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弓正遗绪

弓正遗绪品读《红楼梦》——简析王子腾之女对宝黛钗婚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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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8 23:5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与父亲贾政和诸多清客相公一起游览“省亲别院”的过程中,贾宝玉事实上已经为其中半数以上的景点拟定了匾额对联,这在《红楼梦》原著中是有直接的情节证据的,详细情节可见《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原文摘要如下:
  (贾政)说着,引人出来,再一观望,原来自进门起,所行至此,才游了十之五六。又值人来回,有(贾)雨村处遣人来回话。贾政笑道:“此数处不能游了。虽如此,到底从那一边出去,纵不能细观,也可稍览。”(贾政)说着,引众客行来,至一大桥前,水如晶帘一般奔入。原来这桥便是通外河之闸,引泉而入者。贾政因问:“此闸何名?”(贾)宝玉道:“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闸’。”贾政道:“胡说!偏不用‘沁芳’二字。”
  于是一路行来,或清堂茅舍,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或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或长廊曲洞,或方厦圆亭,贾政皆不及进去。因说半日腿酸,未尝歇息,忽又见前面又露出一所院落来,贾政笑道:“到此可要进去歇息歇息了。”(贾政)说着,一径引人绕着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俄见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贾政与众人进去,一入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颗西府海棠,其势若伞,绿垂碧缕,葩吐丹砂。众人赞道:“好花,好花!从来也见过许多海棠,那里有这样妙的。”贾政道:“这叫作‘女儿棠’,乃是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云彼国此种最盛,亦荒唐不经之说罢了。”众人笑道:“然虽不经,如何此名传久了?”(贾)宝玉道:“大约骚人咏士,以花之色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大近乎闺阁风度,所以以‘女儿’命名。想因被世间俗恶听了,他便以野史纂入为证,以俗传俗,以讹传讹,都认真了。”众人都摇身赞妙。
  (众人)一面说话,一面都在廊外抱厦下打就的榻上坐了。贾政因问:“想几个什么新鲜字来题此?”一客道:“‘蕉鹤’二字最妙。”又一个道:“‘崇光泛彩’方妙。”贾政与众人都道:“好个‘崇光泛彩’!”(贾)宝玉也道:“妙极。”又叹:“只是可惜了。”众人问:“如何可惜?”(贾)宝玉道:“此处蕉棠两植,其意暗蓄‘红’‘绿’二字在内。若只说蕉,则棠无着落;若只说棠,蕉亦无着落。固有蕉无棠不可,有棠无蕉更不可。”贾政道:“依你如何?”(贾)宝玉道:“依我,题‘红香绿玉’四字,方两全其妙。”贾政摇头道:“不好,不好!”
  在“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的整个过程中,贾政在表面上并没有对贾宝玉流露出多少赞许之意,反而是给人一种处处苛责的印象,对贾宝玉拟题的匾额对联颇多批驳之词;但是在贾政的内心深处,对于贾宝玉的临场表现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贾政的现场反应基本上可以用“爱之深,责之切”一语来概括,这是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环境下严父“当面教子”的正常表现。
  仔细分析贾政在“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过程中的具体反应,贾政其实还是曾经不止一次流露出对嫡次子贾宝玉才华的肯定的,同一回目原文摘要如下:
  (贾政)说毕,命贾珍在前引导,自己扶了(贾)宝玉,逶迤进入山口。抬头忽见山上有镜面白石一块,正是迎面留题处。贾政回头笑道:“诸公请看,此处题以何名方妙?”众人听说,也有说该题“叠翠”二字,也有说该题“锦嶂”的,又有说“赛香炉”的,又有说“小终南”的,种种名色,不止几十个。原来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贾)宝玉的功业进益何如,只将些俗套来敷衍。(贾)宝玉亦料定此意。贾政听了,便回头命(贾)宝玉拟来。(贾)宝玉道:“尝闻古人有云:‘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况此处并非主山正景,原无可题之处,不过是探景一进步耳。莫如直书‘曲径通幽处’这旧句旧诗在上,倒还大方气派。”众人听了,都赞道:“是极!二世兄天分高,才情远,不似我们读腐了书的。”贾政笑道:“不可谬奖。他年小,不过以一知充十知用,取笑罢了。再俟选拟。”
  (贾政)说着,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笼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贾政与诸人上了亭子,倚栏坐了,因问:“诸公以何题此?”诸人都道:“当日欧阳公《醉翁亭记》有云:‘有亭翼然。’就名‘翼然’。”贾政笑道:“‘翼然’虽佳,但此亭压水而成,还须偏于水题方称。依我拙裁,欧阳公之‘泻出于两峰之间’,竟用他这一个‘泻’字。”有一客道:“是极,是极。竟是‘泻玉’二字妙。”贾政拈髯寻思,因抬头见(贾)宝玉侍侧,便笑命他也拟一个来。(贾)宝玉听说,连忙回道:“老爷方才所议已是。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当日欧阳公题酿泉用一‘泻’字则妥,今日此泉若亦用‘泻’字,则觉不妥。况此处虽为省亲驻跸别墅,亦当入于应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觉粗陋不雅。求再拟较此蕴藉含蓄者。”贾政笑道:“诸公听此论若如?方才众人编新,你又说不如述古;如今我们述古,你又说粗陋不妥。你且说你的来我听。”(贾)宝玉道:“有用‘泻玉’二字,则莫若‘沁芳’二字,岂不新雅?”贾政拈髯点头不语。众人都忙迎合,赞(贾)宝玉才情不凡。贾政道:“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对联来。”(贾)宝玉听说,立于亭上,四顾一望,便机上心来,乃念道:
  绕堤柳借三篙翠,
  隔岸花分一脉香。
  贾政听了,点头微笑。众人先称赞不已。
  于是出亭过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贾政笑道:“这一处还罢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看着(贾)宝玉,唬的(贾)宝玉忙垂了头。众客忙用话开释,又说道:“此处的匾该题四个字。”贾政笑问:“那四字?”一个道是“淇水遗风。”贾政道:“俗。”又一个是“睢园遗迹” 。贾政道:“也俗。”贾珍笑道:“还是宝兄弟拟一个来。”贾政道:“他未曾作,先要议论人家的好歹,可见就是个轻薄人。”众客道:“议论的极是,其奈他何。”贾政道:“休如此纵了他。”因命他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先设议论来,然后方许你作。方才众人说的,可有使得的?”(贾)宝玉见问,答道:“都似不妥。”贾政冷笑道:“怎么不妥?”(贾)宝玉道:“这是第一处行幸之处,必须颂圣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作。”贾政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贾)宝玉道:“这太板腐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众人都哄然叫妙。贾政点头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因命:“再题一联来。”(贾)宝玉便念道:
  宝鼎茶闲烟尚绿,
  幽窗棋罢指犹凉。
  贾政摇头说道:“也未见长。”说毕,引众人出来。
  综合分析“大观园试才题对额”的整个过程,由于“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贾)宝玉的功业进益何如”,因此各人所拟题的匾额对联水准相对有限,均非上乘之作。在诸多清客相公有意识地“抛砖引玉”之下,贾宝玉获得了一次极为难得的展示个人才华的机会,从“曲径通幽处”起步到“沁芳亭”驻足,再到“有凤来仪”较长时间的停留,贾宝玉在这段时间内的临场表现其实还是比较令贾政满意的,没有辜负贾政的一片苦心。面对诸多清客相公对“曲径通幽处”名称的当面赞赏,贾政仅仅只是表示谦虚,强调不可过度赞誉贾宝玉的才华而已,并没有直接批驳贾宝玉的拟题思路和艺术水准;贾宝玉对“沁芳亭”名称的拟题和释义解说,贾政虽然“拈髯点头不语”,内心深处肯定还是比较欣慰的;在“有凤来仪”,贾宝玉特意强调“这是第一处行幸之处,必须颂圣方可”,此语肯定会深得贾政之心,也可以从中见得贾宝玉本人并不是全然不懂那些四书五经之内的“仕途经济的学问”,而仅仅只是个人性格使然、不愿意为之倾注太多的心血而已。贾政随后之所以会用“管窥蠡测”、“也未见长”这样的言词评价贾宝玉拟题的“有凤来仪”名称和对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贾宝玉对自己刚刚提到过的“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一事的反应太过于冷淡。
