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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谈诗歌主题与诗意表现——王丽诗集分享会感言 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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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7 17: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对我这种一谈到诗歌就滔滔不绝,以至于“废话连篇”的人,是不太适合“5分钟演讲”的,对这点我深信不疑。因为热爱诗歌,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这毛病确实不好。这也是我一般不在诗会发言的缘故。
  而这次主场是在黄亚洲学院举办的浙江诗人王丽《我在江南等风》的诗集分享会,尽管王丽老师也是西子湖诗社一员,且是黄亚洲老师的学生,但因相识不深,不敢造次。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最后我还是选择讲几句,大致谈的内容与诗歌主题多样性有关,我提出“一切皆可入诗”,且谈了题材与内容的相适性的一些看法。会后,王丽老师签赠诗集时,她表示希望能将我演讲的内容整理后发她,以做会议记录与采稿之用,于是有了这篇文章的促成。
  可就“5分钟”演讲稿,是决计满足不了我长篇大论的恶癖。就像豪饮者宁可婉拒一小杯佳酿,也毋宁错过“三碗不过冈”的酒驿——既然要打虎,不如打个大的。文稿也是同理,我的原则是:要么不写,写了就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至“淋漓畅快,绝不罢笔”。所以该篇感言自然添加上我后期思考,虽扩展而失真,但总算将演讲内容补添齐全,免做那将来的遗漏之憾。
  这次与会嘉宾大部分是其单位同事与领导,还有诗歌界的许多朋友,其他还有文化界的徐志摩纪念馆馆长罗烈洪,杭州某区残联  ,拱墅区作协钟  助阵,以及心理,法学,书画等领域专家都来捧场,凤凰台媒体与一些报刊记者也全程跟踪摄影,记录。分享会搞得别开生面,氛围极佳,可谓“华灯之下高朋满座,片茶须臾谈笑风生”。
  对于参会感受,后来我一言以蔽之,笑称:“教育界,诗歌界,包括文化界,可以说都是一家人。”确为这些年参加文学分享会议的真实心声。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目前无论是诗歌爱好者团体,还是草根诗人,总而言之诗歌圈的崛起或发源之地,首先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高素质的教育工作者。可能缘于“近水楼台”的便利,他们往往成为最先尝试和迈入这个阵营的引领者,并成为诗界强而遒劲的中坚之力。别的不说,有心的朋友若能统计,仅从诗歌群里教师的比例即可得知;另外我认得的许多诗人,同时兼有教师身份的亦不胜枚举,我想这就是教育与文学圈乃至文化圈的交集所在,至少也是一个比较显著的交点。
  分享会全程是较为开放的,所以气氛也相当融洽,与会嘉宾都放开了谈。谈了诗人的创作经历,诗歌读后感受,作协以及教育相关种种,轮到我时已临近末尾。开场白自然是对诗人的祝贺。不过需要承认的是,对于王丽诗人,我先前并不太了解。直到参加诗会前一日才得知,她竟然就是西子湖诗社的会员,恍然大悟,原来诗群里早些发的一些好诗,竟都出自这位诗人的大作。真是“佳丽眼前无珠识,同门一场空寻觅,却道诗人某是谁,原在《江南等风》里”。因未见过本人,来到会场时又将前几年见过面的张大燕诗人误认为王丽,闹个乌龙,怀笑自尬,怪我眼拙不说,竟然又演“盲客”一剧,丑态毕露,看来这瞎眼不要也罢。
