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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5 00: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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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礼物
夜幕开始降临,校园里路灯还没有亮起来,宿舍周围已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幕纱,只能依稀分辨出对面走来的身影。周雅馨轻轻挽着叶鑫的胳膊,小鸟依人般依偎着叶鑫在宿舍旁僻静的小路上漫步。叶鑫默默地走着,右臂直直地垂落下来让周雅馨挽着,左手拎着周雅馨粉色的心形手提包,时不时用余光巡视周围是否有人。
“他就是那个三年级的姚云。”
白天在球场上的情景一直在叶鑫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不就是在女生中有点人气,有什么了不起的。)叶鑫皱着眉,紧紧攥住拳头。然后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周雅馨继续想着。(如果大家知道我是集团总裁女儿的男朋友的话……)
想到这儿,叶鑫停了下来,神情凝重地看着周雅馨。
“雅馨。”
“嗯?”周雅馨天真地看着叶鑫。
“我们的事……”叶鑫有些难以启齿,深深呼出一口气后,坚定地说了出来。“还是公开吧。”
听到这话,周雅馨像受了气的孩子,一脸委屈的样子,把挽着的胳膊抽了出来,背对着叶鑫说道。
“不要。”
“雅馨。”
周雅馨猛地转过身来,倔强地看着叶鑫。
“都说不要了。当初也是你说要保密的。我也很想在别的女生面前炫耀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好,可是怕你会有困扰,所以我也答应你了。而且现在觉得秘密恋情也不错啊,又浪漫又刺激,为什么要公开?”
“我觉得太委屈你了。”叶鑫深情地看着周雅馨。“你也一定很想跟其他女生一起谈论自己的男朋友吧。而且从来都没做过像在众人面前送花给你那种浪漫的事情,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一直这样包容我。”
“你不要这么想,”周雅馨用力地摇头,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其实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起你就一直给我很多美好又浪漫的回忆。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看着周雅馨真挚的面容,叶鑫不自主地伸出手要摸周雅馨的头。在手指触碰周雅馨头发的一刹那叶鑫停了下来。一瞬间,叶鑫的眼前浮现出儿时叶鑫抚摸着罗兰的头安慰她的情景。记忆中小罗兰天真的笑脸一时间让叶鑫忘了自我。但叶鑫马上找回了意识,把手收了回去,温柔地对周雅馨笑着。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周雅馨欢欢喜喜地往前走,叶鑫一脸阴沉地在后面跟着。
“罗兰,你不去吃饭吗?”吕若男问罗兰。
“我没胃口,不去了。”罗兰看着吕若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吕若男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上下打量着罗兰。“是头晕,还是全身无力?”
“只是不想吃而已。没关系的。”
“哦,这样啊。”吕若男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晚上学生会还有事。”
“好,拜拜。”
当吕若男关门离开后,罗兰表情凝滞地起身关掉寝室的灯又无力地坐了回去。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明亮的灯光有时对于一个想要宁静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嘈杂。
罗兰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有很多的事情要想,反而一个都想不出来,就像从细口的瓶子里倒水,底朝天一股气倒掉,效果却不尽人意。叶鑫的冷漠、姚云的关怀,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及相识不久的关系,从失望到安慰,一天内,准确地说,一下午之内经历的人情世故、感受的情绪起伏罗兰需要坐下来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消化、慢慢地接受。在无助时的挺身而出、在失落时的默默守候、在孤独时的开心相伴,姚云刚毅、温柔、爽朗的面孔已占据了罗兰所有的思绪。
这时,手机铃响了。罗兰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确认来电人就接起了电话。
“你好。”
“声音怎么这么没力气啊。”从电话里传出了姚云欢快的声音。听出是姚云,罗兰如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个,我没有……”罗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干嘛一个人待在屋里,连灯都不开。”
听到姚云这么说,罗兰快步走向窗户,但快到窗边时又停住了脚步。会是真的吗?他真的就在窗外吗?怎么可能?心跳骤然加快,在寂静中仿佛能够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罗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迈出了脚步。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脚步能更镇定些、优雅些,可是此刻,犹如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身体僵硬地不听使唤,穿着拖鞋的双脚在地面摩擦着前行。明明没有几步,却望尘莫及。
好像电影中的女主角,似梦非梦,罗兰贴在窗边向下望去,不禁轻声笑出了声。姚云看到罗兰走到窗边,兴奋地踮着脚挥舞着双臂。
姚云冲罗兰招招手示意她下来。见罗兰一脸疑惑,姚云抿嘴一笑。
“一直这样抬着头,脖子都酸了。”姚云说着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用手撑着脖子。
罗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出了寝室,顺势关上了门。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钥匙因为颤抖的手而不容易插进锁眼里。罗兰回到寝室拿起钱包再认真地看了看镜子,才匆匆走出了房间。飞快地跑下楼,没有任何想法,只知道有个人在楼下等她,她不想让那个人多等片刻。
“这么快。”姚云惊奇地看着呼吸略微急促的罗兰。
“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还是小溪忘带什么了?”