  诸位阅者不妨掩卷沉思,如果贾宝玉对父亲贾政的苦心诱导能有及时的积极反应,不是“忙垂了头”而是能对昔日的往事有所检讨、对未来的学习内容和进度有所规划,贾政还会是《红楼梦》原著中那样的态度吗?当然了,果然是那样的话,那样的贾宝玉也就不是我们今天所赞扬的贾宝玉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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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0: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至于随后众人游览至“稻香村”之时,当贾政和诸多清客相公还在因为“‘杏花村’固佳,只是犯了正名,村名直待请名方可”而踌躇之际,“大家想着,(贾)宝玉却等不得了,也不等贾政的命”就引经据典,先后拟题了“杏帘在望”和“稻香村”之举,平心而论的确进一步展示了贾宝玉的才华,但是实事求是地说,贾宝玉的行为也确实有浮躁轻狂之嫌。毕竟有亲生父亲在场,未奉父命即擅自发表意见,即使是出口成章、七步成诗,对父亲也未免略显不恭;而且在现场诸多清客相公几乎是众口一词赞扬“杏帘在望”不但切合“杏花村”一带的景致而且文词含蓄浑厚、意蕴悠长之后,贾宝玉先是“冷笑”,后又引经据典拟题“稻香村”,确实不太符合世家子弟应该具备的“礼贤下士”之风。贾政在“一声喝断”之后痛骂贾宝玉是“无知的业障”、“无知的蠢物”,实实在在是事出有因,不算是苛责。
  时至今日,伴随着工业(第二产业)和服务业(第三产业)的快速发展,农业(第一产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的相对比重在整体上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农业(第一产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的相对比重肯定还会继续下降。但是即使是如此,历届中央领导集体始终高度重视农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基础性地位,一再强调“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也是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基础,农业的兴衰成败关系到整个国民经济的全局,没有农村的稳定和全面进步,就没有整个社会的稳定和全面进步”,“三农问题”(农村、农业、农民)始终是历届中央人民政府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回顾漫长的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从战国时期的“商鞅变法”开始,“重农抑商”(“重本抑末”)思想对中国古代历史发展进程的影响至少持续了两千年。明成祖朱棣在位期间,国家的政治中心逐渐从南京转移到北京。在规划设计紫禁城及京畿之地其他重要建筑的过程中,相关机构特意为顺利举行“籍田礼”而布局了专门的建筑区,就是今天尚存于世的先农坛。在明清时期,“籍田礼”是一项被视为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典礼,每年的春耕时节,天子亲临先农坛参与祭祀先农神等一系列祝祷活动,祈求上苍庇佑,期望本年之内全国各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整个社会“重农抑商”(“重本抑末”)的氛围是如此浓厚,贾家宁荣二府为了筹备“贾元春归省庆元宵”而修建的“省亲别院”内设置有专门的“农耕文明展示区”是再正常不过的规划了,真要是没有反而不正常了。
  简而言之,贾宝玉对于“大观园”内规划布置“稻香村”不符合“天然”之理的批驳,并不符合十八世纪中国社会的集体意识和普遍观念。更为严重的是,这样的评价很容易让在场诸人特别是诸多的清客相公误解为这是贾家宁荣二府的诸位老爷们对山子野老先生园林规划布局能力的质疑,对于贾家宁荣二府的公共形象而言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在《红楼梦》原著之中,作者对山子野规划设计大观园并且具体负责施工建造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颇多赞誉之词,至少有两处较为明显的正面评价,其一可见《红楼梦》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鲸卿夭逝黄泉路”,原文摘要如下:
  次早贾琏起来,见过贾赦贾政,便往宁府中来,合同老管事的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察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小巷界断不通,然这小巷亦系私地,并非官道,故可以连属。会芳园本是从北拐角墙下引来一股活水,今亦无烦再引。其山石树木虽不敷用,贾赦住的乃是荣府旧园,其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又甚近,凑来一处,省得许多财力,纵亦不敷,所添亦有限。全亏一个老明公号山子野者,一一筹画起造。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赖大、来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等几人安插摆布。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裁花,一应点景等事,又有山子野制度。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来领命。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贾蔷已起身往姑苏去了。贾珍、赖大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一笔不能写到,不过一时喧阗热闹非常而已。暂且无话。
  规划建造“省亲别院”这样高规格的园林建筑,奢华靡费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山子野能够因地制宜地进行整个“省亲别院”的规划设计,既要符合朝廷的相关礼仪规制,又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贾家宁荣二府现有的地基和“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来节约成本,实属难能可贵。而且无论是“堆山凿池”、“起楼竖阁”还是“种竹裁花”、“一应点景”,全部都是山子野一个人统筹调度、施工建造的,可见其在园林建造上不但有高人一等的园林设计理念,还有超出常人的现场督导能力,堪称是土木工程领域内的全才,贾宝玉对“稻香村”规划布局理念的批评难免给人以班门弄斧之嫌。
  在记述大观园建造过程的相关文字中,作者特意强调“贾政不惯于俗务”,“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这样的行文措辞绝非是在赞扬其清高脱俗;恰恰相反,这是对贾政个人能力的正面批评。
  个中原因十分简单,从《红楼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开始到《红楼梦》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为止,前后的时间范围大致是从“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到“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贾政的官方身份始终是“工部员外郎”。关于清代工部的职官设置和具体职责,可见《清史稿·职官志》,原文摘要如下:
  工部
  尚书,左、右侍郎,俱满、汉一人。其属:堂主事,清档房满洲三人,汉本房满洲、汉军各一人。司务厅司务,满、汉各一人。缮本笔帖式,宗室一人,满洲十人。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四清吏司:郎中,宗室一人,屯田司置。满洲十有六人,营缮、虞衡各四人,都水五人,屯田三人。蒙古一人,营缮司置。汉四人。司各一人。员外郎,宗室一人,虞衡司置。满洲十有六人,营缮、虞衡各四人,都水五人,屯田三人。蒙古一人,营缮司置。汉四人。司各一人。主事,宗室一人,屯田司置。满洲十有一人,营缮、屯田各二人,虞衡三人,都水四人。蒙古一人,营缮司置。汉六人。营缮、都水各二人,虞衡、屯田各一人。笔帖式,宗室一人,满洲八十有五人,蒙古二人,汉军十人。制造库,郎中,满洲二人,汉一人;司库、正七品。司匠,初制七品,康熙九年定从九品。俱满洲二人;库使,未入流。满洲二十有一人。节慎库,满洲郎中、员外郎各一人,司库二人,库使十有二人。硝磺库、铅子库,满洲员外郎、主事俱各一人。
  尚书掌工虞器用、辨物庀材,以饬邦事。侍郎贰之。右侍郎兼掌宝源局鼓铸。营缮掌营建工作,凡坛庙、宫府、城郭、仓库、廨宇、营房,鸠工会材,并典领工籍,勾检木税、苇税。虞衡掌山泽采捕,陶冶器用。凡军装军火,各按营额例价,计会覈销,京营则给部制。颁权量程式,办东珠等差。都水掌河渠舟航,道路关梁,公私水事。岁十有二月,伐冰纳窖,仲夏颁之;并典坛庙殿廷器用。屯田掌修陵寝大工,办王、公、百官坟茔制度。大祭祀供薪炭,百司岁给亦如之;并检督匠役,审覈海、苇、煤课。节慎掌主帑藏,司出纳。制造掌典五工:曰银工、曰镀工、曰皮工、曰绣工、曰甲工;凡车辂仪仗,展采备物,会銮仪卫以供用。所辖宝源局,满、汉监督各一人,满员由宗人府、六部、步军统领衙门司员内保送。汉员由六部司员内保送。大使二人,正九品。本部笔帖式内保送。初置笔帖式一人,雍正七年改置。职视宝泉局。其皇木厂,琉璃窑,木仓,军需局,官车处,惜薪厂,冰窖,采䌷库,满、汉监督俱各一人。炮子库,满洲监督一人。皇差销算处,满、汉司员各二人。料估所,满、汉司员各葈人。黄档房无定员。以上各员,并由本部司员内选用。
  显而易见,像设计建造“省亲别院”这样的土木工程,是工部最常规的日常工作,要是贾政连这样的事务性工作都视为“不惯于”的“俗务”,真不知道他这个“工部员外郎”还能干些什么事儿?
