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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寇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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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3 14:33: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李家昌他乡遇故知   
  黄昏时分,郑二奎反背着双手,慢步踱进悦来酒馆,看看里面有无熟人,希望有人听他
  的时话新闻,顺便蹭顿酒饭。
  李家昌正和二个小厮正在大堂吃饭,抬头见进来的男人好面熟,又见他面部鼻梁侧那颗
  显眼的痦子,细细看了一会,忙起身二步迎了上去道:“这不是郑二奎,二奎兄吗?真是巧极了。”
  “你是?”二奎问,“我是家昌啊!怎么不认得我了 ?”二奎稍顿了下,愰然大悟,说
  道:“家昌?真的是你吗?啊,是你!是你!家昌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我们俩多少年没
  着面了,今天真是意外,意外!”二人寒暄一番,家昌热情的请二奎入座一同吃饭,二奎也
  没十分推辞。家昌重又添了几样好菜,上了二斤酒,重开饭局。二个小厮识相地快吃完饭,
  回客栈而去。
  二奎和家昌久别重逢,又寒暄了许久,也不少酒下肚。二奎道:“家昌兄离家去北方做
  生意好多年也没一点音讯,现在回来了,不走了吗?”家昌道:“不打算再出去了,我已将
  生意交给了二个儿子打理,回家侍奉二老双亲,乐得个清闲,也算享受天伦之乐了。”   二
  奎道:“你二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能独挡一面,真是福气。我记得你做的是南货北卖的生
  意,做的还好吧?”家昌道:“开始挺难的,我一个南方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过了二年
  慢慢就好了,现在我也做上北货南卖的生意,二头不跑空,现在生意还算过的去,说到底都
  靠的是经验和信誉。”二奎笑道:“你算是荣归故里了,当年,你我还有姚季康最最要好的,
  只可惜不知季康现在身在何处,我都十二三年没见过他了。”“季康怎么了?”李家昌惊讶的
  问。在他印象中,季康是最稳重,悟性最高的人,应该混的不会很差。二奎沉呤了一会儿
  说:“季康失踪足足有十五年没回家了,他儿子今年十二岁,上次回明州的时候我遇着他儿
  子封云换,问他父亲的情况,孩子只是不说,再三问也低头不言语,或许季康不在这世上了
  也有可能。”家昌道:“不会吧,我这才回家四五天,正打算安顿好以后,找你们俩好好聚一
  聚呢,你且说家康到底怎么了?他儿子怎么姓封不姓姚呢?”
  “说来话长啊,”二奎深深喝了口酒道:“当年季康去曹家学手艺你也知道的。”“是啊,
  还传闻曹家大小姐许配给了他做媳妇。”二奎道:“所有后来发生的事都起因于这段絪缘。”
  “这又怎么了?曹家在乡里有名有望,应该是好姻缘啊。”二奎端起酒碗,将碗中的小半碗
  酒一饮而尽,家昌拿酒壶往二奎碗中添酒时,见壶已空,叫店中伙计又上了一壶酒,见桌上
  所剩菜也不多,又添了三荤二素。
  二奎接着说道:“季康那年进曹家酒作坊学手艺的下半年,你随你父亲去了北方做生意,
  随后的事你肯定不知道。”“那是,那是!”家昌顺着二奎说话,又给他倒满了酒。
  “其实,所谓的曹姚二家联姻,只是当年两位老人的一句玩笑话,但是曹家大小姐却当
  当了真。季康只身去曹家学手艺的时候,原是季康他爹有动机的。”家昌用手肘撑着桌面,
  手撑托着下巴问:”什么动机?无非是学得一技在手,将来可安身立命而已。”二奎笑了笑道:
  “当时季康他爹手上有水田三百多亩,老姚头每年种出来的糯米全都卖给曹家的酒作坊,所
  以二家的关系相当不错,季康他爹农闲的时候就去曹家买几船酒走街窜巷去零卖,甚至以酒
  换稻谷或糯米赚些差价。渐渐的他发现,酿酒的利润相当不错,便也有了自己开个酒作坊的
  想法,所以打算让季康去曹家学得酿造技法,以便日后自己家开个作坊。”家昌笑道:“老姚
  头这主意倒是蛮不错的,也算是生意人的心思。”
  “季康的父亲因为有这想法,所以不断的巴结曹家;曹家因为他家三百亩的糯米,也看
  上季康这小伙英俊又聪明,也乐得这样,所以有联姻一说。”家昌笑道:“那曹家小姐我也见
  过一面,风姿绰约,长的也算漂亮,到是极相配的。”二奎边饮酒边道:“婚姻本是前世注定,
  你可还记得季康家中还有一个领养的妹妹彩云?”“知道啊,打小就跟屁虫似的跟在季康后
  面。”“是啊,就是这彩云妹子,季康和彩云两小无猜,这妹子是五岁领养过来的,和季康一
  起长大,情投意合,季康云曹家学手艺这三年,吃住都在曹家,彩云隔三差五就给季康送换
  洗衣服。再说那曹家小家名叫曹林娣,也上过几年私塾,因为当年双方家长的一句玩话,便
  悄悄观察季康的一言一行,不知不觉中暗自喜欢上了季康。几次向季康示好,无奈季康心中
  只彩云一人,所以也不大理会这大小姐。”
  家昌道:“这大小姐也是多情之人。”二奎继续说道:“曹家老爷子见季康三年下来酿酒
  技法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足以做上手师傅的资格,便要将季康的师傅辞退,让季康来把持作
  坊;季康死活也不干,心想:我再不走,就要砸了师傅的饭碗了,就辞了工从曹家出来。回
  到家中给他父亲臭骂了一统,又将其送回曹家。季康无奈,只好还在曹家呆着;只不过从此
  只打下手,不再沾上手师傅的活,气的曹家老爷子训了他几次,大意是说:我白养活了你三
  年,如今学成本事了,又不肯出力,真是无情无义,不识抬举。季康也不争辩,从此越发
  懒惰,做天和尚撞天钟。有一次大小姐林娣和他说话,他便说:你爹说白养活我三年,我这
  三年中没拿过一文工钱,比人家打短工还不如,这叫白养活吗?说完话扭头便走。林娣回去
  和她爹吵了起来,说他父亲眼光太短了,三年没给人家一文钱,真做的出来。老头子紫胀着
  脸说,他到时候成了咱们家女婿,咱们家的财产还不是有一半是他的?林娣到给他父亲说的
  羞红了脸,又思量了一会说,季康在这酒坊中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你不如派他出去到酒店
  去当几年掌柜,也学学做生意的门道,等几年后,他师傅年老力衰,干不动活的活时候,再
  把他请回作坊来当师傅,岂不更好。她爹思考了几日,觉得女儿这话有理,便打发季康去了
  明州城的酒馆中当掌柜。
  原来曹家在各地都有酒馆开着,一则卖自已家的酒水,二则以此为据点将酒推销给小商
  小贩。明州城毕竟比较小,生意做的也不大,季康去后只用了三个下手,辞掉了一个伙计
  曹老爷子觉得又赚了,原来五个人的开销,现在四个人就够了。曹林娣推荐他去明州是因为
  离家不远,可以不时的去会会季康。谁知道,季康还是不爱答理她,到是彩去常常去看他哥
  哥,有时候一整天呆在那儿,帮着做饭洗衣服。
  小酒馆的生意渐渐兴隆起来,曹家对季康影响也越来越好,到确实有要将女儿许配给季
  康的意思,谁知道,二年后的年底,季康的母亲发现彩云有了身孕的迹象。把个彩云严厉逼
  问,彩云无奈只好说出了与季康的私情。把母亲气的七窍生烟,立马差人把季康唤回家中,
  逼着季康将彩云送回老家去做掉这孩子。彩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养母不要将其送回,季康
  也怏求母亲不要将他们俩拆开。他母亲停含泪怒道:你们俩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丑事,叫我
  如何出去见人,曹家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要是和曹家攀上了亲,我们家的门楣不知要高几
  尺呢。这件事只要依着我,彩云回家做掉孩子,将来还可回我家,找个好女婿嫁出去,大家
  都只当没事。如果不依我的主意,你们俩休想再进这个家门。季康知道母亲铁石心肠的性格
  从来说一不二,只好含泪带着彩云出门而去。”
  家昌感慨道:“真是老糊涂了,活生生的要拆开这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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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5:07: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郑二奎酒中叙往事
  二奎喝酒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但看似并没有醉意,他笑着说道:“家昌啊,那可怜的季康别无他处可去,只得将彩云带往明州的店中。当天晚上,季康在院中朝天空放了一支响箭,回屋烧了几碗菜,摆好酒,对彩云说,一会儿有客人来喝酒。半个时辰后,欧阳鹤果真来到小酒馆。”
  “谁?云门派的掌门人欧阳鹤?季康和欧阳大侠还有来往?”家昌十分怀疑的问。
  “岂止有来往,他们俩还交情不错呢。”二奎接口说:“在明州开店的这二年,欧阳鹤时常来光顾,他和季康聊的也投机,也喜欢季康的酒和菜。我有一二次来店里也见过这位大侠,只是他不大爱理我。
  欧阳到来后,季康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要欧阳出个主意,他们俩该怎么办。欧阳想都没想便说,跟我上山去!季康坚决不肯上山,欧阳没法,只得安排他们俩去青州城一家他朋友开的酒馆暂时安顿下来。季康当晚就给曹家写了封信,叫他们派人去接管明州的小店。这下可把曹老爷子气的不行,曹林娣更不用说了,独自悲伤了好一阵子;坊间传闻,那痴情的曹家小姐四处打听季康的消息,曹家本来在青州城也开有酒馆,打听到季康的下落后,去见过季康好几次,据说有一次带着丫头还是晚上去的。
  那年的冬天,彩云快要分娩了,季康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早早的和邻街的接生婆打了招呼。
  一天晚上,店里突然来了曹家少爷,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那曹家少爷名叫曹林海,在江湖最大的帮派——大统帮的武学馆学了五年的功夫,那时候正在青州城的府衙里当差。这季康那是他的对手,两人动了手,彩云出来看见那曹林海一手按着季康的头,一手反剪着季康的胳膊,明显季康毫无还手的能力;彩云忙回身从厨房拿了菜刀,大声上来帮季康,曹林海回头瞥见有人拿着刀上来,便飞身一脚,可怜那大肚郞当的彩云被踢的飞出去几步,后脑勺磕在八仙桌的尖角上,尖叫一声,当时就晕了过去……
  曹林海一见闯了大祸,吓的慌了神,放开季康就悄然溜了。季康抱着彩云大声喊着名字,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不多一会,街坊都聚了拢来,那接生婆也来了。瞧了情况,接生婆急的六神无主,对季康说,要了命了,这可怎么好啊,我真的是没辄了,说着泪也下来了。季康急中生智,忙取了响箭,向空中连放二支。这响箭是欧阳鹤和季康的约定,只要有万难的事,放一支响箭,欧阳便马上到来。不一会功夫,嗖的一声,欧阳果然到了。
  欧阳把了把彩云的脉,大惊失色,忙在彩头部封了穴道,先止住了血;又在彩云的二肩输入二道真气,回过身来,对季康道,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怕是大人的命难保了!季康泪流满面说,你把彩云的命救回来,要快要快。
  一会功夫,彩云总算把一个男孩生了下来,可已是精疲力竭,不久就咽了气。”
  家昌听的面容失色,不无惋惜的说道:“欧阳大侠也没办法把命救回来吗?”
