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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教育首先是人的教育。我们要把每一个孩子当成人，但绝不能把孩子当“成人”。孩子就是孩子，孩子每天都有进步，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的骄傲。手牵一只蜗牛去散步，静待一棵新蕾开成花，走近孩子的心灵，才能给他们一对隐形的翅膀……
孩子每天都有进步
一
暑假如期来临，随之而来的，也有让我头疼的问题。
因为放假了，名种各样的补习班也如火如荼地开办起来了。平常和儿子要好的几个孩子都参加了不同的补习班，有的学画画，有的学英语，有的学数学……觉得儿子还小，成绩也不算差，就没有给他报什么项目，觉得让他在家里看看故事书，多认识几个字也就不错了。
有一天中午，儿子突然无端地不高兴。再三询问，儿子小眼睛一红，泪水簌簌地就落下来了。问他怎么了，开始是三缄其口，只是嘤嘤地哭，最后才泣不成声地说：“闲得难受……”
我和妻子猛地一惊，才觉得事情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小孩子是最怕孤独的，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玩伴的日子，实在是无聊至极，甚至是让人恐惧的。看来，得给儿子找点事儿做了。
“你想学画画不？”儿子摇了摇头。
“你想学下棋不？”儿子又摇了摇头。
“你想学英语不？”其实这句话也是多问的，才上一年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英语啊？儿子又不出所料地摇了摇头。
“那你想学什么？”
“乒乓球。”
“好吧……”能结识几个小朋友，还能锻炼一下身体，也不错。于是，妻子带着儿子买了乒乓球拍，又买了运动鞋，找了个离家近点的俱乐部就开始了儿子的“乒乓生活”。
开始几天，都是妻子送他去的。有一天，我去送儿子，看到里面有许多孩子在练习。儿子练的项目是“颠球”。就是拿球拍托着球，一上一下地颠，需要连续颠三十个以上才能“晋级”。
这是我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偷偷地观察儿子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如何适应。说实在的，儿子随我，不爱说话，不爱交际，不善于结交新朋友，适应新环境的能力差。其他小朋友不几天的工夫就已经打得火热了，儿子还像一只离群的小羊一样，独自在哪里练习颠球，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再说句实在话，儿子虽然自己愿意学乒乓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狂热的爱好，也没有天生的灵动。练了好几天了，他还颠不到十个。人家的孩子练得那么投入，一个接一个的孩子高兴地晋级，自己的孩子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还在原地踏步走。我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过去把孩子呵斥一顿！怎么比我还笨啊！
训练完回到家，我想让儿子再强化练习一下，他却早跑到邻居家找补课回来的哥哥玩去了。
随后两天，我或妻子把他送到后，就不再陪在旁边，让他自己留下练习，也好锻炼一下他独处的能力。
也就在练到第五天吧，儿子高兴得一进门就喊：“爸爸！爸爸！我晋级了！”
我有点不相信：“不可能啊？前天还颠不到十个球，怎么进步这么快啊？你颠一个我看看。”
儿子拿出自己的球拍，在我的面前表演起来。真的呀！儿子一连颠了五十多个！我夸奖了他几句，他又高兴得屁颠屁颠地玩去了。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我不禁长叹一声。
有时候，我们总站在大人的角度看孩子，认为这点小事太Easy了，怎么就是做不好呢？其实，在孩子的眼里，这可能是一项极其困难和艰巨的任务。
有时候，我们总是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作比较。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处处胜人一筹。其实，这又何必呢？你要知道，每一个孩子都不是超人！
有时候，我们总是嫌孩子学东西慢，总是跟不上我们的要求。其实，这是明显的急功近利。你要知道，教育孩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越是想要立竿见影，你就会对自己的孩子失去耐心和信心，进而让孩子也失去也自信。
作为家长也好，作为老师也罢，我们都得坚信，孩子每天都有进步，任何质的飞跃都是由量变产生的。
二
儿子今年9岁了，上四年级，学习成绩虽不名列前茅，却也能跻身“十强”，属于那种不是特别聪明却也不怎么愚笨的孩子——说实在的，比我小时候强多了。儿子除了爱看看书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发现有什么特长。
妻子和我对孩子都不是太严厉，几乎没怎么批评过他。我总是觉得孩子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当年强多了！对孩子又何必那么苛刻呢？给他们一个快乐的童年不是更好吗？有时候，我觉得他“太乖”了。年前跟着我参加学生聚会，他愣是一句话没说，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人来疯”。平常在家里的时候，也很听话，写作业根本就不用操心，总是先写完作业再去玩或者看电视。玩电脑游戏更是有规律，周一到周五是提也不提，周六周日各玩一个小时。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杞人忧天，为孩子“不出趟儿”而担心。于是，我尽可能地带他到一些人多的场合，让他学会与不同的人交往。
可是，我也欣喜地看到孩子慢慢长大了，对一些事情有了自己的看法。
前几天，妻子在闲聊的时候数落孩子。
“你看看你们班的那个谁，参加了英语补习班，英语考得多好啊！”
“你看看人家谁谁，爱好美术，画画得好极了！”
“你看看邻居家的姐姐，钢琴弹得多好听啊！”
“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
“他是他，我是我。我喜欢玩儿……”儿子摆弄自己的积木玩具，似听非听，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妻子仍然在那里唠叨，儿子仍然在那里玩他的积木。我却在思考……
孩子说的没错啊！“他是他，我是我”，每一个孩子都是独特的、不可复制的个体，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有自己的爱好，他有自己的情感，这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与众不同的。而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攀比”，总想让自己的孩子处处出人头地。如果孩子表现优异了，就成了父母炫耀的资本；如果自己的孩子比较平常，就会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整天恨铁不成钢地唠叨。许多家长喜欢拿自己的孩子和这个比，和那个比。而比的项目往往是别人孩子的优点长处，自己孩子的缺点短板。家长越比越生气，越比孩子越自卑。