  在同一回目故事中,当贾蔷告知贾琏、王熙凤夫妇“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由自己负责的时候,虽然有“来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与贾蔷一起前往,贾琏还是当面表示出了对贾蔷办事能力的质疑。面对贾琏的疑虑,王熙凤的解劝之语中居然会有“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这样的俗谚,倒是比较符合她的文化水准。
  设想一下,已经担任“工部员外郎”至少七年的贾政,就算是之前没有机会具体直接负责督造“省亲别院”这样的高规格园林,总不至于没有见过别人怎么设计施工吧?就算是没有直接去过施工现场,相关的图纸资料总不至于都没有见过一眼吧?如果贾政对园林建筑最基本的设计施工流程居然都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是一无所知,那就太不应该了吧?今天如果有某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任现职已达七年的副司长,给自己家里买套房子居然都不知道所在楼盘的容积率、绿化率是什么概念?甚至不知道全国主要城市如北上广深等地一年之内主要时间节点的太阳高度角是多少?这样的领导干部的工作能力值得人民群众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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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可见《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原文摘要如下:
  贾政刚至园门前,只见贾珍带领许多执事人来,一旁侍立。贾政道:“你且把园门都关上,我们先瞧了外面再进去。”贾珍听说,命人将门关了。贾政先秉正看门。只见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隔,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果然不落富丽俗套,自是欢喜。遂命开门,只见迎门一带翠嶂挡在前面。众清客都道:“好山,好山!”贾政道:“非此一山,一进来园中所有之悉景入目中,则有何趣。”众人道:“极是。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说着,往前一望,见白石碐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贾政道:“我们就从此小径游去,回来由那一边出去,方可遍览。”
  设想一下,包括贾政在内的众人刚刚在“省亲别院”的大门口称赞过山子野的构思设计理念,没过多久贾宝玉居然就当着众人的面正面否定“稻香村”一带的建筑布局,如果这样的言语传到山子野的耳中,对方会作何感想?在场的诸多清客相公甚至是贾政又会对此作何感想?
  贾政内有贵妃之宠、外有国丈之尊,同时还有“工部员外郎”这样一个与土木工程建造工作密切相关的官方身份,尚且还对山子野主持设计建造的“省亲别院”赞赏有加,贾宝玉这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居然敢当着父亲的面指手画脚、批驳诮谤,试问你到底是在质疑山子野还是想批评你的亲生父亲?在十八世纪中国社会“百善孝为先”的社会环境和集体意识下,贾宝玉在“稻香村”的临场表现确实有可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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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1: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古代历史上曾经经历过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阶段,历朝历代声誉相对而言较好的后妃一般都有一些共同的优点,其中尽量不去干预朝政大事、对自己的父兄弟侄等人善加约束这两类举止尤其为后世著史者所推崇,唐太宗李世民的结发之妻、文德皇后长孙氏堪称是其中的典范。相关情节可见《旧唐书·后妃传》,原文内容较多,本文择其相关者摘要如下:
  太宗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长安人,隋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也。(长孙)晟妻,隋扬州刺史高敬德女,生后。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则。年十三,嫔于太宗。
  太宗即位,立为皇后。赠后父(长孙)晟司空、齐献公。后性尤俭约,凡所服御,取给而已。太宗弥加礼待,常与后论及赏罚之事,对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妾以妇人,岂敢豫闻政事?”太宗固与之言,竟不之答。时后兄(长孙)无忌,夙与太宗为布衣之交,又以佐命元勋,委以腹心,出入卧内,将任之朝政。后固言不可,每乘间奏曰:“妾既托身紫宫,尊贵已极,实不愿兄弟子侄布列朝廷。汉之吕、霍可为切骨之诫,特愿圣朝勿以妾兄为宰执。”太宗不听,竟用(长孙)无忌为左武候大将军、吏部尚书、右仆射。后又密遣(长孙)无忌苦求逊职,太宗不获已而许焉,改授开府仪同三司,后意乃怿。
  (贞观)八年,从幸九成宫,染疾危惙,太子(李)承乾入侍,密启后曰:“医药备尽,尊体不瘳,请奏赦囚徒,并度人入道,冀蒙福助。”后曰:“死生有命,非人力所加。若修福可延,吾素非为恶。若行善无效,何福可求?赦者,国之大事;佛道者,示存异方之教耳,非惟政体靡弊,又是上所不为,岂以吾一妇人而乱天下法?”(李)承乾不敢奏,以告左仆射房玄龄,(房)玄龄以闻,太宗及侍臣莫不嘘唏。朝臣咸请肆赦,太宗从之;后闻之,固争,乃止。将大渐,与太宗辞诀,时(房)玄龄以谴归第,后固言:“玄龄事陛下最久,小心谨慎,奇谋秘计,皆所预闻,竟无一言漏泄,非有大故,愿勿弃之。又妾之本宗,幸缘姻戚,既非德举,易履危机,其保全永久,慎勿处之权要,但以外戚奉朝请,则为幸矣。妾生既无益于时,今死不可厚费。且葬者,藏也,欲人之不见。自古圣贤,皆崇俭薄,惟无道之世,大起山陵,劳费天下,为有识者笑。但请因山而葬,不须起坟,无用棺椁,所须器服,皆以木瓦,俭薄送终,则是不忘妾也。”
  (贞观)十年六月己卯,崩于立政殿,时年三十六。其年十一月庚寅,葬于昭陵。
  后尝撰古妇人善事,勒成十卷,名曰《女则》,自为之序。又著论驳汉明德马皇后,以为不能抑退外戚,令其当朝贵盛,乃戒其龙马水车,此乃开其祸源而防其末事耳。且戒主守者曰:“此吾以自防闲耳。妇人著述无条贯,不欲至尊见之,慎勿言。”崩后,宫司以闻,太宗览而增恸,以示近臣曰:“皇后此书,足可垂于后代。我岂不达天命而不能割情乎!以其每能规谏,补朕之阙,今不复闻善言,是内失一良佐,以此令人哀耳!”
