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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那一年,不得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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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7 17:44: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李娜
  有时候我真想穿越回去,告诉那个在人群中茫然无助的女孩:振作点儿,一切都会好的。但有时又觉得不必,那些小磨难和小障碍,最后都被证明是命运指派给我的催熟剂,它们让我学会勇敢和承担。
  
  爸爸去世以后,妈妈比年少的我更六神无主。爸爸生病欠下的债没有着落,操办丧事又要花钱,妈妈拿不准怎么办好,索性凡事都和我商量。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撑起这个家,可以保护妈妈。为了还清给爸爸治病欠下的债,妈妈把房子租了出去,自己搬回武昌娘家住。有一次她踌躇再三,犹犹豫豫地问我打全运会的奖金什么时候发,她一个人的工资不够还债。
  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多打几场比赛。我多打一场比赛,奖金就多一点,就能早一点把家里的债还清。
  那一年我15岁。
  1997年,我在青岛的全国网球联赛总决赛中,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全国冠军,成为年龄最小的成人组全国单打冠军。
  
  进入省队后不久,我就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出国交流的机会——那时省队通知我去北京参加青少年集训,来自全国各地的被认为有发展前途的网球少年都聚集于此。这是国家网球中心举办的活动,耐克中国公司担任赞助商。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一共有六男六女共12名运动员被选送进入耐克训练营。
  最终的优胜者获得去美国网校学习10个月的机会,我非常幸运地赢得了这个机会。
  耐克公司联系的网球学校在得克萨斯,上海只有直飞洛杉矶的班机,我要在洛杉矶转一次机才能到达目的地。当时我办的是学生签证,需要有一张ⅰ-20表才能过关,但是监护人在我出国前忘了给我这张表,入关的时候,海关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反复盘问我这张表的去向。那个时候我一句英文也不会讲,大家只好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最后他们找到一个懂中文的翻译来跟我交流,我告诉他我没有见到过这张表,他们不信,说这不可能。他们又问我来美国是准备去哪里,待多长时间。我告诉他们我要去的那家网校的名字,然后,他们还打开我的两包行李细细检査。
  我的行李非常简单,除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就是耐克赞助的运动服。这番交涉的结果是,他们把我关到一间小黑屋里,然后去联系我要去的网校。我不知道他们把我锁在小黑屋里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将要乘坐的班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吓坏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房间里没有灯,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手足无措地坐着,还掉了几滴眼泪。之前打青少年赛也出过几次国,但都有领队和翻译陪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大约在小黑屋里待了20分钟,海关的人把我放出来了,他们联系到了网校的人。他们告诉我:你可以走了,但是你得在两个月内让学校的人帮你去移民局补办这张表。
  这时,我原定要搭乘的班机已经飞走了。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胆子,我开始向身边的人寻求帮助,因为不懂英语,我就专找亚洲面孔的人求救。有一位男士人非常好,他告诉我下一班飞往得克萨斯的航班在明天早上6点,他可以帮我申请把机票改到那一班。
  当时是下午4点,我要在机场等待14个小时。我推了一辆行李车,车里是满满的行李,坐在候机大厅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天将黑的时候,我看到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起飞。我认出那是架回国的飞机,那一刻我非常希望自己就在那架飞机上,它能带着我飞回中国,飞回家。
  当第二天清晨我登上班机,磕磕绊绊地来到得克萨斯时,网校的教练已经等候我多时了。
  
  网校像一个小小的联合国,汇集了来自全世界操着各种语言的、各种肤色的孩子。在这里可能会遇到只有八九岁,却已经打得有模有样的小朋友,也有可能看到20岁出头的职业选手在赛季结束后来训练几个星期。我们上午学的课程主要是语言和数学,中国来的孩子们应付此地的数学课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们的主要精力基本都放在了攻克语言关和打友谊赛上。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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