好不容易打通关节,国夫人才同意见你,成不成就看你了。
  卫英:爹,从小都是丫头侍候我,我哪里会侍候人?听说国夫人府上规矩大,别弄巧成拙,让儿子送了命。
  卫暄:放屁!又不是让你去当下人,听说国夫人只是让各家公子吹拉弹唱,饮酒作戏取乐。只要听她的话,不坏她的规矩,日子过的跟神仙一样,旁人求还求不来呢!
  卫英:这个我也知道,可就一样,国夫人不准人碰女人,就连和丫鬟多说句话也不行,若坏了规矩,轻则杖责,重则处以宫刑。爹,万一我不小心,您可就断子绝孙了!
  卫暄:没出息的东西!这些年,家里有好几个丫鬟侍候,外面喝花酒逛窑子,你也乐够了。忍一忍,等为父升了节度使,再想法子让你出来。这回不成,日后再无机会!明天见了国夫人,嘴巴甜一点,脑子机灵点,若是搞砸了,往后你还想要锦衣玉食?要饭都没地方去!
  47、大堂,日,内。
  瑛茗上坐,面前案上满桌酒菜,碧箫紫瑟一旁侍候。堂下,卫英与一男子学狗爬在地上,另有二十余男子分坐两侧。瑛茗夹起一只肉丸抛出,卫英等二人争着用嘴去接,另一男子叼住,众男子拍手叫好,击鼓起哄。
  瑛茗大笑,道:罚!
  碧箫提酒壶到卫英前,悬空缓缓倒酒,卫英仰头用嘴接。溅到地下的酒,卫英皆舔干净。众人不住起哄。
  瑛茗:下一对,张荣张华。
  张荣张华出席,爬在地上。张荣学两声狗叫,张华伸舌头扭屁股学狗摇尾,众人哄笑叫好。
  瑛茗笑道:谁输了,罚五十个跟斗。接着!
  瑛茗扔出一块肉,张荣张华争用嘴接,两颗脑袋重重撞在一起,皆倒地。众人哄笑。
  瑛茗笑道:一起罚!
  张荣张华转着圈翻跟斗,众人拍手哄笑。
  (特写)瑛茗开怀大笑,笑着笑着现出悲哀神情,眼闪泪花。
  48、密室。
  瑛茗望着尚让金像出神,泣道:尚郎,我挑拨朱温除掉旧臣良将,重用无耻之徒。我鼓动他的儿子们争夺皇位,我还要哄朱温吃金丹,其实是会让人上瘾的春药。我要毁了他的身子,毁了他的大梁,给你报仇。
  (特写)瑛茗一滴泪滴到尚让脸上,在幽微的光线中显出诡异气氛。
  (回放:尚让中毒,深情望着瑛茗,道:答应我…好好…活着!)
  (镜头切回)
  瑛茗:我听你的话,活了下来,可我活的不开心!我如行尸走肉,心里除了仇恨,什么也没有,百无聊赖之余,便拿这些势利之徒找乐子,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无耻。你为什么要我活着?你可知道,没有你,我生不如死!我权倾朝野,风光无限,心里却空落落的。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你真狠心,尚郎!
  瑛茗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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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浴室,日,内。
  宽敞奢华的浴室内烟雾缭绕,水池内布满花瓣,朱温、瑛茗头靠玉枕,并排躺在池中。
  朱温:这么说是这个老道士教你的法子,你才童颜长驻,玉体含香?
  瑛茗:正是。皇上,人家可不是江湖骗子,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嫡传弟子,臣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人家。他不但精通驻颜之术,还会炼金丹,男子服了既能延年益寿还能龙虎精神。
  朱温喜道: 真的?
  然后装作不悦道:你怎么不献给朕?是不是想留给别人?
  瑛茗假意赌气道:皇上这样说,真是枉费了臣妾的一番苦心!我苦苦相求,老神仙才同意炼丹,已经炼了两个多月,再过半个月,满九九八十一天,就大功告成了。我本想到时候给皇上一个惊喜,谁知皇上竟如此冤枉人家!我立刻告诉老神仙停止修炼!
  朱温一手伸向水下瑛茗胸口,一边笑道:千万不可,朕就知道,朕的国夫人对朕最好。朕龙虎精神了,还不是你受用?