有时候，我也非常困惑，是引导孩子学习“榜样”，让孩子奋起直追；还是顺其自然，让孩子成为自己呢？
三
儿子丢了！！
带儿子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眨眼的工夫，儿子就不见了。几番寻找之后，还是无影无踪。我那个急呀！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水。每遇到一个人，就紧抓着打听儿子的下落，却依然毫无所获。
我瘫坐在地上，紧揪着头发，责怪自己的粗心。找不到儿子，我怎么向老婆交待呢？脑海里闪过种种不祥的预感，流着泪不住地呼喊：“儿子，你在哪里？赶快回来吧！”
猛然睁开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偶尔有几声狗叫，在寂静的夜里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幸亏只是个梦啊！我抹了抹头上的汗，眼角竟然还有泪水未干！
披上衣服，我悄悄地来到二楼儿子的房间。借着手机的光亮看了一眼，儿子正抱着他的玩具大熊沉浸于自己的梦乡。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我才悄悄地离开。
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起来……
原来的一个同事，要借我们的相机一用。于是，我就想让儿子给他捎过去。（他和儿子在一个学校）吃早饭的时候，我把相机放在儿子的书包里，对他说：“到了学校，把这个相机交给你刘大伯。”
“哪个刘大伯啊？”
“就是那个在我们家吃过饭，还给了你许多圆卡的刘大伯。脸有点红，个子高高的，比较瘦。有印象了吗？”我尽可能抓住特点描述同事的外貌，让儿子能够找到他。
“好像有点印象。但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办公室里啊！”儿子想了想说道。
“你不会一间一间地找啊！”不知道怎么地，我突然有点烦，声音就重了许多。
“可是，我们老师不让乱窜办公室。”儿子的眼睛顿时黯淡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兴趣。
“都快上四年级了，这点胆量都没有，还算个男子汉吗？”
“可是——”
“别可是了，不愿意捎就散伙，我让你弟弟（我妻侄，和他在一个班里上学。）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我像吃了枪药一样，每一句话都像一枚子弹，无情地射向儿子。
我不由分说，把相机从儿子书包里掏出来，放进了妻侄的书包里，又交待了几句，便拿了车钥匙去上班。转身的瞬间，我猛然看到儿子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泪。
“没出息！”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竟然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气得我把牙齿咬得格格响，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甩门而去。
开车行在路上，车窗外吹来清晨的凉风，让我突然清醒了许多。于是，如云的悔意，在心头越积越浓，越积越浓……
想一想现在的儿子，不正是童年的自己吗？我从小就性格特别内向，怕见生人，就如母亲说的一样“三脚踢不出个屁来”！直到考上师范，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才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经过艰难地蜕变，才稍稍有所改观，修炼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儿子的性格像极了小时候的我，害怕新环境，不愿意见生人。每当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他总是牵着我的衣角，寸步不离，生怕一放手就丢了似的。而且，特别能哭，有时候你一句无心的话，都能成为他流泪的理由。（听母亲说，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童年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慢慢淡忘了曾经的自己。）
有时候，我也有意识地带他出去玩，想让他锻炼一下。如果有同龄的孩子吧，过不了多长时间，两个孩子也能玩得很好。如果没有吧，他就老老实实地紧挨在我的身边，走一步，跟一步，别人问一句答一句，沉默得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他才9岁啊！我却用自己修炼了几十年的标准来要求他，强迫他，批评他，是多么地残忍啊！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干了些什么呢？儿子会不会一整天地不高兴？会不会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再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呢？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后悔，整整一天，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件事儿。
下午放学回到家，儿子还没有放学。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和妻侄在墙外谈话的声音。我正想着怎样化解父子之间的隔阂呢，他却一推门就喊道：“爸爸，你的报纸！”语气里充满了快乐，完全没有了早上的悲戚。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接过儿子手中的报纸，随便问了几句他在学校里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勇气再提早晨的事情。也罢，过去的事情就如一页日历，能不翻就不翻了。或许，渐渐地淡忘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儿子快乐的样子，我心中满是自责。为什么我们会毫无顾忌地一次又一次伤害那些幼小的心灵呢？我想，就是因为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们的粗暴。
爱有许多种，伤害也有许多种，许多的伤害都是假以“爱”的名义，再也不要以爱为幌子，伤害一颗颗幼小的心灵了。
儿子，对不起，原谅爸爸吧！未来的日子里，爸爸和你一起成长，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比爸爸更勇敢。
四
