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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是一个多么让人向往的词汇，尤其五一，被鲜花阳光给衬着，更显示出世俗的浪漫。
可我，浪漫一下的情绪譬如出游，没有酝酿好，五一前几天正碰上全县中小学校推普工作模拟检查，我被指定查推普档案和学生笔试这两块，每天游走于四所学校，埋在八九十盒子档案里，一边查阅，一边忍不住归东折西的替着做些整理，嘴里不停地絮絮着，提醒档案员补充些缺项，教给些分类方法，交代些注意事项，查问些常识性问题，竟至一天下来，一提“档案”，心头马上是乱纷纷的纸片翻舞。定睛一瞧：哦。眼前是四月三十日的淅沥小雨。五一就在雨天的那边瞅着我们巧笑呢。
几日昏天黑地的忙，猛一刹车，五一就这么径直一脸明媚站到了跟前，带着爽朗的笑和有热度的问候。我一下子倒有些蒙，静了静神儿，辟了一条过长假的思路，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还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云游四海吧。
慢着，先想想五一何以被人叫做黄金周。
按我的理解来说呢，似乎有点不沾人间烟火。我总觉得是指那五月阳光黄金般的色泽说呢。你看那太阳！
当然啦，我想，人们对它的理解层面就广了去了，商家铆足了劲，憋大了腮帮子做宣传，挖空心思利用商业的小手，一把一把地从“上帝”兜里往外掏金子；各个地方辟水域，兴土木，若能够沾点“文化”的气息，就更有换“金子”的噱头了，蜂拥而至的游客只管乐颠颠地掏钱买乐和，是买到了乐和还是买到了心情还是买到了累呢？自己心里知道。但是谁又说这不是一种更加前卫健康的生活方式呢？还有，一些安静的人，安闲地呆在家，陶醉在书香和音乐里，收收捡捡的家务里，恬淡安适的亲情里，也自然赚得了“快乐”的黄金。五月榴火照眼明，照亮各色心情的是五一的“黄金”哩。
又来说自己了。在我，五一，像仓促之间青涩的初恋，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感觉，就已经消失了。沐浴在五月２日的阳光里，想：佳节一早一如既往六点就站在清朗的院子里逡巡，看那花花草草；还有就是想起在公公婆婆那边的一顿团圆饭，味道还是蛮丰富的；当然最惬意的是午后那场酣畅的甜睡。睡梦里，一点半的铃儿响了，上班日的时候，一个骨碌起来，保准你还没有见到穿鞋子的动作呢，一只脚就伸出了卧室，一歪一歪到沙发旁边去拿包。锁门，推车，一点四十就到了六里之外的单位了。可是，今天，匆促，忙乱，紧张，扣着钟点的生活，见鬼去吧。我伸伸懒腰，旋即又睡过去。两点，客厅报时钟又殷勤地唱起来，两耳掩进枕头，直埋怨这多事的钟点，然而，钟声一停，又找到了甜美的感觉，像游鱼一样潜入梦里水乡。哦。假期就是假期，黄金就是黄金，“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散漫和自在，黄金都换不来的呢。
想这番心思的时候，我正在阳光里乘车往老家赶路，冲过一道一道青山的遮拦，七拐八绕地，一路春风，槐香浓郁，正适合回家的心情。往西瞧去，三面的山都青翠如碧，只一个缺口里，将一条洁净的路甩向山外，迎接回家的孩子。近村口，看到那条曾经熟悉的溪水边，一溜花团锦簇，是洗衣服的女人们。想来，有十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在水声的欢唱里，坐一块平整的青石，踩两块圆敦敦的青石，用更大的一块支稳妥了，用来搓衣，脚边有游鱼，对面山上有鸟声，清风抚面，水声洗心，多么浓重的迷茫都会暂时给搁置了。而，我的娘，也不再能够挎着那个背篓，来河边清洗生活的泥垢了。她虚弱的身体，是我夜夜的牵挂。钻进自己的营生里时，恍然忘记身边一切，可是一旦有一点空闲，巨大的担忧就使我寝食难安，今天，借了五一长假，看娘，是多长的盼望啊。
回家了，哪都不去，就只是在娘的身边转悠。一块儿剪弟媳挖回家的白蒿头，看娘给两个孩子絮棉衣，又一块儿包了饺子。院里的梨树枝叶浓密，青硬的小梨子互隐互显，北屋的窗子给映得一派淡绿。屋外阳光炙晒，石头屋子里却清凉袭人。午后，躺在床上和娘闲说些话，娘给我肚子上搭了一角被子，说：给阳阳做了条棉花瓤被子，我说用旧被面吧，你弟媳妇不让，说，俺姐姐管你管得周到，要做就做个新表新里子的吧。她又买了花布，帮着我另做了条褥子，等孩子靠上大学了用。我说：娘，那还得多长时间。你以后什么活也别干了。你能壮壮气气的，我们就满足了。娘只说：我没事儿。可是，谈话之间，我就知道，她在逐渐加大药量，不然就要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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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3 17:18: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