  瑛茗娇嗔道:就怕皇上龙虎精神了,把恩宠都给了后宫那些新进的丫头,忘了臣妾。
  朱温:朕的恩宠不都给你了吗?王重师、邓季筠、李思安这些人除掉以后,空出来的要职朕都任用了你举荐的人,你说朕最宠谁?
  瑛茗贴近朱温,娇声道:臣妾知道皇上疼我,我也是为皇上的江山着想,才劝皇上弃旧臣用新人。那些旧臣自恃功劳,在朝中军中结党营私,现在不除,后患无穷。
  朱温:除旧用新朕不反对,可你为何让他们的儿子侍候你?莫不是嫌朕老了,不中用了?
  瑛茗:皇上又错怪臣妾了。皇上打听打听,那些小子们可敢碰我一碰?前两日在这里沐浴,我命他们在帘外奏乐侍候,有个混蛋竟隔帘偷窥,我叫人把他阉了。臣妾是让他们来做人质,如此一来,他们的父亲就不敢不忠于皇上。
  朱温喜道:妙啊!如此妙招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你处处替朕着想,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
  瑛茗:臣妾为皇上大业着想,岂图赏赐?臣妾还有件事放心不下,皇上为何还不立太子?这可是国之大事。
  朱温:朕何尝不知?可他们几个都不成器,不能和李存勖抗衡,朕不放心把大梁交给他们。
  瑛茗:皇上不是常常夸奖博王很能干吗?
  朱温:可他只是朕的养子!
  瑛茗:养子怎么了?博王自小无父无母,是皇上养他长大,他对皇上感恩戴德。皇上博古通今,如何忘了刘备的教训?刘备把皇位传给扶不起的阿斗,结果如何?子孙受尽屈辱不说,刘氏香火都绝了!皇上的继位者若是无才无德,大梁基业岂能长保?博王毕竟姓朱,且恭敬仁孝,他若继位,则天下还是朱家的,皇上百年之后,才能永享祭祀。
  朱温点头不语。
  50、客厅,日,内。
  瑛茗坐,刘知俊立。
  刘知俊: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瑛茗:朱温是害死尚让的幕后推手,我要毁了他的大梁国!
  刘知俊:朱温并没想害尚大哥,夫人怎能迁怒于他?而且在梁田陂朱温还救过尚大哥!夫人这样做,太过分了!
  瑛茗:若不是他,时溥也不会杀尚让!
  刘知俊:夫人,尚大哥是时溥害死的,你烧死他全家,仇已经报了。朱温代唐自立,让一方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你若毁了大梁,受难的是天下百姓!尚大哥乃仁人君子,一向以社稷为重,你这样做,岂不有违尚大哥的心愿?尚大哥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夫人这样!
  瑛茗:别再说了!不管是谁,只要做了对不起尚郎的事,我绝不放过他!朱温有一百种办法能保全尚郎,却偏偏逼死了他,不该受到惩罚吗?
  刘知俊:既然夫人一意孤行,在下就此别过。
  瑛茗:你要告密?
  刘知俊:朱温是皇上,我是臣子,知情不报,是为不忠,若是告密,则对不住夫人,对不住尚大哥,是为不义。我刘知俊非不忠不义之人,只好另谋出路。
  瑛茗:你要去哪里?投奔李存勖?
  刘知俊:李存勖是大梁死敌,我不会投奔他,我要去四川投奔王建。夫人,临行前,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瑛茗:请讲。
  刘知俊:霍存、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都是尚大哥的故旧兄弟,霍存已经战死,剩下他们三个,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瑛茗:这个自然,我会让他们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刘知俊:多谢夫人。在下告辞,夫人保重。
  刘知俊出,瑛茗自觉孤独无助,潸然泪下。
  51、宫室,日,内。
  朱温躺床上,毒瘾发作。吕义一旁侍奉。
  朱温痛苦万分道:吕义,金丹,金丹!
  吕义:皇上,不能再吃了!
  朱温:狗奴才!你要害死朕吗?快给朕金丹!
  吕义无奈,服侍朱温服金丹。朱温不断喘粗气,脸色渐渐恢复,红光满面。
  朱温:传旨,摆驾国夫人府。
  吕义:皇上,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儿就别去了?
  朱温:混帐东西,你敢抗旨!