  二奎说:“伤及大脑,就是神仙也没法救回命了,多亏他输了一道真气给彩云,才使得彩云有力气把孩子生了下来,另一道真气直接输给了孩子,使得那孩子从母体中奋力挣脱出生。如果欧阳鹤不是这样做,估计一尸二命了!当时,季康仰天悲号,伤心至极。那晚,我也在青州城,但来的晚了些,一面劝慰季康,一面帮着料理后事。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季康。欧阳鹤料定季康去寻仇了,怕他一个人吃亏,急命二个弟子速速赶往明州曹家,又悄悄叮咛了一番话。”
  此时,酒已二壶喝光,家昌再要叫伙计上酒时,二奎摆手说道:“今晚这二壶酒差不多是我一个人喝的,够了,再喝就醉了,来碗茶吧。”一会儿功夫,二碗热茶上来,家昌往碗里吹了几口,沿碗口刺啦了一口茶水,伸了伸舌头说:“季康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报得了这仇?可怜这孩子一落地,便没了母亲,怎么办才好呢?”
  “正是这话呢,”二奎酒后的语调略带悲伤:“欧阳当时命人牵出一匹马来,当时就写了一张便条;叫我连夜赶去明州城的柳家埭,去找柳四九,他说,四九的妻子是彩云的同乡近邻,你把便条和马匹交给他就行。那天还好是星月满天,我凌晨便到四九家,四九看了便条,当即就带着妻子策马去了青州城。”
  “后来呢,你没再去青州城了?”
  “欧阳鹤的意思是叫我把信捎到,把马交给四九就行了。我一时放心不下季康,第二天就去曹家附近转了转。只见曹家的酒库有几间给烧了。后来听说,季康当天凌晨在曹家放了一把火,曹家人多,很快把火灭了。但是,季康当时给他们绑了,那曹家少爷曹林海想把季康推进火海中,杀人灭口。跟去的二个云门派弟子及时现了身止住了他的企图,反而把曹林海绑了,交给他们大统帮的帮主石涛。
  据说,第二天上午,欧阳鹤带着季康去了趟大统帮,见了石涛。再后来,听说曹林海被大统帮内处罚,囚禁二十年,不知关押在哪里了;曹家又拿出一笔钱赔偿季康,季康不肯要钱,只要曹家偿命。这件事以后,曹姚二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两家也渐渐走了下坡路,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如今的曹家败的更荒凉,曹家大小姐离家而去,有的说她去当了尼姑,有的说她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修身养性,替他兄弟赎罪去了。”
  家昌听到这里,见二奎一时无话,便问道:“后来季康去了哪里?他儿子又怎么样了?。”二奎说:“季康可能随欧阳去了五百冈雄鹅峰的云门派,至于他儿子,那晚欧阳叫我去柳家埭送信,原来是柳四九家收养了这孩子。”
  “怎么送人了?”
  二奎道:“原来这柳四九的妻子和彩云是一同从湘州城过来的,那年湘河发大水,不少湘州人逃荒到了明州,拖儿带女的,实在没法了,眼见着孩子要饿死他乡,就忍痛把孩子卖给了本地人。柳家和姚家各买了一个女孩,一个六岁,彩云五岁。本来在老家离的不远,后来大了也有走动,亲如姐妹。柳家的儿子后来聚了这女孩做媳妇,出事的那年,正好生了个女儿,还没断奶呢。因此把彩云生的儿子送给他们抚养。”
  家昌又问:“云门派的欧阳大侠,为了季康的事如此行事,也不怕得罪大统帮吗?我所知道的是,大统帮江湖独大,南征北战,目的是要一统江湖;怎么就对眼皮底下的云门派就网开一面,想必是有缘故的。”
  二奎笑道:“你对江湖上的事还知道不少。云门派在五百冈的雄鹅峰一带,离青州城确实不远,按理说,大统帮要一统江湖,首先要把家门口的云门派归入自己门下,但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云门派,却如?石一般,大统帮奈何他不得。而且,云门派还从不依附于大统帮,这里有些渊源呢。”
  家昌虽有些困倦,但听说二派的渊源,又提起了兴趣,问道:“看来你和这二派都有些往来,不然知道的这么细碎。”
  “哪里话,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二奎精神头一点也不减:“云门派的老掌门也就是欧阳的岳父,原和大统帮的前帮主就交情不错,后来欧阳鹤接任掌门后,与大统帮也有走动。二十多年前,大统帮内帮主交替的过程中,据说,欧阳鹤曾出力帮过现在的新帮主石涛,石涛差点遭人暗算,有的说,石涛被帮内的另一股势力围困在五百岗的玄风洞内五天五夜。是欧阳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石涛救了出来,到现在江湖上都说不上这欧阳鹤用的到底是什么神力,总之,欧阳鹤有恩于石涛,所以两派间没有争斗,相安无事。”
  从黄昏喝酒吃茶一直到子夜,店里早已没有其它客人,伙计们在一旁无精打采的坐着,家昌有些不好意思了,和二奎说:“今日太晚了,二奎兄,改日再请你喝酒,我们不如回去吧。”于是,家昌结了帐,回客栈的路上又给二奎叫了辆马车,目送着二奎在黑暗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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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玄风洞秘室见绢絈
  今天是腊月廿日,每年的这一天,柳四九都要把封云换送到青州城的兆记酒庄,酒庄里的掌拒再亲自把孩子送到五百岗的雄鹅峰。
  这是小云换五岁那年,季康提出来的要求,原因有二个,一是封彩云的忌日是腊月廿三,孩子渐渐懂事了,应该上山祭奠他生身母亲;二是孩子开始上了私塾,家康希望每年趁着学堂里放寒假自己可以指点下孩子的功课。起初时候,四九不同意孩子去山上那么久,认为再怎么着,年总得在家里过。欧阳鹤和四九说,当初收养这孩子时说好了的:孩子不改姓,还是姓他母亲的封姓,等孩子长大懂事了,由他自己选择回季康那里还是继续留在柳家,现在季康提出这要求也不算过份,希望四九能同意这一要求。四九夫妇想了半天,想着季康可怜也就答应了。
  柳四九的女儿柳英姑想跟着弟弟一起上山,四九怎么也不同意,说你要是也上山去了,家里就我和你母亲二个人过年了,冷冷清清的,再说山上也不好玩,豺狼虎豹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柳英姑是个听话的孩子,只好作罢。
  四九父子天不亮就出发,赶到兆记酒庄已是中午了。这酒庄原来叫曹记酒庄,是曹家在青州城的产业,那年季康和曹家的那场恩怨纷争后,曹家作为补偿将这酒庄赔给了季康。季康不接手,欧阳鹤派人接管了。
  云门派创立几百年来,从来不向当地山民征要一分钱的用度,粮食蔬菜自己种,鸡鸭猪自己养,又在青州城开了家商铺,日常用度也能开销的过了,当然众弟子的日子过的有些清苦。后来又加了这家酒馆的赢利,改善了许多。原先的时候,欧阳鹤想把酒庄改为姚记酒庄,但是季康不同意用他的姚字,欧阳只好把女字傍去掉,成了“兆记酒庄”,季康也就不反对了。
  掌柜的是云门派的大弟子赵云龙,留四九父子吃了饭。
  饭后,四九独自回家,云龙送小云换上雄鹅峰。临别时,四九又吩咐了儿子好些话,这才起身返程。
  云龙和小云换打点行装正要起程,忽见来了一人,牵着匹马,马上驮着好几件货物,裹的严严实实。那人上身黑色皮袄,头戴深咖色绒帽,内着灰色长衫,脚上黑色长皮靴,生的威武雄壮,英俊潇洒。
  云龙忙迎了上去,双手抱拳说道:“哟,什么风把杨大总管给吹来了。”
  来人是大统帮的后勤总管杨斗金。“掌柜大师兄这是要出门?”杨斗金回道:“我正要赶往你们雄鹅峰,送些年货呢,来你们店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同行的,或者有什么要捎带的,我好久没去你们山上了,路也有点不熟。”
  云龙道:“每年年底,你们都送年货给我们山上,这怎么好意思呢。”杨斗金说:“这是我们帮主和你们掌门的情义,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了,还是前面带路,我好交了差,还要赶往中原呢。”
  这时,小云换从马上下来,深深鞠了一躬说:“杨教官好!”杨斗金一楞,道:“你是云门派的关门弟子封云换?我可是有些记不起来了。”云换不知道怎么答话,只好默不作声。云龙在一旁说:“杨大管家难道也教学生吗?怎么会认得我小师弟?”
  杨斗金说:“我平时不大教学生的,有时候教官们出去前线征讨匪帮异教,我们大统学堂缺人手的时候,我也代授几级课。你们的小师弟是人人都知道的,因为云门派只有一名关门弟子在我们学堂学功夫,所以比较引人关注。”
  云龙说:“我们小师弟十岁时候进你们学堂,现在有快二年功夫了,不知身手怎么样了?”
  说话间,三人上了马,边走边聊。杨斗金道:“这个我不大清楚,等明年夏天比武的时候就明白了。”云龙再要问时,杨斗金挥鞭赶在龙云的前并头,回头跟云龙说:“到山上再聊吧,我时间紧,还有别的差使。”
  云龙怕小师弟落在后面跟不上,便回身跟云换说:“小师弟,你跟上他,我在你后面。”
  三人快马疾进,身后扬起一道尘土。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来到梅山脚下。梅山因四周山上山下十里梅花而闻名,眼下时节,正值梅花满枝含苞,欲放未开之时。策马在前的杨斗金勒住马,用袖子擦擦了汗,等后面的二位上来后说:“这景色真不错,等到梅花开的时候,不知何等烂漫!”。云换翻身下马,跑往树林中去,云龙叫道:“小师弟,你干嘛去?”“我要撒尿!”小云换头也不回。云龙只好也下马,对杨斗金说道:“不如我们歇歇脚吧,你什么事这么急?今天赶到我们雄鹅峰天也黑了,不如在山上过一夜,酒足饭饱,明早出发。”杨斗金道:“中原的战事吃紧啊,我们帮主捎信来说,务必叫我往中原调些粮食过去。”
  云龙道:“也不差这一晚上了,你只身前往,哪来的半粒粮食带过去?”
  杨斗金笑了笑说:“一路上我们的地盘上征些就是了,从青州城运过去,那得几时到啊。你们山上不是说从不留外人过夜的吗?”
  云龙微微一笑说:“你不同一般人啊,一则你是大统帮的管家,二则你是送礼上山的人,当然要好看好待!”
  “也罢,过一夜就过一夜,反正我们帮主也不知道。”杨斗金下了马,提缰绳在手。这时,小云换从林子里出来了,见他们俩在旁闲聊,也不敢上马,垂手立在旁边。
  杨斗金自己心里有数有帐,前日他已派手下先于他赶往中原筹办粮食,他迟一日赶到,也不会误事。
  于是三人牵着马,走在梅林里,徜漾在香雪梅海之中,虽然寒梅还只是星星点点开了几朵,但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花蕊含苞待放,自是一道风景,不禁心旷神怡。封云换想起康叔曾教过他的一首诗里说,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见了眼前这景色,心想回去可以告诉康叔,寒梅不曾开,满山尽吐蕊!
  行不多远,来到北面的一处幽静山坡,坡上长了野草,从上往下披下密密的一坡护芳藤,坡前虽有一块平地,也是绿苔满地,连平地上长的几株老寒梅上也长满了青苔,因为是朝北的山坡,犹为寒冷。杨金斗随手撩了一下藤蔓,只觉得里面一阵寒意,他再往里一撩,发现竟是一个山洞。便向云龙和小云换道:“这里有一个小山洞,要不要进去看看?”
