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雁度秋色

人生浮世绘(随想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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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4 19: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铜镜的两面
  洪洞县没好人吗?!用一面神奇的菱花铜镜,照照看。
  当我的忘年交,大我十几岁的云大姐和我聊起,那个闻名于世的古县,厚厚的眼镜片后,眼光很沧桑。我知道她说这话,并不轻松。
  洪洞是她的故乡,且她老爹曾是省检察院高官,是不是因为见多了案件里的社会阴暗面。
  但民风差,三个字儿已经深深印在脑海,但愿抹去。再后来听了一连串很有历史尘埃的故事,却都和人情人性有关。
  一个是罗八娶妻的故事,罗八自小住在东家,作些杂活儿,到了论婚嫁的岁数东家给娶妻,一直象一家人一起生活,批斗会上,动员罗八揭发东家的罪行,罗八说我五岁进了东家门,人家把我养大,又给成家,东家吃啥我吃啥,妈妈日地,怎么揭发?据说这东家就是当地闻名的一个大晋商,且对国家有贡献,确有史志记载。
  另一个是吃油饼的故事,有年夏收割麦子,东家送来油饼做午餐,富有当地特色,烫面油炸每张撒了厚厚一层白糖,及其油腻,几个年轻长工一时兴起,比赛吃油饼,用筷子插了一叠足有一尺高,结果差点被撑坏。无论如何,东家能给油饼吃,不是坏事。
  当然洪洞的有名还和那出苏三起解的京剧有关,唱词里不是有,苏三来到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过往的公子听我言,与我三郎把话传吗?有人肯替可怜的苏三传话,还是富于同情心的。
  许多人纷纷去山西大槐树下祭祖,许多地方的人都说自己的祖先来自大槐树下,明清两个朝代大规模的移民迁移,场面及其的壮观,但是具体到个人,却是一种离家弃舍的痛苦,迁徙之后的思乡之苦就化作了一个关于祭祖鸟飞归故里的动人传说。那鸟儿很凄美,红嘴黑翅膀,身体玲珑,年年飞回,象人类的寻根问祖。日日思念故土的浓浓情啊。
  然而一则山西窑工事件却打破内心平静,美丽印象被破坏殆尽,人性都沦落到何种地步?
  那窑主,其父七十年代入党,那时的历史背景,假如不是根红苗壮,首先政审就过不了关,然而这个苦出身的后代一旦当了东家,全然忘记过去,背叛自己,被开除的结局既有自取?
  黑煤窑,一个存在了一段日子的悲惨世界,人性沦落的黑暗里,首先对准的是社会最弱者,乞丐,童工,窑工再也不要出现这一幕——文明社会的耻辱。
  一面铜镜照射,哪一个角度都会照出人性的两面,法制是捆绑性恶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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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4 20:29:59 | 显示全部楼层
葡萄藤下
  朋友住在宣武门附近的一个胡同里,红油漆斑驳的大门里,迎面的灰砖影壁斑斑绿苔藓,一缕阳光在日头的转动里,总是恰到好处的投下斑驳光点儿,所以无论冬夏,那架老葡萄藤就是一副永不变态的静物画儿。
  葡萄藤有些年代,大约前房主留下的?也许经历了两个朝代,仰或三个说不清,朋友住进来,是沾了老爹的光,老爹是沾了进京的光,后来搬到干休所,朋友结婚就落脚有葡萄藤的院落,算遗产吗?!