  吕义下跪,忧戚道:奴才是为皇上龙体着想。昨天午时皇上才从国夫人府回宫,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皇上接连临幸了五个贵人,奴才担心皇上龙体吃不消啊。
  朱温:这些蠢丫头不懂风情,不及国夫人万分之一,早知如此,朕昨天就不该回来!朕的事,要你这个奴才多嘴?
  吕义:皇上,这几天的折子都还没批,有好几份加急折子,不能再耽搁了。
  朱温不耐烦看吕义一眼,道:叫友文。
  吕义出到门外,带朱友文进。
  朱友文:参见父皇。
  朱温:友文,朕封你为领班大臣,从今日起,除紧急军情外,由你代朕批阅奏折。
  朱友文下跪,道:儿臣领旨。
  朱温对吕义道:还不赶紧摆驾?
  吕义:奴才这就去办。
  52、厅中,日,内。
  瑛茗坐,朱友珪拱手立。
  朱友珪:国夫人,求您帮帮我!
  瑛茗:郢王请坐,有话慢慢说。
  朱友珪坐,焦急看瑛茗。
  瑛茗:博王屡立大功,深得圣心,皇上真要传位给他,也无可厚非。
  朱友珪:他朱友文只是养子,凭什么继承大位?我是嫡子,应该由我继位!请国夫人帮我劝劝皇上。
  瑛茗:皇上现在只看重博王,我也无可奈何。
  朱友珪:夫人神通广大,一定有法子,请夫人给友珪指条明路。我若继位,必奉夫人为太后,永享富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瑛茗:妾身不是觊觎太后之位,而是为江山着想。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博王继位,大梁必有萧墙之祸。
  朱友珪:国夫人说的极是,博王继位,不但我不服,福王均王也不服!
  瑛茗:为大梁的百年基业着想,妾身就出个主意。如今皇上病重,神志时清时不清,说不定哪一天就…
  瑛茗目视朱友珪,朱友珪点头会意。
  瑛茗继续道:目前太子之位未定,到时候谁能继位,全凭遗诏。郢王若能取得遗诏,何愁大事不成?
  朱友珪:可现在朱友文是领班大臣,不经他同意,我都见不到父皇,又怎么能取得遗诏?
  瑛茗:虎落平阳,家犬可欺,权势再盛,不抵刀剑。当年尉迟恭凭八百甲士,赢得玄武门之变,高祖皇帝不得不传位于太宗。郢王若能取得宫卫统领之职,则遗诏唾手可得,大位尽在掌中。
  朱友珪大喜,下跪道: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儿臣一拜。多谢母亲大人指点,还请母亲大人在父皇面前举荐。大事若成,儿臣言出必行。
  53、宫室,夜,内。
  朱温昏迷卧床,一太监旁侍。
  朱温慢慢睁眼,对太监道:你是谁?吕义呢?
  太监:回皇上,奴才王得?,吕公公昨天暴病身亡了。
  朱温: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博王呢?叫进来。
  王得禄看朱温一眼,出屋。朱友珪进。
  朱友珪:父皇,你醒了?
  朱温:怎么是你?友文呢?
  朱友珪:现在是深夜,他早回府了。
  朱温:立刻传诏,命友文和内阁大臣们觐见。
  朱友珪:父皇可是要传位给朱友文?
  朱温:这是你该问的吗?谁让你在这儿的?
  朱友珪冷笑道:父皇忘了吗?国夫人向你举荐,父皇让我做宫卫统领。现在,整个皇宫的防卫由我负责。
  朱温:快传友文和内阁大臣!
  朱友珪拍手,王得禄捧一圣旨进,朱友珪接过。
  朱友珪冷笑道:父皇,这是拟好的传位诏书,请父皇用印!
  朱温又惊又怒道:逆子!你敢篡位?
  朱友珪恶狠狠说道:你好狠心,对养子比亲儿子还亲!快说,玉玺在哪里?
  朱温:不!我不要传位给你!我要传位给友文!
  朱友珪:这可由不得你!玉玺在哪里?!
  朱温闭目不语。
  朱友珪拔出剑,道:再不交出玉玺,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朱温怒目道:你敢?!