  三人次弟进入洞来,里面有些黑暗而且潮湿,凉气逼人,小云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径往里走,洞内渐渐开阔起来,云换发现右手边的山石上有一个火把,随手便捡了起来;云龙把火把点着了,往上一举,顿时洞内明亮了许多。
  三人并排往前走,斗金说:“想不到这里有这么隐秘的山洞,估计很少有人来,云龙掌柜,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很多宝藏?”云龙笑着说:“都能在里面捡到火把,说明有人常来这里,就算有宝藏,也是有主人的;这里阴气十足,怕是再往里走,窜出只千年老妖也说不定。”说完笑了几声,这笑声在洞内余音拖的很长,好似从别处传来的声响,云换小声的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云换记起师傅曾经关照过他,江湖上的那些邪魔异教或者鸡鸣狗盗的贼人,总喜欢找些人迹罕致的洞穴作为藏身之处,这种地方要少去为好。走在云换右手边的杨斗金说:“小师弟害怕了?哈哈,有我和你大师兄在,你怕什么,说出去让人笑话,堂堂云门派的大师兄和大统帮的得力干将居然一个小小山洞都不敢进去,还有你,欧阳鹤的关门弟子!传了出去,将来我们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忽然,前面透出光亮,三人觉得奇怪。不觉加快了脚步往行进。渐渐还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哗哗哗……斗金道:“难道有暗河?”光线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宽阔,云龙将火把撂在地上;再往前走了几十丈高低不平的路,只见一个洞口,光线全从那透进来的。“我们找到出口了!”小云换高兴的叫起来,向前奔去。“小心,前面还有一个湖!”大师兄在他身后高声叫道。云换忙止住脚步,定神一看,眼前果然一个几丈宽的小湖,他差点就冲进湖里去。
  前面洞口的光线引着他一直往前,因而忽略了洞口的那一湖水。三人在水池边站定,只见那水面十分平静,而耳边传来的流水声却十分激烈,有咆啸之声。龙云说:哪来这么大的水流声?洞口外必有峡谷,我们出洞口看看去。”杨斗金望着洞口说:“洞口这么小,估计二个人都呆不下。”又看了下身边的云换道:“你小师弟能过的去吗?无路可走,得飞身过去,或用轻功踏水面过去。”龙云笑说:“我小师弟在你们大统帮内学了二年了,即便我师傅一点本事没教他,这点功夫应该是有的。”云换心想,这不是小菜一碟吗,师傅这些年早就教会了他腾挪之法,不过师傅曾说过,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显摆这腾挪之法,因此说:“我过不去,学堂里没教过轻功,要明年才开始学呢。你们俩过去,我在这儿等着。”
  杨斗金略一提气,大步踏着水面“唰唰唰”就到了对面洞口,洞口低了点,他只得弯腰立在那里,回头说:“只能再过来一人了。”
  龙云犹豫了一下对云换说:“小师弟,你在这儿别走远,我过去也看看。”龙云不象杨斗金穿的是皮靴,他怕湿了布鞋,所以飞身沿着水池的石壁而行,中间在石壁上略点了一脚,也来到洞口,和斗金一起弯腰站住;忽听“扑楞”一声,只见一只大鸟飞身而起,俩人只见那大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直往东南方向飞去,瞬间不见了踪影。再回顾洞口周围,见侧上方有一个鸟窝隐蔽在洞口的山石之上。  
  峭壁之下是一条深深的峡谷,前几天刚下过几天大雨,正值丰水期,峡谷内水流湍急,翻滚着、咆哮着向下游急速奔流而去。抬头看去,对面山崖上落下一挂瀑布,飞流直下,气势如虹。二人被眼前这场面震撼着,不觉看的忘了神……
  洞内的小云换细细打量着湖水,随手向湖中扔了一颗小石头,想知道这水有多深。一会儿,这水平静如明镜,小云换从水中倒影中看到自己的相貌,感觉有些欣喜,他用手划了划水,水中的倒影顿时支离破碎。此时,大师兄和杨教官沿着山涯向远处的山顶上探寻。小云换见无人在此,便小试腾挪之法,一提身,“唿”的来到洞口。
  峡谷内山水翻腾,滔滔之声似自远处来,又似是向远处去。云换刚才也见大鸟飞去,心想那里说不定有鸟蛋,便飞身向崖柏边上的鸟窝跃去。他一只手紧紧拉着崖柏,一只手向鸟窝内摸去,云换有些奇怪,这里哪来的厚厚的一层麻布,再摸时,摸到一颗园园的蛋,心下高兴。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始终不能将那鸟蛋掏出来,只能转动,一下二下,那蛋还在原处;他用力将蛋往上一提,只听得洞内有不小的响声传来,云换急忙返身回到洞口,往内一张望,只见刚才大师兄踮脚的石壁上打开了一道石门,一间小石屋呈现在眼前。小云换惊诧不已!这不是秘室吗?
  小云换细细打量了那秘室石屋一阵子,不敢贸然前往。回想师傅欧阳鹤此前说过的话,这里果然有人作了藏匿之处!他怕里面有机关会伤及自己,又好奇心十足,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捡起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往石屋里一扔,听见了石头“咕碌碌”滚落在地的声音,又过了一阵,没见有什么动静,小云换飞身在石屋口落定,定神朝里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十分干净的一间小屋,一张石桌,一条木櫈。他慢慢地向里走去,渐渐向石桌靠近;他有些紧张,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提起精神,生怕有什么意外出现。
  虽然里面光线有些昏暗,但他还是看到桌上辅着一层毛毡,有盏油灯在边上,他想点亮那盏灯;忽听见一阵“?索?索”的声音,小云换不敢大意,忙快步逃向秘室门口,嗖的又回到洞口,他不敢往洞里逃,怕给堵住了去路,往洞口的方向,至少还可以逃往峡谷的对面。
  在洞口,他高度紧张的望着秘室的动静。一只老鼠慢慢探出头来,东张西望了一阵,“卟东”一声跳入水池中,游到池边,迅速跑的没了踪影。站在洞口的小云换自己也觉得好笑,一只老鼠竟把自己吓的如此。
  他再次来到石屋内的桌边时,已不再是先前那般紧张,他费劲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秘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细看时,只见桌上的毛毡上有几粒老鼠屎;他用嘴一吹,屎不见了,但毛毡上留下些小小的油渍,再看油灯内的油已经不多了,他想必定是老鼠偷吃了灯油拉的油屎。桌边上有一块折起来的绢絈,小云换打开辅在桌上,拿灯近看,只见绢上画了好些东西,还写有不少字。他从五岁时上私塾,十岁时进了大统学堂,练功之余也读些书,看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细细看了一会,小云换有些吃惊,这上面画的是青州城的城防图,四个城门,有多少人把守、城门楼上布置多少弩机、护城河有多深多宽都写的清清楚楚。旁边注着:青州城,大统帮总部所在地。城内居民二万余人,帮众二千人之多;大统帮建帮立业已八百多年,为江湖最大的帮派,现任帮主石涛,为该帮第二十代帮主,文武兼备,其剑法独步天下。故大统帮内一人一剑,仗剑天涯,其宗旨是要一统江湖。传闻石涛有一法器名叫裂云,但从不示人,因而没有人看过这剑一挥,万丈高空云裂四散!现石涛带领众门徒又携同红日帮南伐北征,已统一了一半江湖,当下正在中原与京畿帮、西山派、南河帮进行着一场恶战。
  下首画着五百岗山峦叠嶂的许多山峰,只在雄鹅峰上标了名字,其余山峰一概无名字标注。边上空白处有注文写道:五百岗,云门派
  所在地,建派一千余年,江湖上对云门派知之甚少,现任掌门欧阳鹤以及手下弟子极少在江湖上露面,门下现只有十余名弟子,不知修炼何功夫,江湖传闻掌门欧阳鹤会使一种隐身腾挪大法,瞬间便可到达百里之外,更可怕的是,欧阳鹤与其妻子欧阳宝珠使出的雌雄双剑,能排山倒海,斗转星移,天下无人能敌。再者,五百岗有五百座山峰,经营了千余年的云门派不可能只有这区区几十人,五百岗的十万大山之中隐匿着千军万马也未可知!
  小云换看到这里心里十分诧异,什么人会收集这些材料呢?有什么目的?
  这时云龙和杨金斗回到洞口了,传来云龙的声音:“小师弟,你在哪里?”云换看了这些东西正有些莫名的恐惧呢,见他们二人回来,急忙到秘室口叫道:“大师兄,我在这里呢,你们快进来看看。”二人寻声看去,惊奇之余便飞身进了秘室;小云换便将如何发现这秘室,看到的这一切和二人一五一十的讲了,二人忙低头看那绢絈……
  细细的看完上面的内容,斗金说:“这么一个秘室,这么一份东西,是谁在收集我们大统帮和你们云门派的资料?什么企图?”云龙沉思了一会说:“看这秘室内也没有床被什么的,这个人只是偶尔来这里的,并不在这儿过夜。这砚台上还有些墨水,看来这几天刚来过;我们要是守在这儿罢,不知他什么时候再来?不如把这份绢絈带回去给我师傅瞧瞧。”斗金道:“是啊,我也得给我们帮主看看,好象是冲着我们青州城大统帮来的。”小云换说:“刚才那只飞走的大鸟,我猜想是给人报信去的,说不定那人马上就回来了。”斗金笑着说:“那有这么神奇的事,我是没时间守在这里了,不然,和你们一起候住那个奸细,逮回去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云龙也不愿意留在这儿,他说:“我那有时间,我把小师弟送上山后,还得急着回到青州城的店里管事呢。”三人商量先把东西带回去,让欧阳掌门先瞧了,再由斗金带走交给石涛帮主看看。
  小云换用手细细的将绢絈折好正要藏在情里,杨金斗却随手拿了去放入一小皮包内,并说:“还是我拿着吧,这事非同小可。”
  云换见桌上还有一根类似小称杆的木棍挺精致的,便和云龙说:“大师兄,这个我也拿走?”云龙点了点头,云换就将它收入怀内。三人走出洞口时,见洞口三个字赫然在目:玄风洞!太阳已下了山,三人各自骑马登程往五百岗而去。
  行了大概半个时辰,眼前是一个开阔之地,一棵参天大树长的遮天蔽日;三匹马来到树下,忽见树后闪出一个黑衣蒙面人,长的矮壮墩实,肩头背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那人挡住了道路道:“三位好汉请留步!”杨金斗勒住马笑着说:“什么人?还蒙着面,想劫财啊?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知道我们仨是什么人吗”蒙面人冷冷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一样东西在你们身上,你们还我吧,我追上来只为这事!”杨斗金和云龙相视一笑道:“原来你就是在山洞中的那个秘室主人,猖狂的很那,私下收集机密不说,还敢来要回去!”
