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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夸父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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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 10: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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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序
  夸父还在走,但是他知道,他已经走不了多远了。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五年了,他想:“该到尽头了。”
  从出生起,他就知道,每个叫作夸父的人,命运都是追逐。
  “可是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合适的时候,你会等的,那时候你会一个人上路。”
  爸爸,可是我害怕…… ”
  爸爸长满厚茧的手掌扶上他的额头:“不要害怕。”
  那双大手的温度早就远去了,爸爸在一个晴朗的上午,带着斧子去砍拾柴火,从此不归。一只兔子在夜里跑来通知等待爸爸的他:“他上路了。”其实他并没有问,但是得到答案后还是感觉更加安心。
  他陷入了更漫长的等待。日子并不难熬,独居、播种、劈木、生火、磨斧……他和其他的夸父没什么两样,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似乎更多,多到不知道怎么消磨,每天把远处飘渺的山峰抚摸百次、把天边的浮云聚拢百次、把冰冷的河水踏花百次,时间还是会在每个傍晚围绕着他——一个脑袋空空的人。
  后来他开始吹叶子,蹲在屋前的矮石上,把叶子展开、履平,轻轻地用力,偶尔一个急促的破音突然蹦出,他也不恼,不同清香的叶子他都试试、每片叶子的边缘他都试试、每种方向、力度他都试试,他的时间是那么多,他不着急地雕琢着自己的技艺。
  兔子常常会来,静静蹲在他的身边,待到最后一个音休止,又默默地跳跑回林里。留下他一个人思考。
  有时候他觉得他和兔子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共鸣,类似于书上描述的那种朋友;有时候他又觉得老兔子身上有很多的谜,但是他不曾开口,一种默契使得他们不说话、不干扰,他甚至没有看清过兔子的毛色。
  日子就是这么简单,但是那场大雨之后,他决定要离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离开。离开的前一晚,他又蹲在石上,吹叶,内心隐藏的情绪没有颤抖也没有宣泄,他只想静静地吹完。兔子依然蹲在他的身边,一曲终了时,却没有跳走。
  他没有动,它也没有动。风把它的皮毛轻轻吹动,而他依然屹立不动。沉默,不变的沉默。
  “你明天要上路了。和你的爸爸一样。”
  “是。和我的爸爸一样。”
  “嗯,那是你的路。”
  “嗯。”
  他第一次转过头来看着兔子,是灰瓦色的皮毛,柔软,他制止自己想抚摸的冲动。
  “兔子,你叫什么。”
  “我叫夸父。”
  “这就像是一个玩笑。”
  “我叫夸父。”
  兔子跑回林里了。
  这就是一个玩笑。
  那又如何,该上路了。
  “我从来不懂夸父一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而追逐。我的离开并不是为了追逐什么。我只是想离开。但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你告诉我去哪里好吗?”他一路上不得不重复这些话,因为很多人问他:“你为何离开?你要去哪里?”
  他本来不曾想到这些问题,现在却不得不为此而思考。
  他经过河流、山川、沙漠、峡谷……甚至到达了热闹的部落。
  热情的女人挽留夸父留下和她们作伴,她们喜欢极了他认真的样子和真诚的神色,坚毅得让人忍不住崇拜,流露的脆弱又仿佛一个孩子让人忍不住保护。
  男子汉们希望夸父加入他们,孔武有力的夸父会让他们的部落更加不可侵犯。
  孩子们喜欢他的好脾气和大手,争着和他嬉戏、围着他相互打闹。
  但是夸父拒绝留下,他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女人们说:“他一定会后悔。”
  男人们说:“他真不识抬举。”
  孩子们说:“夸父!傻瓜!傻瓜!”
  他很快就听不到了,又没入下一个丛林里。
  就在这一段段路程的反复中,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变化。但是当他经过原来的村落时,人们却发现:夸父却哑了。不是哑了,而是已经不愿意再解释,夸父在岁月里变得越来越沉默,世界如此之大、规律如此之多、每个人想听的话都不一样,而他通通不愿意再开口了。虽然并没有真哑,但是已经失去了语言的欲望。试想要该怎么开口?从沙漠到雨林?从云端到深井?不如沉默,别人的答案让别人自己去寻。在别人眼中,夸父也不再是夸父。看呐,乱烘烘的毛发纠结在一起,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的褶皱密密麻麻挤在一堆,哪里还是那个明朗阳光的夸父,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毕竟他已经走了太多的地方了。
  他又在人们的目光中远去了。
  女人们说:“他真可怜。”
  男人们说:“他的一生没有任何意义。”
  长大了的孩子没有发言,他们已经忘记夸父了。
  夸父还在走着,但是他知道自己快要走不了了。
  他第一次停了下来,摘下了一片叶子,轻轻吹着,兔子突然窜到他的面前。“它也老了很多,跳跃的动作不如以前敏捷了。”夸父心想。
  “你不想走了吗?”