  朱温趁朱友珪不备,一把抢过圣旨欲撕。朱友珪剑刺朱温腹部,朱温闷哼一声,绝望地看着朱友珪,身亡。
  王得禄:王爷,传国玉玺只有皇上和吕义知道藏在哪儿,吕义那个狗奴才宁死不说,现在皇上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朱友珪:老东西!防亲儿子就象防贼!给我把宫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玉玺!
  王得禄:凡能想到的地方,奴才都让人找过了,连玉玺的影子也没见着。皇上驾崩的消息瞒不过明天,没有遗诏,事情就难办了。
  朱友珪慌张道:百官大多向着朱友文,这可如何是好?说不准玉玺也在他手里!
  王得禄:依奴才看,可先在遗诏上按一个皇上的手印,百官若有疑问,就嫁祸朱友文私藏玉玺图谋不轨,这样一来,即使他真有玉玺也不敢拿出来。等王爷继承大位,除掉朱友文,或是慢慢找玉玺,或是重新刻一个。
  朱友珪点头狞笑,拉朱温的手在诏书上按手印。
  54、卧房,晨,内。
  瑛茗坐于镜前,碧箫紫瑟侍候梳妆,门外传来杂乱喧哗声及惨叫声。卫英、张荣等二十多个子弟皆手持兵器,气势汹汹闯入。两个侍女惊慌欲逃,被杀。
  瑛茗:大胆!你们要造反吗?
  张荣冷笑道:淫妇!这两年你戏耍我们,今天该和你算总账了!
  瑛茗:你们不怕株连九族吗?
  卫英:告诉你,皇上已经归天了,郢王博王为了皇位斗的不可开交,你的靠山倒了,还想作威作福吗?快带我们去落絮阁,把宝藏交出来,可饶你不死,否则有你好受!
  瑛茗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们真不懂本夫人的心。我又没有子女后人,要钱财何用?你们陪我几年,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我的宝库里奇珍异宝无数,你们每人分上几件,这辈子就够用了!
  众人皆欣喜,押瑛茗走。
  55、落絮阁,日,内。
  瑛茗旋转佛像,打开地道口,手指洞口道:请。
  众人犹豫,面面相觑。
  卫英:你前面带路。
  瑛茗进入地道,点灯。众人鱼贯而下,进入密室,被琳琅满目的珠宝所惊呆。
  瑛茗:都是你们的了,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众人疯抢珠宝。瑛茗趁机走到台阶上,在墙壁的一盏灯下打开一个小暗门,抽出一根铁链,使劲拉到底。
  (特写)一道巨石门落下,封住密室入口,同时半圆台阶周围升起一圈铁栅栏直达屋顶。
  密室内剧烈震动,众人皆惊慌,瑛茗长笑。
  卫英:你——你做什么?
  瑛茗:密道已经封死,你们不是想要珠宝吗?就守着这些珠宝慢慢等死吧!
  众人惊恐万分。有些人去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有些人到处乱找机关,乱敲乱打,均无效。
  瑛茗慢慢坐于椅中,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叫断龙石,有几万斤重,除了本夫人,谁也打不开!
  众人围到铁栅栏旁边,使劲推拉敲打,却毫无用处。
  卫英:你这个疯女人!开门的机关在哪里?再不说,我用箭射死你!
  瑛茗掏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道:不劳你动手。这是鹤顶红,只要我喝下去,你们就再也出不去了,等着饿死吧!
  卫英与张荣对视一眼,一齐扔下刀剑,下跪,哀求道:小人罪该万死,再也不敢了,求国夫人饶命。
  众人皆跟着下跪磕头。
  瑛茗冷笑道:想要我开门,可以,今天这事是谁带的头?
  众人皆不语。
  瑛茗:不说?那就一起死吧!
  瑛茗举瓶欲喝,众人乱喊‘夫人不要’,‘夫人等等’。
  瑛茗:到底是谁带的头?给我杀了他,否则…
  瑛茗举瓶。
  张荣指卫英道:是他,是他带的头!
  卫英惊慌叫道:不是我,是你们兄弟…
  张华迅速拾起剑刺卫英,卫英手指张华,痛苦道:你…你们…
  卫英死。
  张华:夫人,真是他带的头,我已杀了他,请夫人开门吧。
  瑛茗:王喜赵福李康!方才来的路上,你们竟敢对本夫人动手动脚!谁替本夫人杀了他们三个?
