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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札记:柏拉图《巴门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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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27 16: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此篇大而论之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苏格拉底与爱利亚角色老实检讨“理念论”的问题,第二部分则是一种辩证法的对话训练。了解这一篇,首先必对巴门尼德的学说有一定了解。简单而言,巴门尼德认为“存在”是真正知识的来源,这个存在以其不动性、永恒性和连续性与变幻无常的世界区分了开来。这个唯一的存在,与柏拉图繁多的“理念”间的对比,正是这一对话切入的重要话题。可能正是在这一基础上,柏拉图感到了通种论的必要。巴门尼德的第一个诘问是:一切东西都有“理念”吗?我们很容易承认,三角形一类抽象的东西有理念,桌子一类带有目的的东西也有理念,乃至正义、美德等也有理念,但“头发、烂泥、垃圾”这类微不足道的事物,难道也有理念吗?对这些问题,苏格拉底只得回应道:可是我过去就常常感到不安,觉得未必不是所有的东西全都一样。因此每当我遇到这种情况就逃之夭夭,害怕掉进愚昧的深渊不能自拔,(于是)返回到我们刚才承认有“型”的那些东西那里,把功夫花在那上面。巴门尼德称这是苏格拉底还年轻,哲学还没能将他“紧紧抓住”。其实,这正是年长的柏拉图对年轻柏拉图的再评价。柏拉图自己很清楚自己早年的心路,如今来审视,意图在诚实地面对早年的不诚实,而完全地面对真正哲学的考验。巴门尼德的第二个诘问是:每一个事物是如何“分沾”着理念的?每一个事物都有整个理念,或每一个事物有部分理念。对于前者:好像一块帆布盖在所有事物上,如果要说仍然具有整个理念,就是说,一个理念经过分割仍然是一个,这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对于后者:把“大”本身加以分割,大的事物因分沾“大”本身而称作大的;但是,它们分沾的“大”本身,却小于了全部的“大”本身,这样,“大”本身中就浮现了“小”本身。那么,理念就不再单纯同一了。巴门尼德的第三个诘问接续上文:还是认为每个事物拥有部分理念,那么全部的“大”本身也应当是大的,那岂不是又要有一个更高的“大”本身的本身?把这个本身的本身加入,应当更大,所以还应有一个本身本身的本身?苏格拉底接着的辩驳也没能解决这一问题,这意味着理念论遭到了挑战。巴门尼德的第四个诘问是:如果有理念,理念也是不可能认识的。首先,在柏拉图早期理念论中,已经预设了实在世界和谓词世界的分离。这就是说,桌子是“桌子”,后面的那个“桌子”本身是不在我们实在世界的。对于相关的事物,如主人与奴隶,其各自的谓词都在理念世界之中,但实在的主人是与实在的奴隶相关的,而非与奴隶本身相关。这样一来,与谓词联系的知识也应该是谓词的,也就是说,只有理念世界里的东西(或更上层?)能阐明理念。但是,我们拥有的只是实在,分沾的只是理念,从来不拥有“理念”的本身,那怎么可能明白理念呢?摘录一段这一讨论的英文版(中文实在难懂):And will not knowledge-I mean absolute knowledge-answer to absolute truth? Certainly.And each kind of absolute knowledge will answer to each kind of absolute being? Yes.But the knowledge which we have, will answer to the truth which we have; and again, each kind of knowledge which we have, will be a knowledge of each kind of being which we have? Certainly.But the ideas themselves, as you admit, we have not, and cannot have? No, we cannot.And the absolute natures or kinds are known severally by the absolute idea of knowledge? Yes.And we have not got the idea of knowledge? No.Then none of the ideas are known to us, because we have no share in absolute knowledge? I suppose not.这也一并摧毁了理想国。知识本身一定比知识还要完善,而最完善者称之神,也最高高在上。那么,只有实在能触及实在,互相联系,最完善者又怎么能触及我们的世界呢?那岂不是:最完善的国家也与我们无关了?经过巴门尼德的四种诘问,理念论已经摇摇欲坠。问题是,如果放弃理念论,我们又怎么开展哲学研究,怎么进行思辨?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对公认难解后一部分作一些阐释:后一部分是对“一个”的反复探讨,一会儿承认它静止,一会儿又说它运动,但这都是在论证中得出的。正如巴门尼德所言:热心论证诚然是美好的、高尚的事,但是你必须趁着还年轻的时候用那种看来无用的,被许多人斥为空谈的办法磨练自己,训练自己,否则真理就会躲开你。这是一种训练吗?或是柏拉图的教诲?正如柏拉图在此前多次提及的,他相信论证甚于相信理念论*。论证就是对话,对话就是辩证法。柏拉图意识到了自己理念论的错漏,这是他在早年有意回避了的。但他之所以能对其加以修正和探讨,是因为他不将某种对世界的阐释当成绝对的真理,而只相信,真理只有在辩证法中才具有意义。这既让我们想到了此后的黑格尔,也提醒我们,在哲学思考中,结论是最不重要的。
* 如《斐多篇》89A-91D。其中讲到:“我们首先要谨防这种毛病,别让自己心里以为论证是根本不可靠的。我们应当反过来承认自己还不可靠,必须果断地努力使自己变成可靠的……此刻我还很担心自己对这个特殊问题不是持哲学的看法,而是挑挑剔剔,跟没有教养的人一样。他们谈论一件事的时候并不关心其中的真实情况是什么,只热衷于使自己的看法在听众心目中具有分量,显得真实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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