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金之書——金文小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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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金之書
金文小傳
這些銘文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同時銘文的字體、佈局以及內容也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變化，因此銘文也是青銅器斷代的重要標準之一。
由於金文是古文字研究的重要材料，屬於古文字學的範疇，基於本人水平所限，僅從銘文的外在形式、內容範疇來簡單的敘述金文的發展歷程。
金文是漢字發展史上一個重要階段，有著承上啓下的作用。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其出現要略早於甲骨文，結束於秦漢小篆、隸書的出現。大致分為商早期、商晚期、西周、春秋以及戰國五個時期。
一
商早期金文
公元前16世紀，商湯推翻了夏的統治者桀，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二個王權制國家-商。商建立之後，政局不是太穩定，至盤庚遷殷之時已先後五次遷都。盤庚遷殷之後的商，一般稱為殷或殷商。
从目前的考古發掘及傳世收藏來看，殷商時期漢字除去甲骨文，還有另一重要表現形式——金文，但是，到现在为止考古发掘中还没有出现帶有銘文的商早期青銅器的。
商早期的金文目前极少，且均為传世器，如下圖是劉體智舊藏一件平底角。陳夢家先生在其著作《美帝國主義劫掠的我國殷周銅器集錄》中著錄，在其鋬下有“父甲”二字，從器型上判斷這時一件商代早期的角。
平底角

下圖是收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的一件分襠鬲，是比較典型的商代早期器型。在口沿上有一銘文，此銘文各家解釋不同，裘錫圭先生釋讀為“耳”。
分襠鬲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2016年3月，據山西晚報報道，河津市公安部門追回一批盜掘墓葬中的青銅器，其中有一件盉，從器型上判斷應屬於商代早期。
在盉柄的右側鑄有銘文“祀父乙”，柄左側鑄銘文“享渪”。“祀父乙”三字銘文被認為是商湯祭祀其父親乙。如果這件盉確為商早期器物，不但銘文出現年代最早，而且字數也是目前所知商早期銘文最多的。
盉     山西河津市追繳

除去這幾件外，還有一些著錄和傳世的帶銘文的商早期青銅器，其中有些從器型上看不一定是商早期的。而被定為商早期的，器上的是圖案還是文字也是難以斷定。
商代早期金文特點
1. 字數多為一字、兩字，一般是族名或私名；
2. 字形與同一時期的甲骨文相同，多為象形；
3. 這時期帶銘文青銅器還沒有考古發掘的
二
殷商時期金文
商晚期，無論是將商分為早、晚兩期，還是近年來分為早、中、晚三期，都是指殷，也就是盤庚遷殷之後至紂之滅的這段時間。以殷墟遺址出土青銅器為列，殷墟一期至二期第一段均未出土帶銘文青銅器。直至殷墟二期二段時，出土了帶有銘文的青銅器。
據統計，商代金文單字總量14317，其中能辨識字數為10653，可隸定字數為903，不可隸定字數為2761.由此看一看到，雖然商代金文距離我們三千餘年，但是由於漢字發展的延續性，超過半數的商代金文今人還是能夠辨識的。
殷商時期的金文常見形式有四種：
01
氏族銘文
氏族銘文既家族名號，用以表明做器著的族屬。中國國家博物館在2014年入藏了一件商代晚期的方彝，在方彝底部有一“冉”字銘文，學者認為應為活躍在殷墟附近商代的冉氏族。
“冉”方彝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還有一種復合氏族名，也比較常見。國家博物館在2015年入藏有一件矮體方觚，在器物底部有“亞朿父丁”四字銘文。“朿”在銘文中為族徽，是殷商時期一個重要的方國，西周初期還存在，約在西周晚期滅亡。
“亞朿”則也是族徽，目前帶有“亞朿”族徽銘文的僅見於陝西長安縣花園村出土的8件和河北正定出土的1件。
“亞朿”也是一個方國，專家認為其與“朿”為同一族源不同封國，属于“朿”族之下次一级氏族。


“亞朿父丁”方觚及銘文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02
族名＋日名
在族名之外還有本家族已經死去先人的日名，所謂日名，就是在親稱如“祖”、“父”之後加上天干。說明這件器物是用以祭祀該家族中這一日名的先人。
上述的“亞朿父丁”就是這種情況，族名後面加有“父丁”的日名，這件方觚應是為祭祀亞朿族中日名為“父丁”的人而做。
03
僅有日名
這種情況似乎是第一種的省略。出土於湖南寧鄉的象紋鐃，在內壁鑄有“祖辛”二字銘文，是為廟號。其中“辛”字就是日名。


象紋鐃及“祖辛”銘文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04
僅有做器著名
這種銘文是非常常見的，最為定性的是“婦好”銘文。1976年夏天，在河南安陽殷墟遺址的宮殿宗廟區的西側，發現了一長方形豎穴墓，出土隨葬品1928件，其中111件青銅器上出現了“婦好”或“好”字銘文。
這件箕形器就是出自於婦好墓，目前殷墟遺址出土有這種箕形器僅有六件，都出土於高級貴族墓葬。在器柄的下端有“婦好”二字銘文。


箕形器及銘文   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藏
這一時期銘文字數較少，大多僅有數字，超過4字的極少。到了殷商晚期出現了一些銘文字數較多的長篇銘文。其中字數最多的是藏於日本神戶市白鶴美術館的“小子逢(此字釋讀較多)”卣，共有44字（有學者認為是47字）；現藏於台灣的“我方鼎”共有42字銘文。


作冊般黿及銘文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作冊般黿，背上有32字銘文。黿即大鱉，作冊又稱為內史，是商代的史官，周代依然沿用，其職能掌管冊命之事；同時在天子在冊命時，宣讀冊命內容；般，為做器者名。殷代晚期出現的這種較長的銘文，涉及到這一時期的王室活動、軍事、王室與貴族關係等。
殷商時期金文特點
1. 殷商時期的銘文，如是表現人體、動物、植物等，在字體上依然有較濃的象形意味；
2. 絕大多數字都是筆畫渾厚，首尾出鋒，轉折處多波磔；
3. 字形大小不一，銘文佈局不規整。雖然豎能成列，但橫不成排。
參考書目
1.《中国古文字学通论》                                    高明                               北京大学出版社
2.《中国青铜器综论》                                     朱凤瀚                             上海古籍出版社3.《论美澳收藏的几件商周文物》                   李学勤             《文物》1979年第12期
4.《运城惊现商代鬲型青铜盉》                     《山西日报》2016年3月31日
5.《商代金文研究》                                         史玥                                           苏州大学
6.《商周青铜器族徽文字综合研究》                 雒有倉                      陝西師範大學  2007
7.《殷周金文族徽研究（上下）》              王長豐                             上海古籍出版社
8.《殷墟婦好墓銘文研究》                               曹定雲                       雲南人民出版社
9.《日本白鶴美術館藏小子逢卣銘文時代         考》鄧飛  喻隧生《文獻》2013年9月第5期
10.《我方鼎銘文今釋》                                     葉正渤《故宮博物院院刊》200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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