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记忆，小小说《第二条山路》《修改，重发》

肖福祥

军营记忆，小小说《第二条山路》《修改，重发》
　　文/肖福祥
　　巍峨入云的广西九万大山盘山公路上，凌晨，晨雾缭绕。我和我的班长，我们两人各开一台车，各拉着满满的一车大米，随着地方拉大米的车队，慢慢地爬坡，转弯，下坡，驶向九万大山的深处。
　　广西九万大山是广西桂北的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山。高寒山区。山高水冷，林深偏僻。山区只生产糯米，不生产粳米。大山里的苗族人民，他们常年只吃糯米，吃不上大米。
　　要过年了，为了改善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过年能吃上大米，让柳州市市民过年能吃上粽子，广西柳州市市政府从柳州调运大米进九万大山，从大山里调运糯米到柳州市。
　　那年，部队把我们部队支援地方的这项任务落实交给了我和我的班长，我们两台车。
　　我的这任班长是我的第三任班长。
　　也是我当兵几年后，已经是一个老兵，有条件挑战班长的时候的一个班长。
　　我军旅中，一共有过3个班长。
　　我的第一任班长是山东人，是我在湖南舟桥部队的时候的班长。我的第二任班长是广东人。他俩都为人宽厚，我们亲如兄弟。
　　我的这任班长性格暴烈。
　　我们一行一共4人。
　　一个管理员。他是我们两台车的带队，后勤总管。我们的一切后勤工作都由他负责。
　　一个是班长，我们这两台车的行政领导。那年因为他另有事情，那年他没有带学员，他一人一台车。
　　另外两人是我和我的一个学员。那时候我是老兵，有带学员的义务。我的那个学员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新同志。我俩关系非常好，我带着他，我们两人一台车。
　　九万大山位于广西云贵高原边缘地带，横跨桂北融水、罗城、环江3县，总面积1200多平方公里。
　　从柳州融水县城到九万大山目的地这条线路来回200多公里，途中还要翻越一座大山，大山上下50多公里的盘山公路。
　　山路崎岖。
　　每天我们起早贪黑，早出晚归。
　　那天早上我们出发时还是很早。
　　那天早上我检查完车辆，正准备出发，当时天色还很黑暗，外面一片模糊。车旁一个女青年来到我的旁边来找我，说要搭我的车进山。
　　“同志，汽车进九万大山吗？我想搭你们的车进山，好吗？”
　　我带着学员，我的学员肯定和我在一台车上。
　　后勤管理员他不喜欢我们班长的那个性格，他不坐班长的那台车，喜欢和我在一起，坐我的车，也坐在我的车上。我们一台车驾驶室已经是三个人了。
　　我说：“不行，我们有三个人了，你去找其它车辆吧。”
　　当年，山区交通不发达，大山里面的老乡们进出大山多半都是搭进出大山的便车。
　　她去找我们班长了。
　　我们班长参军虽然比我早几年，但是实话实说，他虽然参军比我早，学车比我早，但他的整体车技并不比我强。
　　他文化程度没有我高，他反应能力虽然比我快，但思维能力没有我好。
　　他车虽然开得好，但修车的技术没有我好。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领导强强结合，发挥我俩各自的优势，派他和我一起进山支援地方。
　　“老兵，我走前面，你走后面。”
　　他害怕大山里坏车，出不了大山，每天他要我走后面，他走前头。
　　那天还是他走前面，我走后面。
　　汽车翻过九万大山中间的那座大山，在一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幽深清静的地方，他停车了。他站在公路的中间，女青年站在他旁边，他把我拦下了。
　　“老兵，这里风景好，我们休息一下吧？”
　　艳阳高照。
　　山区的太阳潇潇洒洒，特别鲜艳。鲜艳的太阳光潇潇洒洒地照在我的头顶上。那时候我还没有手表。我的手表是我提干有了工资后的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
　　那时候我们当兵的没有钱，每月几元钱的津贴我不敢乱用，想把它用在刀刃上。
　　快中午了。