  朋友夫妇好客,家里人不断,每每给来客捧上一盘刚摘下又用水津过的鲜葡萄,真的有一份主雅客来勤的味道。
  其实朋友妻子不并不善家务,沙发永远是乱的,来人自己动手,从杂物里拨拉出一块空挡,落座,紫色的珍珠粒儿就吸引了眼球,角角落落里的灰尘就闪一边儿,朋友妻子问葡萄甜吗?一言以蔽之,真甜!包括嘴里的葡萄粒儿和主人的诚意。
  可惜好景不常,那一块拆迁,整条胡同列入红线,无奈舍了那架老葡萄,朋友特意搬到香山农家院落,虽然院里绿荫浓浓,心里还掂着那架老葡萄藤。
  他说冬天不用埋藤,夏日稍稍修剪,就等着秋日的收获,不等京城的巨丰下来,老葡萄藤结满串串葡萄粒儿,已经晶莹的触手可得了。
  说起种葡萄,我很熟悉,一段葡萄园的日子,亲历了葡萄的一生,插阡后的嫩牙儿冒出后,葡萄就在垄沟里长,似乎随着日影往上爬,那时不论何物,一棵树一个木干一根水泥柱,细细的藤儿顺势就上,没几天功夫,枝叶膨胀,蔓儿延展,那一处就绿出一个小天地,米粒儿似的葡萄绽出,希望的田野就有了收获。
  其实沙地最宜种葡萄,水充沛又渗透快,日光照射长温差大,葡萄汁儿就甜的流淌甜的粘手指,所以在有名的风区小草湖以西,大片的戈壁几十年成了铺天盖地的葡萄园。
  也许歪打正着,那架老葡萄成了朋友回忆往事的寄托,他也曾在葡萄园待过,所以在光影斑驳的葡萄架下,想起初恋的美妙,青春的快乐,品尝携手几十年岁月的风雨,不能不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一种物件是一个念想儿,老葡萄在朋友的心里扎了根儿。
  他决意搬回原处,尽管那里的楼盘天价,他舍不得,过了马路几步就到全聚得,再溜达几步就是琉璃厂,还有那架有着几代人生活痕迹的老葡萄藤。
  我说,回去也没了老葡萄,何必?
  老朋友要跟我急,就是在花盆里种,我也要在阳台种棵葡萄,看青儿也舒心。
  不知他凑够百多万没有,虽然他仅仅想要间斗室,一居室就够就够,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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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4 20: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牧羊人
  天山似巨蟒,南山口巨石犬牙交错, 夏日,一股清流冲出,在星星点点野花的河滩,会有一座座牧羊人的帐蓬冒出袅袅炊烟。
  但此刻四周一片白雪皑皑,暮色苍苍,隐约见依山低凹处,一座孤零零的石头屋,几缕炊烟几声犬吠,戈壁更加沉寂。
  车抛锚了,年轻的他发动几次,马达还是熄火。
  天愈黑,潺潺 的流水声里,万籁俱静。他又冷又饿,忐忑不安的去了石头屋。
  一个哈萨克牧羊人和三个孩子正围坐一堆篝火旁,他指指肚子,牧羊人也指指肚子,翻开手掌,作一个询问的姿势,他不由得笑了。
  孩子们也笑了。
  牧羊人不顾噼啪的火星烫手,急忙翻出灰烬里几个土豆递给他。
  孩子们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狼吞虎咽。
  他几口吞入一股暖意熨帖了全身,这才发现, 三对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他。
  他急急翻动灰烬,意欲给孩子们一点希望,然而一无所获。他自责,竟然吃光了孩子们的晚餐。
  几日后,他驱车重返南山口,特意背来一袋面粉,还有一些土豆,他想着那堆燃烧的红红的火苗。
  推开柴扉,屋内空空,只留一堆燃尽的灰烬。
  四处寻找,远山有羊群蠕动,似一朵朵白云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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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4 22: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赵顺外传
  “跟在头儿的后面,我们屁颠儿屁颠儿的成天忙前忙后。”
  无论什么话题,这就是赵顺的开篇语。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一旁的股长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文化不高,但混得不错,总是做个兵头将尾啥的,后来提拔到建筑公司材料股,做一个管工地材料的组长。
  深感老爹教诲有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领导。
  眼里有水儿,进退有分寸,股长夸他。
  跟着喝过几次酒,竟然赠一件穿过的皮衣给他,说夜里看护工地天气冷,避避夜寒。
  于是就对股长偷运沙石水泥的事儿睁一眼闭一眼了。
  兄弟之称日深,就到了做股长大哥贴身保镖的份儿上,一起跟去嫖女人,敢吗?赵顺犹豫一下,也稀里糊涂上了。
  不料那夜扫黄,一起被抓,大哥暗示丢卒保帅:我出去就捞你,我有人。赵顺一点儿不犹豫,点点头就披着那件皮衣挺身而出,说股长是自己部下,跟来的,他是顶缸的。
  遂蹲了拘留所,一天,二天,三天.....解救之约似乎被股长大哥遗忘了。
  到了日子带那件皮衣出来。
  急急到单位,红榜张贴,建筑公司改制,下岗名单里第一个是他,赵顺大惊,揉揉眼睛,似乎作梦。
  ..........怀揣二万多被打发回家,二十多年工龄打了水漂儿。
  他捏捏皮衣,手指甲抠破皮面儿。长嘘一口气,扔了那件日夜不离身的皮 ,那衣竟然臭气熏人,如同泔水。
  早先怎就没嗅到,他想骂人,不知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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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4 23: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传家宝
  过机场安检。
  问:啥?
