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天空的臂膀

师哈哈达人

　　我曾为母亲写过许多文章，赞扬她的美，也曾为母亲写过些许小诗，歌颂她的爱，而时至今日，却不曾为父亲写过什么，做点什么，现如今纵有满心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小父亲对我就很严厉，所以我对父亲从心底有一丝畏惧。上幼儿园时，父母开着一家小餐馆，每天早出晚归，经常会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有一次，我准备把地上的暖水瓶抱到茶几上，可不想手一滑，水瓶竟掉到了地上，只见刚烧开的沸水冲破瓶塞，肆意倾泻，顷刻间，缭绕的蒸汽让我如临仙境，正当我慌乱无助时，妈妈回来了，看到呆站着的我边上碎瓶后，她一个箭步跳过来，抱紧我冲出去……，晚上听完妈妈讲了那惊险的一幕后，爸爸急匆匆走近正看动画片的我，仰起脸准备接住安慰的我，却看到铁青着脸的他，伸出了那厚重的手掌，“啪”火辣辣的感受袭卷了全身，五个手指印下的皮肤迅速变红、发胀、膨起……，就在那手掌垂落的一刹那，我的心也落了下来，碎了一地。
　　哭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握紧了拳头的我狠狠的喊道：“你不是我爸！我还不如一个破水瓶，我再也不理你了……”
　　“站住!”一个高八度的声音骤起，它凝固了嘈杂、凝固了热血、更凝固了我欲奔的脚步。在朦胧的泪眼中，我没看到那双眼中喷射着怎样的怒火，只看到那青筋暴起的手又伸了过来，“啪”……
　　时间如风，催我长大，却吹不掉那份记忆。此后，我没有一次再碰那些“危险品”。如今想想，当年的我竟坚信他爱暖水瓶超过了我。十岁以后，父亲扬起的手掌不在“厚重”，而渐渐变成了轻轻的爱抚。
　　有一段时间，爸爸的工作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整晚陪伴他的，只有清风明月后和一包接着一包的香烟。我曾问过他原因，而父亲总是用微笑回答我，但我明白不管妈妈还是我，都不会完全懂得那笑容背后的辛酸。
　　近日，父亲常去参加各种饭局，而他那两杯就倒的小酒量却没有一点长进，故而每次回家，几乎都喝得晕头转向。记得有一次，回来后的父亲坐到我桌旁说：“我活了半辈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我不是什么大官，不能给你无忧的未来，但我会把我有的最好的都给你。”……父亲第一次对我说这么“煽情”的话，我赶忙用书遮住了不听话的泪，含糊的说了声：“嗯，我知道，你赶快去睡吧。”就在那个寂静的夜晚，蒙着被子的我，早已泣不成声……
　　父亲的爱太过沉重，沉到让我不敢轻易提起……
　　但我要说：我有一个父亲，他没有高大的身躯，没有显赫的地位，却有着可以为我的世界撑起整片天空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