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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爱情没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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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2 19:56: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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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健
题记:爱情生来就没有长脚,只有相互紧紧拥抱,才能白首不分离;爱情是世间最有脾气的东西,只要稍有懈怠,它就飘的让你再也追不上;爱情更是人间最金贵的东西,没有一定的人品实力,是无法拥有的。
人生巅峰----求一白头偕老的爱情,如若不及,但寻一份段温暖的爱情。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的照在段青山那黑黝黝的后背上,他感到自己的后背就像被一层胶水紧紧的糊住。段青山抬起眼看河对岸的瓜田和在棚子里面那个酣睡的看瓜夏老头,无厘头的骂了一声,接着褪下自己的大短裤,跐溜一下扎进了水里,一猛子就潜到了对岸,偷偷的爬进了瓜田。只见他像一只偷瓜的獾一样,用手摘了一个大西瓜推到自己的肚皮下面,然后用脚将西瓜蹬进河里,接着他倒爬着到了河边,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看瓜的老头,听到水声迅速起来,拿起一个叉子跑到了河边,看到段青山在水里面自在的游动着,说:“你这熊孩子又来偷我的瓜。”
段青山说:“你人老了眼也不好使了吗!你看我手里有吗?”接着在河里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看瓜的老头看着光溜溜的段青山,又看了空荡荡的河面啥也没有,只好悻悻的回到了瓜棚。
段青山等老头走之后,从自己的裆下把西瓜抱在胸前,悠闲的打着噗通回到了河边,他把刚偷来的西瓜放到了岸边,接着自己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死命的往龙沟里钻,从黑幽幽的龙沟里挖了一把冰凉冰凉的龙沟泥,游到岸边将冰凉的龙沟泥覆盖在西瓜上面,停了一会上岸穿好衣服,他一拳就把西瓜锤成几瓣,像猪八戒一样咀嚼着西瓜。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感到自己的脸被老爸那43号鞋底抽的火燎燎的疼,这个屈辱疼让他更加痛恨麦穗。
麦穗高一的时候随爸爸转业来的这个镇上,上课就坐在段青山的前排。段青山有事没事就会把自己的钢笔放在桌子的前端,只要麦穗一往后靠,会被扎的嗷嗷叫,衣服给扎的都是墨水。段青山这样干了不下于10次。麦穗哭过、闹过、吵过,无济于事,段青山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造型,一句:“我就这样,你爱咋咋地!”麦穗实在没办法,告诉班主任邱老师,邱老师揪住段青山的耳朵上下运动了二十多次,终于把段青山治老实了。
天热了,有一天趴在课桌上睡大觉的段青山被大家的读书声吵醒了,他枕着胳膊趴在桌上睁开朦胧的眼睛,突然看到坐在前面的麦穗白色衬衣里面有一个窄窄的带子勒在后背上,他很好奇那是个啥玩意?接下来几天他偷偷的发现麦穗的胸变大了,走路老是含着胸低着头,平时总是用胳膊挡在胸前,段青山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他平时也不再欺负麦穗了,有事没事喜欢跟在麦穗后面瞎转悠,只要有麦穗在的地方,他总是无事生非的和周围的男生打一架以在麦穗面前显示自己雄壮的肌肉为荣。
到了高二下学期,有一天放学,段青山突然拦住麦穗说:“麦穗,我喜欢你!”
麦穗被他这拦路抢劫式的表白气的满脸涨红,她说:“你给我滚远点!”说着拿起书包狠狠的砸在段青山的头上。
麦穗上学比较迟,比青山大一岁,个头比段青山还要猛一点,段青山看周围还有其它同学,也只能抱头而逃。此后的日子段青山只要见到麦穗就像发了情的孔雀一样处处开屏,四处秀肌肉。
终于等到一天下晚自习,段青山追上麦穗,默默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快到家了,段青山堵在麦穗面前说:“我还是喜欢你。”
麦穗看着段青山那笨样,害羞得说:“喜欢就喜欢呗!”
段青山兴奋的说:“那让我亲你一下?”
“那不行,会怀孕的!”麦穗惊恐的说到。
段青山一把抱住麦穗的头狠狠在麦穗嘴上啄了一口, 麦穗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开,然后瞪大杏眼说:“你个臭流氓,怎么可以这样?”说完跑回家了。
到家里后她越想越气,气的直哭,哭声越来越大,母亲发现就问她怎么回事,她死活也不说,一直哭到深夜。直到在母亲的追问下她才说段青山那个臭流氓亲了她一下。麦穗妈妈听了之后像一个受了伤的母狮子,咆哮着:“我一定要让那小子碎尸万段。”
第二天一大早,麦穗妈就踏拉个拖鞋来到段青山家,揪住段青山爸的衣领嚎啕大哭:“快把你家那个小混蛋给我叫出来,他敢糟蹋俺闺女,看老娘我不打死他!”
段青山爸一看这架势,赶紧拉着麦穗妈的手说:“嫂子你别激动,到底咋回事?您慢慢说。”
麦穗妈鼻涕一把泪一把添油加醋的把段青山亲麦穗的事说了一遍。临了还咆哮:“你要管不了他,我们一定要把你们家告倒,非让他蹲大牢不可!”
段青山的爸爸是镇武装部长,一听自己的儿子对战友的女儿做了这种事,气得暴跳如雷,感到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他抄起一个扫把,冲进屋里把还在床上的段青山拎了起来,劈头盖脸的一顿狂揍,可怜的段青山在房间里像蝙蝠一样乱窜。
扫把打断了,段青山爸又脱掉鞋子,用鞋底往儿子身上猛抽,妈妈心疼儿子,着急的拉住爸爸的手对段青山说:“青山,快跑!”