  “嗯!”
  “我走不动了,但是我想我已经到达了。”
  兔子沉默。
  “其实夸父不是一个种族吧,是一类人,一类愿意离开、愿意迷茫、愿意清醒的人。其实要出发的是这样一类的人,你、我的爸爸,都是这样的人。你们无法忍受未知、无法忍受无解。所以你们要出发,你们要去看世界,你们要去寻找。”
  兔子依然沉默。
  “我当初出发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想去追逐什么,我只是突然想离开而已。我不是一名夸父,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们欺骗了我。我只是一个平凡人。”
  兔子终于说话了:“你说对了,夸父不是一个固定的种族,这个世界上从创始以来,就分为夸父和纯粹者,但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什么,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夸父,隐藏在每一个地方,只是他们不是纯粹的夸父,或者说不敢、不允许自己成为纯粹的夸父,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没有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想象,而想象的后果又是无限可怕的,很多人只能在听心和放弃之间平衡。夸父不总是在追逐,但是会一直在路上,困惑的心情、挣扎的心情、平静的心情等等不断伴随着人生而变换,他们是无法止步的。这是思索者的宿命。你们或许不知道想要什么,但是会知道不想要什么。而你说的不对的是,夸父并不是愿意离开、愿意迷茫、愿意清醒的人,真正去这么做,一定会备受煎熬,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人们更愿意逃向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而不愿意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方向。但是还是有人不得不这么做了,他们就是真正的夸父,但他们不是愿意,而是不得不。其实孩子,我多么希望你不是去追逐的人,我也不希望我是。因为追逐,就会思索,而思索,就会迷茫。而迷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是最毒的毒草也不如它,它可能会捣烂你心脏、熏瞎你的双眼,即使你苦苦求饶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可以为你的迷茫寻找答案。而这种把心敞开的人,注定有更多的磨难。如果你能够把眼睛闭上,你会过得轻松很多,但是你是做不到的。这是思考者的宿命。”
  “可我已经是了。”
  “你已经是了。”
  “为什么我是?”
  “我不知道。但是你是一个纯粹的夸父,因为你无法停止。”
  “其实我很累。”
  “是,完全了解和完全不了解的纯粹者都可以获得纯粹的幸福,而处于中间的大多数,只能学会平衡。平衡的过程受到个人性格、经历、环境的影响都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是过程难免苦痛流血。思考有时候会让人疼痛,但是却无法放弃思考,这是夸父的生活方式,是一种被高名冠以的不幸。”
  “难道没有人中途放弃吗?”
  兔子沉思了很久:“我认为他们其实都到达了各自的终点。因为人其实永远是在寻找最佳生存状态,如果停下,我只会理解为在那个状态下,他们已经找到了某种问题和答案的平衡,他们能过得更好。”
  “我该停下了。”
  “是。 你还想知道你爸爸的消息吗?”
