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后

寒山桥

当我嗅不出华夫饼中蜂蜜的甜蜜，当我听不清归巢鸟儿的鸣叫，当我看不清你青春不在的容颜，当我的双臂不能再用力的拥抱你，当我记不清当年的情话……，我发现我已经老了。我该回到养育我的土地，度过我最后的时光。
　　当雨后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刺激着我的鼻子，当干枯的柳丝条挂上青绿，当我清楚听到万物的骚动，我知道春天来了。我不再早上打瞌睡，不再用闹铃，不用在逼迫下起床，我要赞美：“如此自由，真的太好了”。我要去拥抱春天的到来。我要去小河边看，冰雪消融，看冰封下鱼儿跳出水面的飞跃，听鱼儿落回水面的水声，我甚至感觉到，溅到脸上的水滴。当我拿起锄头，你拿起种子，我锄地，你播种，我覆土，你浇水，相互谈论青春的美好。当我拿出积尘的风筝，带着你和许多的孙辈们，奔向田野，乘着清纯的春风，夹杂着后辈的笑声，共同放飞遥远的思绪。
　　当焦躁的蝉嚷个不停，当池塘里传来鸭子开怀的大笑，当田野变成一片金黄，当西瓜红遍餐桌的时候，我知道夏天来了。我戴起父亲的草帽，拿起母亲的镰刀，开着拖拉机，车厢里载着你，驶向属于我们的土地。归来时，是满满一车的收获和你的笑容。我要躲到河边的大树下乘凉，支起鱼竿，一动不动看鱼儿轻触鱼饵的可爱。我会折下一片荷叶，戴在你的头上，迎着夕阳共同踏上回家的路。夜晚来临，你拿起蒲扇，我拿起凳子，坐上庭院里，笑声里夹杂思绪，听取蛙声一片。
　　当天变得高而蓝，当桂花的香气浓郁飘散在整个庭院，当时窗前的柿子羞红脸，当田野里一片混沌，只有独树一帜的玉米秆在秋风中潇洒起舞时，我知道秋天来了。我要活动活动胳膊腿，爬上苹果树，为你摘那一个最大、最红、散发着最浓郁果香的苹果，亲手交到你的手上，虽然你的手不在如凝脂般洁白光滑，但还是请你要收下。该开始准备明年的收获，我不在能扛起一袋化肥，你也扶不稳老铁犁，年老的大黄牛再也拉不动爬犁，叹息中夕阳落下，天黑了。
　　当风不在火热，不在温柔，剩下的一室清冷，当街道上不再有孩子们的嬉笑，人们窝在家里守候温暖的防线。我燃起炉子，腿上盖上毯子，拿起你昨天没读完的书，手边放着你泡的茶，两人相顾无言，好似细微的声音都会引来寒冷的敲门。热闹了，当村里响起第一声鞭炮的响声，我就知道。我准备好压岁钱，换上崭新的衣服，欢声笑语驱散里凌晨的寒冷，窗外鞭炮：“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铛铛铛……”这可恶的闹铃，毕竟我还没有叫我起床的那个人，打着哈欠，坐起来，春眠令人神往、无悔。但是，今天的我还是要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