  不过幸而通过主持人与嘉宾发言,渐渐认识王丽本人。王丽诗人身为白马湖诗社分社秘书长,本职是树人大学的教员,其人看上去年轻稳重,姿态盈人,诗歌更是其内在美与修养的外放形式,可以说是一位“比花儿更美”的女性。简单翻阅简历,这部《我在江南等风》竟已是作者第四部诗集创作,对比她的年纪,可谓傲立当代青年诗人浪花之尖,诚为我类同辈所不及。另者,此次抗议期间,她创作了30余篇诗歌,均被各大报刊,平台刊载,亦可见其创作的多产与实力。
  不过,就这样一位“漂亮”的诗人(不仅人美,诗歌亦美),为人却很低调。即便有抗议时期,诗歌接连登报这种非凡佳绩,她甚至没有一次在群里宣传或公布,这或许也是我没能深入了解她的原因。借此,以下谈到诗歌主题性的问题,以及诗意相关种种,权且作为一篇小小诗论,并入该篇感言,以助声色,亦可供读者飨食,不亦乐哉。
  众所周知,关于时政类敏感题材对诗歌言,是不太容易把握的。一方面因为题材的敏感性,写得过于“犀利而露骨”,报刊杂志是决计不敢刊登的,也只能做自娱之作;而大唱颂歌呢,看似不错选择,不过需知,这仍旧是中国奴性的另一张嘴脸。这样说似乎过重了,不过去看看诗群里,每到国庆,建军节,那种看似激情昂扬,热烘烘的,或血海深仇,或精忠报国的爱国风扑面而来时,你感受到什么?不是那种暖洋洋的爱国心被唤醒了,反倒有种酱油装在醋瓶的感觉——说酸有点,说咸(闲)真咸(闲)。这里倒不是讽刺那些写这类题材的诗人闲得慌,我只是想说明一点,着力点用错了。我想问下那些激情澎湃,斗志昂扬的诗人们,八年抗战你经历过吗?血海深仇是你的真实感受吗?都是造假,为了同题诗(一种诗歌类命题写作)而造假,为了爱国心而造假,为了诗歌荣耀而造假。自然,这里不能排除一些老一辈诗人,的确经历过战乱和战争,有些血与痛的领悟,那些另当别论。而一些年轻诗人,明明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甚至都没经历过“文革”,却大谈革命与鲜血,这不是与看不见的敌人做斗争是什么?明明不是出自真心,情感的炽烈程度也不足以支撑这样高度激情的题材,只作壁上观花,矮焰悬炉,蜻蜓点水,空中架楼,试问,如此写出的作品会有什么价值?所以,碰到这样的题材,我是决计不碰的。不是说我没有爱国心,而是我没经历过那段痛苦,所以产生不了强烈的共鸣,不写也罢,这才是真实原因。
  当然,抗疫课题可以写,而且是要大大书写的,因为这一历史事件就发生在当下,发生在你我身边。但是,要写好它,也并不容易。大唱赞歌自然是一种最常见的手法,却也最不待见。说到这里,可能我的要求又有些高了,对诗歌而言,我只想说一句:创意很重要。为何,诗歌是体现诗人独特世界观,眼界,以及情思的,所以特别要求诗人具有不同一般人的“感受特异性”。这个词我在过去诗论文章中经常提到,将来也会反复提到,因为这就是风格论的精髓所在。如果诗歌只是千篇一律的皮囊,那让有趣灵魂到哪里安放?有趣灵魂之所以有趣,自然是要跳脱出那种皮囊的,否则装在里头,自己憋屈,别人还不识的,岂不可惜?所以,对诗群里仿佛已经提前进入大同世界的赞歌一类诗,我宁可多读国外基督圣灵的礼赞歌词,也是不敢多瞧一眼的。我相信,王丽诗人能在此课题上独占鳌头,有所成就,必然是独辟蹊径,另寻解脱的成果。问世间情为何物?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五花八门。“情”确实很“美”,但我想,要解答这个问题,“赞美”绝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方式。
