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潇潇 发表于 2022-3-1 05:05:51

诗酒人生

诗酒人生
  文/程思良
  诗人杨奇时驾鹤西游已十年了,但其诗酒人生,却令文朋诗友们难以忘却。
  杨奇时嗜酒,一日不可无此君。菜之精粗不论,无鸡鸭可,无鱼肉亦可,但一碟花生米不可少。酒之好孬不论,三十几元的“土家人”可,四五元的“分金亭”亦可,有“茅台”“五粮液”自然更佳,只是饮好酒的机会是“多乎哉?不多也!”酒意盎然,挥毫写诗,如有神助。《诗刊》《诗神》《诗林》《绿风》《雨花》《鸭绿江》《诗歌报》《黄河诗报》《新华日报》《青年作家》《当代文学》《星星诗刊》《青春诗歌》《扬子江诗刊》等各类报刊,时见其诗影翩飞。
  灵逸乃杨奇时笔名,诗如此名,空灵俊逸,以才情胜,多取偏锋,命辞唯美,立意骛新,视熟词如寇仇,拒庸意于门外。譬如,“月亮的天窗上/有一双春天的眼睛 永恒地闪烁”“在诗歌的房子筑一个巢/我的灵魂幸运 安居”“染湿的暮钟 隐约可闻/忽明忽暗的吴语 被柳丝衬托”“风 像一朵花/在遗忘的小径/开放”“潮起潮落的情节/涛声依旧地 总在乡野蘑菇的耳朵里/倾听”……这些意象新奇、富有艺术张力的精美诗句,令文友们叹服不已。著名作家葛安荣曾在《两个天目湖》中赞叹:“奇时兄不愧为诗人,突然语出惊人:‘沙河的水是哪一声鸟鸣钓出来的?’这句话是诗,美丽而有韵味。这句话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诗人绿岛对挚友杨奇时之诗的评价尤其剀切:“他的诗空灵而俊逸,既有江南才子的柔情,又有草原骏马般的豁达。在诗歌的语言上,他讲究含蓄而极富渗透力;在意境上,力求虚幻而极富跳跃感;在形象上,刻意奇妙而极富张力。特别是在一首诗的整体象征品位上,往往非常独特而极富创造力。”
  近读绿岛精心遴选的《杨奇时诗选》,对杨奇时之诗的艺术特色有了更多的认识。一是新奇独创的意象;二是自由野性的联想;三是富有弹性与张力的语言。
  优秀诗人善于借助独创性的意象,将抽象的主观情思寄托于具体的客观物象,使之成为可感可触的艺术形象,从而令情思得到鲜明生动的表达。杨奇时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善于捕捉新奇独创的意象来表达内心幽微玄妙的情思。譬如,“一只饮露而生的灵鸟”“月亮充满血色的眼睛”“道路膨胀的眼睛”“白白胖胖的雪”“犬吠的雪”“雪的乳房”“太阳的耳朵”“眼泪中的花朵”“一瓣一瓣的眼泪”“嫩黄的阳光”“鸣叫的弧线”“饥饿的种子”“老牛的触须”“淋湿的渡口”……值得一提的是,杨奇时特别擅长围绕某一中心,让诗歌的意象围绕着它而聚集,就像围绕在磁铁周围的铁屑。譬如,《古典的同里》一诗的最后一段:“我看见 一支支诗人的竹篙/在蠕动/一只古典的鸟 盘旋 飞翔/又捞起那汪水淋淋的/似醉非醉的月亮/以及我临水多年的背影。”这里,“诗人的竹篙”“古典的鸟”“水淋淋的似醉非醉的月亮”“临水多年的背影”这些意象,虽然连续漂浮跳跃,却又无不紧紧围绕“古典的同里”这一中心飞翔,营造出极富古典韵味的意境。
  与众多平庸诗人笔下的那些直线的联想、驯服的联想、被认可的联想、迟钝的联想不同,灵逸之诗充满了富有生气与活力的自由而野性的联想。譬如,“是哪一朵云淡蓝我的/忧郁”“风游动阳光/表面是那么灿亮却是一条蛇”“树冠上鲜活的云朵象飞翔的鱼”“深秋蟋蟀猫在灰暗的角落/像一个老人和一个孩童”“鸟是天上的鱼/鱼是海里的鸟”“一只鸟 搁浅在梦中/将孤独的夜色 衔落心房/将无法释放的诗情 调和/温柔地筑巢”“几根淋湿的视线/抛洒水草的边沿拉成/鱼的形状”。这种弧线型的自由联想,灵思飞翔,无所拘囿,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其诗思的跳跃性屡屡让人眼前一亮。美国“新超现实主义”诗歌流派的领袖人物罗伯特?勃莱在诗论《寻找龙烟》中说:“在很多古代艺术作品中,我们注意到在作品中心有一种漫长的漂浮的跳跃。那种跳跃可以描述成一种从意识到潜在的理智又再次回来的跳跃,一种从思维的已知部分到未知部分的跳跃。”用此语形容杨奇时之诗,亦颇适切。
  杨奇时诗歌的另一个突出特色是运用多种方式使诗歌的语言富有弹性与艺术张力。譬如,“这声音像集团军的一次恢宏远征/这声音像轻骑兵的一次空灵奇袭/这声音像山一样崩溃了决堤的感情/这声音像海一样澎湃了丰富的想象”,通过意象的组合与叠加获得弹性;“墙角的梅堆积阴影填满/灯一样的黄昏”“把一滴一滴嫩黄的阳光/斟满春夜”,通过内在含义及外延引伸获得弹性;“一粒粒风雨起起落落/蜿蜒着浓淡枯涩的岁月”“我是一只春分荷锄的老蛙/孵化禾苗的一片蛙鸣/桃园竹林中的黄昏/悠悠自得我的酒杯”,通过适当“变格”语法修辞获得弹性。“汉的剑唐的眉/洛阳长安的月亮又圆又亮地/溢出诗人的酒杯照耀/古道黄昏的小毛驴四野茫茫地溟想”“滴血的桃花扇/又被黄昏哪一页桨影无声地折叠”,通过熔古典诗词中富有活力的经典性词汇获得弹性。
  杨奇时曾在《关于酒》中放歌:“朦胧恍惚/喝酒是/人生的一种习惯”,然而,“喝酒喝酒/对酒当歌甚至/仰天长啸/而我的灵魂总如那举高又放低/放低又举高的杯子/始终醒着”。尘世纷扰,借酒虽聊可浇愁,但灵魂醒着。可见,嗜酒只是表象,《在汉赋与唐诗之间》中的吟唱才披露他的真实心迹:“尘世的爱灵魂的马车/装满诗歌的激情”。诗,不仅是他的精神食粮,也是他与世界交流的方式,更是他的灵魂栖居之所。经常听人不无戏谑地谈起时下写诗的比读诗的多。其实,真正优秀的诗人不会被遮蔽,好的诗歌也从来不缺乏知音。
  2022年2月25日

肖福祥 发表于 2022-3-1 05:11:16


  非常好!
  点赞!
  学习!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诗酒人生