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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4 23: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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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啊”的一声惊叫坐起,头便“嘭”地一下撞在了靠背的岩石上,揉揉撞疼的脑袋一想,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原来是一场长长的南柯一梦!
他沮丧地站起身,任月光在地上投出颓靡的身影,双脚无力地往前走着,不禁又想起了悲伤的往事。
如若是往事,他心中的伤痛或许能稍稍减轻一些。
可这件事就发生在九天前。
那一天的夜晚,寻常如故,与以往的每个晚上没什么两样。妹妹洗漱完后已上床就寝,而母亲的房里,则不时地传出来几声咳嗽,在被病魇折磨的苦痛中,母亲瘦弱的身躯在黑暗中辗转难眠。
母亲的病已迁延数年,还不见有所好转,每当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他就想狠狠地捶打自己。
虽然,这并不能怪他。
每天除了早出晚归的卖花,余下的工夫都用来打理那些沁园中极其“娇贵”的花儿了。
每一个不同的季节,不同的花儿所需的打理方式是不一样的。哪一种花需要施肥了,哪一种花该嫁接了,哪一种花要除虫了,哪一种花要晒晒太阳了,他在心中都了如指掌。平日自己卖花的盈利再加上妹妹在家替别人家做的针线活儿,挣的银子不仅可以让全家温饱度日,还能余下一点积蓄。
但在母亲的病面前,这点可怜的积蓄就显得杯水车薪、微不足道了。若不是他本身会医术,母亲能不能熬到如今还很难说,除去不用请郎中看病,按他自己开的方子,那些所用的药材也是价格不菲的。
这样一来,他还得时常上山采药以凑齐药方。
那晚临睡前,他放下父亲遗留下来的《本草药经》,方欲熄灯就寝,就听到母亲的咳嗽声从房内传来,接着又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却是从妹妹的房里传出的。
当时他心中想道:这么晚了,怎么妹妹还没睡?一转念间顿时一惊:最近毒莎蟾蜍常趁夜潜入民宅作恶,我得过去看看!想着急忙起身快步朝妹妹的房间走去。
未到房前,房门却是开着,心中立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进得屋内,却见一个身着破烂黄布衣衫、似叫花子的人从窗内跃出,在跃出的一刹那间,他从侧面看到那人的脸竟是满布着毒瘤。
母亲正趴在床头放声大哭,而妹妹,则是头发披散,衣衫凌乱,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他心中咯噔一下,红着眼咬牙道:“毒蟾蜍!你这个天杀的恶魔……”立时跳出窗外,去追赶毒蟾蜍。
四面邻里的灯都纷纷亮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每个人心中都知道一件事:毒蟾蜍又出来害人了,有几个胆子稍稍大点的把窗户开出一条小缝,提心吊胆地朝外看着。
夜色茫茫,四面无人。他直追得身疲力竭、气喘吁吁,可还是没能追上。
知道无望,无奈中只好折返回家。
回到家中,他再也忍不住剜心般的绞痛,蓦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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