  在一旁的云龙心想,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蒙着面,看起来是认识我们的;他敢于追上来面对我们仨人,不是自不量力就是艺高胆大;如今江湖之上,还有谁敢和大统帮作对,收集他们的情况又想怎么样?师傅欧阳鹤曾经说过,将来这江湖上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他说北边的魔寇从海上侵入我大陆已有百多年,北边已是他们的地盘,早晚有一天他们将以北方为据点,向南边扩张。他们魔寇的功夫非比寻常,邪恶无比不说,杀气十足,让人担心不已。云龙想,也许这人是魔寇中人派来南方作奸细的,看来一场恶斗已不可避免,他悄悄地将驭龙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那蒙面人不和杨斗金多说话,将肩头的黑木杆直指着斗金说:“快将东西还我,大家各自赶路,不然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杨斗金听了哈哈大笑道:“小娘生的贱胎,你还不耐烦了哈!”话音刚落,这位大统帮的后勤总管已提剑在手,从马上飞身而起,剑锋直指向蒙面人的胸口!那蒙面人没空答话,见来势汹汹,急忙向旁一闪躲过一剑。这杨斗金使的是金光剑,剑行处,金光闪闪,一道耀眼的金光十分壮观,斗金用力过猛一时刹不住身,冲到了蒙面人的前面,回过身来见那人还是老样子,扛着黑木棍纹丝不动,只是回过身来又面对着他。蒙面人的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阴险和杀气,斗金只想快速结束这场争斗,口中念念有词,将剑祭起;一时间,只见金光万道犹如一道墙直扑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一惊,大出意外,想不到这杨斗金的剑不是平常之物,居然也是个法宝。蒙面人飞身而起,祭起黑木棍,金光突然受阻。小云换和龙云在一旁原以为以杨斗金的功夫对付一个小毛贼,只是小菜一碟,谁承想,场面这么大!只在咫尺眼前,一道黑光挡住了一道金光,天突然阴暗下来,他们二人在黑光之后,金光已全然挡住,旋即二道光不断上升,眼前忽又明亮一片,抬眼望去,高空之上,黑光和金光混在一处,四周狂风顿起……
  云龙见黑光始终裹着金光,料想杨斗金落于下风,想提剑前去助阵。又见他们俩始终搅在一起,怕伤及斗金,不敢贸然出手。
  小云换从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一时看的出神,也暗暗替杨教官捏了把汗。
  高空之中,那黑光越越来大,铺天盖地,始终压着金光;杨斗金此时明显感觉到了力量不济,将金光汇于一处,急于想从黑光中突围出来,突然,黑光收拢,紧紧的把金光包围,斗金被裹在一团漆黑的气球之中,暗无天日,他有些窒息,他奋力于一点要刺破那黑球。谁知剑刺处,如棉花一般,一点也使不上劲,越是往深处刺越是陷的深。
  此时的云龙已经觉得杨斗金万分危险,忙提剑飞身而起,只见空中一条银色的游龙出现,龙口吐出烈焰,不一会将半个黑球烧的通红通红……黑球不断的逃窜,银龙紧追不舍,吐出的烈焰越来越猛;黑球终于撕开一个口子,一声惨叫传来,杨斗金从高空落下,跌落在地上!小云换忙策马上前:“杨教官,你没事吧?”“我没事,你赶快回五百岗,叫些师兄们来助阵。”杨斗金边说边从袖内摸出方才装绢絈的小皮包递给云换,小云换接过小皮包放入怀内,见杨教官身上的皮袄都被撕成一条条的了,右手上提着的只是半把断剑,这哪还像堂堂大统帮的管家啊,这倒像……正这么想着,忽见空中落下一个身影,直扑他而来。封云换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又大又黑的手眼见着就到了眼前,他“嗖”的一声,本能的就动用了腾挪之法,瞬间就上了那棵大树顶上。
  这极其隐秘的腾挪之法,让那蒙面人吃惊不已,他一时找不到云换的踪影,正自疑惑;云龙旋即从空中赶来,高声叫道:“休伤我小师弟!”蒙面人回身也高声叫道:“我不想伤任何人,快把东西还我!”话音刚落,黑木棍和驭龙剑又纠缠在一起,近身相博,彼此都无法施展法宝的威力,叮叮当当只是两样兵器的敲打之声。此时躲在大树里的小云换心情十分焦急:杨教官虽然没有受伤,但他那金光剑已损,元气大伤,已没有斗志;自己此刻也走不脱,杨教官那里知道自己的腾挪之法只在几十丈之远,再者,自己要是俏然逃脱,那蒙面人必痛下杀手,然后再追赶自己,这样岂不是害了大师兄也害了自己。正这样想着,忽见那蒙面人手上的黑棍中崩出一排极亮的星星向大师兄打去,大师兄急忙用驭龙剑一挡,只听见“叮当”几声,几颗火星冒出,大师兄往后退了二步,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此时躲在大树中的小云换焦急万分,他猜想刚才杨教官的金光剑可能就被妖器上发出的星星所折断,他也不多加思索,飞身来到地面叫道:“不用再打了,不就这块破布头吗?还给你,擦屁股我还嫌它太滑呢!”说着,将早已从皮包中翻出的绢絈随手一扬,空中一块白绫展开飞起……
  闻听此言,一见白绫,那蒙面人飞身将白绫抓在手中,只瞧了一眼便塞入怀中,祭起黑棍,纵身站在黑棍上,向远去飞去。小云换心有不甘,从怀中掏出小木棒奋力向他掷去,随口说道:“这个也还你!”那小木棒在空翻了二个跟斗,如离弦之剑,直奔蒙面人后心窝飞去。快到之时,那人反手一掌,木棍旋即反向飞来,直接窜入大树主杆内。小云换也不顾那棍子,忙跑到云龙跟前问:“大师兄,你没事吧,看看你那驭龙剑,损伤了没有。”龙云被刚才那一震,虎口都有些发麻,抬头看那剑时,只见剑上已有几个小小的缺口,脸上露出几分愧色,忙将剑插入鞘内。
  杨斗金此时已在马下,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找出一件棉袄正在替换。二人走近他,看他也没大妨碍,大家整理了下衣物,也没多的话,三人心内惊恐,只是故作镇静,匆匆重新上马往五百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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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6:02: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雄鹅峰同门喜相逢
  一路上,三个人也没怎么说话,云龙有些鄙视杨斗金,刚才在秘室内为了抢头功,先把那张图收了起来;后来打不过人家,又将东西塞给了小师弟,这不是嫁祸与人的行径吗?
  三人又行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到达五百岗雄鹅峰云门派居地,此时天已黄昏。
  云门派的众人见大师兄和小师弟回到山上,都十分高兴,问长问短的拥着他俩进了餐厅。云龙见师傅没在,便洗了把脸带着杨斗金和小师弟去见过师傅。此时欧阳鹤正在焦急等待二个徒弟的消息,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到山上了,天都快黑了,还没见回来,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或闪失,见二人回来,才放下心来。
  杨斗金拜见欧阳掌门,深深作了一个揖说:“见过掌门前辈,”他连欧阳的名讳也不敢叫“我奉帮主之命送些年货来,二十八张皮货,五匹绸缎,给山上的师兄弟们做些衣裳,我们帮主说,一点薄礼,望笑纳。”欧阳笑道:“杨总管辛苦了,回去跟你们石帮主道个谢,你们每年给我们送来不少东西,这人情债是越欠越多了,如何还得起啊。我今晚写个便条,你起身的时候带给你们石帮主。”又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便令云龙带客人去吃饭。
  餐厅里原本有些喧哗之声,三人进来的时候,声音立即小了许多。一条长桌子顶端位没人入座,那是欧阳夫妇的位置。右排首位今天也空着,那是留着给大师兄赵云龙的,第二位起分别是:二师兄欧阳云虎、三师兄李云豹、四师兄钱云腾、五师兄江云飞、六师兄赵云山;左手边坐着:七师兄孙云水、八师兄蒋云拥、九师兄左云泉。大师姐方云霞、二师姐上官云锦、三师姐邢云书。小云换拉着杨斗金分别坐在了三师姐之后,赵云龙和欧阳云虎打了个招呼便在右排首座坐下。斗金又站起抱拳算是和在坐的各位打了招呼。
  一会,欧阳鹤、欧阳宝珠和姚季康慢步进入,所有人都起坐站立,待他们三人入座后才又坐下,季康坐在欧阳鹤夫妇对面位置,云换悄声叫了声“康叔”,季康微笑点了点头。
  跟着三人进来的是厨房的陈伯,他将手上端着的热气腾腾一只大盘放在桌上,从大木盘内取出四碟热菜,拿着空盘回身又往厨房搬菜去;左云泉、蒋云拥、孙云水也起身跟着陈伯进厨房端菜……
  片刻之后,长条桌上摆满了一桌热菜。今天菜比较丰富:红烧大白菜、土豆烧牛肉、蘑菇炖鸡汤、红烧白萝卜、老鸭煲、还有一盘芹菜。靠近师傅师娘的是这六盘菜,靠近杨斗金的那边也是这六道菜。同样的菜摆了二道,是因为桌子太长的缘故。
  三位女弟子方云霞、上官云锦和邢云书正要起身盛饭给师傅师娘端去,欧阳鹤说道:“今天有大统帮的客人来,又有你大师兄小师弟回来,是不是喝点酒给他们接风?”说完看了看身旁的妻子欧阳宝珠,宝珠微微点了点头。
  在坐的众弟子面露喜色,刚才帮着端菜搬碗筷的三个弟子飞快又往厨房走去拿酒。
  左云泉拿着酒壶去给师傅倒酒,云龙接过他手上的壶,往师傅走去,没等他走近,欧阳说道:“先给客人倒上!”这边封云换正要给季康倒酒,听师傅这么一说,忙给杨教官先倒上。
  山上的规矩用餐的时候是极少说话的,何况今日有客人在,因此众师兄弟们都不出声;杨斗金因为刚才路上的那段波折也心情不好,只是客气的向欧阳鹤敬了杯酒,再也无话。封云换悄悄拉了拉邢云书的袖子低声道:“三师姐,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喝酒?”云书贴着他耳朵说,“你给我倒上,我就敢喝,嘿嘿。”
  师傅师娘定下的规矩,女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将来到了婆家会让人瞧不起。所以这三个女孩子滴酒不曾沾过!小云换哪里知道这些,他在学堂的时候,见过几次女学生凑在一起喝酒的场面,以为三位师姐也能喝,所以就这么问了。
  “云儿,你和你师姐嘀咕什么呢?”欧阳宝珠问,邢云书微笑着说:“师娘,小师弟问我们仨为什么不喝酒?”
  在坐的几位师兄有的捂着嘴笑,有的抿着嘴笑出声来。师娘不禁也有了笑意,说道:“别淘气了,赶紧吃饭,一会你师傅和康叔还要问你功课呢。”
  晚饭结束后,欧阳鹤和杨斗金又客气了几句,吩咐儿子欧阳虎安排客人的住处,自己和季康带着赵云龙和小云换向餐厅边上的一间小屋走去。
  这间小屋并不大,中间生了个炉子,边上围着十来条櫈子。这是弟子们闲坐小歇的所在。欧阳鹤找了地方坐下,围着炉子搓着手说道:“你们今天上山晚了将近二个时辰,说说吧,究竟路上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神色不定的样子。”赵云龙迟疑了一会,拿眼睛看了看小云换,云换忙转过头去。这时,师傅抬头看了云龙一眼,云龙只得一五一十的将路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师傅和季康听……
  二人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云龙好容易说完,脸上惭愧之色让炉火的光照的更加通红通红;欧阳伸手要了龙云的佩剑,仔细看了受损的剑刃,便递给了一旁坐着的季康。
  欧阳又说道:“云儿,去把杨总管请来,带上他那把断剑。”云儿应声去了。
  季康看完后将剑递还给了云龙并说:“怕是功力损了一成?”欧阳接口道:“怕是一成也不止!不是云儿及时将那绢絈还给那贼人,恐怕再斗上几个回会,你这把剑也就废了。”
  “师傅,这剑还能恢复原状吗?”