  答:一盏铜灯。
  问:有油吗?
  答:没,早在几年前就干了。
  铜灯亮出了,灯头的锯齿正好六瓣,像是一朵莲花绽放,拉出捻子的一道缝隙比一厘米略宽,米早记得,那天灯下写毛笔字,墨盒少了墨汁,就取出七色水彩,灯光暗,米早蘸了一块深色,感觉不是黑色的,又换了一块,感觉像,写了几笔,感觉浅,又换了一块........。
  黄峥铮的闪亮,拉回那个灯影下一夜,雪花飘飘的深夜。
  次日上学去,米早紧紧抓住书包带,带子上挂着一个搪瓷茶缸,里面是她的午饭,玉米的稀粥里飘着几根白面条,冰层结在厚厚积雪上,米早小心的过马路,啪嚓一声摔倒,搪瓷缸里的午餐流了一地,米早心疼,双手捧起地上的玉米糊糊,面条软的如几条小蛇,捧不起来,抓不住,复原的午餐里多了地上的泥土。
  老师举起一个本子,打开的页面一片多彩颜色这是谁的大字本?是画画呢,还是练毛笔字?教室里一片哄笑声四起。
  一盏铜灯连起了一个遥远的年代。暗暗的灯影是一副朦胧画面,铜灯的圆弧底座,圆弧的灯身,轮廓出一尊冷峻的雕塑。黄峥铮亮面有风沙的磨痕,越过葱岭的逶迤连绵,楼兰古城的苍色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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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5 00: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午时的萨克斯
  1,两人世界,如果是女人对女人,一坐一整天,一定不是在沉默里灭亡,就是在爆发里重生,可是柳雅和章雨都属于态度暧昧的女人,未知后果。
  柳雅扫了一眼墙角的高尔夫球杆儿,全部家私,严严实实的藏在一个黑袋子里,章雨每天都用心的拭去灰尘。
  从窗外望去,迎面一堵白墙,灼灼的刺眼,正当午时,大操场寂静的没个人影儿。
  黑体恤白西裤的欧老板进来,红地毯吸收一切声音,好像飘进来,径直走到也被章雨天天擦拭的老板桌旁,两人低头对了半天帐,章雨细细的手指飞快的点着计算器。
  这期培训可能又赔了。
  老板很帅气的脸上挂了一层霜。全身泄了似的一下跌坐在沙发里。
  老师请外籍的,培训教室要高档的,还有午餐免费档次也不能低,老板好面子还要酒水尽兴,自掏腰包。
  老板举着酒杯和学员套近乎的样子令柳雅十分鄙视。
  这个年代,证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份,资格,价值,一切。
  最初引进这个带英文字母的证儿,很火爆,班儿是一定一个接一个,只要装够人数儿,那边章雨忙,汇款单就哗哗的来。
  那时章雨细长的腿笔直的裤细长的胳膊笔挺的衫,还有清水挂面的短发也笔直的垂在耳边,薄嘴唇的唇线就很柔和,显得阳光灿烂,轻挽一个时髦的鳄鱼皮包,拜拜,对柳雅说一声,就潇洒的一扭身,钻进老板的雅阁去提款了。
  还经常自我解嘲似的说,大学里,谁把领导放眼里,又没啥野心,只要自己课讲的好。
  哎,现在看老板眼色行事呢。两手交叉平坦的胸前,细长入鬓的眉修剪到位,一副踌躇满志。
  柳雅听着,好像解释和老板吵架的原因,同时也想不通,两人干嘛扔了轻闲自在的日子,非要做什么公司。
  萨克丝管又吹起来,似乎有些忧伤,学校放假,白墙耀眼的没个人影,忧伤的调子回旋在空阔里,平时好像就给她们两人听,今儿个老板碰巧赶上,皱皱眉,哪儿的声音?
