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灿海星云

第一章  夜半敲门声
　　嘣嘣嘣，敲门声急促起来，“快快快”三五个人的声音响做一片，门口的警察着急了。
　　杨冬在转椅上蹙起眉头搓着手，似乎在想办法。他看着圆床上的女孩，心生愧疚，只好由着她慢慢腾腾地套上内裤、扣好胸罩、理顺白色体恤、粉色开衫。
　　“快开门！”警察又嚷了一嗓子，接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门口一阵哄笑。
　　杨冬急的头顶生烟，几根头发几乎要着火。
　　女孩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把牛仔热裤拉到膝盖，左右小屁股扭了几扭，裤子总算是穿上了，接着女孩侧身坐在床沿，把一双长腿垂着，小脚耷拉在地上。
　　嘡嘡嘡，这是警棍咂门的声音。
　　“淡定，淡定”杨冬对自己嘀咕着，从床头拎起女孩的鞋子扔到她脚下，压着声音说：“快穿上！”
　　杨冬跑到门口把门拴抽下来，弯着腰把门打开，女孩朝门口瞅着，杨冬暼见后又直起腰站着，假装不耐烦的问：“警官有什么事吗？”
　　警官更不耐烦，回了一句：“有什么事要五分钟才开门？吸毒还是嫖娼？”。
　　警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个民警，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民警、两个老年辅警，年轻民警让杨冬把手机交出来，又从女孩手里夺下手机。
　　女孩“唉～”了一声，警官瞪了她一眼，女孩扭过头开始整自己的秀发。
　　年轻民警翻了一会手机朝警官摇摇头。
　　“有人举报这个房间有卖淫嫖娼行为，现在口头传唤你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听明白没有？”警官越发不耐烦起来。
　　女孩翻了一下白眼，噗嗤笑出生来。
　　杨冬骂道：“哪个缺德的，报假警！”
　　警官喝道：“报假警的也跑不掉！”又指着俩人：“你俩下楼，去派出所”。
　　警官们和嫌疑人一起来到酒店门口，一辆警用面包车敞开门等着，警官坐到副驾驶一脸怒气。
　　其他人陆续上车，司机回头问年轻民警：“怎么那么久？”
　　年轻民警笑笑说：“大半夜的别把人吓阳痿喽，人权不懂吗”，说完面包车里传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第二章 滞留候问室
　　面包车一头扎进派出所内，警灯闪烁，一群人影影绰绰地跟着警官进到大厅里。
　　一个配枪的警官站在大厅中央，身后站着一位瘦小的年轻辅警。
　　配枪警官微微转头，小辅警赶紧把耳朵凑过来听，“登记好，把奸夫淫妇关笼子里头，不准说话”。
　　小辅警答应一声，朝那一对男女喊到：“杨冬、丁婉莉，跟我来！”
　　配枪警官问出警的年轻民警：“是抓小三的吧？”
　　“是，微信记录我看了，认识有大半年，都是肉麻情话，指天誓地的聊骚。还有就是家常话，鼓励对方离婚，两个人要天长地久呢，孙所你看一下”。
　　年轻民警把两部手机交给孙所，大个警官把出警记录本递过来，孙所签了字说道：“DB酒吧有打架的警，喊着518，两部车一起去”。
　　大个民警把警棍抽出来，骂了句：“累死耶熊！”
　　孙所苦笑一声：“要是有酒吧员工参与，都带来，明天停它一星期”。
　　“咱定的可算？你说停就停？”大个民警转身走了，孙所挠挠头往候问室走，过了三道门禁，进到人身采集室，室内冷气侵人，丁婉莉抱着肩正文小辅警有没有厚衣服或者毯子什么的，孙所说：“有个艾滋病人用过的毛毯，你盖不？”丁婉莉不吭声了，孙所用指纹开了候问室，里面坐着两个辅警正在玩手机，看到孙所进来都站起来打招呼，顺便伸伸懒腰。
　　孙所看看右手笼子里躺着的两个人问：“不叨叨事了呗？”
　　“骂累了，都睡着了”两个辅警一起说道。
　　“这两个是卖淫嫖娼的”孙所回头看着杨冬、丁婉莉，交代道：“两个分开坐，不能说话”。
　　杨冬点头答应，丁婉莉哼哼鼻子表示不服。
　　孙所指着她说：“你也是有丈夫的人，传唤你来可要通知家属了？”
　　丁婉莉扭过头不听。