  相对于唐太宗李世民贞观年间的长孙无忌而言,《红楼梦》故事中的贾政自然也算是“椒房眷属”,但是如果贾政的身份仅仅只是“工部员外郎”,那就很难将其称之为“椒房贵戚”。贾元春“凤藻宫尚书、贤德妃”的封号虽然距离文德皇后长孙氏中宫皇后的身份地位相差的不是太多,但是肯定比不上文德皇后长孙氏后宫之主的身份地位;至于贾政“工部员外郎”的官方身份,距离长孙无忌“左武候大将军、吏部尚书、右仆射”三个职务中的任何一个都相去甚远,完全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综上所述,在整个《红楼梦》故事的情节设计中,“椒房贵戚”上奏“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之事,其实是有隐含的前提条件的,即必须是“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中宫皇后之外的其他后宫嫔妃是否有机会回家看望父母,其实主要并不取决于自身的品阶等级是高还是低,而是主要取决于自身家族的门第高下。相对于“周贵人父亲”选择在自己家里“修盖省亲别院”而言,“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的选择却是“往城外踏看地方”单独起建迎接“吴贵妃”的“省亲别院”,个中原因可能有二:
  其一,“吴贵妃”在后宫嫔妃中的品阶等级要高于“周贵人”,“驻跸关防”的标准自然而然也要更高一些。“周贵人父亲”可以利用自己家里现有的宅邸改建“省亲别院”,其规格标准就足以迎接身份是“贵人”的女儿了,而“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却不能建造同样等级的“省亲别院”,因为与自己女儿的“贵妃”身份不相符合。即使周、吴两家的私宅格局大致相当甚至吴家的宅院面积还要更大一点儿,即使“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把自己与“周贵人父亲”家里规格相当甚至是面积更大的宅院全部拆建为“省亲别院”,也还不足以匹配自己女儿的“贵妃”身份。
  其二,“吴贵妃”受封为“贵妃”的时间相对较短,有可能是和“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一样在大致相同的时间节点受封,甚至有可能还要略晚几天;在此之前,“吴贵妃”在宫中的身份和贾元春一样是地位较低的“女史”一类的低级女官,甚至仅仅只是普通的宫女;而且“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并非是像贾政一样的开国元勋之后,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比较低,甚至只有比“工部员外郎”级别还要低的官职而没有爵位,家中原有的宅院自然不会大到哪儿去,即使是全部拆建也还达不到“省亲别院”的最低标准。
  综合分析《红楼梦》故事不同回目的相关情节,从“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开始到“贾元春归省庆元宵”,前后时间范围虽然跨越了从“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到“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一共三个自然年,但是其中具体的时间间隔大致只是在十五个月左右。从贾家宁荣二府决策修建“省亲别院”开始一直到“省亲别院”主体工程告竣并且完成相关的配套设施,整个过程只有十一二个月,大致是从“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年底到“红楼梦十二年”(“红楼十二年”)十月。修建“省亲别院”本身需要时间和人力物力,自然不必多说,关键是“省亲别院”内不能只有一些简单的亭台楼阁,每一处轩馆之中都要配备有合适的陈设,相关情节可见《红楼梦》第十八回“林黛玉误剪香囊袋,贾元春归省庆元宵”,原文摘要如下:
  王夫人等日日忙乱,直到十月将尽,幸皆全备:各处监管都交清帐目;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的,自仙鹤、孔雀以及鹿、兔、鸡、鹅等类,悉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像景饲养;贾蔷那边也演出二十出杂戏来;小尼姑、道姑也都学会了念几卷经咒。贾政方略心意宽畅,又请贾母等进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一些遗漏不当之处了。于是贾政方择日题本。本上之日,奉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恩准贵妃省亲。贾府领了此恩旨,益发昼夜不闲,年也不曾好生过的。
  “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时,贾政的官方身份仅仅只是工部员外郎,不但品阶很低,而且没有可以传给后代子孙的爵位。理论上来说,如果史太君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前辞世,那么依照朝廷礼制承袭亲生父亲“嗣荣国公贾代善”爵位而成为“一等将军”的贾赦还有可能继续居住在“敕造荣国府”内,而公开的政治身份仅仅只是“工部员外郎”的贾政如果没有“晨昏定省以尽人子之孝”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肯定是不能继续居住在“敕造荣国府”内的,贾赦、贾政兄弟二人彻底分家单过是必然的事情。果真是那样的话,倘若贾政预备修建“省亲别院”迎接从皇宫大内归家省亲的女儿贾元春,多半也会像“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一样,“往城外踏看地方”单独起建迎接“凤藻宫尚书、贤德妃贾元春”的“省亲别院”。
  对于贾家宁荣二府特别是贾家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而言,“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一事绝不仅仅意味着自己从此成了“椒房眷属”,同时也意味着政治地位的大幅度提升。联系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的基本常识,贾政“择日题本”恳请皇帝允准“凤藻宫尚书、贤德妃贾元春”回家省亲之日,他的身份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因为像“工部员外郎”这种品级的官员,在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资格给皇帝呈递奏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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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2:4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此之前的“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贾珍曾经通过“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帮忙,为自己的儿子贾蓉捐到了“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的官衔,其时贾珍的官方身份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从“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到“红楼梦十四年”(“红楼十四年”),贾珍的政治地位即使没有因为“贾元春才选凤藻宫”而有所上升,至少也肯定不会因此而有所下降。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贾珍的父亲贾敬去世的消息传到“孝慈县先陵”之时,因为宫中一位老太妃去世而随同皇帝前往“孝慈县先陵”送灵的贾珍都还要通过随驾的礼部官员代为陈奏告假,恳请皇帝允准自己提前返回京城办理父亲贾敬的身后之事。详细情节可见《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原文摘要如下:
  且说贾珍闻了此信,即忙告假,并贾蓉是有职之人。礼部见当今隆敦孝弟,不敢自专,具本请旨。原来天子极是仁孝过天的,且更隆重功臣之裔,一见此本,便诏问贾敬何职。礼部代奏:“系进士出身,祖职已荫其子贾珍。贾敬因年迈多疾,常养静于都城之外玄真观。今因疾殁于寺中,其子珍,其孙蓉,现因国丧随驾在此,故乞假归殓。”天子听了,忙下额外恩旨曰:“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此旨一下,不但贾府中人谢恩,连朝中所有大臣皆嵩呼称颂不绝。
  显而易见,官方身份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的贾珍并没有资格直接呈递奏章给皇帝,更不用说随时随地请旨见驾了。
  相比之下,在“红楼梦十二年”(“红楼十二年”)“十月将尽”之后的某一个时间节点,当“省亲别院”的各个环节“幸皆全备”之后,贾政居然可以直接“择日题本”,“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而且皇帝在“本上之日”就立即“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恩准贵妃省亲。”设想一下,其时贾政的政治身份还会仅仅只是一个工部员外郎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以常理来分析,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后,皇帝对贾家宁荣二府诸多“椒房眷属”特别是贾政酌情加官进爵是情理之中的事,即使是出于避嫌的角度考虑不便直接晋升官职,至少也可以封授品级高于“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更高于“工部员外郎”的爵位或者是散官官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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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4: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隋唐时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继西晋时期短期统一之后中国大地上再一次出现全国范围内大一统格局的重要历史阶段,经过“五胡乱华”和南北朝之间长期的政治对立与民族融合之后,作为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国家的唐朝,在很多领域内实施的制度大体上都是在沿袭前代开创制度的基础上有所革新,其中诸如均田制、府兵制、租庸调制、科举制、三省六部制等项制度既是对已有社会管理成功经验的继承,又都具有不同程度上的时代特色,对后世历史发展进程的影响可谓是全面而深远。