  又自言自语说,以前我也来几下。
  老板换了个话题,略显苍白的脸就平和多了。
  第一次见,柳雅觉得他和某个香港男星极像,做派尤其抽烟的姿势很优雅,特地弄来一个可以吸附有害气体大花瓶,和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摆一起。
  在经历了一次大吵后,老板的绅士气派打了折扣。
  干吗当我的面?
  做为局外人,柳雅暧昧的态度,像红楼梦里迎春捧着一卷书,任其身旁闹个天翻地覆。
  可是心里很不舒服。
  2,西游记被当作项目管理的最好写照,目的:取经,团队,唐僧,沙僧,孙悟空,猪八戒,程序:九九八十一难,,
  原来一引进的最先进管理,早被老祖宗编了故事。
  每次咨询,面对无解的眼神,优雅就讲一遍西游记,开来应该改写历史。但范本里说是美国二次大战的结果。被部队用进而推广商场,商场如战场。
  雨后春笋的各类机构铺天盖地,谁是真佛。
  眼前三人团队,应付七月班儿,电话多,问的多,耐心解释,优雅的声音很恳切。
  下午两人对了数目,还是悬在赔与赚的边缘。章雨手里的鼠标不停,搜索一切可以的线索。
  这哪里是找学生啊?好像钓鱼嘛。
  章雅不慌不忙,象在大学课堂,一点点排解疑惑,柳雅看着她的侧面,不由的感叹,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们有过辉煌,起初只知道点滴,那天的一点鄙视慢慢散去,人生如梦真不是感慨。
  海南的椰子林绿的耀眼,带泳池的大厦,章雨迎来送往,老板那时是董事,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拔地的楼房,让许多渔村童话般重生,下海南一个大潮流,最终谁也做不久弄潮儿。
  败走北下,千里戈壁,赤日当头,去找水,那时章雅头顶巴拿马大草帽,随老板象一对浪迹天涯的情侣。
  假如还在校园,那个有月亮门,有紫竹的静静书斋力,章雨会捧着最爱的简爱,像个迷失方向的小女孩儿,最终还是迷了北京,漂了很久,遇到欧,就这么简单。
  无所不能是个神话,最终败在哪里?
  有本管理学的开头说:你不得不走下去,没有退路。
  章雨嘲笑的说是生意经,不是每个人都读的懂。
  柳雅说,我的圈里出了个小说家,一通百通,又成了画家,他的画儿卖到新加坡,才几年功夫啊。
  章雨老练的笑笑,老板里还有许多小学没毕业呢。
  真是那句,人生糊涂识字始,两人开怀大笑。
  老板进来,受了空气里愉快分子的感染,不由的感慨,那些知名网,还有上市的当家人,以前还听我讲课呢?最近两人没吵架了,柳雅不用继续做局外人。
  什么课?柳雅问。
  章雨摆摆手。被老板看见。
  没关系,讲吧。
  又是一段历史风云,也玩过儿网,烧钱,最终胜出的是学生,而非老师,这个世界很精彩,不以成败轮英雄吗?