  “剑要复原不难,但这法力要恢复如初可就难了,你这修为好似退了几年。”赵云龙听完师傅的这番话,一脸的沮丧。
  小云儿带着杨斗金进来了,欧阳鹤请他坐下,杨斗金见云龙一旁站着,不大好意思落坐;欧阳示意云龙也坐,俩人这才挨着坐了。
  “今天你们在路上遇见的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欧阳鹤说道:“这是海上来的魔寇,他所使的形状如称杆一样的法宝叫流星扛,是魔寇北海流流主的法宝。想不到,一个流主居然来做奸细。”
  杨金斗红着脸将断剑从鞘内拔出来给欧阳看,欧阳细细看了,回头看季康没有想看这断剑的意思,便将剑交还给了杨斗金。
  “记得我师傅和我说过,九百多年前,我祖师爷和江湖上的各路头领曾经率领三千多人马乘八只大船渡海征讨魔寇,千辛万苦渡过大海后,又征战了二个多月,好不容易将魔寇包围在双羊岛上。眼看着魔寇将要全歼于这小岛上,就在发起总攻的那个夜晚,天降暴雨,狂风大作,接着滔天海浪把八艏大船打的粉碎;魔寇的九大流寇趁机反攻,那一战,血流成河,鬼哭神嚎。可怜啊,我们陆上去的时候三千人马,回来时只有一百多号人,狼狈不堪,更为可怕的是,从此之后几百年江湖上谈寇色变,再也没有讨寇灭寇的心思。”
  季康接着欧阳的话说:“我看过一本书上说,那次征战后的第三年,江湖上又组织过一次灭寇行动,去了十二艏大船五多千人马。结果魔寇的人齐心异常,在我们的船将要靠岸之时,九大流寇一起发功,引发一次海啸,这次能回来的也只是江湖上各派的高手,也不过百十来人。老鹤刚才说,那流星杠是北海流流主的法宝?我看未必,历经了这几百年的变迁,北海流又带出不知多少徒子徒孙,又不知寻炼出多少法宝,今天和他们仨遭遇的我猜想不会是北海流流主,或许是流主手下的狠将。”
  欧阳看着杨斗金说道:“也有可能,现在看来魔寇不但只在北方占居着地盘,还寻思着要在你们大统帮的总部青州城有所动作。杨总管回去后要仔细和你们帮主说说这件事,引起他的重视。”
  杨斗金答应着又低声的问:“前辈看我这剑是不是还有用?”
  欧阳说:“你明天试试,看看它还有几成功夫,怕是这金光剑,这金光剑的法力所剩无几了。”
  正说着,蒋云拥进来说:“师傅,大统帮的人要见他们杨总管,人正在门外呢。”
  欧阳说:“老八,快带人进来。”
  进来的那人拱手团圈给在场的人打了招呼,走近杨斗金说道:“杨总,帮主已经回来了,派我一路赶来,让你赶紧回去。”
  杨斗金立起身说:“帮主回来了?什么事这么急?”
  来人拉了杨的衣袖到一边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杨斗金立时脸色大变,却又迟疑不决,他手下从袖里取出一块绵交给他说:“这是帮主写的手令。”杨斗金接了那绵,凑近火炉看,只见上面写着:见字速回!落款: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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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7: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杨斗金雪夜回青州
  杨斗金收起了绢绵,往袖子里一塞,和诸位作了个揖说:“我必需得马上回去了,帮中出了大事了!云龙兄,我那马请你派人牵出来,我立即就回。”
  欧阳鹤见他如此急吼吼的样子,待想要问时,却又迟疑了,站起来说:“那你快回去,一路上多加小心!”杨斗金又拱手拜谢,缓步向外走去。赵云龙牵了马走来,欧阳叫他送送客人。
  云龙送他们俩到山门外,返身回来没几步,杨斗金却又叫住他,俩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杨斗金和手下便策马飞奔回青州而去。
  偏屋内,季康正吩咐云换明天把那块絈上的内容再画出来,云换说:“康叔,我要不现在就去画,明天怕要忘了许多。”
  季康问:“你今晚睡哪儿?还是睡我院里去,被補我都准备好了。”
  云换说:“刚才二师姐说,已给我辅好床被了,和九师兄俩人一间,我明天早饭后再到你院里去。”季康知道云儿是受不了他晚上的呼噜,因此说了声“也好。”
  云换出了小屋穿过餐厅向外走去,忽听有人低声叫:“云儿,过来!”天虽然黑了,因为下了一场雪,地上厚厚的白雪映衬着,却显得十分明亮。云换见三位师姐等着他,便飞快的走到她们身边。二师姐上官云锦拉着他的手说:“跟我们来,有好东西给你。”
  穿过一片开阔地,进了一个小院,从后门又进一个小院,这便是三位师姐的住处了。噔噔噔又上了二楼,大师姐点上了灯,云换挨着茶几坐了。上官云锦拿件羊皮袄和一双皮靴出来,说道:“把你那鞋脱了,穿上这个,看合脚不?还有这皮袄也穿上我们看看。”
  小云换穿带好了,转了个圈,三位师姐看了都笑着不语,二师姐说:“不错,再一圈我看看,这才象个小帅哥呢。”
  小云换穿着新衣新鞋好不高兴地说:“谢谢师姐,”边笑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慢慢的展开,只见四个十分精巧的绿色玉石戒指,“这是我前些天从街市上买的,送给三位师姐的。”
  邢云书拿了一个戴在手指上说:“哈,总算你有良心,想着给师姐们买礼物了。”
  方云霞和上官云锦也各拿了一个戴上,“怎么还有一个?是给师娘的?”上官问道。
  小云换脸一红说:“这个是给我英姑姐的,师娘才不要我的礼物呢,挨骂呢。”
  上官云锦又问:“花了多少银子?你哪来的钱?”
  “这些不贵,才三两银子不到,你们平时给我的零花钱,还有师傅师娘和康叔平时给的,我都攒着没怎么用。”
  大师姐笑道“小东西,都学会给女孩子买东西了。说说,学堂里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小云换说:“也没什么东西学,还不是一些老套,天天打坐练吐呐气息,再就是练剑,各个教官的剑法都不一样,乱七八糟的瞎学。要不,明天你们试试我的功夫?”
  上官云锦说:“自然是要试的,你等好了,明天摔你个鼻青脸肿。”
  邢云书拉着他坐下说:“和我们说说山下你们学堂里有什么新鲜事。”
  “今天不说了,康叔要我晚上回去画一张图,明天再和你们说吧,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呢,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上官云锦问:“画什么图?”
  小云换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大概地和他们说了,听得三个女子一脸的惊诧。
  方云霞问:“你大师哥伤着没有?”
  “没有伤着,只是他的宝剑有点受损,多了几个小缺口。”
  又说了几句话,小云换便告别出来。
  云龙回到小屋的时候,欧阳鹤和季康正打打算起身回住处去。云龙忙叫住他俩说:“师傅、康叔,大统帮从中原回撤的时候,北征的督军死了。杨总管急着回去是准备操办丧事的。”
  “啊!有这种事?刚才姓杨的怎么不说?”欧阳鹤不无惊奇的问,
  “那杨总管方才没有他们帮主的授意不敢向外透露消息,后来到了门口不知怎么的向我说,这件事早晚是要告知我们的,不如现在就说了,让我转告你;他还说,如果明后二天对外没发布消息,你们就当不知道此事。”赵云龙说:“听来人说,他们督军死的莫名其妙,那天晚上督军帐外五六个哨兵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早上起来,发现督军让人给割喉死了。二个护卫也一起死在帐内,同样的手法。”
  欧阳鹤脸色凝重,抬头问云龙:“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当然是中原三派的人干的,征讨了他们三四个月,弄的他们三派的人东躲西藏,趁他们回撤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云龙说。
  季康缓缓的站了起来,“中原三派如果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胆量,会弄的东躲西藏吗?”
  欧阳接着他的话说:“据我所知,大统帮这三四个月中,根本找不到中原三派的主力,计计打出去的都是空拳,弄的石涛头疼不已。中原三派自知不是大统帮的对手,在深山密林中回避了这么多天,现在年关到了,大统帮回撤,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去惹怒对手?这一天来发生的这么多事,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魔寇的贼人从中捣的鬼。”季康点了点头:“坐山观虎斗,看不成戏,得不到渔翁之利了,就演了这出龌蹉剧。”欧阳鹤和云龙说:“龙儿,你明天下山去不光只管店里的事,打听打听大统帮内的事,如果他们对外举丧了,我们还是要派人去吊唁的。”云龙答应了,便告辞出来。
  小云换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将白天看到的那张图画了下来,又添上许多文字。左云泉帮着他研墨,又问这问那的,又非要和他换皮袄穿,小云换不胜其烦;“师弟,你的皮袄颜色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们都是白色的,你的是灰色的,皮毛又软,比我们的好多了,我们俩换一件穿穿?”小云换也不抬头,说:“你要不怕二师姐骂你,你拿去穿好了,我没意见。”
  左云泉最怕二师姐了,他只比小云换大了一岁,但言行举止都不及师弟,又好吃懒做,长的又猥琐;上山学艺五年了,功夫没什么长进。见师弟这么一说,只好将皮袄换回:“什么了不起,又拿二师姐压我,我才不怕她呢。”
  “九师兄,你不怕她,我怕她好不好,快睡吧,明天还早起呢。”
  画完图,小云换起身去茅房撒尿。从茅房出来的时候,见二个人影一闪向院外走去;他忙悄然的跟了出去,可到了院外,只见白茫茫一片,那二个人不知去了哪里。心里想,会是谁呢?沿着一串脚印他悄无声息的寻了上去。到了拐角处,忽听有人低声说道:“云儿,你来干什么?”小云换听是大师姐的声音,马上明白了,原是大师哥和大师姐二人,忙说:“大师姐,我刚才从茅房出来,见二个人影,以为是别的什么人混入我们山寨,所以跟了来,没事了,我回了。”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记得有一次听师娘说过,大师姐和大师哥二人,明年秋天要给他们办婚事的。大师哥难得每月回一次山上,和师姐说说体已话,自己却悄悄跟了去,小云换心里觉得惭愧,不觉红了脸,忙在地上捧了把雪擦脸。回到住处,九师兄已熟睡中,自己悄悄的也钻被窝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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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7:4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试功夫雪地现惊魂
  次日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赵云龙告别师傅师娘独自一人下山去了。欧阳鹤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弟子们在院内练剑,没见小云换的身影,便向后山走去。
  后山的鹰嘴岩上的一片空地,当年为姚季康修建了三间草屋,一个小院子,一晃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季康在此修身养性,,欧阳鹤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箱子书籍让季康足足着迷了十二年。
  欧阳鹤到了鹰嘴岩,一眼便望见院外的一块山石上小云换正在打坐,他悄然走近,小云换也不回头,只是小声叫了声“师傅”,欧阳鹤也不答应,从身后看这位十几岁的少年身板笔直,如石雕般的坐在那里。
  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小云换道:“我听得出师傅的脚步声。”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打坐时要把自己想像成一粒尘埃、一缕清风,甚至于无我的状态。”欧阳说。
  小云换:“在室内可以,在室外我做不到。”
  欧阳说:“那就别在此打坐了,到那边和师兄师姐们去练一会剑法,看看你长进了多少。”说完,走进了小院和季康喝早茶去了。
  从他打坐的后院到前院大概需要走十来分钟的路程,小云换一路上没见到师傅的脚印,不觉心下痒痒,也想试试踏雪无痕的功夫,可是试了几次,无论他怎样努力,都做不到,脚印子在雪地里十分明显,他有些沮丧。他垂头丧气的走到前院,见院内十分热闹,二师兄欧阳虎正在检验其它几位师弟的轻功,能做到踏雪无痕的看来也只有老四钱云腾和老六赵云山,旁边看的几位都是一脸的羡慕。
  欧阳云虎已经做了三次无痕的行走示范了,他一脸的傲气站在一旁,这时,上官云锦提起脚也走了几步,她走的有些快,略带起一点风,走到院门的尽头她再走回来,果然在雪地上没留下脚印,但额上已渗出许多小汗珠。大家都鼓起掌来,有人鼓动说:“二师兄和二师姐来一段雌雄双剑,让我们开开眼!”大家的掌声更响了,齐声叫道:“好,好,好,来一段双剑!!!!”