　　孙所对走廊里喊：“鹏，问好话，过来问宜必思酒店卖淫嫖娼的”。
　　“我操，操！操！操！”走廊深处传来鹏的声音，键盘摔的啪啪响。“孙所，就是驴，也能歇歇脚吧？”
　　"你是机器驴，抓紧时间为人民服务，不能停”。孙所笑着往走廊那头喊，“可有装死睡觉的吗，都爬起来，DB酒吧一会带来打群架的，搞它个货！”
　　这时候走廊两边几间讯问室传来一阵哀嚎，有个人喊到：“消化不了了，所长大人”。
　　孙所听是王蒙的声音就进了2号讯问室，王蒙正对着电脑打笔录。“卖淫女给你消化消化？”孙所说到。
　　“那老杨你帮我消化？”王蒙问。
　　孙所看着坐在对面的老杨说：“老杨，别耽误时间，实事求是就那么难吗？”
　　老杨眯着眼有气无力的喘着气，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孙所拍拍王蒙的肩膀安慰说：“不急，慢慢来”。说完回到走廊里大声对鹏警官喊：“不急，先来后到，忙完再问嫖不嫖，卖不卖的事”。
　　确定候问室那一对男女能听到后，又进到候问室说：“你俩别着急，这会事多，渴了饿了就叽一声，得保障你们的饮食休息”。
　　丁婉莉举了手说：“这里酒味太重了，可能喝这么多，还有腥味，我要吐了。”
　　孙所吩咐看人的辅警：“赶紧给婉莉拿个塑料袋，吐地上，再把鞋子弄脏了”。说完孙所就离开了。
　　辅警把塑料袋拿来对丁婉莉说：“坚持一下吧，像昨天关个有艾滋病的，你也没房间能换”。
　　杨冬跟着说：“坚持一下吧”。
　　辅警安慰的说：“口头传唤最多8小时，也快”。
　　“8个小时！”丁婉莉叫起来：“我的妈唉”。
　　杨冬想安慰，又没什么好说的，就转脸问辅警：“这个孙所，这么年轻就当所长了，是本地人吗，肯定能力强”。
　　辅警说：“派出所副所长不年轻干不了，这天天熬，老头受的了吗？”
　　杨冬连连点头。
　　丁婉莉只觉得浑身发冷，酒臭味熏得她昏昏沉沉、朦朦胧胧，几次干呕之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蒙警官来提审，丁婉莉冻的鼻涕直流，两个膝盖搓的又红又肿。一个女辅警把她扶起来，丁婉莉看地上一摊呕吐物，又两个醉酒的中年男人仰面朝天，嘴角粘着红的黄的液体，婉莉一脸嫌弃，再看杨冬，低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丁婉莉被扶着到了询问室，王警官准备问话，丁婉莉先问道：“诬告陷害的人不该处罚吗？”。
　　第三章  原配的苦衷
　　“惠敏，我再警告你一次，最后一次，报假警，依法要拘留的！”孙所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吼到。
　　惠敏哆嗦着，眼泪不停往外涌。
　　“你的情况我是同情的，但你不说实话，我帮不了你”。
　　惠敏抬头望着警官问：“你怎么帮我？”
　　突然，询问室门开了，是刚才的去宜必思酒店带人的年轻民警，年轻民警汇报说：“DB酒吧带来六个人，都醉的不轻，有三个头破血流的被120拉走了”。
　　孙所嗯了一声，让年轻民警把人都带讯问室约束起来。又转过头继续对惠敏说：“劝你老公不告你诬告陷害”。
　　惠敏哽咽着：“他还搞我？”说完，胸口发闷一头栽到桌子上，干咳几声，趴在桌上嚎啕起来。
　　孙所坐在靠椅上听了一会，哭声渐渐小了，接着说：“你也看见了，所里事多，没时间管你们逼逼屌屌的事儿，刚才跟你说了，杨冬那边我再做做工作，只要他不反过来告你，天亮之前你们各回各家，嗯？”
　　惠敏哼了一声，嘴角一丝笑容很快消失问：“他们这样偷情破坏人家家庭就没事了”。
　　“那是道德问题，公序良俗规范的东西，不在我管辖的范畴”孙所回答道：“你有苦衷，我知道，我有不可为，也请你理解”。
　　惠敏叹口气：“我坚持报案，我老公就是嫖娼，那个女人是卖淫的”。
　　“行，希望我不要找到你早就认识丁婉莉的证据”孙所把丁婉莉的手机拿出来，在惠敏眼前晃了晃。
　　惠敏抿着嘴，忍住不流眼泪。孙所慢慢说到：“因为这种事，因为一个贱人，给自己留下违法犯罪记录影响自己孩子的前途，值吗？”
　　惠敏听罢又哭了一场，最后问孙所：“你能帮我教育一下杨冬吗，让他别被狐狸精迷住了，我们孩子还小”。
　　孙所答应了，背着手踱步到杨冬的讯问室。