  网络上市,有名的人物,还是不是来见欧前辈。
  网络有些前仆后继的悲壮,欧老板玩过很大的场面。柳雅信。
  一场高尔夫上万开销,老板的那件很拗口的名牌夹克,颜色黯淡的象件老皮货,一种纪念的方式,还不到怀旧年龄嘛,四十而不惑,柳雅仿佛说给自己,章雨掩口微笑,一行三人照例,不去饭堂,去了僻静的胡同饭馆,来盆水煮鱼嘛,辣的淅沥哗啦。
  老板白皙的脸膛微红,喝了几杯二锅头,走那里,忘不了家乡的二锅头,那时没有扁瓶的,装在铁的行军壶,找水迷了路,一口烧酒,头脑就清醒,勇气就跟着来,没喂了狼啊。
  气氛极好,每每此时,三人仿佛忘年交,彼此忘记年龄经历。
  又几杯花茶袅袅冒热气,柳雅觉得茶叶很淡,甚是不愿意喝,看老板有滋有味儿,老板眼尖,喝不惯吧,人走哪儿说哪儿吧。
  喝马尿?真走到戈壁,前无村后无店的,望山跑死马,就是走不到山根儿,嗓子渴的冒烟儿。
  是找钱吧?
  柳雅冒失的插一句,要不哪儿来得拼劲儿?
  章雨付了款,不要发票,老板请客,柳雅希望每天都这么愉快。
  回到办公室。
  还是谈钱,两人又开始算帐,这期班儿的人数花费。章雨飞快的钦计算机,拉了单子给老板。
  照常开课,
  柳雅感觉那话里很无奈无助,其实开也刚好打个平手,理解。
  牌子是生命,不能丢。
  水晶球被好心情的章雨擦的闪亮,可以看到窗外,那里单位世界被吸进来,白墙又被粉刷一遍,快开学了。
  也该动动那里的东西了,章雨象说给自己听,柳雅知道她的意思,但明白那也是装饰,也是回忆的见证,放家里占地角儿也许根本不愿看到。某些俱乐部会费就十几万,几十万呢。
  走出来,再走进去,真的是一个门槛儿。
  老板懒懒的起身说回家了,给他母亲过生日去,他很小就没父亲。午时的萨克斯管刚响起,那声音很惆怅,似乎是一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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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5 01:45:56 | 显示全部楼层

  若不是亲眼目睹
  出差在陇海线,硬卧里六人,五个喜欢聊的,一路也没吵醒上铺的那个女孩,好象从哈密上的,在站台时,和一男子很腻味,离别的滴滴眼泪,不舍的依依情态,让人感动羡慕,加之苗条的背影,多少一种楚楚可怜,等车动了,钻进上铺就蒙起毛毯睡,一直不和旁人搭话。
  天亮见我在窗边,就伸出乱蓬蓬的头说,大妹子,帮我递递毛巾好吗?这才看清人也玲珑眉也动人,就问。昨天送你的是男友?
  不,我老公。
  老公?你多大了?
  毛巾擦过的脸蛋好像有些发黄,原来妆画的浓,放下毛巾,然后让我猜。
  说出一个数,她咯咯咯的直乐。
  我都三十了。
  看走眼了,真不象三十,自己暗想。
  泡了一碗面继续和我聊。大吃一惊的事还在后。
  原来她此去老家东北,是去招俄罗斯小姐的,她开了一家酒店,就在轮台.
  一个陌生而耳熟的地方,轮台雪花大如席,唐诗曰,轮台的风也不小呢,似乎也有唐诗,记不起来。
  店,孤零零立在戈壁滩,她说附近就一个地质队,离县城远着呢,脑子里就有粉墙盈盈,白墙围院的一一闪过,在戈壁路旁,但且书旅店二字,不一样.