  上官云锦受了鼓舞,从腰间拔出剑走向场地中间,等待欧阳云虎。谁知欧阳云虎看了她一眼,说:“找别人玩去吧,我没空陪你练!”便转身走了。
  此时站在雪地里的上官云锦尴尬无比,一脸的紫涨;整个院子里哑雀无声。封云换从外面挤了进来,站到二师姐的对面,笑着说:“二师姐,你试试我的内功如何?”上官云锦慢慢的将剑插入剑鞘内,低声说:“你站好了!”
  封云换右脚向前跨出小半步,伸出一掌,上官用右掌轻轻的和他接了,一时两掌间升腾起缕缕青气,不一会,封云换已是满脸大汗淋利,而上官却是脸不变色气不喘。上官已隐隐感觉这小子的功力已比上次增加了不少,故意出汗喘气,是为了给她解围,于是她略一使力,收回了掌,封云换故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众人大笑。上官心里憋屈正无处发泄,便向小云换招招手说:“再来”这次上官伸出的是双掌,小云换上前几步也用双掌来接,突然,上官用右手拉住了云换的左手,一个转身,一用力,欲将云换摔一个背包,小云换早有准备,往上一提气,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的落在了刚才二师姐的二个脚印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上官云锦,旁观的人一阵叫好,上官心里很不痛快,原来这小子也来奚落我的。她笑着对小云换说;“来,你也试试摔我一个。”云换说:“我不敢。”
  上官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来,过来,师姐让你摔一回。”封云换只好上前,上官伸出左手,云换伸出右手猛拉,却是拉不动,只好自己一个转身用力想把她摔出去,可是,身后的女子却如千斤重石纹丝不动,云换改用双手紧拉她的左手,还是不行,这时他们俩人已是前胸贴着后背;练武之人都穿的单衣薄衫,小云换在双手奋力拉攥的过程中,感觉后背有二团软乎乎的东西紧贴着他,身后的上官这时满脸羞红,在他耳边悄声骂道:“小东西,敢吃我豆腐!”被她这么一骂,小云换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软乎乎的二团是师姐的前胸,惭愧的?了手,上官一时气愤,左手挣脱出来,用右手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掌,虽然只用了一成力,小云换已是向前冲出好几步,伸开双手想稳住身子,但却是结结实实的在雪地上扑了一个嘴啃泥。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左云泉上前拉起小云换,笑着说:“哈哈,师弟,这个雪人扑的不错,有鼻子有眼的太清晰了!”封云换回过头,红着脸看着上官,一句话也没敢说,上官双目圆瞪,小云换低下了头。
  “九师弟,你不是练就了一剑封喉的独步剑法吗?和你小师弟练练,教他几招。”上官锦云说完便离开了人群回屋去了,方云霞知道她刚才受了欧阳虎的冷落心里不痛快,也跟她回屋而去。
  这段时间左云泉剑法上颇有心得,他洋洋得意,正想找人练练,所以早起的时候拿了小云换的那把黑木剑,打算找他试试。
  封云换木然地接了自己的剑,因为刚才无意间冒犯了二师姐,他心里十分愧疚,根本无心练剑;以前康叔曾和他说过,剑法只是江湖中人的一种文化,仗剑走天涯的一种技能。几百年前,剑法是重要的,但历经了千百年后,玄幻功夫的出现,剑法技能只是普通江湖人的本事而已,真正一流的高手注重的都是内功修为,又加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宝之器,整个江湖的格局为之变化。以前,小云换不十分相信康叔的话,可是昨天的黑衣蒙面人和大师哥以及杨教官的那一场打斗,让他对康叔的话深信不疑,他甚至觉得,练剑毫无用处,只是种绣花枕头似的装饰品。今后这功夫该怎么练呢?
  此时,左云泉一个白鹤展翅,漂亮的一个站姿,在阳光初照的雪地里显的格外引人注目,他高声叫道:“师弟,你出招吧。”
  小云换略一抬剑道:“九师兄,你这一招白鹤展翅,把胸前这么一大片空档都露出来了,如果我是一个高手,早就把你心窝刺几个窟窿了。”
  左云泉忙收姿,将剑也直指师弟,双方都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云换用的是木剑,撞击在他的青铜剑上,发出的是沉闷的“嘀笃”之声;
  左云泉对小师弟的功夫是有所顾忌的,一来,听说他在娘胎里就受了师傅的真气输入,这么多年师傅私下里又授了他不知多少功夫,加上他是在大统学堂里出来的人,他的内功和剑法,山上的人都不知底细。
  斗了几个回合,左云泉忽然明白,他所使的黑木剑只有招架之力,这便是他的短板,只要将他的木剑击落或者砍断,便有了机会,他就可以试试一剑封喉的绝招了。
  此时此刻,眼见九师兄的进攻招术越来越逼人,云换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使的那把黑木剑,只是学堂里的教习用剑,学堂里怕初学练剑的低年级学生不知深浅而伤了对方,所以用了木剑作为教具。他进攻乏力,只能见招拆招,好在他内力远在在左云泉之上,因此每一次对手的进攻他都随手用木剑一拔就能化解。可是他的木剑却不敢正面去迎左云泉的刀刃,他怕伤了木剑;木剑是学堂里借用的,如果有损毁是要赔银子的,黑木也不便宜,折价不低。
  左云泉忽然使出一招金蛇狂舞,云换眼前满花缭乱全是剑影,云换不敢拿剑去挡,只得后退几步,左云泉步步紧逼,手中那剑上下翻飞,云换向右撤去,不知不觉中伸出木剑,左云泉见机会来了,使出一招“力劈坚石”,只听见“嚓”的一声清脆,黑木剑被砍成两段……
  云换一楞,一阵心疼,向后退去,左云泉将剑直指云换的咽喉,脚上的步伐飞快。此时的小云换急急向后退去,剑已断,不能化解他的进攻,师傅曾反复教导,打不过就跑,可此时往哪跑呢,想要动用腾挪之法,或者左转右愰,雪地太滑,不稍作停顿根本无法使展,如果此时一有停顿,剑锋肯定到了喉咙;九师兄越逼越紧,他那剑锋只在一尺之外,眼见着快退到院子围墙跟前了,他忽然加快了后退的速度,在后背快接近围墙前,突然用足内力双足踏入地下一尺有余。小云换的身子下沉了只一尺余,左云泉的剑锋由喉部指向了他的眉心,左云泉见自已终算胜了小师弟,心下高兴,想要收住脚,摆出一个胜利者的亮相。可是,雪地太滑,他内力也不足,一时收不住身子,还在往前冲去……
  只听见“啵”的一声,刚刚走入院中的欧阳鹤使出一掌,将左云泉的剑击落,左云泉“啊”了一声,整个身子向云换撞去,云换扔了断剑,用双手稳住了九师兄的身子。
  “老九,你想要干什么?”欧阳鹤大声喝道说:“为什么不收住身子?”
  “师傅,雪地太滑,我刹不住脚了。”
  “为什么不把剑扔了?”
  “我,我,我忘了,呜——”
  左云泉说着便低声哭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差点伤了师弟的性命。此时刚才在院子中间的师兄弟们这时都走到了近围墙的地方,都一脸的惊诧。欧阳鹤厉声说:“老四,把老九的剑收了,柴房关他三天禁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云腾走上前,对左云泉说:“走吧,老九。学了点浅薄功夫就出来显摆,差点就害了小师弟的性命,柴房里好好反思几天吧。”
  云换从泥地里拨出双腿站在一旁,给老九求情道:“四师哥,九师哥是无意的,再说我也没伤着,不要责罚他了。”老四钱云腾是专门执掌山上戒律的,理也不理云换,带了左云泉往柴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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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8: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小当家库房说危机
  库房内,方云霞安慰着上官云锦:“师妹,你二师兄或许心里有不高兴的事,他也不是有意冷落你,给你脸色看的。想想他平时对你的好,你就别生这闲气了。”
  上官云锦只顾自己抽泣着,独自流着眼泪说:“这山上我是呆不下去了,师娘信任我,让我协理她当这个家,可是,可是……”
  上官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方云霞问。
  上官云锦哭着说:“最近这段时间,二师兄跟我要了十几次银子,我怎么能私自给他呢,他没敢跟师娘去要,让我做难。再说了,他要的不是小数目,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别说我们库房没多少存银了,就是有,师娘不吩咐,我敢给吗?”
  “咱们没多少银子了?”
  “嗯,今年十三师叔在城里开的铺子,收益不好,没怎么交银子上来,往年每月底,少说也有二三百两的银子送来,可是今年下半年十三叔只送来过二次银子,这都快过年了,也没见他老人家上山来,不知怎么了呢。大师哥的店里好象生意也不好,下半年每月只得利五六十两银子送来。我这里为十三叔收山民的山货还垫出去好百几的银子呢。”上官云锦接过师姐递来的手絈擦干了眼泪说:“今天早上师娘还跟我说,要准备七百两或者一千两银子做白礼,随时要用的,大统帮死了个北征的将领,这礼数是不能少的。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动用康叔的钱了。”
  云霞问:“康叔的钱?康叔哪来的钱让你管着?”
  上官云锦说:“嗯,师傅师娘吩咐的,每年大师哥店里挣来的钱,有一半是康叔名下的,因为那酒馆的产业是康叔的,这十多年来,也存不少了,我和师娘一直没动过,存在钱庄里呢。”上官又说:“明后天或许师傅又会来要一笔银子,去给这五百岗上隐居的诸多太师伯、太师叔、太师姑、师伯、师叔、师姑们每家送去五十的现银,你算算这笔开销是多少?我这正犯难呢。”
  “你二师兄跟你要银子派什么用场?”
  “我哪里知道,问他也不说,只说是先借着用的,到时候一定还我。我有一次悄悄的问大师哥,大师哥只是说不知道,大师哥还嘱咐我,不要给二师哥钱,他那是个无底洞。这段时间,二师兄一直悄悄独自下山,不知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他下山总会去大师哥那里住宿耽搁的,可是,大师哥说不知道。”
  方云霞说:“你个傻丫头,这事你让我去问你大师哥,他能不说个清楚吗?”
  是官说:“问清楚了又怎么样,我们敢得罪他吗?我只是咬定青山不给他钱,要怪也只怪我一人!我怀疑他是下山赌钱输了或是用在女人身上了,可是我又没敢问。”
  二人正说着话,邢云书拉着封云换进来,脚上的靴子虽然擦干净了,可是让泥里的破瓷片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邢云书问:“二师姐,还有没有靴子了?你看看,昨晚刚给他的新靴子,成这个样子了。”上官低头瞧了,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光着脚去,你这扫荡光,天生就是穷酸的命,人家过新年穿新鞋,你到好,这才一天也不到。”
  云封红着脸,走近拉着上官的袖子低声说:“二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穿靴子了,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上官已经听出这故意二字不单单是指的弄破靴子的事,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了。起身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靴子递给云书:“这双我是给你二师兄备下的双份,他是双汗脚,特损鞋,你先给云儿穿上再说,等这双补好了再换回来。”云儿拿了靴子转身怯怯的走了,还没到门口,只听上官说:“云儿回来”。小云换只得回来,“我问你,青州城有几所赌馆?”
