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太极拳之：文武双全武澄清，“意外发现”《太极拳论》

达人分享

文/李通国
太极拳故事起源于一本薄薄的，据说是署名王宗岳的小册子，被意外获得之后。它之前的武术历史文献中人们没有发现关于“太极拳”的蛛丝马迹，之后呢？太极拳的故事就一年比一年地丰富多彩了。
这发现“太极拳论”小册子的人，据说是直隶（今河北省）永年武氏家族武家老大武澄清。
当然，武澄清不是在永年发现了《太极拳论》，而是在河南省舞阳县。故事有点曲折，得从头说起。

一、武澄清的武功武澄清是武氏三兄弟中的老大，字霁字，号秋瀛，清嘉庆5年（1800年）出生。他比杨露禅小一岁，长武家老二武汝清4岁。以年龄说，武家老大、老二与杨露禅都是同龄人。
武澄清的科举路并不顺畅，道光甲午科（1834年）34岁时考中举人，咸丰二年（1852年）52岁才考中壬子恩科三甲进士。这个年龄差不多是今天事业单位的 人员该盘算着退休的年龄，武澄清才刚刚开始事业的征程。而他的二弟武汝清1824年二十岁就考中举人，1840年三十六岁考中进士。他年长老二4岁，在科举上的成功却比老二晚了12年。
朝廷在对二三甲进士再次考试时武澄清的成绩也不出色，没有能像弟弟那样留任国家重要职能部门，被派往地方任职，先是任亭县作教谕，后是临榆县训道，1854年补河南舞阳县令。

1850年代的大清内忧外患，此时的舞阳县也不太平。
在1851年太平天国在南方造反的同一时期，捻军在河南南部的南阳、南召、唐县（今唐河）等地聚众起事。1852年，安徽北部大旱，入捻农民骤增。1853年太平军经安徽、河南时，皖北捻党纷起响应，饥民到处揭竿而起。1855年，黄河决口，鲁南、皖北、苏北大批灾民流离失所，纷纷入捻，一时间，淮河南北，遍地皆捻。
捻军形成主要是天气因素造成大批流离失所，缺衣少食的农民，为了生存组成松散武装群体，活跃在长江以北皖、苏、鲁、豫四省部分地区。因此捻军主要活动就是在每年春秋二季集结外出以武力夺取粮食，不过，这抢粮可是谁家的粮食都抢。
武澄清在这样的环境中来到河南舞阳县作县令。
邻县泌阳角子山，捻匪聚其中。武澄清下车，即练壮勇，联乡团，入山剿捕，先后获巨捻李八千碎、李四能人、曹太元数名，又获邻县要犯岳善教三人，咸置之法。会捻首张文成纠众攻城，澄清督民勇等陴固守，危而复安。旋随南阳镇总兵缉文成余匪，殄灭殆尽。事闻，赏戴蓝翎，加同知衔。时皖匪孙葵心拥众十余万，环攻舞阳，势猖獗，澄清率众防守，乘夜出奇兵诱贼，贼疑惧而逃。【1】
当此时，朝廷下令全国兴办团练，武澄清到舞阳县的时候开始训练“壮勇”，此后联合地方团练剿灭聚集在沁阳县角子山中的捻军。捻军首领张文成纠集一帮人马攻打舞阳，武澄清率领民团坚守，南阳镇总兵来救援，内外夹击，剿灭了张文成部。舞阳县转危为安。不久，安徽的捻军孙葵心部拥众十余万，环攻舞阳，“澄清率众防守，乘夜出奇兵诱贼”， 孙葵心部因疑惑恐惧而撤兵。
武澄清依靠乡团的力量在剿灭捻军中发挥重要的领导作用，称得上是个智勇双全、有勇有谋的读书人。这种敢于担当能够做大事的勇气，或许是习武给了他强健的体魄和胆量。
武澄清自幼喜欢舞拳弄棒，在永年老家，常常与弟弟在“太和堂”药店习武，结识了功夫好手杨露禅并成为好友。
对武艺的兴趣扎根到了他的心里， 也许正是这个爱好才是他发现了《拳论》。

