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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生病了
——回忆我的奶奶（二）
2020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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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奶奶身体一直比较硬朗，偶感微恙，也就是本村或者邻村的卫生室拿点药或者滴点水罢了。
但在奶奶84岁那年（2006年），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挺过去。
农村人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一过八十岁，奶奶就督促着我大娘们给她置办了“寿衣”，红色的棉袄，蓝色的棉裤，看着就有点瘆人。奶奶却放在她的床头上，“时刻准备着”。
她每每见到我，都念叨：“我活了八十多了，见过日本鬼子，见过国民党，见过大老粗（土匪），也见过解放军，经历过旧社会，也过上了新生活。现在让我死都值了。”
话虽如此，但一有点头疼脑热的，她还是没少往“药铺”里跑了。有时，我去看她时，恰好碰到她不舒服，她还会在我面前“装可怜”，猛烈地咳嗽或者不住地哼哼，还要埋怨叔伯姑婶们不关心她，多久多久没来看她了……
有一天，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应该是在奶奶84岁那年的某日。接到母亲电话，说奶奶病的不轻，让我赶紧回去看看。
奶奶其他毛病没有，血压高我是知道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离不了降压片了，也经常会有头晕目眩的不适。据说，降压药对胃的刺激比较大，自吃药之后，奶奶的胃又变得渐渐不好了，时常因为消化不良反酸严重。
回去的路上，又接到电话，说是去县医院了。我心里猛地一惊：看来这回奶奶情况不妙，莫非奶奶也逃不过这千百年来的“魔咒”吗？
来到医院，医生已经给奶奶挂上了吊瓶，全家人几乎都在，满满的一屋子人。
“小勇妮儿，（从小奶奶就这样喊我）你可来了，再晚点儿就见不到我了……”我赶紧靠上前去，握着奶奶的手，浸着泪听她带着泪意地絮叨。
奶奶主要的症状是呕吐，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也不例外，胃里没东西了，就吐粘液，吐胆汁（大人都这样说，黄乎乎的，也不知学名是什么。），后来还带了些血丝。
我们觉得特别严重，医生却说没事儿，胃炎比较严重，胃痉挛，消消炎，过两天就好了。
医院里嫌人太多，让我们留下两个人照顾，其他的人都回去，有事儿再联系。
前两天，治疗效果不怎么明显。到了第三天，奶奶感觉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记得是一个上午，姑姑来了，奶奶突然让姑姑给她买“绿瓶”的汽水喝。我们纳闷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她看到同病房病人的小朋友喝雪碧，自己也想喝一瓶。
“这玩意儿你不能喝，刺激胃，等好了再喝。”我们都这样劝奶奶。
奶奶却不领情，抹着泪唠叨我们：“我活了八十多，都快死了，都没喝过这个玩意儿，你们连我这个愿望都不满足啊！我真是白养活你们了……”真是个老小孩子啊！
没办法，我们出去给她买了一瓶，她立马高兴起来，给她倒了一小杯，她一饮而尽。不一会儿的工夫，胃里难受，又开始吐了起来。
姑姑一边扶着她，一边哭着埋怨：“不让你喝，你偏喝，你看看又吐了吧！”
喊来了医生，又被医生批评了一顿，奶奶这才“老实”了，又让我拿着剩下的多半瓶子给腾腾（我儿子）喝。我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奶奶一生拉扯了五个孩子，还有一个表姑也是奶奶照料大的。一辈子都在为儿孙操心，心里装着这么一大家子人，却很少想到自己，有多少委屈和泪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在医院住到第七天的时候，虽然还偶尔会吐，但情况大有改观。奶奶又开始闹腾了，说什么也不在医院里住了。护士来挂针也不配合，嚷嚷着要回家。好说歹说挂完了吊瓶，自己就又挣扎着要下床走着回家。实在拗她不过，便给她办了出院，喊了出租车，带她回到了她的小屋里慢慢调养。
人生有许多道坎要跨过，特别到了老年，每一次生病都是一道难过的坎儿，对本人和儿女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让我们高兴的是，奶奶跨过了这道坎儿，慢慢地好了起来，这是奶奶的福气，也是我们这些儿孙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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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勇，男，山东泗水人，一级教师。北京睿师育人教育科技研究院特聘专家，深圳道弘教育集团特聘讲师,泗水县首届儒学讲堂名师、泗水县小学语文骨干教师，泗水县小学语文教学能手、泗水县小学品德与社会教学能手，第二届“爱心杯”全国优秀班主任获得者。在各类杂志报刊发表文章近百篇，著有《守望教育——大山深处的“香格里拉”》一书。《中国教师报》《校长》《中华校园》等杂志报刊曾对其进行了专题报道，《课堂内外·中国好老师》杂志封面人物。在山东、湖北、甘肃、安徽、广东、浙江、四川、贵州、江苏、云南、河南等地与交流分享100余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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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22:54: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