　　我说：“班长，时间不早了，我不想休息了，你想休息你就休息吧，学员开车慢，我慢慢先走。”
　　汽车到达目的地，我在粮库卸完大米后他的车辆还没有来。我装完糯米后，他的车辆还没有来。我在饭店中吃完中午饭后，等了他一会儿，他的车子还是没有来。
　　不能再等了。
　　再等我要摸黑了。
　　我先走了。
　　晚上半夜三更，他回来了。
　　果真，返程的路上他的车辆坏了。
　　是地方的一个司机同志帮助了他。
　　他一脚踢开了我旅馆的房门。
　　“狗日的，你只顾你！”
　　一拳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已经熟睡很久了，迷迷糊糊地。我从梦中惊醒，怒火中烧。
　　“我等了你的，我没有错。你是班长，你为什么打人？”
　　我也一拳也给他打了过去。
　　我俩打在了一起。
　　途中可能是他到粮库卸大米时，正是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粮库的工人师傅们都吃饭去了，我们错过了。
　　回到部队，他没有说。
　　他不敢说。
　　他是班长，我俩他带队。他先动手打人，他先错。说了，对他没有好处。
　　回到部队，我也没有说。
　　我也不敢说。
　　我是一个孤儿，出身很苦。我怕领导给我记过，处分，断送了我的前途，再回到那艰难的岁月里。
　　我的学员也没有说。
　　他也不敢说，他怕同时得罪了班长和我，他也不能说。
　　管理员也没有说。他是我们这次任务的领导，说了，对他也没有好处。他也怕他的上面责怪他。
　　我们4个人各有心思，都怕，都没有激动，没有说。
　　领导还非常满意，以为我们任务完成好，还表扬了我们呢。
　　这次，这条路上的这个事件，表面上我俩都没有太大的负面表现，但是，各自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
　　毕竟他是一位很能干又做过很多贡献的班长。回部队后不久，他提干了，调到后勤部门当了一名管理员。
　　他提干后我顶替他当了班长。
　　第二年冬天，部队过冬御寒又要进山拉木炭了。他是后勤管理员，解决部队的过冬御寒问题，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这次他带车。
　　进山拉木炭的任务部队交给了我。我知道，这肯定是他的主意。原因，他最清楚。九曲回肠，上连天堂，下接地狱。要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技术非我莫属。
　　任务比隔阂重要。
　　我们出发的那天，他提来了一大块猪肉，一大包红薯粉丝，一棵大白菜，放在了我的驾驶室。
　　说：“喜欢吗？”
　　当年，我们战士们每天每人0、45元伙食费。每一个星期两餐牙祭，还是菜多，肉少。很少能吃到猪肉。
　　我很高兴。我说：“喜欢。”
　　我俩这次进山没有再走去年那次我们进山时的那条老路线，而是另外走了一条进入九万大山里的新路线。
　　这是一条专门拉大山里木料的一条山路。
　　大山里面的木料大部分都是从这条山路拉出大山的。
　　这条山路比去年的那条山路还凶险。
　　这条山路的旁边有一个木材转运站。
　　是专门供拉木料的司机们过路住宿吃饭的。
　　中午，我的车辆到达木材转运站时，他把猪肉，粉丝，白菜全部交给了转运站的站长。说：“站长，你要厨房晚上给我们把饭菜做好，晚上我们回这里来吃晚饭。还给我们搞点酒。”
　　木炭在九万大山的深山野林里。晚上，我俩装好木炭回到木材转运站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我俩回到木材转运站，厨房给我俩端上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饭是大山里的糯米饭，酒是一大锅大山里的糯米甜酒。
　　他不停地劝我喝酒，吃菜。
　　“老伙计，吃。”
　　吃过晚饭，他醉眼朦胧。
　　休息时，他靠在床头上跟我说：“老伙计，今天的饭菜好吃吗？”
　　这次，这条山路后，后来，我俩又是一对很要好的好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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