“说是急事也算吧。”姚云故意稍皱眉头说道。
“急事?什么事啊?”罗兰马上紧张起来。
“吃饭的事。”姚云淡定地回答。
“啊?”罗兰被姚云的这一句弄得一头雾水。
“你还没吃饭吧,身体虚弱连饭都不吃怎么行。还是知道我会来,饿着肚子等我?”姚云狡黠地看着罗兰。
“切,”罗兰轻快地笑出声,“是小溪给你通风报信的吗?”
“这还用她告诉吗?”姚云一脸自信地说,但眼神又马上变得柔和起来。“只是觉得你今天会没胃口。”
罗兰微微低下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姚云,不露齿地笑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些。
“我真的没事的,谢谢你。”
“不管有事还是没事饭总得要吃啊。我也还没吃呢,就当是陪我了,嗯?”姚云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地看着罗兰。
“好吧。”罗兰微笑着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太好了,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小店不错,去那儿吧。”
“随便。”
“不过……”姚云的目光无意间落到的罗兰的脚上。“你就这样出去,好像……不太好吧。”姚云尴尬地笑着。
只见罗兰脚上还穿着在宿舍里穿的拖鞋。罗兰又惊又羞地跑回了寝室,迅速地换好了鞋,腼腆地走到姚云的面前。
“这回好了,可以走了。”
姚云右手放在身后,伸出左手,像绅士般微微弯腰引路。
罗兰忍不住轻轻一笑,一时只能说出一句,“有劳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叶鑫陪着周雅馨回宿舍。
“咦?那不是罗兰吗?”
一听到罗兰的名字叶鑫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脚步也变得僵硬缓慢。
“真没想到她居然有男朋友。”周雅馨新奇地说道。
男朋友?叶鑫有些惊讶又有些失落。从小到大罗兰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也不会有其他异性朋友,这是叶鑫一直以来的自信。
“那个男生好像是三年级的姚云。”
姚云!叶鑫的内心从失落立刻变成了愤怒。三年级的姚云,这几个字已经成了惹怒叶鑫的导火线。
“天也快黑了,你看错了吧。”叶鑫偷偷攥住拳,竭力忍住怒火。
“应该不会吧。前些日子我还看见姚云在宿舍门口等罗兰呢。”
周雅馨的这一句话让叶鑫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周雅馨回头问叶鑫。
“哦,对了,我忘了有件急事,我得走了。”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上楼的时候注意点,别绊倒了。”叶鑫看到周雅馨被逗笑了才离开。而转身后叶鑫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脚步沉重地快速走去。
“两碗乌冬面。”姚云点完餐后对罗兰说道,“你说没什么胃口,我就擅自主张了。”
“没关系。我什么都可以的。”
“我们寝室的老四,一个大男生动不动就爱生病,一生病没胃口就到这家吃乌冬面。待会儿你也尝尝。”
“谢谢你。”罗兰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这么点事就让你感动,我会不好意思的。”姚云用双手捂着双脸说道。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儿,两碗面端了上来。
“嗯~看起来不错,赶紧趁热吃吧。”说完姚云拿起筷子夹起一大把面送进嘴里。
“啊,好烫!”姚云急忙放下筷子,喝完一大口凉水,面朝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噗嗤。”罗兰见状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姚云露出一脸可怜的样子,说了一句“我好伤心”,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着眼角做起哭泣的动作。
“哈哈。”罗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罗兰还没有意识到,每当和姚云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开心地笑出声。
此时,在店门口,叶鑫黯然神伤地看着罗兰。看到罗兰开心的笑容,叶鑫沮丧地低下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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