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风中芍药（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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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芍药
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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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傅易琛第二天就去单位正式辞去了公职，然后开始跟着一个干工程的朋友做事――他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覃红药。他觉得自己已经拖累她许多，不想让她以为自己辞职是因她而起。
覃红药知道傅易琛辞职的事情，已经是两周之后了。这两周里，她依然在忙着融资的事情。她又去找了两次江远安，而江远安依然在犹豫当中――也许是犹豫，也许是有所图。
江牧云出乎意料的安静――然而覃红药心底明白，江牧云的安静只是毒蛇在观望。
――傅易琛被迫辞职，还背了一个斗殴的案底，江牧云就这么算了？覃红药觉得江牧云不会这么善良――虽然她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傅易琛投资失利甚至引咎辞职的事情未必不是江牧云的手笔。江牧云本事大，心机也深沉，单纯地赚钱大概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吧？所以，开始玩弄人性了吗？
当然，这样一个毒蛇一样的江牧云没有动静，覃红药也不想主动去挑衅，毕竟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不对，她有的，有一个因为没钱而无法启动的项目――有一个因为爱她而甘愿为她冒险犯傻的傅易琛。
覃红药挺乐观的，反正只要她不死，她就不会放弃。像她这样出身底层没有背景也没有多大能耐的人，想到跨越阶层去获取高阶层的利益，怎么可能简简单单什么苦头都不吃就能得到？她算是幸运的了，她至少还保持着站着的姿态，至少还有爱情，至少还没有放弃。
总比什么也没有强，不是吗？
江牧云很安静，要告傅易琛伤人的案子也像是搁置了一样没什么动静。毒蛇的狩猎不出声并不奇怪。
只是连小绵羊何慕兮也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覃红药便有些担心。这么多天过去了，何慕兮竟一次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
覃红药怕何慕兮有什么事，给她打了一次电话，问她要不要见面，何慕兮听起来不太好，但是情绪还算稳定，说暂时不用见面。
覃红药猜她有可能还在逃避当中，也是，如果有人看见自己被自己的男友屈辱强暴的样子，也没谁很乐意与那个见证了自己的屈辱的人见面的。
覃红药能够理解何慕兮的感受，所以便不再打电话给她了。若何慕兮还当她是朋友，等她想明白后，自然就会联系她。
覃红药有时候觉得，自己身无分文地去游说投资人的样子很像一个骗子――不是她觉得自己像是骗子，而是每一个投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一个骗子。他们对她的身材外貌的兴趣比对她手里的计划书大很多，甚至很明确地说：“你来跟我吧，给你点钱随便你玩。”
在覃红药的努力下，确实有几个不明就里的人打算和覃红药合作。但是合同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其它的项目问题拖累而分身乏术――江牧云确实很有势力，他多得是办法让覃红药以及与她合作的人的计划夭折。
诚然，这仍然是一个男权为主弱肉强食的世界。覃红药知道自己还会很艰难。思虑再三，覃红药再次去拜访江远安。
对于覃红药的游说，江远安并不是不动心的，然而秦以南告诉他，江牧云在圈子里发话了。不管是覃红药找谁合作，最好都不要答应。因为即使答应了，江牧云也不会让她成功的。
江远安也和覃红药说得很明白，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难处一般，还特意请覃红药与孙晓慧去茶楼饮早茶。
坐下后，江远安殷勤地给孙晓慧和覃红药倒茶，话说得非常明白：“覃小姐，小慧是你姐，她是把你当亲妹妹的，当着小慧的面，我是真不想跟你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老了，退休好几年了。我就牧云这么一个儿子，我总不能让他来到我面前跟我说不让我做我才放手。以你的能耐，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办法。这事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
其实自从覃红药感觉到了江牧云在打压她之后，她已经意料到江远安会这样做了。且不说父子情深，江远安一人白手起家，到今天江家已经成为了政商两界都涉猎颇深的大颚，肯定不会与自家人的利益作对。所以她端起茶杯对江远安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决定：“还是谢谢江先生的提点。”
覃红药知道，这时候除了众筹已经别无他法了。

404
从茶楼出来要走的时候，秦以南坚持送她到了停车场，找了机会硬塞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密码是363836。钱不多，如果你觉得不能借我的钱，那你算我一份吧。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覃红药接着卡，本想推回去的，但是她眼睛有点涩，鼻子有点酸。她知道秦以南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但那样的心思她无法用同样的心回报。其他方式能回报的话，她会全力以赴的。眼下她除了众筹这笔启动资金，她可能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然而如果她公开众筹，很可能都会因为江牧云强大的实力阻拦而无法进行下去――有钱有势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吗？有时候，还真的就可以。就算人性本善，在残酷的现实的打磨下，几乎每个人都是趋炎附势的，面对着实力强大的一方与弱如草芥的一方，你支持谁？诚然，小说影视里都在写正义就有好报我们要支持弱小，不能恃强凌弱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可现实里呢？你的老板很可恶，可你有妻儿要养有弱老要抚有房有车要供，你敢为了弱小去让自己变得更弱小吗？你很想侠义云天的，然后你知道你不敢也不能。覃红药能理解那些拒绝她的人，也已经预测到了接下来的困难――她只是有些没想到，自己走投无路到最终还是依靠了男人――她收下了秦以南的钱。拿着秦以南的银行卡，覃红药心里很不是滋味，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去找了她刚刚还了债的苏老板，两个月前，她把苏老板的钱还清了。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想试试。到了苏老板的店却发现关门了，她打了电话，是苏太太接的，说苏老板因为儿子结婚买房的事情气病了。苏老板一直是个好父亲。那样一个父亲，在儿子结婚成家之时，如果能给儿子最好的，必不会吝啬。能被气病，大抵也是因为钱的事。覃红药买了点东西去医院看了苏老板，没开口提投资的事就走了。她是唯利是图，可这种时候她真开不了口。出了医院，覃红药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母亲的，一个是大姐的。说的话都相似：小弟公务员差一点就考上了，现在要钱走走关系看能不能先进去做临时工，明年再考上就能转正了。让覃红药给点钱。没错。不管是姐姐还是妈妈，开口说的都是“给点钱”而不是“借点钱”。妈妈的原话是：“你跑得再远，宏伟也是你亲弟弟。他在家里混好了，你以后不就有了个有本事的小舅子吗？不管你嫁给谁，都不会小看了你去。我们在小地方挣钱难，你在大城市挣钱不是容易些吗？你挣了钱，不给点自己的弟弟给谁？”覃红药本来想忍住的，到底没忍得下去：“不管在哪儿，挣钱都难。我现在没钱。即使我有钱，也不能白给谁，宏伟成年了，为什么总是让别人给钱？公务员他都考多少年了？考不上就别考了好好做事不行吗？他都多少岁了，还让你们四处打电话给他要钱？”她虽然在家不多，但每次回去，看到的都是父母大姐把小弟侍候得跟太子似的，而小弟以看书考试为名根本不去工作只在家里睡懒觉玩电脑游戏，她就算是抽风了要给钱弟弟，也不给这样的弟弟好不好？母亲被覃红药呛得没话可讲，居然气得哭了。覃红药也没那个心安慰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没过多久，姐姐的电话就打来了：“二妹你是怎么回事？不愿意给钱就不给，你怎么骂妈妈和小弟？他们怎么你了？家里你读书最多混得最好你翅膀硬了不把我们当成家人了是吧？咱妈刚被咱爸气得病了一场，这才恢复没几天，你要是把她气出个三长两短咱就没妈了知道吧？”（给免费更新的作者点个在看吧。）（第145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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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