  “无所谓了。”
  夸父虚弱地躺在路边,他力竭了。
  “对了,你知道吗?他们都传言你在追逐太阳。”
  “去他妈的!”夸父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笑骂出来。
  “不用惊讶,人们常常这么自以为是地麻痹自己和别人,他们总以为,人生就一定要追求说得清楚的东西,却不懂得、也不允许为了自己的心出发。”
  夸父无法再听下去了,地面灼烧着他,耳鸣袭来,太阳刺眼的光芒让他一阵阵眩晕,忽然山崩地裂,一片桃林花开。
  就在这一段段路程的反复中,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变化。但是当他经过原来的村落时,人们却发现:夸父却哑了。不是哑了,而是已经不愿意再解释,夸父在岁月里变得越来越沉默,世界如此之大、规律如此之多、每个人想听的话都不一样,而他通通不愿意再开口了。虽然并没有真哑,但是已经失去了语言的欲望。试想要该怎么开口?从沙漠到雨林?从云端到深井?不如沉默,别人的答案让别人自己去寻。在别人眼中,夸父也不再是夸父。看呐,乱烘烘的毛发纠结在一起,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的褶皱密密麻麻挤在一堆,哪里还是那个明朗阳光的夸父,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毕竟他已经走了太多的地方了。
  他又在人们的目光中远去了。
  女人们说:“他真可怜。”
  男人们说:“他的一生没有任何意义。”
  长大了的孩子没有发言,他们已经忘记夸父了。
  夸父还在走着,但是他知道自己快要走不了了。
  他第一次停了下来,摘下了一片叶子,轻轻吹着,兔子突然窜到他的面前。“它也老了很多,跳跃的动作不如以前敏捷了。”夸父心想。
  “你不想走了吗?”
  “嗯”
  “我走不动了,但是我想我已经到达了。”
  兔子沉默。
  “其实夸父不是一个种族吧,是一类人,一类愿意离开、愿意迷茫、愿意清醒的人。其实要出发的是这样一类的人,你、我的爸爸,都是这样的人。你们无法忍受未知、无法忍受无解。所以你们要出发,你们要去看世界,你们要去寻找。”
  兔子依然沉默。
  “我当初出发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想去追逐什么,我只是突然想离开而已。我不是一名夸父,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们欺骗了我。我只是一个平凡人。”
  兔子终于说话了:“你说对了,夸父不是一个固定的种族,这个世界上从创始以来,就分为夸父和纯粹者,但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什么,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夸父,隐藏在每一个地方,只是他们不是纯粹的夸父,或者说不敢、不允许自己成为纯粹的夸父,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没有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想象,而想象的后果又是无限可怕的,很多人只能在听心和放弃之间平衡。夸父不总是在追逐,但是会一直在路上,困惑的心情、挣扎的心情、平静的心情等等不断伴随着人生而变换,他们是无法止步的。这是思索者的宿命。你们或许不知道想要什么,但是会知道不想要什么。而你说的不对的是,夸父并不是愿意离开、愿意迷茫、愿意清醒的人,真正去这么做,一定会备受煎熬,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人们更愿意逃向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而不愿意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方向。但是还是有人不得不这么做了,他们就是真正的夸父,但他们不是愿意,而是不得不。其实孩子,我多么希望你不是去追逐的人,我也不希望我是。因为追逐,就会思索,而思索,就会迷茫。而迷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是最毒的毒草也不如它,它可能会捣烂你心脏、熏瞎你的双眼,即使你苦苦求饶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可以为你的迷茫寻找答案。而这种把心敞开的人,注定有更多的磨难。如果你能够把眼睛闭上,你会过得轻松很多,但是你是做不到的。这是思考者的宿命。”
  “可我已经是了。”
  “你已经是了。”
  “为什么我是?”
  “我不知道。但是你是一个纯粹的夸父,因为你无法停止。”
  “其实我很累。”
  “是,完全了解和完全不了解的纯粹者都可以获得纯粹的幸福,而处于中间的大多数,只能学会平衡。平衡的过程受到个人性格、经历、环境的影响都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是过程难免苦痛流血。思考有时候会让人疼痛,但是却无法放弃思考,这是夸父的生活方式,是一种被高名冠以的不幸。”
  “难道没有人中途放弃吗?”
  兔子沉思了很久:“我认为他们其实都到达了各自的终点。因为人其实永远是在寻找最佳生存状态,如果停下,我只会理解为在那个状态下,他们已经找到了某种问题和答案的平衡,他们能过得更好。”
  “我该停下了。”
  “是。 你还想知道你爸爸的消息吗?”
  “无所谓了。”
  夸父虚弱地躺在路边,他力竭了。
  “对了,你知道吗?他们都传言你在追逐太阳。”
  “去他妈的!”夸父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笑骂出来。
  “不用惊讶,人们常常这么自以为是地麻痹自己和别人,他们总以为,人生就一定要追求说得清楚的东西,却不懂得、也不允许为了自己的心出发。”
  夸父无法再听下去了,地面灼烧着他,耳鸣袭来,太阳刺眼的光芒让他一阵阵眩晕,忽然山崩地裂,一片桃林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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