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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这一片稻谷的海洋，洒落遍地金黄。我，就诞生在这片田野之上。
在某年夏季一个沾着露珠的清晨，我被陈年的稻秧扎成，立在这片错落有致的水田上。我虽面无表情，可内心早已悸动，这儿有闲云野鹤，烟雨花香伴我左右。
好像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立了多少个春秋。我的衣衫破旧，挡雨的草帽已零落不堪。偶尔，几只归巢的雀儿从我上方飞过，几只田鸡与我对视良久。四周的稻田青了又黄，熟了又割。我的双目注视着这亘古不变的景色。稻浪层层，随风闪动。伴着我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长衫。有风吹过，衣袂微微晃动。
从前的清晨，鸡声破晓。人们就在我身旁欢快的劳作，动情的歌唱。那是的他们，都记得为我拂掉身上的尘土，脸上的残花。傍晚，风中飘来阵阵藕花的清香。
我还记得旧时采桑女的音容笑貌，篱笆院里飘出的五谷浓香。我怀念那带着稚气的小儿郎，手上挎着一篮的蔷薇花香。
萧萧数年已过，时光像黑白默片慢慢流转，不见家家夜晚暖黄色的灯光，阶前打瞌睡的老猫和户户门中传出的织布机声。采桑的阿姐十里花嫁，当年的小儿郎也背起行囊去了远方。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沧海桑田啊……曾经绕堤十里的葱郁变成了座座入云的危楼；曾经这儿特有的黛瓦青墙、青石板巷和外婆做的桂花糖香，变成了耀眼的霓虹灯光和飞驰的车流。纵使我的青春已经如林华般匆匆逝去。我身体中流淌着的，依旧是故乡的情怀。
终于，我料想中的一天到来。一座座推土机踏上这片小城中的净土，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际。我再次抬眸，看了看这曾经熟悉的地方，已不再是往时的模样。生命的最后一刻，仿佛那边又传来了小贩卖酒酿团子的声音，又看到了和农人一同被染成酒红色的脸颊。
我倒下了，倒在了这片我守候了无数春秋的土地上。终于我换了一个角度看天空。没有了飞扬的纸鸢，没有碧空如洗的蓝天，任凭身上的稻谷飞扬。厚重的轮带从我身上压过。这一刻，稻秧般脆弱的内心，泪如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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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11 10:58: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