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深人静时

张守真

当夜深人静时
　　人在夜深时，一个人在电视机旁，或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或在电脑键盘前，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旧事联想。
　　朦胧中，我似乎小时拉黄牛到水草丰盛的地坪放牧。看到那牛舌一卷，听到“笃”的一声将草咬断吞到肚子里去了。这么长的草怎么消化呀？我想。牛吃饱了，我拉它回到牛栏。不一会牛就躺下去，眯着眼，嘴巴不停地老在磨着，连口液也流出来。老人告诉我说，这是“牛倒草”。到读中学了，才知道叫“反刍”。
　　不意里，我小脚快步行到了田头。那次，我送早饭给叔叔吃，中间休息，叔叔叫我把牛赶到山坡上的草坪去吃草。刚才下了小雨，现在才雨歇。稀薄象白缎那样的丝雾，好象在散步。草是好，嫩绿，可要爬上山坡，我倒害怕起来了。因听老人说，这上边曾经有老虎攻击过一条大水牛牯。牛背伤痕累累，老虎没咬死水牛，是因为那牛正好“发颈”，即雄牛发育顶峰之时，非常好斗，力气特别强大，斗得老虎失败了。老虎在脖了咬它，在屁股爪它，这牛硬把它打败了，所以老虎没能吃到水牛。现在我把牛赶到那个地方放，小小的我，说不怕是假的。我下意识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把牛赶上去了。心好恐惧呀，心跳得好乱呀。我去拉它下山时，不怕荆棘，不怕芒割，赶得它连跌带撞十了山，心才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我真的有点睡意了。闭着眼，又飘来了一个场面。那是一个芒山，当然也疏疏长有杂树松树。偶尔可听到几声鸟叫。冬天的山，有风，有野果，但我都不在意，因为我要砍柴。我们七八个人个个做事，有砍柴的，有割芒的。就在大家在砍柴时，有个人大声叫，“我这里有‘牛囊果’，熟了，好甜呀！”我知道，这果好吃，果肉象石榴，一粒一粒的。果形长长的，果色黄黄的，象牛的睾丸，所以叫牛囊果了，是藤状的植物。再远的地方，更有人大喊：“我这里有野柿子！”这个人是我堂兄。我气吁吁地跑他那儿，上树就摘。野柿虽然个小，但还是好甜的。可以说，今天的放牛收获真不少呢。
　　夜静了，思绪似乎停下来了，我躺在床上，慢慢地回到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