  众人望向王喜等三人,三人急忙往后躲,众人围上,三人慌慌张张乱语:‘夫人饶命’!‘别听她的’!‘你们别过来’!
  众人刀剑齐挥,杀三人。
  张荣:夫人,现在可以了吧?
  瑛茗长笑,道: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打算怎么分?
  张荣:这些都是夫人的,小人不敢要,小人只求夫人放我们出去。
  众人应和,纷纷掏出珠宝放回架子。
  瑛茗变色道:不想要?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巴不得全部占为己有!听着,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谁本事最大,把其他人都杀了,这些宝贝连同本夫人就都归他!
  众人又惊又怕。一人道:别信她的,她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多人点头说是。
  瑛茗冷笑道:好啊,你们都挺仗义,那就一齐渴死饿死吧!
  瑛茗举瓶欲喝,张荣急忙喊道:夫人等等!
  瑛茗盯着众人,厉声道:还不动手?
  众人相互看,不语,忽然争着挥舞刀剑混战在一起,惨叫声连连。
  瑛茗满脸鄙夷,冷眼观战。
  (镜头在瑛茗和混战场面之间来回切换)
  张荣张华兄弟二人背靠背砍杀,众人挨个倒下,只剩二人。
  二人扔剑,下跪。张荣道:夫人,现在只剩我们兄弟了,这下总可以了吧?求夫人开门吧。
  瑛茗冷笑道:刚才本夫人的话没听清楚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二人对视一眼。
  张荣磕头道:夫人,我俩是亲兄弟,如同一人。
  瑛茗:朱温的儿子们不也是亲兄弟吗?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这些无价之宝,你们兄弟愿意平分?
  二人一齐道:愿意,我们愿意!
  瑛茗:愿意?那本夫人又该归谁?最后再说一次,要么一起等死,要么决斗,胜者通吃!
  二人扫视一眼满屋子珠宝,又对视一眼。
  张荣:二弟,我是兄长,我自杀,往后家里就靠你了。
  张荣拿起剑。
  张华连忙也拿起剑,道:大哥,还是让我死,你是长子,还要给张家延续香火。
  二人争着叫道:你放下剑!让我死!
  瑛茗惊讶看着二人,微露赞许之意。
  二人突然一齐挥剑刺向对方,皆穿胸而过。两人手指对方,喃喃道‘你-你-’,同时倒地。
  瑛茗凄凉大笑几声,轻蔑望着二人尸体,冷冷道:还真是亲兄弟,无耻之极!
  瑛茗转动椅子把手,缓缓降到下层密室。
  瑛茗望着尚让像,泣道:尚郎,朱温死了,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大梁国要完了,你的仇报了!
  瑛茗长笑,笑中带哭,尚让像在幽暗光线中极为瘆人。
  瑛茗:尚郎,为了给你报仇,我像落絮一样在尘世中飘零,任人蹂躏任人糟蹋,尝尽了冷暖,看透了人性!可真等报了仇,我却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更痛苦了,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真的不该找朱温报仇吗?可我心里只有恨,不报仇,我活着还能干什么?
  (从不同角度展示尚让像,氛围阴森诡异。)
  瑛茗:你让我活着,可我是个女人,我想要真爱。没有真爱,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你也看到了,世上尽是无情无义的无耻之徒,有谁能给我真爱?尚郎,只有你,只有你能给我真爱,我要去找你!
  瑛茗进入棺中,喝下毒药,紧紧抱住尚让像,喃喃道:尚郎,瑛娘来陪你了,你的瑛娘来陪你了!
  棺盖缓缓合上。
  (组镜)国夫人府地动山摇,亭台楼阁纷纷倒塌,残垣断壁一地狼藉,‘国夫人府’的牌匾半截埋在柱石瓦砾中。
  (特写)一片柳絮空中飞舞,轻轻落在‘人’字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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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9 22:4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故事虽然严重夸张,但其实也算有想象力。不过一看满口皇上、王爷这些,就知道作者对唐朝多半不了解,希望这些细节还是严谨一些,这样故事还能有些味道,比如长安十二时辰,至少剧中大多数人物营造的说话口气,除了个别时候有叫当官的大人不靠谱,大体还是蛮接近唐代习惯的,至少建议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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