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故乡的原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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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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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怀里有一张无声的琴，那里谱写着童年的旋律，故乡的深情。第一次听《故乡的原风景》，就迷上了那悠扬的陶笛声。笛声里，我回望故乡的原风景。笛声里，我生出翅膀，向故乡飞去。
故乡在一望无际的江汉大平原。放眼望去，视线之内平得像一面镜子。故乡的原风景，是一座大花园。
乱风吹田野，紫云英小小的紫花被嫩绿的草叶托着，远远看，紫色滚滚。一群背着书包的孩童湿了裤子和布鞋在田间奔跑。雨后，草叶上点点水珠，阳光照着，似没擦干眼泪的孩子转身微笑般动人。
和小伙伴们放学归来，采一把紫云英插在洗干净的小墨水瓶里，才发现刚刚在疯跑之中丢了母亲买的蓝纱巾。奶奶的责骂，心里的痛悔，眼泪一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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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油菜花抱蕊摇风铺展在天地间。你放心，那惊心的黄一点不会刺到你的眼睛，轻轻吸一口，醉满整个春天。夏天，满池荷花是一把把绿色的小伞，把河塘遮得严严实实。也或是天空布下的绿罗裙，让土地像少女一样美丽。微风吹过，几里外就能闻到合着鱼鲜的荷花香气。秋天，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饱满的颗粒散发养育生命的味道，像母亲的乳汁般醇香。微风吹过，稻谷起起伏伏，海洋般壮阔。冬天，庄稼收获了，田野寂静无声，满是空旷和萧索。一夜的白雪，给土地盖上厚厚的棉被，偷偷酝酿来年四季的清香。
故乡的原风景里，有孩子们求学的艰辛。开学了，乡间小路上会有一支支由孩子组成的队伍扛着桌椅板凳向村庄中心的小学集结。那桌椅，各不一样，歪歪斜斜摆在教室里，像山间的石头般各自写满自身的悲喜。
学堂破旧，窗户上钉着塑料薄膜，风一吹，薄膜气鼓鼓地喘息。要考试了，孩子们提一盏油灯去上晚自习，把农忙放假的时间补回来。小脑袋凑得太近，“扑哧扑哧”，头发烧得焦黄。没来得及拧熄，风穿过薄膜，灯火左冲右突，又赶紧护住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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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原风景里，有我们无比热爱的“游乐场”。稻场里有草垛，有石磙。我们在草垛里捉迷藏，在稻场上跳绳，滚着石磙玩杂技，唱“月亮走，我也走”的歌谣。或者围着稻场捉萤火虫，靠着草垛子听伙伴讲故事，蹲成一圈做“丢手绢”的游戏。没有手绢，扯一把稻草，挽成团。有时，还偷偷推了大人的自行车来学。疯累了，草垛里一躺。疯渴了，旁边的菜园里拔一颗萝卜。
月色里，最适合讲鬼故事。建平的祖母，小街里最会讲故事的老人。建平得了真传，也会讲。关键处声情并茂，手势飞扬，我们屏声静气，怕得不行连忙捂住眼睛塞住耳朵。不解怕，在禾场里惊喊怪叫，你追我赶。
“回来睡觉哦！”不知是谁家的妈妈，做完一天家事，准备休息，想起没有归家的孩子，对着稻场喊了几声。
那声音，月色里飘得格外清澈和悠远。不早了，大家就此散去，也没多少留恋，反正明天还来。玩累了，来不及回味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场面，就沉沉睡去。
故乡的原风景里，有菜园里的瓜蔬。一畦辣椒，青的红的，那可不是人世界里说的红配绿，又丑又俗。一个个茄子，泛着幽幽的紫光。向日葵哦，朝迎暮送 ，聪明而又孝顺。摸摸鼓鼓囊囊的包谷，胡须又密又长，可奶奶说，还不能摘。豆角吊在藤上玩秋千，扁豆花羞答答正豆蔻年华着。几棵高粱，红了垂了，那是我们等待已久的“甘蔗”，是红汤圆，是屋角的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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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原风景里，不能少了捉鱼的场景。那么多河流，孕育那么多鱼虾。捉鱼，是孩子们最热爱的游戏，也是餐桌上最美味的佳肴。雷雨天，浅水处的鱼受到惊吓后到处乱窜，就像是和孩子们捉迷藏。孩子们鬼机灵，他们在水里奔腾嬉戏，水搅浑了，鱼就迷失方向。孩子们欢天喜地，一条条鱼往随身带着的篓子里丢。
故乡的孩子，走得多远，那梦里，总是捉了很多条大鱼。
故乡的原风景里，最动人的，是暮色。斜阳西下，残阳如血，忙了一天的农人们累了，牛儿也累了，准备收工。水沟里摆摆泥脚，摆掉一天的艰辛。叉着腰视察平整的水田，仿佛看见了秋天的收获。扛起泥耙，牵着耕牛，向村庄走去。孩子们写好作业，鸡鸭们拐进笼舍，妈妈们做好饭菜，总是那只狗先卧在桌下，小猫过来叼一口食，要看它的脸色。
“陶笛”，咬字嚼义，应该是泥巴制成。泥土的气息和成分构成了陶笛自然清新，质朴醇厚的天籁之声。它和土地上的人心连着心，有共同的乡愁。笛音倾诉自然对生命的关怀，呼唤生命和自然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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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笛音的跳跃下，小鸟在歌唱，花儿在展妍。你听，婉转的旋律中，溪流在歌唱，大树在招摇。你听，音乐的魔力下，希望在挥手，生命在歌唱。情怀触动，远远近近的记忆被唤醒。画面闪现，有形无形的力量被激活。
生命的活力和艺术的美感糅合成的自然之音与听者人生经历的碰撞形成一段赏心悦目的默契。如果你来自大漠，此刻浮现在你眼前的一定是“黄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的圣境。如果你来自江南，此刻浮现在你眼前的一定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情调……总之，不管你来自何方，它都会牵起你的手，走向心灵深处故乡的原风景，走向脑海深处眷眷无穷的念想之地。
城市的钢筋水泥，遮盖了太多泥土。高楼大厦，占用了太多属于自然的地方。走的累了，要亲吻泥土；奔的倦了，要休憩身心。《故乡的原风景》，是思乡的音乐，是将人们送往美丽自然之地的桥梁。
人的生命历程中，自然是不可忽视的美景，泥土是养育我们又最终接纳我们的归宿，是生命最最原始的原风景，尤其需要亲近。而故乡，故乡是永恒的情感，是我们热爱一切的基石。
音乐赋予的感觉无穷无尽，无法一一抵达；笛音传递的情感绵绵不绝，无法一一描述。人的视觉是怀旧的，童年看过的风景，是一生不能忘怀的最爱。故乡的路很深很远，我再也走不到。没有抵达的，不能描述的，也是最动人的。一切尽在未达之处，未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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