段青山冒着雨点般的鞋底,嗖的一下从门口蹿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河边,藏在岸边的树林里,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浑身上下被老爸打的跟个老鳖肉样,段青山对麦穗那个气啊……
被暴揍的屈辱和钻心的痛疼,让接下来日子的段青山见着麦穗都绕道走,不愿搭理麦穗。一天下午放学,麦穗一路小跑追上段青山,小声的对他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爸打你那么狠。”
段青山气不打一处来吼着麦穗:“老子差点被我爸打死了,你一句对不起就完啦?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的心像毒蛇一样狠。”
麦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说:“我都说对不起了啊,那还能怎么办啊?是你先亲我,你爸才打你的,又不能全怪我啊。”两人气鼓鼓的又走了200多米,麦穗又说:“要不行,我请你看电影赔罪吧。”
周末的电影院,关灯后漆黑的空间里,一直盯着映幕看的段青山,突然感到嘴唇上来了一股温热的清香,原来麦穗偷偷的亲了他一下。他立马感到浑身的血管要喷张了一样,紧紧的拉着麦穗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两人从电影院出来都是满脸绯红。当天晚段青山死活也睡不着,他久久回味着麦穗的唇怎么会那么的柔软?
暑假里麦穗在帮自己的妈妈在店里卖百货,每天穿着紧绷的裤子把货搬来搬去,段青山在对面有意无意的会盯着麦穗一直看,只有麦穗知道他在想啥。一天他去麦穗店里买牙膏时偷偷塞给麦穗一张纸条:晚上7:30电影院门口见。麦穗和青山像特务一样在电影院门口接上头,段青山说:“我们还进去吗?”麦穗瞅着地轻轻的说:“随便!”两人心照不宣的离开电影院,手拉着手的来到了田野里。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吹的非常惬意,两人坐在田埂上看着月亮。
“青山,你说月亮里面有什么呢?”
“傻瓜,月亮里面有嫦娥啊!”
“那玉兔呢?”
“玉兔给吴刚杀吃了啊!”
“你真坏,吴刚才不吃玉兔呢!”麦穗说着把头靠在青山的肩头上。段青山爱怜的拥着麦穗。
在以后的日子,段青山骑着自行车,麦穗坐在后座上,两人听着音乐,田野的小路上飞奔,小河边、树林里、田埂上都留下了他们俩紧紧相拥的背影。
爱情容易让人自私,平时别的男生只要多看了麦穗一眼,段青山就能把别人打的人仰马翻。别的女生只要说一句段青山不好,麦穗就能把她骂得狗血喷头。这些变化被老师、同学们看在眼里。学生谈恋爱是学校的高压线,学校在劝止无果的情况下,将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告诉了双方家长。段青山被老爸的鞋底和巴掌打了N次,但他每次就是不跑,任鞋底和巴掌如雨般落下,挨打之后倔强的翘起嘴角,固执的骑着破自行车在上学的路口等着麦穗。麦穗也是脸青一块紫一块从家里出来,走到路口,撩起被打乱的头发,屁股一扭坐在段青山的自行车后座上,两人旁若无人的蹬着自行车一起去上学。他们俩也见证了两家父母为了他们俩的事争吵的丑陋嘴脸。
早恋的双刃剑既让青山和麦穗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也让两个人的成绩一落千丈。
麦穗爸爸终于动手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麦穗一巴掌,“你以为你们的爱情是高尚的?高尚的东西是可以让人向上的,你俩目前的成绩连个专科都考不上,这难道就是你倆执着的爱情??”麦穗爸爸接着说,“真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对彼此好,真正的好是让对方能走的更高更远,而不是为了当下的亲亲我我而把彼此的前程断送了!爱情是彼此人生路上的垫脚石,不是沼泽地,你们好自为之吧!”言罢直接给麦穗办理辍学去读技工学校了。
麦穗去报到的那天,约了段青山来到小河边,轻轻的吻了下段青山的唇,说:“青山,记住我的好,早点有出息,我爱你!我们的爱情没有脚,只能停在这里了。”说完毅然跨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段青山怎么去找麦穗,麦穗都避而不见,就是侥幸被堵在门口,麦穗也是毫不留情给他一句:滚蛋!多少人都看到麦穗骂人时的绝情,但没有任何一个看到麦穗躲在被窝里把嘴唇咬出血来痛哭的模样。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段青山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但麦穗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两年后的麦穗成了凤凰镇粮站的一名职工,嫁人为妻。
一直到高三下学期开学,段青山都没从麦穗之痛中有反应过来,他用他那健硕的拳头一遍一遍捶打着墙,经常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在县委上班的大堂哥段燕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再不用狠招这小子的人生就废了。有一天段青山在县影剧院门口参与打群架,派出所通知大堂哥段燕山来领人,段燕山把他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子最看不起你这表面装横内心脆弱的孬种造型,你有什么资格挥霍自己?你成为垃圾,曾经爱你的人就爱过一个垃圾,你成为珍宝,曾经爱你的人就爱过一个珍宝,自残自贱的人都不配有人爱!以后再犯浑,没人管你这破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青山听了之后如醍醐灌顶,麦穗为了爱他,牺牲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他不能让麦穗爱过的自己成为一个垃圾。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发愤图强,没日没夜的学习,教室关了灯他就到宿舍去学,宿舍关了灯他就去操场或厕所去学,总之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和灯光都有他奋斗的模样。高考揭榜,他考上了解放军西南……学院。
背上背包,穿上军装,段青山无限留恋身后的故乡,留恋他的麦穗,他和麦穗的爱情永远停留在了原地,他也走了……
【作者简介】张健,安徽合肥人,笔名:亮剑先生,野战部队退役军官,现自由职业者,爱好刷书、运动、看世界,追崇斜杠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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