二、河南舞阳盐店得《拳论》历史的机遇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也许历史总是由无数的巧合形成。
武澄清在盐店偶然发现了王宗岳写的《拳论》。
唐豪《太极拳研究》中提到这件事：“1852年，其兄澄清中进士，官舞阳县知县。禹襄赴澄清任所……访赵堡镇陈清萍从学月余。至舞阳于盐店得王宗岳谱，旋里后于1853年以技教亦畲”。【2】
唐豪的说法来源于李亦畲的文章。
李亦畲在《太极拳谱·跋》中有“此谱得于舞阳县盐店，兼积诸家讲论并参鄙见。……光绪辛巳中秋念三日，亦畲氏书” 大意是：“拳谱得之于舞阳县盐店，汇集了原谱诸家言论，同时又加入了我个人的论说。……光绪辛巳年（1881年）中秋月二十三日，亦畲氏书”。【3】
李亦畲《太极拳谱·跋》首先公开于唐豪1937年出版的《行健斋随笔》一书中，唐豪先生在将此跋文引录后写道：“亦畲手写谱，见存太极拳家郝少如处，徐哲东已录入其行将出版之《太极拳考信录》中。”【4】
在徐震（徐哲东）《太极拳考信录·李亦畲遗著说第二》中也确实载录有李亦畲先生的这篇跋文。
李亦畲是武禹襄的亲外甥，也是他的亲传弟子，所记述的事情应当说，大部分应该确有其事。
舞阳县盛产盐田，古已有之，今天仍然是重要的支柱产业。吴文翰《武派太极拳体用全书·王宗岳〈太极拳谱〉为什么会出现于舞阳盐店》中介绍：舞阳县是明、清两代晋商的一个重要市场和要途，王宗岳可能曾长期居住过，该地有王宗岳《太极拳谱》“此事在当地亦必有所传闻”。
不过，他们只说武禹襄从盐店得到了拳谱，谁也不曾说清楚，具体是如何得到的。
顾留馨在后来写书是添加了自己的推理。他在1982年出版的《太极拳术· 各流派的代表人物》中写道：“1852年，禹襄在赴兄任所——河南舞阳时，便道去陈家沟……途经赵堡镇……从陈青萍学拳。……澄清在舞阳盐店得王宗岳《太极拳谱》，武禹襄见而读之”【5】
以顾留馨在武术界的影响力，从此坐实武澄清得《拳论》的事实。
但是无论是武澄清或者武禹襄，都说明《太极拳论》最初的获得是舞阳县盐店。
但是与其他文献记录中描写的事实，出现了些许的误差。
《武氏家谱》中记载，武澄清咸丰壬子年（1852年）进士，甲寅年（1854年）补舞阳县令，任职五年后（1859年）回永年县。
《永年县志》引用了《武氏家谱》的记述，又补充到“（武禹襄）应豫抚之聘，便道访陈家沟，又访武陟县赵堡镇陈清萍”；“豫抚”便是河南省巡抚。
补充的事情可能来源于武禹襄之孙武萊绪或者《武禹襄墓表》。
武禹襄之孙武萊绪《先王父廉泉府君行略》也记载有“先王父……为当道所器重。咸丰间……尚书毛公昶熙、巡抚郑公元善又皆礼辟，不就”。
《武禹襄墓表》更详细：“君讳河清，字禹襄，姓武氏……至庚申辛酉……尚书毛公昶熙、河南巡抚郑公元善又皆礼辟，不就”。
就是这句咸丰庚申年（1860年）打乱了时间的次序。咸丰年间是从1850年至1861年，武禹襄此间完成了他的河南之行程，没错！但在1860年时，武澄清已经离任回到永年县了。
没有确切的证据搞清楚是谁出现了记忆的误差。
三、最后的话
不论历史的原貌究竟是什么，《太极拳论》出现了，它最先出现在了武氏家族，与武家兄弟有莫大的关系。

注释：
【1】季培刚.太极往事——晚清以来太极拳的传承系谱［Ｍ].北京：中国商业出版社，2011．
【2】唐豪.太极拳研究［Ｍ].北京: 人民体育出版社,1992
【3】李亦畲《太极拳谱·跋》［Ｍ]北京: 人民体育出版社,1995
【4】唐豪.行健斋随笔［Ｍ].中国武术学会出版1937
【5】顾留馨《太极拳术》［Ｍ]中《各流派的代表人物》.上海教育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