  她吃过,画过妆,又恢复昨日清纯,一点也不避讳的告诉我,自己就是带领家乡姐妹致富的带头人。
  酒店叫玫瑰,情意浓浓,小姐很漂亮,愿者上钩,她从不强迫,收入和贡献成正比,那诱惑是很大的,出来不就是为挣钱,她很理直气壮,再说我也没欺骗姐妹们啊,一脸无辜。
  第一次和一个从事老鸨子事业的女人面对面,怎么也和眼前这张清纯的脸挂不上。
  长了见识了。
  那以前你从事什么职业?
  忍不住刨根问底。
  部队转业的,分派的单位不愿去,想自己干,为这事和父母闹翻。
  回答令人惊异,我断定是她胡诌的。历史与现实相去甚远。
  这回只要招到俄罗斯小姐啊........。她自言自语,憧憬在生意火爆的梦里。
  似乎没听到我问,清清白白的人,为什么不干些别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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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5 03:04: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扇门/两扇门
  青藏高原,一切都在浩瀚无际里淹没,山峰,云朵,茫茫浩渺里人若黑点,移动在同样浩瀚无边的公路上。
  她是唯一的女生,骑车进军拉萨城。
  氧气稀薄的仿佛没了视觉与知觉,黄色的加速车倒地,醒来,徐徐山风吹过,一张有棱角的文静的脸庞,她与他一路并行,从兰州开始。
  唇边水滴被抹去,安慰的语气透着焦虑,那是真心的,几天几夜,旅程淡了陌生感。
  神殿的大门,闪现的哪一扇?
  布达拉宫巍然屹立,一级级台阶,宛若天阶开启人生路,牵手仿佛从那一刻起,一步步迈近,唐卡的金碧辉煌展现,一笔一划地倾注心血,她想到自己的艺术设计,选了终身事业为此,在求索大自然魅力地的旅途寻求创作灵感火花。
  火花的落点却在他身上。
  恋爱很短,那段不寻常路浓缩了一般人的感觉。婚后甜蜜,与一般人无异。
  遵从父亲的愿望,作了大学教师。
  魔都是个任何白领都梦想成就事业的地方。
  三点一线,讲台,家,超市。
  日影拉开许多斑斓的光点,最闪烁的在画笔下的灵感一现,婴儿熟睡的脸庞宛若一朵鲜花,温馨一角,如同城的每一盏灯影下,失落却时时袭来。
  一种声音从内心深处隐隐传来,如你所愿,还是不愿。
  如果不是那次青藏行,就不会结识他,也不会有续借的日子,此刻应该在柏林的某个楼厦,将无数驰骋的思绪化作一件件设计作品,一起商议好赴德国留学,就在结束旅途之后。
  打开的一扇门,总是所不料的,人生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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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25 04:3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语的温馨
  自从唐装流行起来,满大街就都唐装起来。但是一律的大圆团花,似乎不适合所有身材的人,尤其特丰满的,不留一点余地的硬撑,曲线里的潇洒先没了,大圆团的花儿就格外的膨胀,加以绸缎亮闪闪的扩张视觉效果,好好一件唐装就失去作为衣服的灵魂。
  衣服本无语无声,穿在人身上,就有了流动的生命,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母亲那时就总这么讲,十二岁那年我正试穿母亲为我做的第一件新棉袄,面儿是绸子的,叫线剔,一种不怕用水洗的绸子,素雅的墨绿色,对襟,立领,蝴蝶形的袢儿扣子,在满大街一片灰与军绿里,一种引领时尚的感觉油然而生。
  所谓的妈巧女儿拙,我宁肯对着密密麻麻的半导体线路,用电烙铁焊锡膏装出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来,也不愿动一下什么毛线球钩针绣花针来,到了出嫁的时候母亲轻轻叹口气,交给我三件新棉衣,说,够你穿一辈子的了。
