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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拍些外婆的生活照，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时好时坏。本想五一长假去看她，临时有事改为这个双休日。
外婆精神还不错，见她心情还好，便说要帮她拍些照片。外婆其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老屋没啥好拍的。我说现在很多人还特意去寻这样的老屋呢。她笑了，便由着我左一张右一张的拍着。只是面对我的镜头外婆多少有些拘谨，但没办法，外婆现在已大不如从前了，有些后悔在她以前身体好时竟没拍些她咚咚行走做家务去菜园地里的生活照片。老屋旁有一株外婆以前栽的月季，现在正开得欢。外婆说你去拍些那花，挺好看的。不知怎么，看着那开着正欢的月季，我却把镜头对着那一地的落红。“外婆，这景不错。”本想扶下外婆让她到花这边来，她根本不用我扶，人便已咚咚的走到花前。那一刻，我竟以为外婆的身体一如从前般，硬朗着。
见着饭桌上有四根小竹笋，便问外婆这从哪来的，就这几根估计中午打汤还差不多。外婆一听这话可不太乐意了，“后面菜园地里还有好些呢，我带你去。”原是以前舅帮她种了些小竹子，现在已经新出小笋了，外婆这几天常常会到菜园里里折小笋。随着外婆咚咚的脚步声，一片清绿即印在眼前。“哟，怎么又有这么多小笋了。”外婆边说，人已弯腰伸手去折了。一见这情形，我可乐了，赶紧一溜烟的跑到房里把相机拿来。难得外婆今天好精神外加好心情，还有这么养眼的清绿做背景，说啥咱也不能错过这么一个拍外婆生活片的好机会呀。一直在外婆身旁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没帮外婆折一根小笋，却将外婆最真实的生活定格在小小的镜头下。等外婆满满收获离开那方菜园地时，我已是大汗如雨。哎哟，外婆倒还只是脸微红，无汗。折这些小笋对她而言已是极轻松的一件事。心有些难过，这些小事在以前对外婆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是去年以来，她的身体急剧下落。恍若她的苍老只是在去年开始的，去年，她八十。是否，八十对她而言真的是一个劫？期望能过，能。今已是八十一，以为这劫只是延续到去年，却不曾想到07已过多月，外婆的身体却依旧和去年一般，时好时坏，再也没回到以前那硬朗的时候。外婆，你会好好的，长命百岁。会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极想用这个做题目，长命百岁。而我在敲打这些文字时却还没确定到底该用怎样的题目，此时，确定。
虽说外婆的精神和心情都不错，但总感觉这次和以前不太一样，偶然间总能从她的眼神看到一丝迟暮中的落寞。当我说和从前一般陪她睡时她却执意不肯，只说让我去舅家睡。我说那我在外屋睡，不吵你（外婆睡得极浅，微微的一个转身就能吵醒她），她亦不肯。我说只是想陪下你，她却说你只能陪我一夜，第二天我还不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睡安静些。那一刻，无语。有一种微痛，刺心。是的，我甚至无法陪她一程，只能陪一夜，次日又将离开。如她所说，一夜又能怎样？不能怎样，但终归还是陪着了，对么？终归还是能让你那一夜不是孤单的，对么？可是这些终归说着竟是如此心虚，亦带着些许疼痛。
关于外婆的文字写得极少，只是偶尔会在其他关于童年的文字中提及，又或是在某个夏日的双休日溜到外婆家偷闲时提及，但终是匆匆的一笔轻掠而已。外婆，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你还许我一个安定的小屋。我知道在外人看来，单位分的那老屋已住得极不安稳了，但我眼中，它还和从前一般，安稳着。还记得那年夏日，我开溜到你那，在那个炎热的季节，你许我两天的清宁与安心。亦还记得童年时你那高八度的声音总会在傍晚时分出现在门前的那条小河，催着河中戏水的我们上岸了，开饭了。
一切，恍若就在昨日。定定的看着那些照片，方知，一切已不复还，你曾经的青丝已被你那满头银发吞噬，被岁月吞噬。你那高八度的声音亦被耳旁苍老的声音给代替。一条条深深的岁月印痕烙在你那布满沧桑的脸庞。一道道。
那些随外婆在菜园地里拍的几十张抓拍的照片，一张张点击过，一张也不曾删去，不舍。不舍。外婆，你要安好。如昔。长命百岁在今日说来并不是一件奢侈的事，对么？所以，你应让这本不是太奢侈的事成为真的事实。所以，你要活到101.102.103.104.105.1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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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7 16:2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