  譬如爱情诗,其实表现爱情的方式有很多种,大谈特谈爱之美,爱人之美,这是国外诗歌的特长。把爱人比作明月,玫瑰,维纳斯,或“夜莺在月下歌唱”,“我的爱神丘比特”,等等,如果你把国外爱情诗研究透了,其实不外乎几个特定象征物作为意像点缀,与大篇幅直抒胸臆的表白。这是批判,对国外诗歌单调性的批判。某种意义上说,过去传统国外诗歌(主要指英,法,俄,不仅仅局限爱情诗或十四行诗)相对中国当代诗是比较粗线条和单调的。这有点像菜系的比较,就像国人对外国食物的印象,汉堡包,意大利通心粉,牛肉炖土豆之类,说到底,一两种食物即可代表一个国家的主要餐饮,而中国菜系呢,八大菜系,各种菜系里有成千上万种各色佳肴,再加上皇室著名的满汉全席,可以想见中国诗歌之博大精深。我记得过去诗群看过一首诗歌,内容大致是一个屠夫妻子,当街切肉买卖,口里咒骂屠夫种种不是,简直泼妇骂街,却骂得漂亮,有度,且诗意盎然。想必,至于这类中国“社会诗”,以及描写“油盐酱醋茶”之类“庸俗”的生活诗。国外是不多见的,甚至几乎看不见。为何,或许环境和意识形态不同,惯于风雅和神圣为题材的欧洲主流诗体,显然是排斥这类题材的。而国外那种与宗教高度结合的隐喻诗,也是与中国诗风格格不入的。我想,一者因为文化差异的缘故,就像对饮食的不习惯性,中国与国外的诗歌,天生就有某种抵触与矛盾;二者语言形式与表达方式的差异,造成西方诗歌很难表现中式唯美或琐碎的特殊性,即便从文字多义性和词汇的组合创造性两方面讲,西方那种固定词义的表达是难于追求过于细腻变化和表现的。这就是中国诗歌的优势所在。只不过目前主流诗歌价值的评判在西方,所以中国诗很长时间被认为是不入流的存在,真正能被西方承认的,也不过是徐志摩,余光中,艾青,郭沫若等一些“走出去过的”,具有中式情怀而西式表达的诗人。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下诗意的表达了。
  首先,困扰无数文人的一个问题,什么是诗意?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没解答,那就别谈如何写好诗歌,如何让西方诗歌主流承认你的诗歌价值了。是唯美,婉约,豪放,还是纯净?朦胧美吗,抑或诗化的语言?过去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多答案和定义,不过总觉得不够贴切。而经过这次诗会,伴随某位心理专家的发言,我渐渐领悟一些道理。蔡老师研究心理学,她说通过观察王丽诗人的诗歌,发现三年后的诗歌比之三年前成熟许多,而诗歌成熟的同时,更是诗人自身成熟的体现。也就是说,诗歌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思想,价值观,通过诗歌背后透露的思想或潜意识,自然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心性。我突然想到我在过去诗论中关于诗歌与梦文学的关联。的确,诗歌有如梦幻,某种意义上说,可以归之为一类特殊的梦文学形式。说诗歌是梦,主要在于诗歌构建的过程,其实就是人为的,刻意的造梦过程。无论是显梦,还是潜意识所流露的隐梦,其实都是在将人之情感梦境化。所谓朦胧诗,不正是梦境感的一种表现吗?所以诗意究竟是什么,我想大致与梦脱不了干系。我们常把一些好诗形容如梦幻一般美妙,那么诗意是否就是一种梦幻——我们寻求诗意,就是在寻求梦幻之美。所谓诗化,即是将理性文字趋向梦幻的一种方式。
  这种解答,也可将西方主流对中国诗歌的评判合理化。因为,对于形态众多的中国诗风中,梦幻与“油盐酱醋”与“泼妇骂街”确实是格格不入的。这也是为何中国诗歌为何总不入国际诗歌仲裁者的法眼,因为难登大雅之堂(中国当代小说的遭遇也一样,对比同是亚洲文学的日本文学就会发现问题,中国小说的中国特色太过浓重,而日本文学为何是世界性的,它具有很强烈的西方表达语言特色,可谓中西表达的完美结合)。然而,只是说目前国际诗坛价值标准的裁判权在西方,但并不是说这种价值标准是至高无上的。无可否认,这就有点像国外人只吃鸡胸脯,猪排肉,而对凤爪猪蹄,家畜内脏这类难以接受。