  时装流行差不多十五年一个轮回,仔细观察,也就是领口袖口衣兜钮扣的变化而已,裤脚曾经喇叭口,可以扫地,鸡腿儿式的紧裹两条腿,皮鞋从尖头(有叫火箭头的)到方头,到又开始流行尖头儿的。以至于满大街运动鞋。
  以不变应万变的是便装了,唐装接近于它,对襟,立领,散袖。时代的变化浓缩在面料里。
  拿出母亲的亲手作品,依旧时尚而温馨。
  墨绿的那件伴我万水千山,抵御过零下二十度严寒,暴风雪夹着大片雪花直往脖领,袖口钻,那时我正骑着马儿过草原,贴身的棉衣暖在心底,策马疾跑几十里,到了目的地手脚几乎冻僵,只有前胸后背暖融融。,母亲在里面续了暖和的骆驼毛。
  穿紫色的那件,正好在我体重增加时,一些衣服都显窄,生怕棉衣也嫌瘦,没想到母亲那么有预见,这件肥肥的,正好穿。
  最美丽的是一件暗红黑色两色搭配,大朵的牡丹飞舞的凤凰,真是美轮美奂,舍不得穿一直压了箱底,被女儿发现爱不释手,当作艺术品欣赏,又给了女儿珍藏起来,母亲的巧手弥补了我的不爱女红。
  那件牡丹雍容凤凰亮翅i的美丽小棉衣,凡看了的人们都赞不绝口,真和流行的唐装有一搏。那精致的琵琶扣,母亲忙了几夜,别人用棉线鞋带替代,母亲是一针针用手缝出一个布带子,细如米线,匀称光亮,然后母亲用一根筷子三下两下就绕出个琵琶扣子来。怕不平整用小锤子轻轻砸好几下。定在衣襟上一点看不出缝的细细密密的针脚来。内胎里的骆驼毛,母亲洗过晒过蓬松轻软,用纱布缝了一保保护层,选个淡绿薄布做衬。
  唐装在冬季里流行的日子,也不时在那片流动异彩里看过赞过,衣领的特立独行,装饰得花样翻新,但怎么也比不上母亲的针线密密缝,冬日里总要重温这段情思,夏日里的重新整理,就是一回回重温母爱的温馨,真要伴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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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芍药绽放
  和牡丹有一比,单瓣儿却不失雍容,那年南地一湖畔,就见一株芍药花,浮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蓬蓬。
  是蓬蓬勃勃还是蓬蓬松松,如同她眉间一缕弯曲流海,嫣然一笑的回答是,前者。
  家父要求严格,十六岁当兵,下到连队,本来可以照顾个通讯兵,卫生员啥的。
  忍住委屈,一身肥大的棉服套在细溜溜的身板儿,夜里灯下飞针走线,改窄了宽大的裤脚,腰身,眉清目秀的她更透出一种水灵来,五好评比,没当上标兵,干脆要求去了喂猪班,班长悄悄告诉她,不是你干的不好,谁叫你这么漂亮,怎们看也一身娇气,又是个干部家庭,这骄娇二气就跟定了你。
  她挽起裤腿,跳进猪圈里,黄土合着猪宝宝的粪便,臭气熏天,黏糊糊的粘住鞋袜,她挥汗如雨,装满筐,挑重担,为的是彻底改变自己的形象,心里埋怨自己,为啥爹妈让自己生的这么好看。
  黄蓝灰的年代过去,美丽绽放随了她的天性。我见到她,已是韶华难留的日子,但美丽女人浑身的细节里,都透出一种对美的渴求,衣着不必系数描述,自然有格调,眉眼的随时修整呵护,发型的严苛梳理,从来精细淡妆,绝不素颜朝天,她盘的高高的发髻,随气温调换的大披肩,优雅搭配,是五层大楼靓丽一景,从迈进高高的有红地毯的高台阶开始,到米色大理石长长走廊里皮鞋的哒哒声响起,我相信有无数眼睛和耳朵,在注视在倾听,一直目不斜视,高昂着头,云朵飘过,香风掠过。
  据传,她在芍药园的一套三居室一尘不染到每天都跪地打理胡桃木地板,清洁后,打蜡白毛巾又一遍摩擦,丈夫每天上班,也要为他擦亮皮鞋,整理衣领,衣橱的领带与她的披肩一样深浅相宜。
  美丽真的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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