  《红楼梦》虽然仅仅只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文艺作品,但是作品本身的历史基因和文化内涵却非一般意义上的传统章回体小说可比。时至今日,虽然学术界对于《红楼梦》一书的作者、主题思想、创作思路等问题还存在着很多的争论,但是没有哪一个“红学”爱好者会轻易否认《红楼梦》作品本身的艺术水准,特别是中国古代传统文化对《红楼梦》自身创作构思的潜在影响。举例来说,在金陵四大家族之中,贾家宁国府的贾代化和王家的王子腾都曾经担任过的“京营节度使”一职和薛家的第一代先祖“薛公”曾经担任过的“紫薇舍人”一职,就都带有明显的唐代历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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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5: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唐代政府官员的政治身份主要包括职事官、散官、勋官和爵位等四大类,在《旧唐书·职官志》中有关于各级各类官爵设置沿革和相应品级的详细记载。鉴于从“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开始到“红楼梦十二年”(“红楼十二年”)贾家宁荣二府合力建造的“省亲别院”落成之际贾珍公开的政治身份确定不会低于“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的显著事实,本文仅仅对《旧唐书·职官志》中涉及到的正一品、从一品、正二品、从二品这四个等级的官职爵位加以分析,其原文简单摘要如下:
  高祖发迹太原,官名称位,皆依隋旧。及登极之初,未遑改作,随时署置,务从省便。
  武德七年定令: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尚书、门下、中书、秘书、殿中、内侍为六省;次御史台;次太常、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为九寺;次将作监;次国子学;次天策上将府;次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领军、左右武候、左右监门、左右屯、左右领,为十四卫府。东宫置三师、三少、詹事府、门下典书两坊;次内坊;次家令、率更、仆三寺;次左右卫率府、左右宗卫率府、左右虞候率府、左右监门率府、左右内率府,为十率府。王公以下置府佐国官。公主置邑司已下。并为京职事官。州县、镇戍、岳渎、关津为外职事官。
  又以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特进、(正二品。)左光禄大夫、(从一品。)右光禄大夫、(正二品。)散骑常侍、(从三品。)太中大夫、(正四品。)通直散骑常侍、(正四品。)中大夫、(从四品上。)员外散骑常侍、(从四品下。)中散大夫、(正五品上。)散骑侍郎(正五品下。)通直散骑侍郎、(从五品上。)员外散骑侍郎、(从五品下。)朝议郎、承议郎、(正六品。)通议郎、通直郎、(从六品。)朝请郎、宣德郎、(正七品。)朝散郎、宣义郎、(从七品。)给事郎、征事郎、(正八品。)承奉郎、承务郎、(从八品。)儒林郎、登仕郎、(正九品。)文林郎、将仕郎,(从九品。)并为文散官。辅国、(正二品。)镇军(从二品。)二大将军,冠军、(正三品。)云麾、(从三品。)忠武、壮武、宣威、明威、信远、游骑、游击(自正四品上到从五品下。)十将军,为散号将军,以加武士之无职事者。
  (贞观)十一年,改令置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其三公已下,六省、一台、九寺、三监、十二卫、东宫诸司,并从旧定。更置骠骑大将军为从一品武散官;辅国、镇军二大将军为从二品武散官。
  凡九品已上职事,皆带散位,谓之本品。职事则随才录用,或从闲入剧,或去高就卑,迁从出入,参差不定。散位则一切以门荫结品,然后劳考进叙。《武德令》,职事高者解散官,欠一阶不到为“兼”。职事卑者,不解散官。《贞观令》,以职事高者为“守”,职事卑者为“行”,仍各带散位。其欠一阶,依旧为“兼”,与当阶者,皆解散官。永徽已来,欠一阶者,或为兼,或带散官,或为守,参而用之。其两职事者亦为“兼”,颇相错乱。咸亨二年,始一切为“守”。
  自高宗之后,官名品秩,屡有改易。  
  正第一品
  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已上职事官。)王。(爵。《武德令》有天策上将,九年省。)
  从第一品
  开府仪同三司、文散官。(开府仪同三司及特进不带职事官者,朝参禄俸并同职事,仍隶吏部也。)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已上职事官。)骠骑大将军、(武散官。)嗣王、郡王、国公。(爵。)
  正第二品
  特进、(文散官。)辅国大将军、(武散官。)开国郡公、(爵。《武德令》唯有公、侯、伯、子、男,贞观十一年加开国之称也。)上柱国。(勋官。《武德令》有尚书令,龙朔二年省。自是正第二品无职事官。)
  从第二品
  尚书左右仆射、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京兆河南太原等七府牧、大都督、(扬、幽、潞、陕、灵。)大都护、(单于、安西,已上职事官。)光禄大夫、(文散官。)镇军大将军、(武散官。)开国县公、(爵。)柱国。(勋官。)
  职事者,诸统领曹事,供命王命,上下相摄,以持庶绩。近代已来,又分为文武二职,分曹置员,各理所掌。五品已下,旧制吏部尚书进用。自隋已后,则中书门下知政事官访择闻奏,然后下制授之。三品已上,德高委重者,亦有临轩册授。自神龙之后,册礼废而不用,朝迁命官,制敕而已。六品已上,吏部选拟录奏,书旨授之。
  职事官资,则清浊区分,以次补授。
  武散官,旧谓之散位,不理职务,加官而已。后魏及梁,皆以散号将军记其本阶,自隋改用开府仪同三司已下。贞观年,又分文武,入仕者皆带散位,谓之本品。
  旧例,开府及特进,虽不职事,皆给俸禄,预朝会,行立在于本品之次。
  勋官者,出于周、齐交战之际。本以酬战士,其后渐及朝流。阶爵之外,更为节级。周置上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仪同三司、上仪同三司、仪同三司等十一号。隋文帝因周之旧,更增损之。有上柱国、柱国、上大将军、大将军、上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仪同三司,上仪同三司、仪同三司,大都督、帅都督、都督,起正二品,至七品,总十一等,用赏勋劳。炀帝又改为左光禄大夫、右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正议大夫、朝请大夫、朝散大夫、建节奋武尉、宣惠尉十一等,以代都督已上。又增置绥德、怀仁、守义、奉诚、立信等五尉,以至从九品。武德初,杂用隋制,至七年颁令,定用上柱国、柱国、上大将军、大将军、上轻车都尉、轻车都尉、上骑都尉、骑都尉、骁骑尉、飞骑尉、云骑尉、武骑尉,凡十二等,起正二品,至从七品。贞观十一年,改上大将军为上护军,大将军为护军,自外不改,行之至今。
  永微已后,以国初勋名与散官名同,年月既久,渐相错乱。咸亨五年三月,更下诏申明,各以类相比。
  相对于唐代而言,清代的官爵制度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存在着明显的变化:
  其一,“散官”和“勋官”逐渐合流,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作用,既不再是候选“职事官”的重要参照条件,也基本上无关于冠带、俸禄等生活待遇,在现实政治体制运转中的作用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其二,官爵名称体现出鲜明的少数民族特色,特别是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等在正常情况下仅限于封授宗室子弟的“宗室爵位”最为典型。清代爵位制度与前代的最大不同之一就是“宗室爵位”与“异姓功臣爵位”分属于不同的体系,而且“异姓功臣爵位”的名称中虽然有不少使用的是汉字称谓,实际上却是满语的汉语音译而已。
  其三,爵位的等级划分更加细致,基本上每一类爵位都还有一等、二等、三等这样的具体等级,清代各级爵位的相应品级相对于唐代而言有很大的提升,“职事官”与“爵位”之间的地位对比严重失衡。
  《清史稿·职官志》中有关于各级各类爵位设置沿革及相应品级的详细记述,原文摘要如下:
  公、侯、伯,超品;子,正一品;男,正二品;轻车都尉,正三品。以上俱分三等。骑都尉,正四品;云骑尉,正五品;恩骑尉,正七品。凡九等,以封功臣及外戚。