但只要真正品尝过中国美食的外国人,无一不惊叹中国人烹饪技艺的高超,并为之折服。诗歌也是同样,并不是中国诗歌不好,或不行,而是西方的价值观仍处于比较单调的美学价值观之上。说白了,外国人所崇尚的那种高雅美或神圣美,也仅仅是几种诗歌美的形式,若是让他们看了司徒空的《二十四品》,定会大开眼界,感叹自身的乏味。然而,目前西方眼界就只有这种高度,而以英语为主的西方世界普遍不了解中国诗坛的现状,当然也从未了解过中国过去一些优秀的诗歌理论作品和重要观点。所以,中西文化需要交流,中国优秀价值观需要普世,更要传世,让中西文化价值观有所互补和调和,只有改良过的价值观,才可以代表未来诗歌的美学价值。
  正如古诗侧重发现,今诗侧重创造。绝律诗应选庄重题材,打油诗或词牌可选略微轻浮,琐碎,俚俗题材,这是体裁与主题相适宜的关系。比如一个精美的瓶子,装好酒自然最佳,那么品质劣些的酒呢,或者干脆装酱油,装醋就不行吗?也并非不可以。瓶子本来就是装液体的,至于装得是否得人心,不过是人主观好坏的定夺,应戒。所以,瓶子装水,理成即可,至于合不合适,美丑与否,这是情感选择问题,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葫芦冬瓜各有所长,何必十分计较。所以我说,首先大前提是“一切皆可入诗”,小前提是“体裁与主题最好相宜”,不过既然有了大前提的许可,小前提自然只是权衡说辞,并非绝对。最后结论是,“诗歌好坏与否与主题选择并无关系,主要还是在于诗人如何去创造,表达和实现”。换句话说,诗人不必怕课题有多难,怕只怕功夫还不够深。功夫深了,别说百步穿杨,十步一人,即便上天揽月,九洋捉鳖也不过是轻描淡写,手到擒来的事儿。
  再说诗人题材选择的多样性。这是这次诗会众多嘉宾对王丽诗人的一致认可和嘉许。从我个人的创作历程看,我知道,这是诗人逐渐走向成熟的标志。我最崇敬的作家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赫尔曼。黑塞,他得奖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作品形式与主题的多样性。这也是我所效仿的方向。所以我个人很看重三个多样性,一,作品体裁 二,主题内容 三,表达形式(风格)。个人以为,一个作家如果只是写诗,那只能称之为诗人;而如果只是写小说或剧本,那只能称之为小说家或剧作家;因为作家这一概念本身就是“诗,文,说,戏”四种体裁的复合,所以也只有同时具备写作这四种体裁的人,才能被称为作家。这是称为作家的必要条件。而一个作家训练自身的最好方式,就是主题多样性的写作,就像攻陷一个城池后,在一座座小型城堡或地基上插上自己的战旗。然而这也只是成为合格作家的充分条件。最后,还需对各个主题不断做风格尝试,以爱情诗为例,不仅要会写赞诗,也要会写哀曲,会用意像或象征手法写,也要会直抒胸臆或表现主义,甚至学习现代主义或后现代主义,荒诞手法,意识流等等,只有不断进行尝试和磨炼,才能将写作这项技艺至臻成熟,成为优秀作家或文豪。所以,就作品多样性而言,并不是简单主题的选择,而是以上三点划分。这即是写作者的依序进阶的三个层次,也是作品丰满性与成熟的三个阶段的标志。
  然而,作为一位作家,可以面面俱到,却不能做到绝对平衡的发展。诗歌往往是文学爱好的起点,也是终点。写作并不是机械的打字活动,是要有灵魂和情感注入的,否则走得路愈长,愈疲惫难忍。而这种灵魂,最有效和直接的注入方式,就是一吐胸臆的诗歌。我想,无论诗人或作家身处哪个阶段,诗歌都是伴随他(她)最忠诚的恋人,因为那颗颤动的内心,怀念最深的即是初吻。果子易落,初吻难追,让我们从诗歌开始,步入如梦的文学之殿。
  2020.9.27中午12时完稿于采荷家中   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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