　　笔录已经做好，孙所扫了一眼冷笑道：“怪浪漫啊，有偶遇，有鲜花，有激情，谈婚论嫁还有未来，爱情价更高，老婆孩子皆可抛？”。
　　杨冬苦笑着：“哥，你看你们那么忙，这事有啥好做笔录的，你骂我两句，让惠敏再骂我两句，不就行了吗？”
　　“别别，我不是你哥，听说你还要告你老婆诬告陷害，过份了吧？孙所问道。
　　“过份，确实过份，我放弃报案，可好？”杨冬笑着问。
　　“不好”孙所说道：“你得去跟老婆道歉，还得让丁婉莉不报才行”。
　　第四章  左右逢源
　　杨冬被带到丁婉莉的讯问室，婉莉见着，泪眼突然婆娑，楚楚动人起来。
　　杨冬轻声安慰要砸死家里的臭婆娘，婉莉才转嗔为喜，又劝了几句，婉莉一切都听杨冬安排，还劝杨冬跟老婆解释好，不要误了孩子家庭，又对警官说:“不要为难惠敏姐”。
　　鹏警官翻眼瞅丁婉莉：“没人要为难她！”
　　杨冬忙道：“我再去跟惠敏说说，您不用操心了，消消气”。
　　鹏警官嗯了一声，闭眼靠在椅子上，杨冬见状赶紧来到走廊喊：“孙所？”
　　孙所把杨冬带到惠敏跟前。夫妻俩见面都不先说话。冷场了一会，惠敏满脸泪痕仰着大花脸问：“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孩子吗？”
　　杨冬舔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又没话可讲，站着不说话，又冷了一会，惠敏看没回音，只能呜呜的哭。
　　杨冬看不是事，说：“警官也忙，咱不闹了，都是我的错，你从上海跟了上千里路，想证实的事，也证实了，丁婉莉你是认识的，计较起来，都不好看”。
　　惠敏站起来要走，孙所喝到：“坐下，你想来来，想走走？这是什么地方？”转身对杨冬说：“你有理了？谁要计较？计不计较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
　　杨冬点头说是。
　　“告诉你那个三儿，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要通知她老公来的话，断你的腿，你蛮声蛮语的，我听着就烦”。
　　杨冬表示同意并闭嘴。
　　“自己擦屁股吧！”孙孙撂了话就走了，小辅警看着杨冬劝老婆。
　　天亮了，惠敏累得同意放弃报警，一个人落寞的走出派出所。
　　到了8点多，杨冬和丁婉莉手挽着手也离开了，阳光撒在恋人们的脸上，幸福洋溢着像夏天的风。
　　第五章  邂逅
　　丁婉莉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也没觉得自己老公是无能之辈，但一辆保时捷停在面前要载她一程的时候，她变得骄傲起来，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多，比较起来，在家老公自然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呢，她年轻、漂亮，上天给她娇好的面容、火辣的身材是用来买菜刷碗的吗？
　　杨冬也是，他曾经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直到两人相遇，他的本能让他无法再高级趣味，在他这个年龄这个身段，心志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顺从了本能。
　　可是老婆太不通情达理，跟她讲三妻四妾的故事又显着太庸俗，索性让她发现，撕破脸皮，看她怎么办吧。
　　所以惠敏跟着他一路，他没有避，带丁婉莉入住宜必思酒店的时候，还故意跟她亲嘴让惠敏看到，他有信心可以老婆情人和谐相处。
　　因为，他有钱。
　　第六章  重归于好
　　……
　　第七章 DB酒吧经理
　　酒吧经理一大早去处理昨天员工打架的事，迎面碰到前员工丁婉莉，两人对视了一下，丁婉莉把脸埋进她爸爸怀里（嗯，应该是她爸爸，丁婉莉是个清纯有个性的女孩，不会做小三的，酒吧经理这样想着）。
　　经理是杭州人，跟杨冬是老乡，但两个人并不认识，今天擦肩而过，以后也没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