  初,天命五年,论功序列五爵,分总兵为三等,副将、参将、游击亦如之,牛录额真称备御。天聪八年,始设一等公,即五备御之总兵;及一、二、三等昂邦章京,即总兵;梅勒章京,即副将;紥兰章京,一、二等即参将,三等游击;牛录章京,即备御。顺治元年,加封功臣公、侯、伯世爵,锡之诰券。时公、侯、伯下无子、男,副(将)、参(将)即其爵也。(顺治)四年,改昂邦章京为精奇尼哈番、梅勒章京为阿思哈尼哈番、紥兰章京为阿达哈哈番、牛录章京为拜他喇布勒哈番;授爵自拖沙喇哈番始,旧为半个前程,汉称外所千总,正五品;递上为拜他喇布勒哈番,汉称外卫指挥副佥事,从四品;(拜他喇布勒哈番,)再一拖沙喇哈番,称外卫指挥佥事,正四品;阿达哈哈番,三等称外卫副同知,二等称外卫指挥同知,俱从三品;一等(阿达哈哈番)称外卫指挥副使,(一等阿达哈哈番)再一拖沙喇哈番,称外卫指挥使,正三品;阿思哈尼哈番,三等称外卫都指挥副同知,二等称外卫都指挥同知,俱从二品;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称外卫都指挥副使,(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再一拖沙喇哈番,称外卫都指挥使,俱正二品;精奇尼哈番,二等称銮仪卫都指挥同知,从一品;一等(精奇尼哈番)称銮仪卫都指挥使,正一品;积拖沙喇哈番二十六,为一等公。(顺治)八年,定世袭罔替制。(顺治)十八年,定合并承袭制。
  康熙元年,以世爵合并至公、侯、伯者,仍与分袭。雍正二年,锡明裔朱之琏一等侯。乾隆十四年,锡名延恩。(乾隆)八年,嘉大学士张廷玉等辅弼勤劳,赐一等阿达哈哈番世袭,汉世职自此始。明年,锡公爵嘉名。如褒绩、忠达类。外戚命为承恩公。往制为一等公。乾隆四十三年改三等。
  乾隆元年,定精奇尼哈番汉字为子,阿思哈尼哈番为男,阿达哈哈番为轻车都尉,拜他喇布勒哈番为骑都尉,拖沙喇哈番为云骑尉,满文如故。(乾隆)十三年,定公、侯、伯以次封爵表。一等公袭二十六次,一等侯兼一云骑尉袭二十三次,一等伯兼一云骑尉十九次,一等男兼一云骑尉十一次,自公至男,一、二、三等依次递降。(乾隆)十四年,追锡侯、伯嘉名。如奉义侯、敦惠伯类。自是垂为永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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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6:38:10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而言之,在“红楼梦十五年”(“红楼十五年”)中秋节贾府夜宴上,贾政原话的重点部分是在强调现在还不是谈论自己拥有的“世袭的前程”即爵位应该如何传承这一话题的最佳时机,而不是要正面直接否认根本就不存在这一话题本身,可见贾政其时确实拥有“世袭的前程”即爵位。
  如果说以上内容还仅仅只是可以证明贾政其时身有爵位的话,那么《红楼梦》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肖种种大遭笞挞”中的相关情节则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证明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后贾政不但获得了可以世袭的爵位,而且获封爵位的相应品级还不低。原文摘要如下:
  原来宝玉会过(贾)雨村回来听见了,便知金钏儿含羞赌气自尽,心中早又五内摧伤,进来被王夫人数落教训,也无可回说。见(薛)宝钗进来,方得便出来,茫然不知何往,背着手,低头一面感叹,一面慢慢的走着,信步来至厅上。刚转过屏门,不想对面来了一人正往里走,可巧儿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喝了一声“站住!”宝玉唬了一跳,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他父亲,不觉的倒抽了一口气,只得垂手一旁站了。贾政道:“好端端的,你垂头丧气嗐些什么?方才雨村来了要见你,叫你那半天你才出来;既出来了,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仍是葳葳蕤蕤。我看你脸上一团思欲愁闷气色,这会子又咳声叹气。你那些还不足,还不自在?无故这样,却是为何?”(贾)宝玉素日虽是口角伶俐,只是此时一心总为金钏儿感伤,恨不得此时也身亡命殒,跟了金钏儿去。如今见了他父亲说这些话,究竟不曾听见,只是怔呵呵的站着。
  贾政见他惶悚,应对不似往日,原本无气的,这一来倒生了三分气。方欲说话,忽有回事人来回:“忠顺亲王府里有人来,要见老爷。”贾政听了,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素日并不和忠顺府来往,为什么今日打发人来?”一面想,一面令“快请”,急走出来看时,却是忠顺府长史官,忙接进厅上坐了献茶。未及叙谈,那长史官先就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贾政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忙陪笑起身问道:“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那长史官便冷笑道:“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下官辈等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老大人转谕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慰王爷 谆谆奉恳,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说毕,忙打一躬。
  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即命唤宝玉来。宝玉也不知是何原故,忙赶来时,贾政便问:“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宝玉听了唬了一跳,忙回道:“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说着便哭了。贾政未及开言,只见那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宝玉连说不知,“恐是讹传,也未见得。”那长史官冷笑道:“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的再说出别的事来。”因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说着,便忙忙的走了。
  贾政此时气的目瞪口歪,一面送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一直送那官员去了。
  在向贾政说明来意的过程中,“忠顺亲王府长史官”的态度很是谦恭,特意强调“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在与贾政的对话过程中,“忠顺亲王府长史官”一直谦称自己是“下官”,称呼贾政为“老大人”,可见其时贾政的品级是远远高于“忠顺亲王府长史官”的。前文已述,即使贾元春从“女史”变成了“凤藻宫尚书、贤德妃”,贾政也不太可能直接晋升为从二品甚至是更高品级的“职事官”,贾政自身品级提升的现实途径只有可能是因为其外戚的身份而获封爵位,或者是在“工部员外郎”这样的低级“职事官”之外获得了品级比较高的“散官”官衔、“勋官”官衔,如“开府仪同三司”、“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等。
  关于“忠顺亲王府长史官”的具体品级,可以参考《清史稿·职官志》,原文摘要如下:
  王公府属各官
  长史,从三品。亲王、世子、郡王、长子府各一人。
  既然“忠顺亲王府长史官”是“从三品”的“职事官”,那么结合《红楼梦》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肖种种大遭笞挞”中的相关情节来分析,其时贾政的品级至少不低于正三品;既然按照《红楼梦》故事的整体情节构思,当贾珍公开的政治身份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乃至有更高品级的政治身份的时候尚且还没有资格直接给皇帝上书言事,则“红楼梦十二年”(“红楼十二年”)贾政“择日题本”之时,他的“散官”官衔、“勋官”官衔或者是爵位的品级会低于正二品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综上所述,弓正遗绪个人认为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后,贾政依照朝廷礼仪制度顺理成章地获得了类似于“承恩公”、“承恩侯”等专门用以封授后宫嫔妃父兄弟侄等人的爵位,还有可能被同时加授了品级较高的“散官”官衔或者是“勋官”官衔,虽然在现实生活中贾政仍然继续担任着品级较低的“工部员外郎”这样的“职事官”,但是按照名义上的品级,贾政公开的政治地位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超品”的程度;“忠顺亲王府长史官”仅仅只是“从三品”品级的“职事官”,面对“超品”品级的贾政自然不能有所冒犯;然而相对于“忠顺亲王”而言,即使贾政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后不久就获得了“一等承恩公”的爵位,其公开的政治身份还是远远比不上“忠顺亲王”的“亲王”身份,“一等承恩公”固然是“超品”品级,“亲王”肯定更加是“超品”品级,这也是贾政在“忠顺亲王府长史官”以相当谦恭的态度表明来意之后自己更加谦逊地“忙陪笑起身问道:‘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的真正原因。简而言之,贾政在接待“忠顺亲王府长史官”的过程中之所以会自称“学生”,其谦辞的主要针对对象其实不是亲临贾家荣国府的“忠顺亲王府长史官”,而是根本就没有也完全不需要直接露面的“忠顺亲王”。
  贾宝玉、林黛玉和薛宝钗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是弓正遗绪构思本文的主要线索,也是推动整个《红楼梦》故事情节向前发展的内在动力之一,方方面面涉及到的人物关系十分的复杂。在“门当户对”观念根深蒂固的中国古代社会,任何有关贾政政治身份的细微变动都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贾宝玉理想婚姻对象的选择过程。综合分析《红楼梦》不同回目的故事情节,薛宝琴虽然未能进入“金陵十二钗正册”,却曾经在“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十月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宝黛钗之间的情感关系。特别是贾母本人对初次进入贾家荣国府的薛宝琴所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疼爱,很快就对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内薛姨妈甚至都认为贾母有心为贾宝玉求娶薛宝琴为妻;至于“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之时薛宝琴居然可以身临其境一事,更是引来了许多红学爱好者的无穷遐想。至于名列“金陵十二钗正册”之内的史湘云,她与贾宝玉相识的时间更早,相伴成长的时间也很长,相应的年龄阶段也更加的两小无猜,比起林黛玉来,可能史湘云才更有资格被称之为贾宝玉的“青梅竹马”。