昨天晚上睡觉前，儿子突然跑到我面前，神秘地说：“爸爸，明天晚上八点多，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哦？什么惊喜？”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暂时保密，如果告诉你了，还叫惊喜吗？”说完，他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我仔细一想也对，惊喜不都是出人意料的吗？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拭目以待吧！
今天晚饭的时候，儿子又一次提醒我：“老爸，别忘了，今天晚上八点整。小区亭子的后花园，不见不散哟？”说完，还调皮地摆了个POSE，才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儿子的“惊喜”。今天早晨吃饭时，实在按捺不住，便问了妻子。妻子不是一个好的“同盟者”，没费多少口舌就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我。小小的感动之后，我决定依然装作不知道，等待着这个并不意外的“惊喜”。
看完动画片，儿子就跑出去玩了，我则坐在电脑前学习我的远程研修项目，同时打开了QQ，在群里不时插上两句。
不知觉之间，时近八点。我赶紧从楼上下来，往邻居家走去，进门却没看到两个孩子。
邻居说：“这两个孩子要给你个惊喜，不到七点五十就跑出去准备了。你怎么才下来？”
我笑了笑，没吱声，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觉得脸上热乎乎的。
“为了给你这个惊喜，我儿子再三叮嘱不能告诉你。”邻居继续说道。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更是不安。平时工作忙，（或许这只是一个极其冠冕堂皇的借口）回到家后又经常坐在电脑前写点东西，或者参与网上的活动，平时与儿子的交流少之又少。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为了给我一个“惊喜”，两个孩子动了怎样的心思啊！那一瞬间，我鼻子酸酸的，有点想掉泪的感觉。
事不宜迟，赶紧抽身向门外走去，却不料两个孩子等我不着，又折回来喊我去看“惊喜”。
“老爸，你先退回去。五分钟后，再到小区亭子旁的后花园去。”儿子看我猛地从邻居家出来，有点猝不及防，便和伙伴一块儿把我往门里推。
既然如此，我又折回屋里和邻居聊了会儿。
这回可不能再失约了！看着指针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便站起身匆匆向后花园走去。
虽然院里有些灯光，可是却不太亮。我搜索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两个小鬼的影子。
“我的惊喜在哪里呢？”我站在路中间，大声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回应，远处大门口却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只见一个孩子正骑着自行车向我这边飞快地冲过来。
“猜猜我是谁？”自行车上传来故意改变了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儿子在骑车。但，我并不点破，朝着他大声地回答：“王甲行！”（邻居家的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儿子的自行车吱嘎一声停在了我的身边。“老爸，是我！”语气里透出无比的得意。
“哇！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王甲行呢！”我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练会的呢？”
“练会了好几天了！”儿子骄傲地回答，那神态就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什么时候练习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惊喜”我已经事先破解，可是，这个问题却是真的不知道。
“中午吃完午饭，下午放学回家，晚上写完作业，反正有空就练习一下！”儿子的述说，让我感到有点心酸。每天早晨与儿子匆匆一面便去上班，中午路远不回家，晚上也就吃饭时坐在一块儿说几句话。父子之间的交流太少了，我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干什么。
“儿子真厉害，这个礼物非常好。一会儿，我要写一篇文章记下来。”儿子在灯光下继续和伙伴练他的车技，我便回到了电脑前，趁热打铁，记下这件触动我心灵的小事。
儿子9岁了，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属于那种智力正常、接受能力也很正常的孩子，个子较高却还不会骑自行车。记得在暑假里，我动员他和邻居家的伙伴一块学自行车。抽空的时候，我也在一旁指点一下。邻居家的孩子很快就学会了，可是儿子却怎么也不会。一次次地尝试之后，我有点着急，便嚷了他几句。他低头无语，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我也拂袖而去，从此再没有关注过他骑自行车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别人的孩子、我的学生我可以表现出更持久的耐心，对自己的孩子却不行，总是忍不住要大声说话——或许，这正是做教师的悲哀吧。
现在想来，儿子不正是小时候的我吗？学东西慢的吓死人，经常受到老师的训斥。而我现在扮演的不正是当年我的“老师”的角色吗？
表现欲是人的基本欲望，是个性突出、有生命力的表现。儿子渐渐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他如此费尽心思地在我面前设计表现，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一种渴望被爱、被关注的诉求呢？或者是渴望被肯定、被赞扬的暗示呢？
如果是，如果不是，这于我而言，都是一种心灵的震撼，都是一次心灵的拷问。
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地反思反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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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全书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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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源于自我 成长不可替代
扫一扫，有惊喜！
你若喜欢，圈个“在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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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8 22:53: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