  小云换想了想说:“好象有二个赌馆,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叫鸿运楼。”
  方云霞笑了:“二师妹怎么问他这个?你还真答的上来,你去过?”
  上官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老老实实的答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云换忙说:“二师姐你误会了,我们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叫杜全有,我跟他特要好,他爹是鸿运楼的掌柜,所以我跟他去逛过几次,只是我从来没赌过,我也没钱去赌。”
  上官咬牙问:“这么说,你要是有钱了,也去赌?”
  “不是的,不是的,师姐,”云换忙不叠的答道:“那地方陌生人去赌,必输无疑,那儿出老千的。”
  上官又问:“你还知道的挺清楚,说说吧,怎么回事?”
  封云换见二师姐怒气有点消了,嘴里又渴,便上前拿桌上的杯子想要喝水,刚拿起要喝,发现的是二师姐的杯子,忙放下,拿了大师姐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上官云锦抿嘴笑了。
  封云换放下杯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本来我也不知道,那杜全有平时在宿舍总喜欢拿骰子玩,他还教我;一个二,一个四那叫大珍珠,那是最大的一把;一个幺和一个二叫小珍珠,是第二把大的;依次二个六那是天天,二个幺是地地,二个四是人人,一个幺和一个长三,那是和和,中间就比点数大小了,当然也分长短;最小的二把,一个叫红夜壶,一个叫黑夜壶……”没等他说完,三个女的都笑了,邢云书笑着说:“哈哈,夜壶都出来了,还真没看出来,小师弟,你是这方面的天才啊。”
  封云换红着脸说:“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吗?”
  上官说道:“别这么啰嗦,你快说说他们怎么出的老千?”
  封云换又要用袖管子擦嘴角,上官说:“脏死了,看你那付猴样,怎么一点斯文都没了呢?真是丢我们云门派的脸。”边说边从袖内拉出一块手絈递给他。
  “我原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出老千,有一次杜全有跟我说:‘风云,没钱花了,跟我出去弄点钱回来,去不去?’我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等等,他叫你什么?谁叫风云?”邢书云问。
  “学堂里都这么叫我的,他们说,封云换这名字太拗口了,大家都叫我风云的,”云换回答道。
  上官云锦说:“风云这名字不错,叫着顺口,也好听,你接着说下去,怎么出的老千。”
  “那次我没跟着他出去,他走的时候跟我借了三两银子,他还嫌少。没半天,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出十两银子;他说,他有法宝,本越多,利就越多。他还我三两银子的时候又多送了我一两,我死活也没敢要。从此以后他手头就从不缺钱花,活的象个小开。”云换说:“他有时候晚上拿只碗总是掷骰子玩,那骰子掷在碗里的声音实在烦,但他说好听,他说‘这刷朗朗的声音实在太动听了,每一把都是银子啊’”。
  上官听的有点不耐烦了:“我说风云大侠,你能不能长话短说,拣要紧的说!”
  山上有人叫他风云这还是头一次,封云换楞了一下说:“二师姐,这里面的奥妙,我还真一时说不清。那杜全有手上有二把骰子,他跟我说一把掷出去永远是最大的二四大珍珠,另一把掷出去永远是最小的二三黑夜壶。我这次回来前,他还告诉我说,我们二师哥好象也去鸿运楼玩过几次,输过不少钱,他让我转告二师哥,不要再去了,肯定输的光光。”
  听了这话,三个女的都脸色煞白,上官云锦想,果不其然,银子全让赌馆给骗去了,不知他哪来的银子?大师哥说他那是无底洞,肯定是知道底细的;莫非大师哥那儿借了不少银子了?大师哥这段时间银两交上来的少与这有关?再一想,十三叔这么多天没上山来送银子也与这有关?难道十三叔辅子里也去借钱了?这漏洞倒底有多大呢?一千两?二千两?甚至更多……,越想越觉得可怕!上官云锦内心焦急,唿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方云霞见这情形,也站了起来说:“云儿,你这下可闯祸了,你二师姐肯定找你二师哥问底细去了,这二人的脾气还不打起来?”三人正要追出去,忽见上官又折返回来,在门口对三人说:“刚才说的事,千万别对别人说,千万千万!知道吗?”三个人都答应了,上官又指着邢云书的鼻子说:“小丫头,你嘴上最没个把门的了,这事要是有别人知道了,我第一个先剥了你的皮!”邢云书从来没见过二师姐说过这么重的话,一边点头答应了,一边悄悄抹着眼泪;她走了,边走还边说:“云儿,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和师娘说一声,今天就跟我下山去!”三个人唬的都不敢出门,只得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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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8: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姚季康屈尊赴青州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上官云锦才从师娘的房里出来。她进了库房,有条不纹的整理了一些东西,将一个精细的小匣子捧在怀里,让三人出去,锁上库房门,又往师娘房里去了一趟;她回到走廊上,带上云儿往二师哥的房里走去。临走时又嘱咐方云霞,她们此次下山,最多隔天就回来,除了师娘,山上无人知道,她们二个也全当不知道就行。
  方云霞看着她一脸紧张的神色,心里无不担心。
  欧阳云虎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北窗外白茫茫的雪景,脑子一片空白,他心情低落,焦虑不堪。听见有人走进他的房内,他连头也不回;小云换悄悄走近他,低声说:“二师哥,二师姐有事找你。”他这才慢慢回到靠南窗的桌前,自已坐下了,也不招呼他们姐弟俩。
  上官云锦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冷峻的神色,不禁有些心疼他。这是他们冷战多日来,上官第一次到他房里。
  “二师哥,这里是二千两银票,我瞒着师娘拿出来给你的。”上官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说。
  欧阳云虎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脸上略露喜色,说:“过不了几天我就还你。”他慢慢伸出手要去拿票子,这时,上官伸出手掌压在了银票上:“二师哥,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欧阳云虎脸色一沉。
  上官说:“一,你这次下山,我和云儿跟你去……”
  “不行!你们俩跟去做什么。”欧阳云虎嗓门有些高了,“我到时候还你银子就是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上官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你在青州城输了钱,但是那些钱是怎么输的你知道吗?是让人家出老千给骗去的,不信,你可以问云儿,他知道底细的。”
  于是云儿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如此这般地又说了一遍;听的欧阳云虎脑门上的青筋暴跳,拍着桌子道:“真要是这样,我砸了鸿运楼!”
  上官接着说:“二师哥,你也不想想,鸿运楼是你想砸就能砸的吗?那是大统帮的营生,后台硬着呢。我们此去,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以前给骗去的捞回来就行了。”
  此时的欧阳云虎五味杂陈,心里后悔、惭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冷峻的脸上泛出红晕。上官见他嘴上不说,心内已答应了第一条要求,便接着说:“第二,这一次去,无论输和赢,以后再不能赌钱了,如果赢回本了,我悄悄放回去;如果又输了,师娘那里我去认罚,与你无关,好不好?”
  欧阳云虎说:“以后要是再去赌,你砍了我的手!”说完脸朝着窗外。
  上官“噗呲”一声笑了:“我那舍得砍你的手。还有第三嘛,以后再说。”
  “不行,你第三个条件也一起说完了才好。”欧阳云虎道。
  “云儿,你出去,门口等着我,”见小云儿出去,掩上了门,上官才小声说:“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了,行不行?师娘再三关照的,我们俩只有保持处子之身,才能练成雌雄双剑,你再忍几年吧,等嫁给你了,什么都不会少你的。”说完一脸通红。
  “好,好,都答应你,我的姑奶奶。”欧阳云虎说完,起身一把将上官揽在怀里,上官一边躲闪一边说:“等这件事办完了,你送我回家一趟。”
  欧阳云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可不想再看你那二婶的脸色了,去年那次回去,我还没忘记。”
  上官反而紧紧搂住了欧阳,悄声说:“傻哥哥,二婶的脸色算什么,只要我们俩真心的好比什么都强。”
  欧阳云虎心里高兴,将桌上的银票拿起递给上官说道:“这个你先拿着,到时候你再给我。我们先吃饭去,吃了饭就出发。”
  两人一起走出房门,封云换见他们俩个和好了,心里十分喜欢,一手拉着二师哥,一手拉着二师姐往餐厅走去。
  穿过院子,到了餐厅门口,上官忽然想起什么,说:“云儿,你该和康叔去说一声,道个别。”怕万一康叔不让云儿下山,上官也跟着去了后山。
  进了姚季康住的院子,闻到扑鼻的香味,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分别叫了声“康叔”,见桌上已摆了五六碗菜,康叔还围着炉子在烧菜。见他们二人来了,忙说:“来的正好,我烧好最后一个菜正要叫云儿去呢,二姑娘也来了,在这儿一起吃吧。”上官在桌旁坐下说:“康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正要和你说呢,饭后我们要下山去,云儿也一起去。”
  “我估摸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云儿就得下山了,”他端了最后一碗菜上来:“二姑娘,先别急,一旁站会,我们先搞个仪式,云儿,你去里间穿上孝服,今年祭祖的仪式提前办了。”
  “不是要后天才是祭日吗?”云儿边说边走进里屋。
  康叔摆上六只酒盅和三只茶盅,分别倒上酒和茶水,点上了一对蜡烛,此时云换已穿上了白色孝服站在一旁,康叔拿出一只蒲团,云换便跪在上面,三拜三叩头行了大礼。地上放着一只铁锅,锅内康叔刚才放进去一些锡铂纸折的元宝,上面搁着一只非常好看的荷花状的大元宝。云换拿着酒壶去斟酒,上官见桌上烛台旁有一张黄纸,便打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十分漂亮的毛笔字:
  下雪了,你那边冷吗
  冬至那天给你烧去的棉衣裤不知可合身
  挑的是小细碎花型的缎面
  院里的腊梅花慢慢的开放了
  不知你是否来看过
  我渐渐的老了
  神魂巅倒
  只梦闲人
  唯独不梦见你
  云儿长的好快
  只差我半个头
  他穿了新袄和新靴子
  不由得我也羡慕
  雪后的斜阳里
  满天的彩霞
  我想你一定站在高空看我
  没有云
  阳光便没有七彩
  那都是你的身影
  月光仍是旧模样
  淡淡如初见
  下首又写一行小字:雪夜思亡妻。落款:季康。
  上官看的出神,好一阵感动;望着一旁康叔坚毅和苍桑的脸,心里也一阵后悔,怎么就差康叔的皮袄和靴子给忘了呢。
  “我们焚纸吧,”说着康叔点着了铁锅内的元宝,云换对着铁锅拜了几拜,上官将纸放回桌上也跟着拜了几下,锅内的纸品快要烧完的时候,康叔将那张黄纸拿起,又看了一眼,也放入锅中烧了。
  欧阳夫妇走入院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吃完饭,上官帮着季康收拾碗筷。季康泡上二杯茶,云儿和上官在一旁站着。
  欧阳鹤说:“山下来信了,大统帮正在大操大办丧事,我们得派人去,你看派谁去合适?”