  有鉴于此,弓正遗绪特意在本文正文的第一部分中重点分析王子腾、王夫人、薛姨妈三兄妹之间长幼之序的文字中插入了相当长部分关于薛宝琴和史湘云家世背景和成长经历的文字,力图作为本文未来部分中分析贾母、王夫人等人在选择贾宝玉理想婚姻对象过程中主要参考因素的前期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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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7: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具体分析“凹晶馆联诗悲寂寞”过程中的情境语境,如果史湘云的父母真的是在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史湘云还要对林黛玉说“我也和你一样,我就不似你这样心窄”这样的话,似乎不足以表达自己宽慰对方的诚意。
  综合分析《红楼梦》相关回目的故事情节,基本上可以认定林黛玉的母亲贾敏是在“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也就是林黛玉六岁这一年去世的,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是在“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也就是林黛玉十岁这一年去世的。简而言之,林黛玉至少曾经度过了六年可以同时感受的父爱母爱的欢乐时光,截止到十岁那一年的九月初,至少还有父亲的存在可以让自己感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
  相对而言,如果史湘云的父母均是在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史湘云的父亲甚至是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史湘云从来就没有机会见到过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么在劝慰林黛玉的过程中,“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的史湘云如果直接告诉林黛玉,“先父辞世之日,正值先母十月怀胎之期,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先母就因为思念先父以至抑郁而终了,从我开始记事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机会感受到过来自于父母的温情,可我就不似你这样心窄”,那不是更加可以显示史湘云自己劝慰林黛玉的诚意吗?但是在“凹晶馆联诗悲寂寞”的过程中,史湘云劝慰林黛玉之时一再使用的都是诸如“我也和你一样”、“就如咱们两个”这样的将二人相提并论的措辞,并未对自己的坎坷身世有一丝一毫的额外说明。弓正遗绪个人认为,史湘云之母去世的时间与林黛玉之母贾敏去世的时间有可能是比较接近的,史湘云之父去世的具体时间也极有可能是在史湘云之母去世之后的一两年、史湘云之母丧期尚未结束的时候。
  理论上来说,如果史湘云的母亲在“红楼梦六年”(“红楼六年”)的下半年或者是“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的上半年因为突发重病而卧床不起,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医治还是去世了,则按照十八世纪中国社会的礼法制度和风俗习惯,史湘云将就此结束客居贾家荣国府的日子,先是回家在母亲的病床前侍奉汤药以尽孝道,随后将以“在室女”的身份为嫡母服“斩衰”之丧。如果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在史湘云嫡母之丧尚未期满的时候其亲生父亲也突然去世了,则史湘云将不得不又要同时开始为嫡父服“斩衰”之丧。如此一来,在史湘云这个“在室女”的身上将会有两重丧期重合叠加,史湘云需要在前后四五个年份甚至是六个年份的时间内居家守制、极尽哀思以示孝顺之意,则从“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林黛玉第一次进贾府开始一直到“红楼梦十一年”(“红楼十一年”)这段时间内,史湘云完全消失在《红楼梦》故事中,在相应的时间进度表内找不到与她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关于史湘云为亲生父母服“斩衰”之丧的时间标准,可以参考《清史稿·礼志》的相关内容,原文摘要如下:
  服制
  顺治三年,定丧服制,列图於律,颁行中外。道光四年,增辑大清通礼,所载冠、服、绖、屦,多沿前代旧制。
  制服五:曰斩衰服,生麻布,旁及下际不缉。麻冠、绖,菅屦,竹杖。妇人麻屦,不杖。曰齐衰服,熟麻布,旁及下际缉,麻冠、绖,草屦,桐杖。妇人仍麻屦。曰大功服,粗白布,冠、绖如之,茧布缘屦。曰小功服,稍细白布,冠、屦如前。曰緦麻服,细白布,绖带同,素屦无饰。
  叙服八:曰斩衰三年,子为父、母;为继母、慈母、养母、嫡母、生母;为人后者为所后父、母;子之妻同。女在室为父、母及已嫁被出而反者同;嫡孙为祖父、母或高、曾祖父、母承重;妻为夫,妾为家长同。
  曰齐衰杖期,嫡子、众子为庶母;子之妻同;子为嫁母、出母;夫为妻;嫡孙祖在为祖母承重。
  曰齐衰不杖期,为伯、叔父、母;为亲兄、弟;为亲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为同居继父两无大功以上亲者;祖为嫡孙;父、母为镝长子及众子;为嫡长子妻;为女在室者,为子之为人后者;继母为长子、众子;孙为祖父、母;孙女在室、出嫁同;女出嫁为父、母;为人后者为其本生父、母;女在室或出嫁而无夫与子者为其兄、弟、姊、妹及侄与侄女在室者;女適人为兄、弟之为父后者;妇为夫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妾为家长之父、母与妻及长子、众子与其所生子。
  曰齐衰五月,为曾祖父、母,女虽適人不降。
  曰齐衰三月,为高祖父、母,女虽適人不降;为继父昔同居者;为同居继父两有大功以上亲者。
  曰大功九月,祖为孙及孙女在室者;祖母为诸孙,父、母为诸子妇及女已嫁者;伯、叔父、母为侄妇及侄女已嫁者;为人后者为其兄、弟及姑、姊、妹在室者;既为人后,於本生亲属皆降一等;为人后者之妻为夫本生父、母;为己之同堂兄、弟及同堂姊、妹在室者;为姑、姊、妹已嫁者;为兄、弟之子为人后者;女出嫁为本宗伯、叔父、母;为本宗兄、弟及其子;为本宗姑、姊、妹及兄、弟之女在室者;妻为夫之祖父、母及伯、叔父、母。
  曰小功五月,为伯、叔祖父、母;为同堂伯、叔父、母及同堂姊、妹已嫁者;为再从兄、弟及再从姊、妹在室者;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为从祖姑及堂姑在室者;祖为嫡孙妇;为兄、弟之孙及孙女在室者;为外祖父、母;为母之兄、弟、姊、妹;及姊、妹之子;为人后者为其姑、姊、妹已嫁者;妇为夫兄、弟之孙及孙女在室者;为夫之姑、姊、妹、兄、弟及夫兄、弟之妻;为夫同堂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女出嫁为本宗堂兄、弟及姊、妹在室者。
  曰緦麻三月,祖为众孙妇;祖母为嫡孙、众孙妇;高、曾祖父、母为曾、玄孙,为乳母;为族曾祖父、母,族伯、叔父、母;为族兄、弟及族姊、妹在室者;为族曾祖姑及族祖姑、族姑在室者;为兄、弟之曾孙及曾孙女在室者;为再从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为祖姑、堂姑及再从姊、妹出嫁者;为姑之子、舅之子;为两姨兄、弟;为妻之父、母;为婿;为外孙及外孙女;为兄、弟孙之妻;为同堂兄、弟之妻;为同堂兄、弟子之妻;妇为夫高、曾祖父、母;为夫伯、叔祖父、母及夫祖姑在室者;为夫堂伯、叔父、母及堂姑在室者;为夫同堂兄、弟及同堂兄、弟之妻;为夫同堂姊、妹;为夫再从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为夫同堂兄、弟之女已嫁者;为夫同堂兄、弟子之妻与孙及孙女在宦者;为夫兄、弟孙之妻及兄、弟之孙女已嫁者;为夫兄、弟之曾孙及曾孙女在室者;女已嫁为本宗伯、叔祖父、母及祖姑在室者;为本宗从伯、叔父、母及堂姑在室者;为本宗堂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
  综合分析《红楼梦》故事相关回目的故事情节,“林黛玉抛父进京都”是在“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当年林黛玉的年龄应该是六岁,同一时期贾宝玉的年龄为七岁。在林黛玉正式客居于贾家荣国府之后,贾母一直是把贾宝玉和林黛玉同时带在身边亲自抚育的,一直到“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贾元春归省庆元宵”之后贾宝玉和林黛玉奉贾元春之命分别入住大观园内的怡红院和潇湘馆为止。在此期间,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用《红楼梦》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贾宝玉自我辩解之时的原话来说就是“咱们两个一桌吃,一床睡,长的这么大了”。
