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山石赏析：玲珑美石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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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2 14:53
华人号：心宜善

中国人自古就喜好「师法自然」，不仅爱自然山川之壮丽，爱花果草木之形姿，更在自然万物之中寻得了「仁」与「道」的精神共鸣。
古时贤者眷恋着自然，却又囿于一室之内，便希望能将自然邀至身边，时时与之亲近。于是，自然开始出现在山水画作中，出现在庭院造景中，乃至出现在了更加立体具象的寿山石雕刻之中。



芙蓉石 秋林观瀑图山子
山水风光，花果草木，在雕刻师的经营之下，一个个触目所不可及的「自然」被私藏进了寿山石中，可以观赏亦可把玩。
「山水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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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山石大多玲珑，形状多变，并非都适合切割成章，刻意「追形舍料」不免可惜，倒不如「顺石而为，随形而作」。
于是，清代的寿山石雕艺人从玉雕山子中借鉴形制，结合山子雕、圆雕、浮雕、镂雕等技法在寿山石上构造了一种更加「微缩雅致」的小世界——山子雕。

清 白寿山石透雕山水楼阁山峰形笔架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与所有精于布局的艺术相似，寿山石中的自然万物本身就可独成一景，也可以成为营造意境氛围的物象。
雕刻师们在绺裂处勾勒出连绵的山褶，将断口处就势化为纵深的峡谷，峰峦连绵、林泉掩映，便可独成一景。
有时在画面中添上几抹人物身影，隐士，舟子，旅人，牧童，樵夫……这些人物通常以极小的画幅点缀在特定的自然场景之下，虽然小巧，却与山林亭宇相照应，与山水气象融一体。

善伯洞石春耕山子摆件
自然开始与人产生交流，寿山石上的山水万物也就成为了充满故事性的图景。
在创作这一类作品时，宫中的御工大多是以御藏的山水名画为范式，民间雕刻师则更多从一些坊间流传的戏本、画册中获取灵感。
「移天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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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至民国时期，「秀工制」的出现让民间雕刻师也有机会与世家珍藏的名画古籍神交。
自此，石上可见田园朴野的生活意趣，可见松杉掩映，清溪悠涧的美景，可见高山流水、商山四皓、竹林七贤、松下雅聚里高士的隐逸风度。

芙蓉晶石 高山流水摆件
一些雕刻师钟爱刻画「山中行旅」「携琴访友」一类题材，行旅颠簸困顿却又能与沿途风景相伴，许是春天山花烂漫夏日林木深蔽，许是秋日萧败冬景酷寒，寿山石仿若天然的画布「移天缩地」容四季之景。

陈武作芙蓉石寻云相伴摆件
「心物如一」
━明末清初，随着寿山石开始作为印石流行，除了制度森明的官印之外，文人多以私印闲章表达心境与志向，志向不同喜好自然不同。

清 芙蓉石花卉钮闲章
在传统的「清玩花卉钮」中，如盘枝梅花钮、桃实钮、石榴钮、荷花钮、佛手钮等都比较常见。
有人钦佩高洁的梅兰竹菊，坚毅不衰的松柏，有人爱慕雍容富贵的牡丹，濯濯出尘的莲花，亦有人青睐寓意平安长寿的灵芝、佛手......水陆草木之花，皆可装饰印章，以求心物如一。

芙蓉石节节高升随形章
「复返自然」━新中国成立之后，一批寿山石雕艺人运用高超的写实主义雕刻手法，借寿山石的天然巧色与石形雕刻出逼真的名花硕果，令人叹服。
例如冯久和从牙雕中获取灵感，首次开创利用寿山石内蕴色彩来雕刻花果题材。在他的精巧构思下牡丹、荔枝得以绽放红颜，香蕉、枇杷得以借助黄巧展现色泽，大小错落，不一而足。

冯久和 高山石 硕果累累摆件
王乃杰也以纤细委婉之功夫雕刻出繁简有序的《石榴盂》、《南瓜盆》等题材。这些材大工细的作品在将寿山石天然之美运用到极致的同时，也让花卉鲜果复返自然，几可乱真。

王乃杰 旗降石 石榴盂
从古贤可望不可即的山水到触手可得的一蔬一食，寿山石上的自然艺术开始贴近生活，便开始有了雅俗共赏的亲和力。
这些花果题材大多被赋予美好寓意，谐音「百财」的白菜，「福禄」的葫芦，「福寿」的佛寿，意为「红利」的荔枝，「多子」的石榴……
或写实或写意，从饱食之欲到悦目之欢，雕刻师用线条叙述自然与艺术之间「似与不似」的曼妙，在文人雅趣与民俗韵味之间碰撞权衡。

朱元登作 旗降石瓜果摆件
山水风光，花果草木本就源于自然，雕刻师真正应该思索的应该是如何通过寿山石与刻刀，去表现自然，去呼应自然。自然在艺术上的呈现状态，影射出的其实是人对待自然的态度。
正如宗白华在《艺境》中所说「自然始终是一切美的源泉，是一切艺术的范本。艺术最后的目的，不外乎将这种瞬息变化，起灭无常的'自然美的印象’，借着图画、雕刻的作用，扣留下来，使它普遍化、永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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