  季康说:“这个,你安排啊,老大老二都合适,老大是大弟子,老二是你儿子,都可以代表你的身份。”
  欧阳鹤道:“老大来信说,青州城热闹非凡,江湖各帮各派都派人来了,连中原三派也来了人;大统帮所有的弟子和学堂的学生也都到齐了,怕是云儿也得去。”
  欧阳宝珠这时说:“云儿和二丫头去准备准备,今天下午就下山。”二人答应着出去了。
  季康说:“怎么中原三派也来了?怕是要起风波。”
  欧阳鹤说:“是啊,老大信上说,都把人家给关起来了,吵着要杀头祭亡灵。我的意思,让老二和云儿去,二姑娘要回家一趟,也让她跟着随同,再就是,三个孩子出门,总得有个主心骨,你是不是下山一趟?”
  “我?我去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这山上除了我,就你最合适了。”欧阳鹤道。
  季康只顾喝茶,低头不语。宝珠加重了语气说:“这本来是你的事,我们辛辛苦苦替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家,现在求你办点事这么难,不如大家散伙算了!你不认我这个姐姐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自己是欧阳家的子弟呀。”
  欧阳鹤见势头不对,忙说:“扯那么远干嘛。”
  宝珠含着泪道:“你让我把话说完!你五岁时候,爹把你丢了,二代人找了你二十多年,总算老鹤从青州城把你找了回来,可你死活不认帐,就算爹娘对不起你,可他们二老都已死了。你知道娘是怎么死的吗?娘是忧伤死的!娘死的时候,眼睛是瞎的,那是因为日夜想念你哭瞎的。”
  欧阳鹤说道:“兄弟,你就应承下来,去一趟不就完了吗,你看看,哭哭涕涕的,象什么样子。”
  欧阳宝珠接着说:“爹咽气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天南地北一定要把你兄弟找回来,到时候别忘了到坟前告诉一声,呜……”
  这番话题不知说了多少遍了,但今天,季康听的有些动情了,趁此机会去老家弄清下自己的身世也是好事,问问当年狠心将自己和彩云赶出门的娘,自己倒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
  季康抬起头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去还不成吗。”
  宝珠见他答应了,由悲转喜,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包,说:“这是一千两银票的白礼包,你收着,另外,你们这几天的费用我再给你,吃住都在老大的店里,也用不了多少银子。”说着又掏出一把碎银,季康说:“银子的事,你交给二姑娘管,我不爱管这些。”宝珠好不容易说动了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又惹他不开心,只得把东西收了起来。
  上官差人从马厩里拉出四匹马拴在院子里,宝珠在一旁咐吩儿子道:“你康叔不会功夫,你们几个得护着他点。”又把上官拉到一边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上官红着脸答应了;欧阳鹤和季康在离她们几个十来步的廊下低声说着什么,云儿和上官说:“二师姐,这靴子太大了,框当框当的,不合脚。”上官走到邢云书身边说了几句,邢云书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又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双靴子递给了小云儿,小云儿一看是九师哥的那双,也不言语,将靴子换上。
  众人送到山寨门前,目送他们远去,四人一人一骑,头上艳阳当空照,地下白茫茫一片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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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19: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献挽联二奎觅新主
  大统学堂的礼堂临时作为灵堂,棺木之前挂着一块白帘布,帘布正中间是死者的画像,神气英武,容貌不凡。亡者是大统帮北征的督军,石涛的大师弟萧山。萧督军的死,让大统帮内笼罩在一片悲恸之中,这是征战以来,大统帮死亡的最高将领,而且在毫无争斗的情况下被杀的;以萧督军的修为,十个八个很难近身,别说割他的喉,就是想削他一根头发,都不易。然而,萧山真真切切的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死在自己的督军帐内,凶手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想报仇都找不着仇家。
  石涛的心情不同于一般人,大统帮死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他一统江湖的宏愿受到了莫大的挑战。已经归于大统帮的江湖中人,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或者即将归纳于大统帮的江湖中人又会怎么想?石涛,作为大统帮的帮主不得不把这件意外的事件提升到另外一个高度来思考!他彻夜未眠,多么希望有几个可以出主意的朋友,可是,转来转去,只有他一个人在校长室里独自徘徊……
  未末申起时光,季康带着三个云门派的弟子来到了青州城。小云儿带路,他们一行四人快速到了大统学堂,大礼堂壮严肃穆,大门上包了白布,扎了白花;他们四人通报了来历后,有人引领他们来到灵堂,三人行了鞠躬礼,云儿作为大统学堂的学子行的是跪拜礼。守灵的有死者的家属和弟子,一一和他们见过,表示慰问后,他们走向边上设的一张桌子,抬头看去,季康发现了一个熟人——郑二奎!
  二奎是杨总管临时请来的帮手,帮着写挽联和收礼金作记录。
  这种场合,遇见了熟人不好太过热情,季康只是悄声叫了声:“二奎兄,你在这儿啊。”
  郑二奎抬头看了看来人,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他再细看了几眼,欣喜的说道:“季康,好兄弟,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你好吗?”
  季康道:“我带着三个云门弟子前来吊孝,我还好,咱们这多少年没见面了啊,你也还好吧?”
  “我也还好,我在这儿帮忙,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一起喝酒。”二奎放下手中的笔,握着季康的手说道。
  季康答应着说:“好的好的,有空一起喝酒聊天。”他低头看桌上正写着的一副挽联:滔滔江湖终究归成一统,铮铮铁汉必定重整河山。二奎见他看他写的东西,便道:“你看看,这遗像前还缺一副像样的挽联,你觉得我这一副怎么样?我总觉得不够份量,你帮我添几个字,或重新写,我好交差。”
  季康说:“这写的不错啊,感觉好像缺点悲情。”略一思考说:“帮你加几个字?”
  二奎忙说:“好啊,好啊”便马上递笔给他。季康很稳健的在上下联各加了几个字,二奎看时,只见上联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滔滔江湖终究归成新一统,下联是:长使英雄泪满襟铮铮铁汉必定重整旧河山。二奎看了,拍案叫好,竖起大姆指说:“太好了,这悲怆和慷慨都有了,可以交差了。”
  季康这时给上官云锦递了个眼色,二姑娘便掏出一个白包交给季康,季康双手将白包递给二奎:“这是五百岗云门派的白礼,表示一点心意。”
  二奎道:“你这里面包了多少银子?”
  季康说:“我不清楚。”
  二奎笑了。一旁的上官接着说:“我师娘包的是一千两银票。”
  二奎将季康拉到一旁说:“兄弟,杨总管吩咐过我的,说你们山上也没什么收入,日子过的也清苦,意思到就行了,心意领了,白礼不能收的太多,今天上午红日帮来了,也只收了他们三百银子,你大可不必出手这么大方,我早已替你们备下了三百两的白包,这个你收起来吧。”季康也老实地将白包收回交给了二姑娘并言道:“拿三百两给你二奎叔。”
  二奎接了银票,招呼边上的一名守灵人说:“你带他们去校长室见你们帮主。”
  季康说:“还要见帮主?”
  二奎道:“石帮主吩咐过的,如果你们欧阳掌门亲自来了,他要亲自来迎;如果是手下的弟子来了,要带去校长室,他一定要见一见的。去吧,一会儿晚上我请你吃饭。”又在他耳边悄声说:“在石帮主那儿,替我美言几句,在他帮内谋个差使,混口饭吃,我这只是临时帮忙的。”季康也不答应,心想,我和石帮主又不熟,我美言几句管什么用。
  在大统学堂的校长室内,石涛显的十分热情。眼前这位季康,虽然十多年前欧阳鹤带他来见过一面,但印象深刻。当年见他的时候,象一头愤怒的狂狮,而现在的季康却已是目无表情,一脸凝重的中年汉子。
  因为季康的淡然,石涛的热情减了不少,欧阳云虎见大家坐着话不多,便起身作揖道:“石帮主,我父亲因为年底忙,抽不出身前来,你们帮中的事表示关切。”
  石涛微笑点头不语。
  上官接口说:“我们掌门说感谢你们派人送来的年货,您方便的时候,去我们山上坐坐,我师傅说有好酒存着等你来喝。”
  石涛哈哈大笑说:“这个老鹤,他的酒不知说过多少会了,我可是从来没喝着过。”
  又看着欧阳云虎道:“欧阳少侠,这是你师妹?”
  云虎说:“这是我二师妹。”
  “回去和你父亲说一声,我这学堂里缺女教官,可不可以让你师妹来我学堂?我这里好多女学员,缺女教官呢。”石涛正说着,进来一个侍卫,送来两张白纸长联;石涛仔细看了,说:“这一付挽联写的不错,意思全到了,字也漂亮!快把郑先生请来。”石涛又和季康说:“听说,你以前在郑先生的父亲那里读过几年书?这人怎么样?”
  听石涛这么问,季康想替人美言几句的机会来了,便笑着说:“我们俩是总小一块玩到大的,这位郑二奎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能说会道,是个有智慧有韬略的人。”
  侍卫带着二奎进门的时候,他们谈的话也不多,场面有些冷。二奎给石帮主作了揖,和季康打了招呼,石帮主道:“郑先生,你写的挽联不错,就挂在灵堂的遗像前了。”
  二奎道:“对的不工,还需斟酌。”
  “这样已经很好了,既悲愤又激昂,难得难得!”石帮主一脸笑意的说:“郑先生觉得这次事件与中原三派有关系吗?”
  二奎想了一想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我不是贵帮中人,但萧督军的死让人好悲伤,一直在分析,会是谁干的呢?觉得不大像是中原三派人的干的。”
  “会是谁呢?”石涛问,
  郑二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看季康,说:“季康你是怎么认为的?”
  季康道:“这些年我在山上,对山外的事一无所知,问我等于白问了。”
  二奎谨慎的说:“我是这么想的,这件事的发生,意味着另有一种势力不想看到大统帮和中原三派罢兵言和,这股势力希望你们一直打斗下去,对他们有利。”
  “可是,我们并没有罢兵呀,只是因为春节来临,暂时休战而已。”石涛说,
  二奎说:“但是,不知内情的人以为你们罢兵了,可能像以前招抚别的帮派那样,进入和谈阶段,所以,挑起事端,埋下仇恨的种子。这次中原三派差人前来吊孝,正是想洗白自己。”
  石涛沉思片刻道:“先生的话说的有理,现在帮内的弟子们将一腔怒火都洒在了中原三派的人身上,我虽然尽力压制着,但找不出真正的仇家,随时都会出意外。”
  二奎笑着说:“昨天三派人来灵堂的场景真是紧张之极,萧督军的三个徒弟和二个儿子,真可谓是怒火中烧,若不是帮主在,场面怕是难控制了。现在把他们三人安排在兆记酒楼,又让三个徒弟看护着,好倒是好,怕是……”二奎还要往下说,
  季康一听这三人住在兆记酒楼,心中不免着急了,便接着说:“怕是又要出事端。”
  石涛问:“怎么个说法?”
  季康只喝着茶水不语,二奎猛然醒悟道:“季康是怕人家追杀过来,将中原来的人杀死,嫁祸于你们大统帮头上,这等于是烈火上喷油了?”
  石涛不语,脸上却有了焦虑之色,但他必竟是一帮之主,处乱不惊,慢悠悠的说:“郑先生今后就留在我们帮内作个军师如何?”
  二奎脸有喜色,声调不高,说:“石帮主抬举我,我一定尽力办好差使。”
  “你是有水平的人,在我帮内尽心尽力,不会亏待你的!”石涛笑着说。
  季康起身告辞出来,郑二奎也起身道:“我还要写墓志铭,也得走了。”
  一行五人出了校长室,走到校园操场的时候,小云儿说:“康叔,我去宿舍拿东西,师姐师哥也跟我去看看。”他故意这样说,于是,三人往宿舍而去,二人在操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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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3 21:3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陆续写了这么多,没一个回复,哈哈,可见是鸡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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