  设想一下,七岁的贾宝玉和六岁的林黛玉尚且可以“两个一桌吃,一床睡”,年龄相等甚至是更小的贾宝玉和史湘云如果同样曾经有过一段儿“两个一桌吃,一床睡”的成长经历不是更加正常的事情吗?既然幼年的史湘云曾经有过同贾宝玉一起在贾母的呵护下共同成长的经历,如果其在六岁左右的时候曾经对贾宝玉产生过一些朦朦胧胧的爱慕之意,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果在“红楼梦七年”(“红楼七年”)林黛玉到达贾家荣国府之前不久的某一个晚上,史湘云在与袭人的谈话之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些许对于贾宝玉的爱慕之意,那么六年之后当年曾经服侍过史湘云的袭人见到刚刚正式定亲的史湘云的时候当着贾宝玉的面有意无意地旧事重提,并且还特意用“不害臊”一词来定性史湘云当年的原话,相信无论是谁处在史湘云的位置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尴尬和羞涩,这是弓正遗绪本人初次阅读《红楼梦》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情烈死金钏”中反映史湘云、袭人二人回忆陈年旧事的相关文字时在第一时间内产生的直观印象。
  史湘云此次做客贾家荣国府的起始时间是“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五月初六日,王夫人言语之间提及到史湘云定亲一事时使用的时间范围定语是“前日”,可见史湘云正式定亲的时间大致是“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的五月初或者是略微早一些的四月底。即使史湘云对贾宝玉曾经有过某些个人情感上的憧憬与设想,当时间的脚步来到“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十月的时候,相对于林黛玉、薛宝钗二人而言,贾母对刚刚到达贾家荣国府不久的薛宝琴所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偏爱也基本上不会引起史湘云太多的思索,因为此时的史湘云已经有了正式的婚约,守礼自重是其最基本的自我心理约束,不可能再继续对贾宝玉报有什么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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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08: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保龄侯史鼐又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家眷去上任。贾母因舍不得(史)湘云,便留下他了,接到家中”,史湘云从此长期客居于贾家荣国府中,至少住到了两年之后的“红楼梦十五年”(“红楼十五年”)的中秋节。在此之前,弓正遗绪已经分析过贾母和史湘云之间的微妙关系,虽然贾母可以以姑祖母的身份用适当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内侄孙女儿史湘云的关爱之情,但是必须要选择合适的时机、运用适当的方法,要在实际运作过程中时时处处注意维护史家的体面。这一点在《红楼梦》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中有实实在在的实例,原文摘要如下:
  (贾)宝玉回来,先忙着看了一回海棠,至房内告诉袭人起诗社的事。袭人也把打发宋妈妈与史湘云送东西去的话告诉了(贾)宝玉。(贾)宝玉听了,拍手道:“偏忘了他。我自觉心里有件事,只是想不起来,亏你提起来,正要请他去。这诗社里若少了他还有什么意思。”袭人劝道:“什么要紧,不过玩意儿。他比不得你们自在,家里又作不得主儿。告诉他,他要来又由不得他;不来,他又牵肠挂肚的,没的叫他不受用。”(贾)宝玉道:“不妨事,我回老太太打发人接他去。”正说着,宋妈妈已经回来,回复道生受,与袭人道乏,又说:“问二爷作什么呢,我说和姑娘们起什么诗社作诗呢。史姑娘说,他们作诗也不告诉他去,急的了不的。”(贾)宝玉听了立身便往贾母处来,立逼着叫人接去。贾母因说:“今儿天晚了,明日一早再去。”(贾)宝玉只得罢了,回来闷闷的。
  次日一早,便又往贾母处来催逼人接去。直到午后,史湘云才来,(贾)宝玉方放了心。
  综合对比《红楼梦》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两个回目的故事情节,弓正遗绪个人认为,贾母在得知“保龄侯史鼐又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家眷去上任”的消息之后,不太可能在当天就立即派人去史家保龄侯府去接史湘云来贾家荣国府做客。即使是到了次日,当贾母派出的人到达史家保龄侯府向保龄侯史鼐夫妇说明来意之后,保龄侯史鼐与其夫人应该也不会立即就把史湘云交给来人带走,即使是他们心中有一万分的愿意,也一定会在贾家荣国府来人面前充分展示自己对侄女儿史湘云的依依不舍之情,没有贾家荣国府来人再三陈述贾母对史湘云的思念之情,保龄侯史鼐夫妇只怕是不会轻易允许来人直接的就把史湘云带回到贾家荣国府。因此,这次史湘云来到贾家荣国府的具体时间很有可能是“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十月十六日,而且具体的时辰很有可能比之前一次来做客时的“午后”还要晚,傍晚掌灯时分也很有可能。不过,史湘云此次客居贾家荣国府的起始时间究竟是十月十五日还是十月十六日都无关紧要,对整个《红楼梦》故事后续情节的发展基本上没有影响,在此不再展开分析。
  还有一点也是需要额外说明的,“勇晴雯病补雀金裘”的全部过程耗时很长,原因在于雀金裘本身十分名贵,“织补”的全过程有很多道工序,从前一天晚上“掌灯”时分开始,“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由于此时的晴雯病体尚未痊愈,“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延长了整个过程,一直到第二天凌晨“自鸣钟已敲了四下”的时候,才“刚刚补完”,随后还有“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的工序,而“(贾)宝玉见晴雯将雀裘补完,已使的力尽神危,忙命小丫头子来替他捶着,彼此捶打了一会歇下。没一顿饭的工夫,天已大亮”。显而易见,晴雯“刚刚补完”雀金裘的时候十月二十三日的寅时已经过半了。考虑到从冬至日到春分日的时间范围内太阳直射赤道附近地区至南回归线附近地区之间、整个北半球昼短夜长的具体因素,当晴雯最终完成“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等工序之时,时间节点极有可能已经是十月二十三日的卯时甚至是辰时了。无论是寅时、卯时还是辰时,甚至是更早的丑时乃至是子时,按照中国传统的计时方式都已经是农历的十月二十三日了。
  在“蘅芜苑品评凫靥裘”的过程中,香菱最初认为凫靥裘“是孔雀毛织的。”史湘云当即告知在场诸人,“那里是孔雀毛,就是野鸭子头上的毛作的。”随后还有史湘云本人对此事的评价,“可见老太太疼你(注:指薛宝琴)了,这样疼宝玉,也没给他穿。”薛宝钗感慨“真俗语说‘各人有缘法’。他也再想不到他这会子来,既来了,又有老太太这么疼他。”
  从“蘅芜苑品评凫靥裘”到贾母把雀金裘赐赠给贾宝玉,前后间隔的时间范围大致是从“红楼十三年”(“红楼十三年”)十月十七日到二十二日,连头带尾前后也只有六天的时间。从《红楼梦》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的相关情节来看,当史湘云评论贾母赏赐凫靥裘给薛宝琴一事并且感叹“可见老太太疼你了,这样疼宝玉,也没给他穿”之时,贾母身边身份地位略低于鸳鸯的大丫鬟琥珀并不在场,距离其随后到达现场的时间节点中间有一定的时间差。从现有的文字证据来分析,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琥珀完完整整的听到了史湘云的全部谈话内容并且还及时汇报给了贾母。由此可见,贾母的信息搜集渠道有多么的通畅,搜集整理相关信息并且及时做出正确应对的能力有多么强。如果“蘅芜苑品评凫靥裘”的全部过程特别是史湘云、薛宝钗等人的现场反应真的就是通过琥珀这一中间环节及时回复给了贾母,那贾母安排琥珀到蘅芜苑传话的背后,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仅仅分析《红楼梦》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中的相关情节,难以断定王夫人提升袭人相对地位和实际待遇的具体时间;联系《红楼梦》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中的相关情节综合分析,袭人的身份从“怡红院首席大丫鬟”变成“贾宝玉准姨娘”的时间不会晚于“红楼梦十三年”(“红楼十三年”)的八月中旬。
  简而言之,到“红楼梦十四年”(“红楼十四年”)正月中旬“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之时,袭人的身份发生变化至少也已经有五个月了。设想一下,仅仅只是因为史湘云在“蘅芜苑品评凫靥裘”的过程中委婉地提及到贾母没有把如此名贵的衣服赐赠给一向疼爱有加的嫡孙贾宝玉,贾母就在五六天之后把更为名贵的雀金裘给了贾宝玉,那么对于贾宝玉身边的“首席大丫鬟”袭人的身份变化,贾母有可能会一无所知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仔细分析《红楼梦》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识分定情悟梨香院”中王夫人和王熙凤之间的对话内容,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由于袭人被“借调”给了贾宝玉,在贾母的身边只剩下了鸳鸯、琥珀等七个大丫鬟服侍贾母,而且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从王夫人授意之后王熙凤的后续动作来看,在袭人成为“贾宝玉准姨娘”之后不久,王熙凤挑选的后补人选就被派到贾母身边去服侍贾母了。自己身边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大丫鬟,贾母会在不加任何询问的情况下就将其留在自己身边使唤吗?显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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